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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就干什么啊。”
“你觉得我会干什么?”余罪问。
“你的思想水平一向不高,单打你喜欢出阴招,群殴你肯定出损招,差不多就行了啊,她父亲贾原青被判了六年,她妈妈判三缓三,现在精神失常了这个家基本就毁了,你要是真想针对她做什么,我都没法旁观了啊。”邵帅道,狐疑地看着余罪。
“别误会帮帮她怎么样?”余罪道,把相机还了回去,解释着,“我不后悔,可我心里有愧帮帮她,我本来都没想起这事了,上次平国栋出那事我才知道,贾原青当时还有个刚参加高考的姑娘,哎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就是求点心安吧。你不会怀疑我别有居心吧?我身边的美女我都照顾不过来啊。”
邵帅一笑,勉强相信了,不过他提醒着:“可能不行,你想过没有,家里出这种事,她不得把警察恨到骨子里?我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啊,她学的是法律专业,正在考律师资格证,我想啊,她心里应该有执念,有一天要扳倒你这个‘黑警察’的。”
这话听得余罪叫一个胃疼,不过他咬咬牙道:“随便吧,她翻不了案那个,你说,能做点什么?”
“人不就在那儿吗?想做就做呗。”邵帅一摆头,余罪一惊,侧头看见儿童医院对面的小区入口,一个临时的年货摊子。红红火火的摊子,略显冷清的场面,让他心里“咯噔”了一下,然后强烈的愧意一下子涌上心来。他看见了,那个卖东西的正是贾梦柳。
“她很好找,年前连打了三份工,饭店关门后就在这儿卖对联,晚上还到麦当劳当服务员。我都有点佩服这小姑娘了。”邵帅道,果真是钦佩地看了一眼。
每一个自食其力的人都值得钦佩,而这样家庭破碎后还挺着腰站着的,尤其如此。
余罪二话没说,拉开车门下了车,奔向了马路对面的摊位。刚过路面却又踌躇了,就像做了错事不敢回家的孩子一样,双腿灌了铅一般沉重,在垃圾箱旁边逗留了半支烟的工夫,又靠着街对面逗留了多半支烟的工夫。近在咫尺的距离,怎么就那么难以逾越呢?
姑娘的脸冻得通红,她不时地俯身收拾被风吹乱的对联,每每有过往的居民,她总是脆生生地招呼一句:“对联、中国结阿姨看看吧,有手工写的。”
间或有一两位看看,也就看看而已,半天只卖了一副三块钱的小对联,那姑娘收着几块钱零钱,小心翼翼地装进了口袋,拉上了拉链。
余罪注意到了,露趾的手套,冻得手哆嗦。一刹那他按捺不住了,匆匆奔到了摊前,中气一提,准备说句话,那姑娘却是紧张地怯生生道:“哥,你是物业上的吧我马上走,我家就住这个小区,帮朋友推销点。”
余罪一愣,哦,自己穿上没警衔没肩章的制服,可不得当成物业的,他赶紧道:“不是不是,我买对联。”
“哦,吓我一跳那您看看,门有多大?大、中、小号的都有还有灯笼、中国结,要吗?”姑娘高兴了,来了个善客,她笨拙地推销着。
“要”余罪没得说了,一挥手,“都要!”
“啊?”姑娘奇怪了,那眼神,像看到头脑不清醒的人了。
余罪赶紧掏钱,边掏边说着:“中国结、灯笼我都要了对联有多少副,也都给我你别这么看我啊,我自己有个小公司,给员工们发发你看我不像老板啊?”
