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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爷。”对方道。
“大爷?”郑潮酒意盎然,没反应过来,同样是痞味十足地回敬道,“你他妈”
等反应过来才省得对方是余小二,这个二愣兄弟帮他走了趟量足的货,赚翻了,这趟货可连万顷当地几家大户都不敢接。他呵呵笑着:“在哪儿?”
“你在哪儿?”
“兴国饭店。”
“等着啊。”
余小二扣了电话,郑潮总觉得哪儿不对劲,这娃口气凶得紧,他想着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货是余小二送的,总不能他去找死吧。思忖着那妖冶妹子又靠上来了,郑潮立刻心猿意马,在妹子身上摸了几把,却也提不起什么兴趣来,打个响指,叫着服务员买单。
“郑哥,下午陪我逛街好不?”小妹贴着身,软声软气求着。
“好啊,今天哥陪你干什么都行。”郑哥一摸小妹的下巴,不怀好意地笑了。
“呵呵,讨厌,郑哥取笑人家。”小妹扭捏着。她眼瞟着郑潮脖子上拇指粗的金链,金灿灿的,似乎在思忖该把他带到多高消费的商场。郑潮也是过来人了,他更不在乎,绝大多数男人挣的,还不都塞到女人手里了?
两人出门进了郑潮的奔驰车里,开着音乐,等了一会儿,小妹不耐烦问等谁呢,郑潮笑道:“等我兄弟呢哎对了,小雨,要不你晚上陪陪我兄弟?我那兄弟帮我办了件大事,我实在不知道怎么犒劳他。”
“讨厌,不要跟人家说这个嘛。”小妹听说要被送人,生气了,不过也不是真的生气,长长的睫毛眨着,明显是揣度郑哥的“兄弟”是不是也是位款爷。
“哎哟,来了。”郑潮一搭车门,摁着喇叭,招着手,“余小二”开着那辆货厢,停到了他的车前。郑潮刚要慰问兄弟一句,却不料余罪红着眼冲下来,直接一拳,把喝得醉醺醺的郑潮干得“哎哟”一声,捂着腮帮子坐回车里了。
那姑娘“啊”地尖叫了一声,余罪瞪眼叱道:“大白天叫什么,滚蛋!”
那姑娘麻利地开车门就跑了。余罪捋着袖子,按着郑潮,一顿乱揍,腰上、脖子上、大腿根软处,干了十几拳,干得郑潮连人带车晃悠,哎哟哟直叫嚷。
余罪边打边骂着:“狗日的,我把你当大哥,你把我当傻逼,居然骗老子要被检查抓住,不得毙了老子?我让你再喊”
郑潮被揍得浑身疼痛,抱着头哎哟哟乱挪乱嚷。半晌余罪刚停手,郑潮赶紧哀求着:“兄弟,兄弟,听我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老大安排的要我,我都不敢用新人!”
“放你娘的屁,哪个老大?”余罪挥着拳头问。
“别打别打,莫、莫老大,莫四海。”郑潮捂着脑袋道,期待这个名字能把余罪镇住。他一放胳膊看着余罪,可不料余罪正等着,两手一卡卡住郑潮的脖子,恶狠狠问道:“什么莫老大,他算个鸟,等会儿老子再去收拾他。”
“哎哟哟别这样,你到底要怎么样?”郑潮被这个愣头青打怕了,看那红眼的样子他有点恐惧,生怕这个有点二的兄弟怒极之下整出事来。
“我问你,那天拉了多少货?”余罪问。
“啊?你问这个干什么?”郑潮一听这句,警惕了。不料一警惕,余罪手又勒紧了,随后来了一记窝心拳,揍得郑潮捂着心口半天喘不过气来,就听余罪说道:“你说干什么?老子卖命,你在后面数钱,总得知道挣了多少吧?”
“没多少。”
“没多少是多少?”
