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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点吃的有干粮不?”下面的人道。
余罪听到,一伸手,快快,有吃的不?巴勇赶紧掏了,早饭剩了两个馍,余罪接在手里喊着:“我有吃的,你哪个村的?”
“武林村的你们报警吧,我叫葛宝龙,我杀人啦我快不行啦救救我”
真行,居然掉在这儿,离搜索队伍的脚印不到二十米。
余罪粲然一笑,馍扔下去了,四人爬得一身雪泥,现在却是欢喜欲狂了。巴勇和苟盛阳抱了抱,互捶着,回头两人兴奋地搂着余罪,“吧唧”一人亲了一口,哎哟,那叫一个亲热。余罪看向肖梦琪,她早兴奋得直握拳头了。这当会儿余罪可欢实了,直问:“现在信我了吧?”
“嗯,信,你真跩啊,帅呆了。”肖梦琪给了个鼓励的动作,捶了他一拳。
“来,庆祝一下。”余罪顺势一捧她,“吧唧”亲上了,肖梦琪满脸通红,羞恼地咚咚直擂余罪。余罪却是得意忘形地拽着她还要再庆祝,却不料肖梦琪脸色变了,指着身后。苟盛阳也低沉地喊了声:“队长。”
惊声回头,呀,把三位羊倌忘了。三人估计是明白了,个个怒目而视,扬着鞭,叫着牧羊犬,嗖嗖几只大狗卧到了他们身侧,耷拉着舌头,等着主人的命令。
“啊,我明白了,骗我们哪,不是要羊,是找人。”
“你这几个小娃娃,这不坑人嘛。”
“今天你要不买下羊,我们跟你没完啊,骗我们跑这十几里地算谁的。”
三位羊倌小的气得怒目而视,老的气得胡子直翘。巴勇刚想发飙吓唬两句,可不料牧羊犬一遇敌,汪汪吼着就要攻击,把大嘴巴吓得一趔趄,退回来了。他不服气,抄着棍子,飙上了。肖梦琪拿着手机,要紧急向上通知。
这时候余罪伸手了,一手拽住了大嘴巴,一手摁住了肖梦琪,一捋袖子,朝着羊倌走上来了
一贱倾城
余罪挡在大伙面前,这是要身先士卒的架势啊,可乡下人未必认你那个理啊。苟盛阳、巴勇和队长并肩站住了,连肖梦琪也在背后拽着余罪,生怕他愣劲上来,真干起来。
却不料余罪火了,一侧头就骂巴勇:“滚蛋,对大叔什么态度?”
又一侧头骂苟盛阳了:“你也滚,跟大哥也说不清楚,还用卖羊吗?马上就十几万到手了。”
连斥两人,两人一愣,余罪已经是满脸堆笑,拱着手抱拳作揖,嘴里忙不迭地说着:“哎呀,恭喜啊,大哥,发财啦,马上就能盖房娶婆娘啦大叔,发财啦,马上就能多群羊啦大哥,你有媳妇啊,没关系,换个媳妇快,把狗打发走,别碍事。”
余罪不怕人,就怕耷拉着舌头的那几条牧羊犬。三个羊倌听愣了,奇也怪哉地看着余罪,杨老三不信地说:“又骗我们?”
“啧,谁骗你啦?井里就是葛宝龙,靠,悬赏十五万捉拿的凶手。你们肯定不关心这事,这事吧,我派两人跟着你们,继续往前赶,到地方卖羊。我们剩下两人,那个”余罪说着犹犹豫豫,眼光闪烁,特别是“十五万”强调得很清楚,那可是白来的钱哪。他看三个羊倌太迟钝,又提醒着,“他已经饿了两天了,我一个人就能对付,要不各位,继续卖羊去?”
“不行!”杨老三吹胡子瞪眼。
“对,不行。”二羊倌醒悟了。
“那是我们”三羊倌道,觉得不妥,改口道,“我们的羊发现的。”
“对嘛。”余罪乐了,抚掌嘚瑟着,“这生啥气嘛,抓到领奖金啊,全白来的,十几万哪盖个房,换婆娘,加群羊,啥都有了,白捡的。”
哎,对、对、对三个羊倌醒悟了,搓手,跺脚,浑身猫抓痒痒一样难受。杨老三年纪不小了,狐疑地问余罪:“你不会跟我们抢吧?”