“这样啊那好,我还有一百多副,您确定都要?”姑娘惊喜了。
“废话,都要别磨蹭,给我包起来。”余罪很土豪地说。那姑娘高兴了,连挂的带展示,加上存的,两个大包,一下子把摊面收拾了个差不多,余罪看还有几副手工的对联,一招手,“那些也要。”
“这个也也要?”姑娘结巴了,又吓着了。
“又怎么了?”余罪不耐烦地说。
“那是绿底和蓝底的对联,咱们五原风俗,当年有亲人去世才贴这种联。”姑娘小心翼翼道,以很怜悯的语气关心着,“哥,您什么人去世了?第一年贴绿联,第二年贴蓝联,别贴错了。”
这也不能贴这么多啊,余罪苦着脸,“吧唧”一拍额头,不好意思地说:“那个就不要了。”
“哎,好嘞一共八百七,大对联五块钱一副,中号的四块,我给您优惠七十吧”
“不用不用,大过年的,你给我优惠,咱不差钱,给我”
“哎,谢谢啊,哥我帮您。”
“不用不用,我赶时间。”
一手提个大袋,胳膊上还挂着灯笼,脖子里套着大红的中国结,就那么走了。背后那姑娘瞠目结舌,拿着一摞钱,直到现在还没搞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嘭”地开门,余罪往车后一扔,扔不下的,往车里一撂,拍拍手,看着笑得直颤的邵帅道:“兄弟,过年礼物有了啊,全送你了。”
“这个傻子,哈哈。”邵帅笑得直颠。
余罪丝毫不介意,靠着车窗问:“帮哥办件事怎么样?”
“什么事?这次劳务费都还没给啊?”邵帅道。
余罪这回是真不差钱了,掏着口袋,随便抽了一撂,“啪”地拍到邵帅手里道:“你的劳务费在里面,剩下的给我办点事。”
“哦,我明白了。”邵帅笑了。
“明白什么了?”余罪问。“她要卖对联,就买点;她要送外卖,就多叫两回。是不是这个意思?”邵帅笑着问。
“哎哟,帅真聪明,怪不得是私家侦探呢。”余罪赞道。
“真不知道你怎么想,好吧,以后这外卖以及车费,全找你报销啊。”邵帅发动着车,倒了出来,停车间撂了句,“想好啊,这可不是包养女大学生,还有好处,你就是做再多,也换不回人家爸来,而且让别人知道,只能说你是傻子。”
他笑了笑,发动车走了。余罪愣了下,也是啊,这脱裤放屁的善举,连自己都没想清楚,怎么就会做这事。
他默默地往医院外的路上走着,往事如梦如幻又上心头,他说不清那种复杂的感觉,只是隐隐地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
“哥。”小姑娘贾梦柳追上来了,吓了余罪一跳,紧张地又掏口袋道:“我是不是忘给你钱了?”
姑娘愣了下嫣然一笑,递回来三十块钱和一杯热腾腾的奶昔,余罪机械地接着,她深深鞠了一躬道:“您多给我了,谢谢您。”
“别客气,我是真需要。”余罪道,看姑娘眨着灵动的眼睛,他怕揭破一般摁摁借老曹的大众cc车道,“我管着百八十人的公司呢,嗯这个你瞧我这车都得几十万。”
说不下去了,余罪怕贾梦柳知道自己的名字,不敢再介绍。好在那姑娘并没有其他意思,一个劲儿地说“谢谢”,又鞠了一躬,好兴奋地说:“谢谢大哥,我知道您是个好人”说完不好意思地转身跑了。
这可把余罪乐得小心肝开始嘚瑟了,插着吸管,吸着奶昔,扭着腰臀上了车,开着音乐。好长一段时间了,从来就没有像今天这样心宽过,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高兴过,他一路安安心心地向老家汾西驶去了
雪夜急警
“余儿,出来帮爸贴春联。”
余满塘吼着儿子,抬头看着大院门框,不是爹贴不了,实在是爹的个子太矮哪。
