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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一会儿,才见得余罪拿着手机,摁着什么回队里来了。他和袁亮点头示意了下,直进了特询室,关上了门。关门的一刹那,余罪明显看到刘继祖哆嗦了一下,这一下看得余罪有点不忍了。
“别紧张,就是点小事,旧事”余罪先给人倒了杯水,放好,坐回到座位上时,他轻描淡写地开始了,“说说武小磊的事,就当谈话。”
“我不知道他在哪儿,这都哪年的事了,我真不知道啊。”刘继祖苦着脸道,那是他一辈子都消除不了的噩梦。
“那说说你知道的从小时候认识说起,我们也了解了解,毕竟是悬了十八年的案子,又是命案。公安部规定命案必破,你不会不清楚吧?总不能他杀了人,就没事了吧?说说,说说你知道的情况。”余罪道,问得简简单单。
“我我们我们上初中的时候就是同桌”
刘继祖开始了,断断续续说着,全是与案情无关的东西,那是一群捣蛋少年的故事,一起旷课,一起爬院墙、偷果园,这层关系在孟庆超和张素文嘴里已经得到不少了,此时仅是验证而已。不经意间,刘继祖几次惊讶地看着余罪,很奇怪于他能知道武小磊和他这帮朋友的很多细节。
“不用看我,我当然是有备而来,说说那天晚上的事别告诉我记不清了啊,亲眼目睹凶杀案,可不是谁都有机会碰到的。”余罪欠欠身子,讳莫如深地来了句。他瞥了眼袁亮,袁亮一直没有插嘴,仅限于摁着录音,静静地听着那段并不繁复的案情。
“我喝得有点晕,就站在路边撒尿我没看见陈建霆和他那个女伴,还没尿到她鞋上,他上来就是一脚,还跺了我几脚,素文和庆超奔上来一瞧,没敢下手他可够恶的了,我们都认了,直说对不起,他还是揪着素文和庆超揍了一顿小武实在看不过眼,就上来多说了几句,他拉着小武的领子,噼里啪啦来回十几个耳光,脸肿得都不像样了太过分了,太欺负人了,叫什么屈呀,死了活该”
刘继祖咧咧说着,这个被生活压榨得已经圆滑的中年男,难得地露出了血性的一面。袁亮要纠正,什么叫死了活该?不过被余罪制止了。余罪看叙述停顿了,提醒着:“后面呢?我是指案发后发生的事。”
“还能怎么样?那王八蛋一躺下,吓得那女伴连滚带爬就跑了,满大街没一个人去看他。除了吓跑的,就是对着他吐口唾沫走的我没吐,我也给吓坏了。等我起来了,我知道出大事了,又看不到素文他们几个人于是我就跑,跑到河滩,躲在桥洞下头,一直哆嗦,半夜了才敢回家后来天没亮就被警察带到这儿了”
刘继祖前面的话有点血性和快意,不过关于案发之后的事,余罪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这和十八年前的话说得几乎一字不差——我就跑,跑到河滩,躲在桥洞下头,一直哆嗦
袁亮看着余罪,他实在想不通,这么简单而直观的案情,有什么蹊跷可言;而且明明就是一个追逃的案子,可他迟迟不往这个方向发展,一直在外围兜圈子。
“嗯,很好,十八年前的笔录,和今天的基本一致。”余罪终于开口了,他说着,目不转睛地盯着刘继祖。基本一致的定论出来后,他看到了刘继祖在微微地喘息,喉结动了动,像是释然地舒出了胸口憋着的气。紧张变得松弛了。
余罪笑了笑,补充道:“不过我觉得你在撒谎。”
“人又不是我杀的,我撒谎有什么意思?你们爱查就查吧,反正又不是第一次查了。”刘继祖无所谓地道,看来被查得已经麻木了。
“那好,我问你个细节,你怎么知道武小磊的脸肿得不像样了?”
“我看到的。”
“当时看到的?”