“我们警察抓个坏人,那是分内事,可你们就不同了。这道理您老这么明白,能不清楚?”余罪道。
是啊,三个羊倌凑一块咬耳朵,几句之后看样子信了个七八成。余罪催着:“商量啥,把人想办法弄上来,啥都清楚了,交给警察立马换钱。”
“可这没绳子啊。”羊倌愣了。
“这儿这儿”余罪指着羊倌的布腰带,那羊倌毫不迟疑,开始宽衣解带了。不够长,那好办,余罪一催,三个都脱;还不够长,仍然有办法,长鞭子拆了搓绳;没法往上吊,余罪就撺掇着羊倌下井,不敢下怎么不敢下?都快饿死了他还能杀了你,那我下了,十五万归我?
这怎么行,年轻点的羊倌拽着余罪死活不让下了,直劝着:“兄弟,兄弟,你救上来不算钱,我来我来。”
一掇二哄三教唆,这事情转眼都办喽。盛阳在一边看得直咬嘴唇,憋着笑,巴勇早佩服得五体投地了,悄悄一竖大拇指道:“都叫我大嘴巴啊,我和队长差远了,队长这嘴能顶几个刑警队。”
“这可省事了队长这是唇枪舌剑啊,呵呵。”苟盛阳捂着嘴笑。
肖梦琪被这急转直下的形势惊得也是瞠目结舌,她喃喃地说:“这天才绝对都是天生的,绝对不是学出来的。”
三人啥也没干,就哭笑不得地看着。第一绳上来了,居然是头羊,气得杨老三在上面骂着:“拉啥羊呢,羊不要了,快拉人,那可都是钱哪。”
“快点啊,死了可不值钱啦,就跟活羊死羊不是一个价一样。”余罪蛊惑着。井上的两位羊倌催得更急了。
井下的也被催得急了,扯着嗓子骂着:“这。人身上臭死了腿也摔折了,绳绑腰里不够长。”
“把他往上顶顶别勒脖子,死了不值钱了。”上面的喊了。
“知道了,死不了,饿昏了。”下面的嚷。
七嘴八舌、七手八脚,颤巍巍地把人终于拉出井口了,一股子浓重的臭味扑鼻而来,把羊倌都熏了一家伙。把人拉到地面上,一放,这人就躺下了,嘴巴上还沾着馍馍星子。余罪又是喊水,又是喊吃的,还对着脸喷了口酒,这个管用。那人灌着水,啃着馍,吃得激动得全身哆嗦,连余罪给他打上铐子都不在乎了。
没错,就是葛宝龙,身上还穿着带血的毛衣,袖口血已凝结,蓬头垢面的脸上,一对眼珠子冷漠得只认识食物。余罪起身时,心里好一阵纠结,现在这个人,也饿得只剩下本能了。
肖梦琪慢慢地拿起手机,拍了几张照,向专案组回传了一个信息:
“葛宝龙已经抓到,龙脊滩,二级路十一公里处。”
后来又加上一句:
“抓捕单位是庄子河刑警队。”
“抓到了?”
李玫狂喜间,人像呆滞了,照片、现场回传后,她一下热泪盈眶了,旁边的张薇薇催着她:“快啊,李姐,大家还在雪地里找呢。”
“我太激动了,咱们总算没有白来”李玫抹了把泪,直通着专案组长的电话:
“最新情况,葛宝龙已经被庄子河刑警队抓到在龙脊滩,请求指示。”
一个电波把整个区域的警力都惊动了,吹呼的、雪地里打滚的、抱起来相庆的,各个区域都是吼声一片。
第一感觉是庆幸,不用再遭这罪了。
马上接踵而来的感觉是嫉妒,谁走了这么大狗屎运啊?
