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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点,总体来说还是蛮不错的。他抽着烟问着李逸风道,“已经不耐烦了是吧?你们所长不是让你们先回去的吗?”
“回去也没意思,我爸管得严,还不如跟兄弟们一块玩呢。”李逸风道。
“那你还郁闷什么?”张猛道。
“能不郁闷么?这都十几天了,就让咱们围着屠宰场转悠,大过年的吃方便面泡火腿肠,我靠,这过得叫啥生活嘛。”李逸风牢骚出来了。张猛笑着道:“习惯就好,经费就那么点,顾住嘴就不错了,我们去年到南方押解嫌疑人,紧张得都几天没敢合眼。哪像现在,出来简直跟玩一样。”
是啊,相比而言,这个偷牛案反倒轻松多了。李逸风看了张猛一眼,私下里他也知道张猛背了处分,到羊头崖乡散心来了,平时就觉得这是个没什么心眼的憨货,不过这数日看猛哥盯得比他还辛苦,李逸风隐隐地有点同情的感觉。
就是嘛,都停职反省了,还这么敬业。狗少可是藏不住话的人,直问着张猛道:“猛哥,你不被停职了吗?干吗还受这罪,不回家过年?”
“呵呵,我也不知道,不过就是放不下,再说,我不瞒你,我在学校除了体育,哪一样都是一塌糊涂,除了当警察抓人,其他我也不会干呀。”张猛给了一个诚实的眼神。听得李逸风又是同情心泛滥,直竖大拇指,评价就一句:“还是猛哥实在,不像咱们所长,妈的不懂装懂,让兄弟们跟着受罪。”
“呵呵,他这人有点邪,有时候我也看不清他到底有谱没有。”张猛道。
“能有吗?肯定没有,这都多少天了?”李逸风牢骚着,看张猛不信,又编排道,“还有前几天来的那一拨,你的同事,不都窝在招待所没事干吗?”
“有事也不会告诉你,刑警这行讲究的是静如处子,动如脱兔,不干则已,一干就得钉成铁案,侦查得越充分,对后续的工作越有利。你不懂就不要乱发牢骚了,这事马老已经搬到援兵了,很快就会有结果。”张猛道,不经意间,他身上也散发一种让人钦佩的铁血味道。
可惜的是,同行不同路,乡警李逸风没大明白,翻着眼睛斥着:“谁不懂了?静如处子,动如脱裤,不光你们刑警,男人都这样。”
张猛眼凸了下,以为李逸风开玩笑,不过一看李逸风说得这么严肃,他知道这孩子文化恐怕就是这样。张猛反倒不纠正了,哈哈大笑起来。
从清晨四时开始守到上午八时,李逸风张猛这两人、郑忠亮一组两人,再加上二队过来的吴光宇和孙羿两人,陆续往回撤了。屠宰场的工作规律是清晨开始收货,到黄昏时分才下刀问宰,这几组,一直负责着摸查十六个屠宰场肉牛的来源。
早饭是路边的街档随便吃的,还在大正月天,没几家出摊的。吃完饭几人陆续回到了翼城市政府招待所,直上顶楼,靠东面的四个房间全被定下来了,李逸风、张猛、孙羿、吴光宇、郑忠亮相携进来的时候。另外一拨人正忙碌翻查交通监控提取到的记录。
“来来来,兄弟们别嫌差啊,就这招待水平了。”郑忠亮作为东道主,提了一兜油条、豆浆分发着。房间里的解冰、周文涓都是同学,不那么客气了,唯一一位外来人是二队的赵昂川,他瞅着郑忠亮,回头又看看解冰,直问着:“解冰,敢情你和这一伙都是同学啊。”
“噢,对,同届,不是一个班。”解冰笑着道。他不喜油条这种油腻的食物,不过看同事几人吃得香甜,却也不好意思,勉强拿了一根啃着。
“哈哈,我跟他还是同一个宿舍呢。”吴光宇伸手一揽,搂着郑忠亮了。郑忠亮忙不迭地打掉他的手:“去去,一手油往我身上抹赵哥,来来,我给你瞅瞅手相、面相,看您长得这么威武,比这群歪瓜裂枣强多了。”
赵昂川一愣,刚要伸手,不料被孙羿挡住了,他道:“赵哥,你千万别信这货,他在学校天天给我们卜课算卦,就没有一回准的。”
众人扑哧笑了,赵昂川愣了愣问:“咦,你们不是叫他‘大仙’吗,好歹得有两下吧?”
