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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眼前一黑,一大脚丫给踹脸上了。
爬起来时,余罪已经跳出包围圈走了十几步远。这几下兔起鹘落,来人才省得轻敌了。
“妈的,我劈死你。”
“起来”
三个人被打出火气来了,揉揉眼睛,抚抚下身,就着一股子怒意追了上去。
可不料今天碰的不是善茬,那余罪跑过男生宿舍楼时,张臂大喊着:“打架啦,快来看热闹。”再走几步,又吼着:“鼠标、豆包、牲口、汉奸抄家伙。”
喊得声嘶力竭,听声音也是急了,那三人以为这家伙是虚张声势,又追了半截。可不料追着追着其中一位喊了句“停下”,三个人硬生生刹住脚步,只听得一幢宿舍楼咣当咣当声乱响,门厅已经有人奔了出来,个个兴奋地喊着:“哪儿呢?谁打谁呢?”
余罪嚷着往这边一指,门厅边上一瞅来人,看穿着不是本校的,警校生们立马捋起袖子,吼道:“妈的,哪儿来的,找刺激来了。”
吼的人一多,来看热闹的也多了,临近放假的学员们个个更是闲得慌,二楼甚至已经有人从窗户爬到台子上,直接就跳下来,自发地堵在路上了。
警校这干精力过剩的小后生,平时自己人都打得不亦乐乎,有外人来岂能放过?
人越聚越多,那仨傻眼了,这简直是进匪窝了。趁着三人愣神的工夫,余罪找到机会了,三两步助跑,一下子凌空跳起,一个侧踹,那位被一拳封眼的反应慢了点,直接被蹬脖子上了,骨碌碌一滚,躺在地上边哼哼边抽搐。
另外两人拉开架势就要拼命,不料余罪得手即跳出圈外,对着聚起的人群道:“兄弟们,这几个王八蛋不知道哪儿来的,趴在女厕所上看,我就阻止了一下,他们还想灭我!都上,让他们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一听这话,警校这干哥们儿怒火中烧了,警校女生本来就够少,质量还不太好,这都被外人偷窥去了还了得?一干叉着胳膊的学员围成一圈慢慢靠近,个个虎视眈眈,一步一步,把包围圈里的三人挤得后退、后退、再后退。退到快到墙根的时候,有人侧头看看宿舍上的摄像头,道了句:“可以了,拍不到了。”
外人恐怕不知道警校的规矩,他们就连自己人打架也约到摄像头拍不到的位置,不管发生什么反正谁也说不清。于是群殴就开始了,这三个大个子成了一帮小学员消化精力的乐子,你一拳,我一脚,腋下来一下、软肋上来下、腿弯上干一下,阴得不得了。不一会儿就是惨叫连连,三个人吃不住,被打得连声告饶。
鼠标、豆包来得迟了,兴冲冲上去补了两脚。随即那三位就被学校风纪队扭送去学生处了,不少人一致指认这三个家伙偷窥女厕所,揍得不冤。风纪队也是警校的学员,胳膊肘肯定不会往外拐,押解途中还有人踹了两脚骂骂咧咧道:“长眼了没有,这是警校,你以为是艺校啊,没打残你不错了。”
可没人注意到,这一切都被暗处的史科长悄悄观看着,回趟警校还能碰见这种烂事让他不禁哑然失笑。不过多年的职业敏感又让他马上严肃起来,似乎这个案由,根本经不起推敲。
他们至于到警校来偷窥女厕吗?还组团来?