“我也不知道多少,反正不少。那活儿找人好长时间了,没人敢接,就给兄弟你了。”
余罪哭笑不得,愣了下,说实话,他也就觉得傅国生城府深点看不透,从来没有把这帮人渣放在眼里,可没想到这号人渣居然骗得他晕头转向。一愣间,郑潮却是喜色外露了,身上虽痛,可相比找到一员志同道合的悍将来要轻得多,他征询地问着:“别怕,兄弟,这不好几天过去了,屁事没有。”
“有事也是我的事,你当然没事了王八蛋,你等着,我要出事,我他妈先拖上你。”余罪吼道。
此时两人的行为惊动了酒店方的保安和来吃饭的客人,郑潮从车里爬出来,摆手斥退了保安,又嚷着赶走了围观群众。挨打的反而理亏似的,他拉着余罪到一边,从车里拿出准备好的一纸包来,厚厚的现金,拉着余罪道:“兄弟,不亏待你,三万,比你抢收费站强多了。”
余罪瞥了眼,看到了郑潮讨好的笑容,丝毫不用怀疑,这家伙挣得也不少了,否则不会这么客气加低声下气,而且有些戏过头就不好了。他随手把钱往口袋里一塞,揉揉鼻子,尚不解气地道:“这还差不多,妈的给我的肯定少了,你还没准赚了多少呢。”
“哎哟,我说兄弟,这么多钱买胳膊买腿买命都够了,差不多了。我顶多也是马仔,能挣多少?”郑潮哭笑不得地抚着腮帮子,埋怨着,“下手这么狠。”
“算了,不出事都好说,出事你也别想跑。”余罪发了个狠,看围观人群不少,扭头要走,郑潮拽着人道:“兄弟,还有个事,莫老大给了个电话,让你联系这人去”
“哦,知道了。”余罪接了个名片,一看是嘉仕丽成人用品,他知道是谁了。接了名片正要走,哪知又被拽住了。他不悦地回头,郑潮赔着笑脸道:“还有个事麻烦兄弟。”
“你有屁一块放行不行?”
“行,那我就一块放大臀和化肥被扣在寓港市,麻烦兄弟你去赎他们出来。”
“你怎么不去,让我去?”
“我”
郑潮实在不想干这事,手下两个马仔被缉私给扣了,货和人被扣的处理方式都一样,都是罚款,只是他不想抛头露面,央求着余罪道:“兄弟,你不知道哥哥我,一见了警察腿就哆嗦再说了,哥哥我名声实在不好,容易被人盯上,你新人,没人注意。”
“好吧,罚款算你的啊。”余罪拉着车门,答应了。
“哎,没问题。”郑潮点头应着恭送余罪。看着车走远了,他才觉得不对劲,喃喃地自言自语道:“咦?他是马仔还是我是马仔,怎么我都低三下四跟他说话。”
对呀,角色不知道什么时候置换了,让他稍有点不舒服,不过一想这兄弟可能是未来的摇钱树,一切都不在意了。这一行里,只要突出底线一次以后,就没什么下限了。
上车刚抽了张纸巾想擦擦脸上的伤处,可不知小妹什么时候回来了,纤纤玉手自觉拿着车上的冰镇矿泉水给潮哥擦着伤处,问着什么人居然敢打潮哥。郑潮却是不好意思再吹牛了,直指着余罪走的方向道:“没事,我兄弟,有点二。”
“我觉得挺有男人味的。”小妹赞了个,对余罪的霸气印象深刻。可不料这句话听得郑潮生气了,一拨拉小妹的纤手骂了句:“滚蛋!”
