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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敢情是让我们证明这个?”巴勇有点哭笑不得。
“是啊,我本来想自己证明,不过跑一场太累,还是坐车里让你们证明比较舒服,嘎嘎。”余罪笑着,发动了车上路,折回了市区,气得两位属下直骂队长损。
进了市区也没干好事,年初一开张的商铺不算多,余罪领着两人,进了一家大型超市。过了一会儿,三人推着成车的白酒,直往警车屁股后塞,门口的保安看着直掉眼珠。
足足二十几箱,这警察哪是要喝呀,简直是去饮驴哪!
哧哧的电流声,偶尔听到搜捕队之间的通话,每每听到说话,总伴着风声呼呼、车声隆隆。
快十七时,天已经要黑了,外勤一无所获,内勤无所事事,即便你再焦虑,对着缺少线索的案子也束手无策。
“快天黑了,十多个小时了,哎呀,腰都快僵了。”俞峰哀叹着。
“在哪儿呢?四镇七乡,三十一个行政村,可都进遍了,年初一有没有生人很好查啊。”曹亚杰枕着两手靠着椅子,眼神空洞地说。
“也许在市区吧,跑回市区不更容易藏身?”张薇薇小声道,好像是问沈泽。沈泽笑道:“别问我,要是我啊,还真不知道怎么躲过几百警力的搜捕。”
“理论上,只要跑进有人的地方,总会留下点蛛丝马迹吧?奇怪了,两头都没有,不会是真钻山里了吧?”李玫泄气地说。曹亚杰此时一欠身坐正了,斩钉截铁道:“我坚持我的想法,很有可能藏身到周边的山区了,他在凌晨的时候上了山,然后雪一大,掩盖了这些痕迹山上只要找个林子,找个山洞,那咱们还真没辙啊”
“好,有想法。”随着一声洪亮的夸奖,许平秋、王少峰,带着支援组两名领队踏进来了,他指着曹亚杰道,“说说,如果在山上,怎么办?”
“我建议动用测绘卫星,实时测定方位,只要他不是窝在一个地方不动,卫星就能扫到他另外我建议,调拨搜救红外扫描设备,对于卫星扫描到的可疑区域,派驻抓捕小组。”曹亚杰道。
“好,这一招能减少点人力王局,您看?”许平秋回头问。
“我来协调一下,看能不能通过省厅调援。”王少峰道。
十几个小时没有消息,在座的人困马乏都快急毛了。
王局刚拿出电话,此时却传来一个不和谐的声音,通信频道里,不知道谁在吼着:“一组一组,到我们这儿来有酒。”
“你们哪儿搞的可以啊。”另一组在回应。
“有我们的没有?冻死人了,给我们留点。”又有一组在吼了。
“二十一公里检查站处,都放那儿了。好像是指挥部给咱们发的。”有人指引着发酒了。
支援组面面相觑,这个时候居然还能出这种事,而且还打着指挥部的名义,王少峰气得拿着电话指道:“问问,谁说是指挥部搞的,什么时候有了发酒的指挥部了?胡闹嘛。”
李玫不敢怠慢了,通信联络着,对方也说不清楚,不知道哪个单位的。不过还好,出于感激,接酒的记住警车号了,一查,李玫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回头对两位领导汇报着:“是庄子河刑警队的车送的酒。”
“噗!”有人笑了,是俞峰,他没憋住,这种事只有一个人能干得出来。他刚憋住,“噗!”又有人笑了,是史清淮和肖梦琪。哭笑不得了,这种事也只有一个人敢干。
跟着老许也面露笑容了,王少峰想想这天寒地冻的,来一口倒也不是什么坏事,他尴尬地收起了领导的派头。老许圆场道:“看来是咱们工作有疏漏了,这天气来一口驱驱寒才是外勤们最需要的通知一下后勤上,搞上点二两装的,外勤的每人发一瓶。”
“是!”李玫乐了,可不知道有什么乐的。
送酒的此时已经返程了,巴勇和苟盛阳可没有想到,队长会叫上他们来这么一个任务。不过当看到冰天雪地还在执勤的兄弟时,两人确实也有点不好意思了,所过的检查口子,一瓶子劣酒能换一句谢谢加一个疲惫的笑容。
那滋味,五味杂陈,说不清啊。
“队长,您给执勤的兄弟们递酒,这是明目张胆地违反纪律,还打着指挥部的名义,我怎么觉得您不是找凶手来了。”巴勇小心翼翼地说。
苟盛阳接茬儿道:“好像是找刺激。”
“不说是指挥部的,他们不敢喝啊在这环境当警察已经够可怜了,当刑警就更可怜,一个命令就杵在冰天雪地里,就这节气,热饭肯定没一口,热水也甭想喝上用不了一天,就得拖垮一半队伍。”余罪道。放慢了车速,大灯开着,仍然是看不到多远,会车时车速几乎降到了五迈,会车车辆也是警车,从倒视镜里消失在身后的雪幕中。
“啥都不说了,这个年初一过得有意义,比打麻将刺激多了。”巴勇有点感动了。
“确实有,本来想躲家里找个清静,可一看咱兄弟们遭罪成这样,我都想抓凶手了就是水平不到啊。”苟盛阳道,有点力不从心。
“这不是一个人能办得了的事,我也想搭把手,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入手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吧,我想到现场看看你们呢?要不车给你们,自己回去?”余罪道。
“我也去。”巴勇的思想境界提高了。
“我当然也去。”苟盛阳道。
一拍即合,这辆破车缓缓地向武林镇武林村驶来。
案发的第一天,全市投入的警力准确数字是七百二十名,包括刑警、特警、武警几个警种的联合队伍,当天全部没有换人,又在当夜紧急征调,从各刑警队、分局抽调了五百名警力连夜奔赴各个排查队伍。这张覆盖的大网越来越细,貌似普通的灭门案凶手,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上千警力搜捕整二十四小时,仍然一无所获。
也在当夜,史清淮带着两名支援组人员进驻了省测绘局,卫星覆盖协调好了,同一时间,由省厅协调地震局搜救队的人员载着两大车设备,到了武林村。
也许没有人能理解当警察的辛苦,可所有人都从如临大敌的队伍中感受到了他们的决心。
对于制造灭门血案的凶手,只有一个处理方式:
抓到他,不惜一切代价!