不过有人已经猜到答案了,安嘉璐在远处看清了全过程,猛地回头看着解冰,解冰一脸尴尬,心中直埋怨这三人太无能。原来安嘉璐上午被余罪那无赖撞了一下,向解冰说了以后,这家伙晚上就找人收拾余罪来了,可不料殷勤没献成,反把自己人折进去了。
“你找的人?”安嘉璐的声音好冷,瞪着解冰。
“我那个”解冰手抚着额头,不知道该说什么。本来想等着事成之后,说一句恶有恶报,谁知道老天太不长眼,让恶人当道了。
“有本事你和他单挑啊,找人算什么本事,真是的。”安嘉璐觉得这事办得实在不地道,一扭头,气呼呼地走了。解冰赶忙追上去,边走边解释,然而安美女径直进了女宿舍楼,不理他了。
风纪队带走人时,史科长本待回去,不料在嬉笑讨论的人群之后,他又瞅到余罪、严德标、豆晓波三人鬼鬼祟祟往餐厅后去了,一瞬间的好奇心驱使,让他悄无声息地跟上去了
对错难分
“怎么回事?怎么跟人打起来了?”鼠标被余罪拉着往阴暗角落走,奇怪问道。
“余儿,你瞎掰吧,咱们警校女生大部分都是恐龙级的,没听人说嘛:警校女生一回头,吓得校长要跳楼;警校女生二回头,街上流氓全自首。哈哈,要真偷窥女厕,根本不用咱们打,他们自个就被吓坏了。”豆包也发现问题了,开玩笑道。
第6章 神秘的选拔(6)()
余罪可顾不上扯淡,将情况向两人说了。其实他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让三人来找麻烦,但偷窥女厕这个理由肯定站不住脚,回头到学生处一查,肯定是引火烧身,监控里就只有余罪飞踹人家的镜头,万一人家矢口否认,这事就不好讲了。所以呢,余罪一不做二不休,对两人道:“帮个忙,我得先去告他们,不能被动挨打,而且得找出这是谁在背后使坏。”
“没说的,不帮你还帮谁呀?”鼠标道。
“来,冲我这儿打一拳。”余罪指指自己的鼻子。鼠标哎哟了一声,直言下不了手,惹得余罪骂了他一句,一伸脸,让豆包动手。
豆包犹豫不定,不确定道:“我可早想揍你了,别说我故意的啊,医药费自理啊。”
“甭废话,快点。”余罪催着,闭上眼睛了。豆包咬牙切齿,费了好大劲才提起勇气来,干了余罪的鼻梁一拳。
一拳见血,余罪满眼全成了小星星。见着余罪眼泪和鼻血直流,鼠标一激灵捂着嘴,好不紧张地替人喊了句:“哎哟,好疼。”
“贱人,真狠。”余罪摸着鼻血,掏了张绢纸说道,“一会儿那仨出来,跟上啊,看他们去哪儿了。”
说完他捂着鼻血长流的地方,朝学生处奔去,告状去了。
“豆包,你说谁吃饱了撑的,找他的麻烦?他可是要妞没妞、要钱没钱,整个一无产阶级。”鼠标看着余罪走了,回头问着。
“就是啊,余儿一般不会没事惹事呀?”豆包狐疑道。余罪虽然刁钻了点,但也仅限于同学间的打闹,不至于惹得让人下手这么黑。
“走吧,还没写心得呢。”鼠标想不透关节,叫着豆包走时,却不料僵在原地了。此时豆包也发现餐厅掏炉灰墙的后面闪出来一个人,敢情有人偷听着呢,按说别人倒不怕,可偏偏这个人是来招聘的史科长。史科长就那么站着,鼠标和豆包抿着嘴、瞪着眼瞅着,像被猫堵住归路的小老鼠,傻眼了。
史科长想到那个自伤鼻梁的余罪这时恐怕已经满脸带血告状去了,不禁觉得可笑,直笑得浑身发颤。鼠标和豆包也笑了,边笑两人边使眼色,一个不防,两人像夺路而奔的老鼠,蹿得没影了。
此时,天黑了,史科长几乎是一路笑着回招待所的。
“江主任,您瞧,把我打成什么样子了!我就说了一句,他们就打我,要不是同学围得多,我今儿怕是就得光荣了简直太可恶,我都不认识他们,至于下手这么狠吗?”