相互传话间,一问是庄子河刑警,只去了几个人,赶了一群羊找到的。哎呀,从特警队到重案队,领队的恨不得把脑袋埋雪地里,这样也行,这不是打脸么?上千装备精良的警队,居然不如一群羊。
通信的频道里,不间接地响着这样的声音:
“庄子河刑警,谁和他们在一块,让余贱接话”
“余贱,余贱,呼叫余贱,真贱啊,也不叫上我们沾沾光”
“贱人,请客啊。”
“贱人,把功劳抢回去能吃啊。”
九大队队长陈朝阳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第一件事是去看了看嫌疑人,确认无误;第二件事,是向庄子河的队长余罪敬礼。步话响时,他递给了余罪,余罪听着里面嘈杂的喊声,大部分都是同学、同事,正向现场赶来,在步话里问他。
“我是庄子河刑警队长,余罪,谁找我?”余罪拿着步话,慷慨地说。
步话里一下子乱了,叫余贱的、骂贱人的、埋怨不叫上兄弟的、准备宰人的。余罪拿着步话向同行几人嘚瑟:“看看,这是赤裸裸的羡慕嫉妒恨哈哈,你们说,是安抚一下兄弟们受伤的自尊,还是拉拉他们的仇恨?”
“安抚什么,他们不行就是不行。”大嘴巴得意地说。
“刺激一下,小看咱们队,让咱们发盒饭。”苟盛阳得意地说。
“美女,你呢?”余罪问肖梦琪。肖梦琪嫣然一笑,附和着:“同意,不遭人妒是庸才。”
“那是。”余罪拿着步话,想了想对着步话喊着,“静静,余罪队长要讲话。”
灵了,一下子无线电全静默了,以为余罪要说案情,却不料余罪笑着,用相当拉仇恨的口吻道:
“兄弟们,别不服气啊你们喊我余贱,岂不知道,这贱也是一种风骚,你们是学不会的,都把手洗干净,等着到台下为我鼓掌啊。”
话音落时,步话又炸锅了。余罪把步话扔给九队长,抹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和老狗、大嘴巴,头碰头点烟抽上了。
哎呀,那抽烟的样子也嘚瑟得厉害,偶尔和肖梦琪四目相接了,这贱人总是努着嘴,挑着眉毛,眨巴着贼眼,轻佻地来声口哨。肖梦琪一抹刚被他亲的地方,没来由地好一阵脸红
第396章 “羊倌”余罪再立功(11)()
抓到了抓到了
市局组织往外地调拨的警力掉转车头,开始回程了,哎呀,可算是长舒了一口气。消息从武林村设的专案组直达四面八方,除了紧急调拨各单位搜索的警力到龙脊滩设防,省厅也在动了。本来五十多个小时没抓到人觉得好漫长,现在一下抓住,又觉得呀,在区区五十多个小时里抓到灭门凶手,简直是可以大书特书的丰功伟绩哪。
宣传部第一时间奔赴现场,市台、省台,还有若干报社记者闻风而动,一窝蜂地往事发地跑。许平秋和王少峰在省厅大院等到崔厅长的时候,前方请示已经来了,早有媒体记者被堵在封锁线以外了。
“老同学,媒体去了不少人,你看怎么办?”王少峰问,此时脸色如雪后方晴,灿烂得很。
“你是领导,你说了算。”许平秋笑道。两人相视,怎么就这么志得意满呢。
崔厅长在秘书的陪同下出来的时候,两人快步迎了上去。崔厅长二话不说,拱手作揖,连声说着:“谢谢二位,谢谢,要再拖几天,我都不好意思出省厅这个大门了。”
“崔厅,哪有上级给下级道谢的。”王少峰客气道。
“一定得谢谢除了谢谢,还得有句对不起啊,几个小时前,我都动摇了。”崔厅长笑着。王少峰提前一步抢了秘书的事,给领导开车门,平时倒能坦然坐,可今天不行。崔厅长亲自开了后面的车门,请着两位上座,两人不敢,还是秘书笑着把他们硬推上座的。
话题没别的,就是好奇。当许平秋简要把找到的经过讲了之后,崔厅长笑意满满的脸僵住了。领了群羊,一半是思路,一半是运气。就掉在离路面不到三十米的废井里,果园的废井,距离警队搜索的长度不到二十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