沉默是金
夜幕渐渐降临了,纷扬了一天的雪花仿佛也累了,不再下了。漆黑的夜色里,没有星月的光辉,就连大山的轮廓也看不到,身处其间的人仿佛置身于一个混沌的世界,迷茫而焦虑。
耙齿沟一队警力刚从村里出来,地处山隘口子,距离武林镇二十公里,是排查的重点区域,可在这儿查了一天守了一天,连只兔子也没瞧见。大过年的,全副武装的警察还真不招人待见,就在村治保家里讨了点热水,饭都没好意思吃。
“这能藏在哪儿呢?”熊剑飞抬头看看,黑漆漆的山嘴子,进村仅容一车宽的路,这么大的雪,不可能爬上山呀?
“纵横几十公里,咱们这点警力,杯水车薪哪。”带队的赵昂川道,招手示意着,“同志们,打起精神来,现在回家吃饭留两个人守着,谁留下?”
“我留下吧,你们给我带点吃的就成了。”熊剑飞道,叫了一名队员和他一起。这当会儿疲惫交加,人都是机械的,等到了村口子,熊剑飞敲了敲车窗,吼了声趴在方向盘上睡觉的吴光宇,骂了句,招呼着检查武器,上车了。
“我就说了,没用,他敢钻这么大村里?”吴光宇牢骚道。
“也有道理,前些年撤乡并镇废弃的自然村是不是应该查查?而且这么冷的天啊,就这么挨着?”熊剑飞拍着额头想着。
这话可把吴光宇吓了一跳,直道:“熊哥,走到这儿已经是极限了啊,也就咱们不要命敢跑这种路,你见路上有车有人吗?”
“滚赶紧回去吃去吧。”熊剑飞骂了句。
人挤人塞了一车,留下的两人就在山隘口子不远,把取暖的火烧大了点,火堆旁边架起了夜视镜,烤着火,轮流观测着寂无人声的雪野。
二十时左右,分组的重案队陆续撤回,最后一组是距离武林镇三十四点五公里的庙底乡鸭鹊梁村。这是个中心组,十八人组合的队伍,分赴一乡十四村,带回来的却全部是失望,很多村除了串门走亲戚的,根本就没见过外人,别说嫌疑人了。
车至中途,过国道检查站的时候,守站的刑警给两辆车里都塞了样东西,是北方烧。又冷又累了一天的刑警如获至宝,边开口边谢谢,话音落时酒已经灌肚子里了。
一吧唧嘴,递给下一位,“咕嘟”一灌,就是不善饮酒的,也喜欢这种火辣辣的刺激了。解冰皱皱眉头,看着后座惬意地灌酒的刑警,却是不好意思说什么了,喃喃道:“专案组想得真周到啊,酒都配上了。”
“这玩意儿可比枪管用天天在市区,从来没想到乡下的天气这么冷。”
“山风大,融雪的时候更冷。”
“这天气还真不好找目击者,出门的都没几个人。”
“哎,我说这家伙未必敢进村吧?离城越远,人际关系越近,别说生人,就是来条不是村里的狗,村里人都有反应。”
“我倒觉得,咱们进村,村里的狗反应最强烈”
大家都心焦此事,就免不了讨论,来的除了重案队的,还有特警队参与过追逃任务的警员,解冰回头问:“那大家想想这么恶劣的天气,怎么才能生存下去,而且还要躲开这么多警察的围捕?”
“找个避风的地方,生堆火烤烤。”
“不可能,一冒烟能不露馅儿?除非用电暖。”
“找个山洞也行啊!好歹比待在外面强。”
“这倒有可能,不过要钻山洞的话,咱们就惨了,把全市的警力都拉出来也不够啊。”
“我觉得应该已经跑远了零点多发案,咱们开始组织起追捕已经是四五个小时后了,这么长的时间,能去的地方可就太多了,就连除夕夜二级路、国道也有不少大货车,随便爬一辆,现在估计都出省境了。”
“”
这种可能把众人不多的坚持击溃了,进了村已经累成这样,要是满山找山洞钻,那谁受得了。
“大家别泄气,我们现在有上千警力在围捕了,说不定下一刻就有好消息传来了。”
解冰打起精神说了句,这话呀,他自己说得都信心不足。
从二级路、国道、沿路的各乡镇陆续撤回的警力汇聚到了武林镇,根据专案组的安排,找到了设在镇边临时就餐的位置。但只是吃饭,根本没有撤走的命令,除了新加入的人员,很多参加行动的都开始愁了,八成这年得在山上过了。
没错,卫星的覆盖已经开始了,史清淮、曹亚杰、沈泽三人进驻省测绘局,在晚上二十时已经成功把卫星图像接驳到了专案组。大雪方停,能从高清的卫星图上看到星星点点的火光,那是连夜驻守的搜捕队员,他们像一个一个棋眼,布置在方圆五十公里的各个要口。
已经开始吃饭了,肖梦琪从现场返回,进到这里,俞峰、李玫和张薇薇正端着盒饭边吃边笑,不知道悄悄说着什么。这样子让肖梦琪皱皱眉头,真不知道当时选拔支援组是怎么选的,选的几位一个比一个个性。
“哟,肖组长您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