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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李玫已经把一摞简略资料交上来了。
“刁福贵,六十一岁;配偶,王麦芽,五十八岁;大女儿刁娅丽,无业;二女儿刁娅琴,信用社职工。二女儿有个小孩,叫刁续贵,四岁配偶陈玉兵,也是同单位人”李玫道。对这个,她记忆奇好。
“这个葛宝龙没有什么案底,有记载的就是厨师证记录,信用卡记录没有。”俞峰递着。
“这是武林村周边的监控点,一共有九个,不过都是交通监控,没有专为治安而设的摄像头。”曹亚杰道。
肖梦琪和史清淮相互传阅着东西,看看天色却是愁容渐来。鹅毛大雪啊,飘飘洒洒的,地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踩着吱吱作响。他们还没有接到新的命令,现场勘查尚未结束,能远远地看到四五位法医和七八名鉴定人员在忙碌。
阵容不小,二队的、法医鉴定中心的,几个高手全到了。
“怎么把咱们拉上了,搞凶杀案,咱们可没经验。”李玫小声说了一句。曹亚杰还打着哈欠,说:“反正就是搜索信息呗,可这么大的雪,咱们能干什么?”
“是啊,抓捕都难。”俞峰道。
两名实习生是第一次经历这个阵势,现在赶赴武林村的警力已有几十人了,张薇薇这个小女警兴奋地和沈泽悄声说着:“看,那些特警好帅啊。”
沈泽看了眼,荷枪实弹的特警,个个穿着防弹衣,全身迷彩,一动不动站在雪地里,他回头问:“大年初一的,在这儿摆造型,你觉得很帅?”
“哦,那倒是。”张薇薇不敢发花痴了。
“大家注意一下,下面冷,就到车里休息一下,现场勘查还没结束,我们等总队的新命令。”肖梦琪拍拍手,示意了一下各位,转身叫着史清淮迎上去了。
邵万戈和一队法医正往外走着,见面礼过,邵万戈道:“我们现在需要一个统一指挥频道,外围的搜捕和现场的排查同时开始,上面需要随时知道案情进展,有问题吗?”
“放心吧,通信方面,我们来的可都是高手。”肖梦琪笑了笑。
“地方呢?”史清淮问。
“到他们村委吧。”邵万戈道。叫着治保,一位中年汉子,给指示着方向,离案发现场不远。
两辆通信指挥车此时发挥效力了,就泊在院外,数米长的大天线一架,村委会议室线一拉,无线单台调频、指挥电话以及网络图像的传输,在几个人紧张的作业中开始了。
七时五十分,接通。建立指挥频道第一时间里,听到的居然是崔厅的声音,惊得没见过阵势的两名实习生直吐舌头。
第384章 春节的灭门大案(7)()
第一封案情实录开始传输了,现场采集的证据照片,以及嫌疑人、受害人的资料,本以为自己已经练就强悍心理的李玫同志不小心看了眼文件夹里的内容,然后喉咙“呃”的一声,奔出去吐了。
沈泽和张薇薇扫了眼,反应相同,老曹、俞峰挨个看了眼,都捂着嘴强憋着。
这时候反而是肖梦琪的承受能力最强了,她翻看着第一组的证物资料,血淋淋的场面,三个杀人现场,楼上一间、堂屋一间,还有院门口躺了一个。她干脆自己传输着,拍拍手让众人围聚过来,老规矩,问对这个案子的看法。
“太残忍了。”
“太没人性了。”
“连小孩都下得了手。”
“”
各人一句,肖梦琪不太满意,提着问道:“现场勘查已经出来了,除了刁娅丽不是刀伤,其他人都是刀伤致命,最少的挨一刀,最多的挨了十三刀,重案队已经把失踪的大女婿葛宝龙定为重点嫌疑人,那我的问题是,他是凶手吗?”