就是嘛,花老子的钱,赞别人有男人味,多伤自尊,郑哥很霸气地直接把这姑娘赶走了。
郑潮给的是张粉红色的名片,名字叫沈嘉文,公司叫嘉仕丽成人用品公司,另一面全是英文,基本没有余罪能看懂的,不过有那电话号码足够了。看到名片的第一时间,他知道是傅国生。
这里面的关系很蹊跷,郑潮居然根本不认识傅国生,而偏偏又是傅国生一手导演着把余罪送进贩毒这个圈子里,其中的关联不言而喻,余罪觉得傅国生不参与都不可能。
可难度恰恰也在这儿,所谓大盗不盗、老贼不偷就是这个理,虽然是他干的,但所有的事都是他假手于人干的。在余罪看来,傅国生这个犯罪境界已经走到了让大多数人仰望的位置,那就是不管别人干事还是犯事,他只干一件事——数钱。
车停在珠江路商贸区,余罪看到了商贸区里嘉仕丽成人用品公司的门脸,很大,三开的玻璃门,进出客户不少,不像北方巷里胡同深处的小店,露着粉红的灯挂着“成人用品”的招牌。这里是很开放的,余罪直接下了车,踱步进了店里,两百多平米的大店面,一柜子成人用品,有什么“金枪不倒”“神威一夜”“真男人”哎哟,余罪觉得真汉子也未必好意思买这些玩意儿。
他正看得遐想无边,冷不丁直腰时,不知道何时身边站了位美女。他愣了下,然后暧昧地笑了,美女却是很大方地请着余罪道:“先生,我们公司的自主产品都在二层,如果有兴趣,我可以领您观摩观摩。”
余罪看到皮肤白皙、笑容可掬的美女,没有多想,直接点头:“当然有兴趣。”
“请。”美女纤手一指,余罪大咧咧上楼了。从楼口一看,凉气一吸,舌头差点掉肚子里。
美女,全是美女不过都是硅胶的,逼真度很高。整个二楼被装扮成一个客厅和一居室的模型。沙发上、茶几边、书桌旁、床上,躺着、站着、坐着神情各异的硅胶娃娃,肤色或白或麦,发色或黑或金,神情或庄重或俏皮,反正总有一款能勾起你心中的欲望。
比如余罪,就站到了窗前的一位硅胶娃娃面前,表情很严肃,脸蛋很小巧。余罪看着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指头小心翼翼地摸着那硅胶美女翘翘的小鼻子。
有人扑哧一声笑了,余罪赶紧收手,回头,又看到了另一位美女。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美女,卷曲的长发披洒着,暗色的ol工装衬托着,如脂如玉的双臂摆着向他走来,像风摆细柳般婀娜,带着一阵微微香风袭来。那是一种大家闺秀的气质,更是一种南国佳人的婉约,看得余罪目眩神离,直抿嘴咽唾沫。
“余先生吗?”对方伸着手。对于突然的问候余罪有点慌乱,点着头伸手握了握,那小手柔若无骨,比一沓现金拿到手里还要心动。
“请,你的朋友在等你。”美女笑着,脸上浅浅的两个小酒窝,看得余罪春心萌动。
两人一前一后,余罪在后,不过眼神没离开那双修长的腿。细高的水晶鞋,衬托出完美无瑕的足踝,圆滑的小腿,形成了一条柔和的曲线。一刹那间余罪明白了,这天下为什么还有恋足癖那么恶心的爱好,因为他现在发现,自己好像也快有这种倾向了。
“你是沈嘉文?”余罪追了一步,客气地问,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礼貌多了,在美女面前一点也不像人渣。
“对。”沈嘉文露齿一笑。
“可我不认识你。”余罪道,他在装。这个人后方都已经通知了。
“现在不就认识了吗?”美女很自然地笑道,比他还会装。肯定通过傅国生早知道了。
那笑容传达的意味很明白,其实大家都知道彼此是干什么的,对吧?
余罪笑了笑,不再问了,他审视着这位如冰雕般的美女,心想堆积在这奢华外表下的可能都是数也数不清的麻醉品交易。他有一种深深的怜悯,他真无法想象,有多少像他这样的炮灰还在蹲着苦狱,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而他现在,也不再介意做点什么,哪怕再勒傅国生一次
逆势上位
笑容可掬的沈嘉文轻轻地打开经理的门,亲和地笑着,纤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余罪进去了。老板台后坐着的,赫然是傅国生。他笑了,起身迎接着余罪,握着手问候着:“老二,你怎么还这么渣的打扮?走到哪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