“余贱给他封的号,能当真么?”吴光宇道。这回连周文涓和解冰也不禁莞尔了。不管怎么说,这帮劣生玩得那叫一个高兴,特别是郑忠亮,被众人质疑,他的脸不红不黑,指着吴光宇道:“诬蔑啊,你们这是赤裸裸的诬蔑,余贱当年封的号还是相当准的,叫我大仙怎么啦,咱这片警过得多自在,要是你们不来,我班都不用上了。”
“就是啊,大家客气点,别欺负郑哥成不。”李逸风意外地和郑忠亮站到一条阵线上了。郑忠亮一拍巴掌,指着李逸风道:“看看,你们素质还不如乡警,更别提我们民警了。”
“那是,我们乡警素质向来很高。”李逸风很坦然地说了句,惹得一干人面面相觑,实在不敢苟同,却不料李逸风趁热打铁了,直拉着郑忠亮问着,“哎,郑哥,咱们那牛头宴什么时候吃啊,兄弟们可等急了。”
一说这个,大家集体喷笑了,本来说要请的,可后来一问方知,上档次的大宴一顿得吃千把块,都不好意思让郑忠亮破费了。可不料李逸风念念不忘,一直想着呢。
郑忠亮咬着下嘴唇,异样地看着李逸风,半晌才憋了句:“真他妈是余贱教出来的,不让哥流血,你就不痛快啊。”
“我们所长说了,这叫痛并快乐着。”李逸风道,一看郑忠亮不解,他解释着,“是你痛,我们快乐着。”
一屋人笑翻了,郑忠亮却是对着众人不好意思推诿了,直说马上请,一定请,这才把李逸风说得不追问了。
早饭一罢,笑话一停,要回去睡觉的李逸风意外被解冰叫住了,不但叫住他,连郑忠亮也留下了,一起请到了他的房间。张猛却是心有芥蒂,没去,自顾自下楼了。
县级市的招待所条件一般,解冰挑的是个稍微大点的房间,众人进门四散站着、坐着,凑合到一块了。解冰掀开了笔记本电脑,回头看着众人。
第179章 火线追赃(9)()
这时候,除了李逸风,大多数人都知道要来个简单的案情分析了。大年初三就被召集起来,都是些没成家的光棍,接的又是这样没头没脑的案子,而且办案的余罪又是若干天没露面。除了全程跟着的周文涓,其他人心里怕是早把余罪这个贱人骂了n遍了。
“我也是糊里糊涂接的案子,准确地说,这不是一个完整的案子,我搞不清邵队长为什么让咱们二队尝试介入这个案子。”解冰沉声道,神情闪烁着睿智的光芒,看得李逸风有点自惭形秽,多少有点羡慕这帅哥的气度了。解冰问道,“逸风,你们所长有消息吗?”
“前天来了趟,再没见着。”李逸风道,所长向来不怎么守时敬业,他已经习惯了。
“这个事我先和大家通个气这几天我们内外齐动,对翼城市出入的牲畜贩运车辆进行了监控和摸底,我看下屠宰场拍下的车辆一共有139辆车,根据交通监控,过境的有四百二十四车辆,是进市的一倍多;我大致估算了一下,不含猪、羊、禽类,贩牛的车辆每辆至少有三头,多则到八九头,平均数在六头左右,也就是说,仅仅这五天,进市的牛就有一千头左右这么大的量,简直就是大海捞针、沙漠淘金,有价值吗?”