“应该八九不离十了,奇怪了,怎么回来过年,还带着刀?难道是预谋回来杀人?”史清淮道。
“他不就是厨师吗?过年回来下厨,顺便把人杀了。”俞峰道。
“这样也行啊?”沈泽纳闷了,说得好简单,他问,“那有人伤一刀、有人伤十几刀怎么解释?泄愤?或者难道不是仇杀,另有其人?”
“看看他们的关系,伤最多的是刁福贵和王麦芽,这都看不懂?”俞峰道。
“你看懂什么了?”曹亚杰疑惑了。
“很简单嘛,现在当女婿的,谁不想把老丈人、丈母娘干掉省事?”俞峰笑道。其他人愣了下,然后噗噗直笑,李玫伸手推了把斥着:“滚滚,一边去,怎么跟余罪说话一样了,贱得直想让人家抽你呢。”
“这个场合开玩笑不合适啊。”肖梦琪淡淡说了一句,稍有不悦。组里这气氛从余罪在的时候就坏了,这得扭过来,她继续道,“我是问,大家对这个嫌疑人就是凶手,没有异议吧?”
没有,都摇摇头,史清淮道:“没有,这个案子几乎不用侦破,应该是家庭矛盾导致的,具体什么矛盾只能等找到嫌疑人再说了,现在要干的事,是未雨绸缪,做到大家想到的前面去我觉得我们应该把眼光放长一点,周围的地理环境应该梳理一下了。”
“没错,就是这个思路。”肖梦琪笑道。相比而言,她更喜欢史清淮这种温和的性子,总是把她要讲的话,委婉地解释出来。
前瞻性地布置了这个任务,李玫在下载卫星图,曹亚杰在寻找天网上的监控点,俞峰在联系着已经派出去的各组人员,两位实习生根据方位标注着地点。
“哇,要是跑到山里就不好抓了。”沈泽标注的时候发现了,特警一组的搜索队伍已经到离武林村最近的坨河村里了。坨河村毗邻的就是地龙山,这里的山和五台山几乎连成一片,绵延了两百多公里,那可是多少警力都不够用啊。
“惨了,中到大雪,明天有,后天有,大后天居然还有?”李玫瞪着眼,气愤了。
“看来单纯依靠笨办法不行啊,咱们得想想辙,用测绘卫星图搜索怎么样?还有,地震局和武警搜救队,他们的红外覆盖扫描设备,应该能用上,否则在这么大的范围内,光靠两只眼睛,不好找人。”曹亚杰道,这位技术狂人,出口就是类似的东西。
不过这个发言没有得到附和,毕竟人微言轻嘛,而且上面的命令还没有下来,这些只能作前瞻性的准备了。看面面相觑的众人都被难住了,俞峰唉声叹气:“唉,我觉得呀,要是余贱和鼠标同志在,不会这么束手无策的。”
“拉倒吧。”李玫看看窗外弥漫的雪色,不屑地说,“别说鼠标,你就叫了一群老鼠来,这天气他也没治。”
众人又是无可奈何地等着了。等了很久仍然没有新命令下来,曹亚杰坐不住了,出来找正和重案队带队的几位商量的史清淮和肖梦琪。商量时才发现李玫猜对了一件事:这种天气真没治,先期搜索的几辆警车还没到指定目标,已经有两辆滑下路面,车趴窝了,人搁半路上了
雪路难行
“垫上,垫上”
“后面的使劲,再来一下。”
“小心点啊。”
“预备一、二”
个高人猛的尹南飞指挥着几位特警在推陷在路下的刑警车辆。一辆老式越野警车,一只轮胎陷在雪窝里了,有人垫拔的杂草、捡的石块,有人撅着屁股顶在了车后,拖车杆挂好了,尹南飞一声吼:“起!”
引擎的轰鸣声中,车颠簸着,慢慢地出了雪窝。尹南飞吼着加力,清障车里的交警一轰油门,“轰”的一声,终于成功地拉上路面了,后面推车的刑警,冷不防趴在了雪地里,惹得几人哈哈大笑。
“谢谢啊,尹队。”有位刑警上来了,敬着礼。
从清早到现在已经等了两个多小时了,尹南飞看着冻得发抖的几位刑警问道:“几队的?”