“是啊。”
“那就不对了,连打带杀人不过一两分钟光景,好像这么短的时候还肿不起来吧?就肿也不会肿得不像样了啊?理论上,瘀青最起码得半个小时以后才能看到,难道你案发半个小时后又看到他了?”
“”
“还有,假如你说得对,杀人那么血淋淋的场面,在那种情况下,你居然注意到武小磊的脸了?”
“”
刘继祖似乎被噎住了,袁亮一笑,突然间他觉得面前这个人嫌疑很大,最起码不像交代的这么简单。
僵住了,刘继祖开始寻找说辞了,不过余罪不给他机会,话锋一转道:“还有细节问题,你确定在桥洞下待了一晚上?没有目击,只有你一堆脚印?”
“真的,我确实吓坏了,就躲在桥洞下面”刘继祖苦着脸道。
“那你第二天发现身上有什么变化了没有?比如,什么地方痒了?什么地方起包了?”余罪问。
“没没有啊。”刘继祖愣了下。
“如果没有,那你又犯了一个错误,就现在这个天气,桥洞下面可是又湿又潮还长着膝高的杂草,别说你晚上待上几个小时,就待上一个小时,浑身都要起包,你居然待了大半夜一点事儿没有?难道你百毒不侵,蚊子和你是亲戚?”余罪笑眯眯地问,他自问自己可是撒谎集大成者,要有人编瞎话,还真逃不出他的贼眼。
刘继祖像被卡住了喉咙,凸着眼,那些用了无数次的托词,他突然觉得全部失效,无法自圆其说了。
袁亮笑了,今天才体会到羊头崖乡这个所长绝对不是名不副实,几句话把一个人问得张口结舌,而且是十几年前无关的旧案。他看余罪时,余罪笑着又道:“你放心,你不是目标主要目标已经出现了,抓到他只是时间问题,不过到时候牵连到你,那麻烦还是有的难道你不想告诉我,武小磊是怎么逃走的?”
“我真不知道我想起来了,那天我确实被蚊子咬了,咬了好多个包。不过当时心里吓得厉害,没注意到这个。”刘继祖补充说明着,脑筋反应慢了一步。
“没关系,反正这都是无法确认的事,对吧?咬没咬也没法证实了不过,要是武小磊落网,您是不是该想想,你有没有什么后患?”余罪问。
“我没干什么,他杀的人。”刘继祖苦着脸道。
“是啊,他杀人,难道没人在那个时候拉他一把?”余罪突来一句。
刘继祖身形一定,一个刹那,又恢复了那蔫蔫的样子。这时候就是审讯最关键的时候了,证据如果不足以突破嫌疑人心理那个坎,那就算说得再好也是徒劳。
于是余罪不说了,他知道问不出什么来,慢慢地从口袋里掏了一张照片,直推到刘继祖的面前。手离开时,刘继祖一愣,随即脸上的肌肉开始抽搐,像失声了一样。
连袁亮也吓了一跳,那是一张火车站的监控画面,可以很清晰地辨认出,画面上一位挎着行李的中年男,就是潜逃十几年的杀人嫌犯:武小磊。
此时,另一边也渐入佳境。
风流倜傥的帅哥,不甘寂寞的少妇,绝配呀。汪慎修这张脸蛋,再加上从商一年多来的历练,恐怕谁都架不住他的甜言蜜语。
“苑姐,您的皮肤真好,是我见过保养得最好的
“我觉得您开这么小的店太屈才了,一座五星级的饭店才能勉强够上您的身份啊。
“是不是?什么?您儿子都十岁了?绝对不可能,骗我吧?