余罪捂着鼻子,刻意在嘴上、腮上抹的鼻血起作用了,看上去惨兮兮的。偏偏这货又擅长煽情,把处在弱势受欺负的委屈说得声泪俱下,惹得风闻来处理的江晓原主任对这三个肇事者怒目而视。江主任生气地痛斥着:“太不像话了,你们体工大怎么了?了不起了?跑十几公里上门打我们的学员?”
“不是我们打的,是他打我们了。”其中一位好不委屈道,本来自己伤了占优势,可现在看来,人家更惨。
“那我是自卫,我站那挨打你就高兴了?”余罪抢白道。
“是啊,把人打成这样,必须严肃处理。”江晓原主任看着余罪一脸血,安慰道。
“我们没把他打成这样!”脖子上挨了几脚的一个男生更委屈道。余罪接着这句话,几乎要哭出泪来了,痛不欲生地反问着:“那你们说,还想把我打成什么样啊!”
这算是解释不清楚了,三人都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江晓原看三个体工大的学生人高马大,愈发火大道:“站好!了不得了,还想当着我的面打呀?”护犊子的江主任数落了他们几句,又回头看余罪的伤势。
“没事,没事,主任。我得去包扎一下,输点液,脑袋有点昏。”余罪看江主任关切地要上前看,怕露馅,赶紧说道。
“那快去吧,好好休息,这事学生处处理。”江晓原主任安慰道。
“那我走了。”余罪告了个辞。回头走时,盯着这三个耷拉脑袋的货,冷不丁突然问着,“谁让你们来的?”
三个人一惊,那名受伤轻点的哼了声,没搭理他。余罪又道:“哥几个要出名了啊,偷窥女厕,体工大出能人啊。”
“我们没有偷窥,这是诬陷!”刚才梗脖子的那位又重新强调道。
“那你们大晚上来警校干什么?还钻到女生厕所,鬼鬼祟祟的。”余罪反问着。他知道问不出答案,可要不给答案,那这个屎盆子,他们就只能顶着了。
果不其然,那仨有苦难言,被问住了。有位被逼急的强调他们是在男厕所,不在女厕所。余罪恍然大悟道:“哦,你们藏在女厕所隔壁呀,看,江主任,还是欲行不轨。”
“嗯,就是。”江主任怒目而视,拍着桌子道,然后摆着手让余罪出去了。
余罪扭头离开,咬着下嘴唇笑着,刚关上门就听到了江主任义正辞严地教育着:“年轻人,学什么不好,学着往女厕所钻这是思想品质有严重问题,就算你们学校领人,这事也得写出深刻检讨。小节不注意,将来要失大节的,再往下发展就是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到那时候就晚啦!你,姓什么叫什么,身份证号”
余罪在门后听了好久,听到那几人的来历时,悄悄地走了。
“许处,您对这类学生打架的事也感兴趣?”
史科长笑着问,无意和许处说了今晚所见。这位许处长着魔似的,居然拉着他开车停在校门口,搞得跟盯嫌疑人一样。
“我奶奶小时候说,从小不淘气,长大没出息,这话有一定道理,我最烦的就是乖孩子。咱们现在的培训体系不行啊,跟大棚种菜一样,出来都一个模子,满口为祖国为人民,假得他们自己都不相信,警察是什么?就是个工资不高、责任不小的职业而已。”许平秋啰唆道,一般是心情好了话才多,似乎这打架事件让他很兴奋似的。
史科长笑了笑,小声问着:“许处,您不是对这几个打架的情有独钟了吧?”
“为什么不呢?打都不敢打,我怎么放心把他们扔到一线去?难道嫌疑人还因为他们不会打架,而对他们客气一点?”许平秋道。
“我是说,这几个家伙品德可是够呛,打架讨了便宜不说,还诬陷人家偷窥女厕所,这理由也太站不住脚了。就这还不算完,还自个儿打出鼻血来,一准去告恶状了。”史科长笑着道,看样子似乎并不认同余罪几人的行为。
“你不觉得他们已经具备点特质了?他们将来面对的可都是恶人,太善良了要吃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