“九队的,灭门案发生在我们辖区,我是队长陈朝阳。”那个黑黑的汉子,难堪地说。
“你的指定地点在哪儿?”尹南飞问。
“槐树沟,离这儿还有九公里,实在不行,我们步行吧。”陈朝阳道,望着漫天的雪色,又看地上盈寸的积雪,一脸愁容。
“用我们的车吧,回头路稍好走点东子,把车给他们。”尹南飞没再多说什么,转身走了,他实在不忍看着这帮基层刑警一裤子雪泥再步行几公里。
特警的装备要好得多,大马力的勇士越野,挂着粗大的防滑链子,一脚油门下去,轰鸣甭提多带劲了。九队的刑警兴奋地坐上了特警的车,直朝指定地点驶去。
谢过那两位值勤的交警,大雪封路,各主要路段都派驻了警力,都冻得哆嗦,几人凑一起抽了支烟,上了车。回程的尹南飞联系着另一组救援队,还在拖车,他仔细地看看现场,然后汇报了这样一条信息:
温度零下九度,能见度二十米,搜捕困难较大
这是一张在弥漫的雪色中看不到的大网,重案队的反应不可谓不迅速,在两个小时内已经知会了五个邻市,方圆二百公里已经驻守上了排查的警力。综合考虑案发时的天气因素,嫌疑人很有可能转而潜逃进市区,所以市区的排查搜索,几乎是地毯式地铺过,住址、工作单位、社会关系,可能潜藏的地方,很快被刑警一个一个刨出来了。
“葛宝龙?回老家过年了吧?出啥事了?”邻居倒先问刑警了。
“那两口子经常干仗,平时就打得比过年还热乎。”幸灾乐祸的邻居道。
“对了,同志,我听说我是听说啊,葛宝龙老婆说是当保姆,其实是给人当小老婆,外头相好的不少,真的,不是我瞎说啊,要不两口子打得这样厉害?”一个八婆式的猥琐男邻居说道。
“哎呀,我和他不熟,老阴着个脸,不爱和人打交道。”又一个邻居开口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居住的地方是一幢旧式的居民楼,属于永宁社区,传说中的小产权,大部分都被社区居民用来出租了。这里聚集过年留守的很多人,大部分和葛宝龙一家一样,都是在市区找活的打工者。四队排查的总结:
夫妻感情不好,经常打架,怀疑妻子可能有外遇导致家庭矛盾。
六队已经找到了葛宝龙打工的兴旺酒店,这座位于建设路的酒店外表富丽堂皇,年初一都忙得很,要不是慑于刑警上门,恐怕他们都不愿意浪费宝贵的时间。在经理的陪同下,六队刑警进入了后厨,地上水渍成片,墙上油污满面,充斥着的是让人窒息的味道,冻肉味、死鱼味,还有很强的涮锅水味,已经习惯这里的厨师和帮工们听到问葛宝龙,好一阵愕然。
“平时表现?就那样吧,水平一般,拿手的就那几样菜,那——那个灶位就是他常待的地方。”
“哦,不是问手艺。其他表现没啥其他表现啊,这儿除了做饭就是吃饭,谁顾得看他的表现啊?”
“性子?这儿能有什么好性子,不是师傅骂,就是领班骂,经理骂就惨了,该卷铺盖滚蛋了。”
“他在这儿没干多长时间,半年多吧,老喝酒,经理还扇过他几个耳光年前他正好请假,就给打发了。”
这里让六队的刑警得到了一个很困惑的消息,疑似制造灭门案的凶手,居然是一个胆小的、经常被人欺负的老实人,已经证实,这家私人酒店的经理确实扇过他几个耳光,而且不止一次,都是因为喝酒误事。年前刚刚结算了工资让他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