“不像啊,我看上去都比您老气
“对了,苑姐,在服饰上我很有研究您这身材应该配个低v的t恤,色调最好浓一点,很符合您奔放的性格要有兴趣啊,我陪您去挑哈哈,真的,就大哥在,我也敢说呀”
一句句恭维,一句句诱导,在眉飞色舞中,在暗送秋波间,娓娓道来。听得苑香珊一会儿羞意满脸、一会儿放声大笑,转眼又真和汪慎修请教上服饰和化妆类的知识了。
两人谈得越来越热,一桌子饭却是越来越凉。本来店员中午要在店里收拾东西的,都被苑香珊打发走了,因为她呀,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体贴的异性知己。
时间差不多了,汪慎修抬抬腕表看了眼,苑香珊知情达意,直道:“还有事吧?那你忙吧,回头再来,也没招待好别跟姐提饭钱,算我请你啊。到了省城我找你,你招待行不?”
“还真有事,苑姐,到您家里说话方便吗?”汪慎修脸色一整,进主题了。
“这个”苑香珊特别为难,甚至很不好意思地搓搓手,觉得来得太快了。
“您别误会,苑姐,我是真把您当我姐而且是专程从省城来找您的,是其他事,很重要,和我大哥,和您,和你们一家都有关。”汪慎修道。
“啥子事啊我们不今天才认识?”苑香珊异样了。
“这儿不方便说话,要是您还防备着我就到包间吧。”汪慎修退而求其次了。
“不用,没事,上来吧”苑香珊不忍了,直请着。
其实住的地方就在二层,为了做生意把生活的空间挤得很狭小。汪慎修跟着苑香珊进了起居的房间,苑香珊忙不迭地收拾着零乱的桌子,请着汪慎修坐下,有点紧张而兴奋地看着汪慎修。
不过汪慎修只是严肃地打开了箱子,拿着一张照片,递给了苑香珊,那张陌生的一家三口照片恐怕把苑香珊难住了,她异样地道:“不认识啊”
“我大哥认识而且我大哥在十几年前帮过这个人一把,这个人是我生意上的伙伴,他现在在海外,他托我啊,一定找到你们家,把他对你们家的谢意转达到所以,我就来了,我来了很多次,这一次看人少才敢进来。”汪慎修缓缓地把箱子口朝着苑香珊,一箱子红彤彤的钞票,亮瞎了老板娘的美目凤眼。
“这是真的?”苑香珊怯生生地摸着钞票。她知道挣钱的辛苦,所以更知道这么多钱来之有多么不易。
“绝对真的,我就是专程来办这事的。”汪慎修郑重道。
“都给我?”苑香珊拿着钱,不相信地轻声怀疑道。
“对,都是你的,我朋友感激不尽啊,如果你们愿意,他还想把您全家接到国外。”汪慎修含情脉脉地道。
相视间,她又看到了汪帅哥那双传情的眸子,苑姐那小心肝哪能受得了这等金钱加帅哥的双重刺激,嘤咛一声,几乎幸福地跌倒在地。汪慎修赶紧去扶,于是她顺利地倒在帅哥的怀抱里了,手里还紧紧攒着一摞钱汪慎修搀着老板娘,慢慢地坐回椅子上,听着她如此激动,他在想,这孽是不是造得有点大了
热钱烫手
啪嗒,钥匙掉地上了。
刘继祖是恍惚着从楼上下来的,此时惊省,才发现他把车钥匙插错了,赶紧弯腰捡起来,开了车门,慌不择路地出了刑警队。车开出县城好远,他才想起来自己还要接孩子,还要做生意,还有一个家要养活
他无奈地停下车,痛苦地用手直拍打着方向盘,然后伏在上面,长长叹气。
“可以告诉你,武小磊已经出现在我们警方的视线里了,抓住他是迟早的事”
“杀人确实和你无关,可这个杀人案,似乎和你有关啊。”
“刘继祖,你想清楚,包庇虽然不是重罪,可判你三两年一点问题都没有,到那时候,你辛辛苦苦攒的家业,恐怕都要毁了。”
“想想你的老婆孩子,为了家庭,没人会说你什么。”
“好吧,如果有消息,请你务必通知我们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