年三十下午了,家家户户已经是闭门入户准备着年夜饭了,偶尔的一两声鞭炮,满目的春联,还有空气中弥漫着炸鱼炒肉的香味。香果园刚关门,老余过年的步子明显慢了点,偏偏这时候儿子还不出来,他急了,直接道:“余儿,滚出来。”
“呀呀呀,来啦来啦。”楼上余罪换上了新衣,忙不迭地提着裤子,看着吹胡子瞪眼的老爸,他嘻皮笑脸地下了楼。找了个高凳子,出了院子,一放,搀着老爸,递着透明胶。每年的大春联老爸都亲力亲为,就像初一的开门炮一样,不让他干,他都觉得不是过年了。
第382章 春节的灭门大案(5)()
老余边贴边看着扶凳子的儿子,顺手“吧唧”来了一巴掌训着:“越来越不像话了,回来就知道吃、玩、喝酒、打麻将。”
“哎呀,爸,这能赖我吗?”余罪讨饶了。
“赖我是吧?又没把你养好。”老余愤然道。
“还真赖你。”余罪道,老爸脸一拉,他补充着,“你娶这么好个妈,店里你都打理了,家里妈都收拾了,我干什么呀?哎,爸呀,你说你当初眼光怎么就这么好呢。”
老余的怒火一下子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一下子看着好吃懒做的儿子,咋就这么亲切呢?他得意地拿着胶水一封道:“眼光不好能当你爸啊?不过主要还是你爸人品好,你贺阿姨这些年就不缺人上门提亲,她一概看不上,就等着你爸我呢。”
余罪“扑哧”一声笑了,老爸一瞪眼,他赶紧圆着:“不对,爸,还叫贺阿姨呀?”
“哎,对对对,还是我儿子懂事,你妈啊,你妈哎呀,总算给我儿子找了个满意的妈。”
老余叹着。“那爸您满意吗?”余罪问。“嘿嘿嘿开玩笑,满意怎么能形容。”老余奸笑着,低头时发现不对了,儿子也奸笑着看着他,他“吧唧”又是一巴掌道,“大人的事,你小孩乱打听什么横批给我。”
“嘎嘎给您,爸!阖家团圆,就缺丫丫啊。”余罪递上去了。
老爸贴好,歪着脑袋瞧瞧,边瞧边道:“丫丫现在不错啊,离家担心总比窝家里闹心好,这小雀翅膀一硬,都得飞哪不过,余儿,我咋觉得你不如以前了呢?老远回来吧,咋看你一点都不亲,就想揍你。”
余罪扶着老爸下来,龇牙笑了,话说表现还真不算太好,不过那是因为他有意识地给父母创造空间,余罪小声附耳道:“这问题在您身上啊。”
“胡扯。”老余火大了。
“绝对在你身上,以前你三天一个电话,现在一个月不够三个电话,别人说娶了媳妇忘了娘,您是娶了媳妇,忘了娃呀。”余罪开着玩笑。不料这个玩笑触到老爸的心事,他有点尴尬,有点难以启齿地拉着儿子道:“这个这个这个”
“我理解,爸,您新婚燕尔,如漆似胶嘛。我一点都不嫉妒。”余儿拍着马屁。
老余眼一凸,火了,“吧唧”给了儿子一巴掌骂着:“滚,老子娶媳妇,你还想嫉妒呀?东西收拾回来。”
也许只有在儿子身上能找到点成就感来,老余背着手,腆着肚子回家了。余罪笑了笑,端着凳子跟着进门,转眼又出来,扫净了门口,抬眼看了看大红的春联,还有字迹未褪的大喜字,又听着院子里的剁馅声,这年啊,总算到头了。
本来想着放松放松,可没想到放松比工作还累哪。回家虽然没啥家务,可老爸这几十年聚了一帮子贩水果的叔叔、大爷,一般都在年前走动一趟,礼虽不重,重在人情,可累哪,连着走二十来家,那可都是余罪光着屁股起就看着他长大的叔伯、大爷。当年老爸一出去进货,儿子就是在这些穷哥们儿家里吃百家饭过来的。
现在出息了,谁见着不亲哪。这个见了拉你喝两口,那个见了端碗大肉让你吃,光二十九那天就吃了八顿饭,连吃带喝,胃里早消化不良了。
煎熬哪,谁说幸福不是一种负担呢?余罪就觉得快不堪重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