是啊,有价值吗?赵昂川皱着眉头,但凡刑事侦查,总要有个确定的目标,然后一击而中,再各个击破,可现在整个就是无目标地撒网,捞到了什么,连自己也不知道。他想了几种可能,马上自己摇摇头,否决了。
“逸风,你们在羊头崖乡抓到的几个偷牛贼也有疑点。”解冰看冷场了,突然说道。
“有吗?”李逸风可不太清楚,愕然问。
“据我知道的情况,是你们当天夜里在村口必经之路上设伏,拍下了他们的进村的场面,然后伺机设伏,再把这三个偷牛的一网成擒,对吗?”解冰问。
“对呀,那天我还不信,嘿,结果一去我靠,还真有人进村。”李逸风愕然道,说完一看众人都瞪他,马上捂嘴了,这场合,是不适合爆粗口的。
“疑点就在这儿,你们怎么知道他们当天夜里会去下诱拐的草料,而且你们怎么知道,那三个贼会在特定的时间去作案?”解冰道,以他缜密的心思,实在想不透这个疑点。
周文涓笑了,这个秘密到现在为止,还没人知道,甚至看出这个疑点来的人也不多,除了马秋林和邵万戈,解冰是第三人。不过他问错人了,李逸风一听傻眼了,挠挠脑袋,抓抓腮边,又摸摸下巴。郑忠亮忍不住了,推了他一把催着:“问你呢?说话呀。”
“哎,对呀,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可疑了,案发前几天我们天天没事,他一说要案发,就案发啦”李逸风瞠目结舌地给了个糊涂解释,郑忠亮不相信地问:“你这说的什么没头没尾的?”
“本来就这样,你不大仙吗?自己不会掐掐算算呀?”李逸风反驳着。
众人一笑,赵昂川插嘴了,直道:“逸风,赶紧把你们所长找回来商量商量啊,不能老这么耗着,二队的警力向来不足,我们手里年前都还有放下的案子呢。这都几天了,连个招呼都没有。”
“噢,成。”李逸风应道。
“他在干什么?”解冰突然问。
“那个,呆头和小拴给所长派屠宰场帮工去了,他嘛,那个”李逸风眼睛闪烁着,这表情说明肯定知情,瞒不过这些天天和嫌疑人打交道的刑警。他也看出来了,瞒不住了,于是一撇嘴道:“他在收牛下水。”
“牛下水?什么叫牛下水?”解冰愣了下。
郑忠亮解释了,就是屠宰的剩余物,那些心啦,肝啦,肠啦,膈啦什么的。这一带,牛下水熬的牛杂,相当美味。不过这美味和案子相差太远,解冰异样地又问着:“收牛下水干什么?这么多人等着他呢。”
“不知道啊,他收够一车,就去卖去了。”李逸风道,此话一出,脚面动了动,一看是郑忠亮在悄悄踢他,他识趣地马上噤声了。
其他人的脸色就不好看了,瞪着李逸风,瞥着郑忠亮。兄弟们忙得晕头转向,这货却倒腾起牛下水来了,简直是不能忍。
看场面不对,李逸风和郑忠亮说着告辞,承诺今天就把所长找回来。两人在一干刑警质疑的眼光中,落荒而逃
一袋,嘭,扔地上了;两袋,嘭,扔地上了。
余罪伸手闻闻自己的手,被呛了一下,全是腐肉恶臭的味道。一车牛下水,就用编织袋装着,鲜血淋漓地扔在一家牛杂铺的地面上。老板蘸着唾沫,数着油腻的票子,点了一遍,又蘸点唾沫再点一遍,递到了余罪手里。余罪接过钱,也点了一遍,然后瞪着眼叫嚣着:“少了二十五。”
“哎,零头抹了,一千多块呢,这年节你卖都没地方卖去,下水也没处理干净,我们还得费工夫呢。”蓬着一头乱发的牛下水老板咧咧着,就是不出那二十五块钱。
“记上账,后天来了一起算。”余罪道,收起了钱,上车了。老板频频点头,心里早乐开花了,这下水进得可比到屠宰场还便宜,他估计是人家趁年节私宰的。
是吗?肯定不是,余罪一边开车一边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