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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妃……”无意识的低喃,血液的肆意涌出,身体的力量仿佛也被抽空,云清缓缓的坐倒在地,眼底的光芒也逐渐消散。
为什么,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呢?
生命是如此的可贵,明明还没有活够,为何……为何会选择刺杀琼妃呢……
这剪刀,到底是什么时候藏在袖中的……
涣散的目光里还有着生命走到尽头时那微弱的清明,她仿佛彻底醒悟,在跨越生与死的界限之时,那横亘在眼前的迷障终于散开。
她看见在华美的庭院之中,一个带着漆黑面具的男子将剪刀递给跪在身前的女子手中,轻声笑着,一字一顿的说道:“你要用这把剪刀,去刺向她的心脏。”
他笑容被面具遮挡,她却依旧能够清楚的看见他说话时开阖的薄唇和雪白的牙齿……
——大神官……
“什么事这么慌张?”
不用皇帝说话,庆安已经面色难看的呵斥着闯进来的小太监。
皇上今天已经够生气的了,再看到他手下训练出来的小太监表现的如此冒失,简直是火上浇油啊!
小太监被庆安呵斥得浑身一抖,讷讷的不知道要怎么办好。
莫华皱眉,问道:“到底是什么事?”
小太监磕了个头,颤声道:“回回,回禀皇上,娘娘,娘娘死了!”
莫华脸色一变,愈发威严,“哪个娘娘?”
“琼琼琼……琼妃娘娘……”小太监惊恐之下,说话更加结巴。
“什么?!”
莫华大惊失色,猛地站起身来。
小太监咽了口口水,接着道:“是,是琼妃娘娘杀死了乔嫔娘娘!”
碧蓝如水的眼眸里闪起一抹微弱的星光。
乔嫔死了,死在琼露殿。
这个消息被严控起来,只有少数的几个人知道真相。
前因后果莫华并不在意,他的心中反而有些欣喜。
无论是怎样的因由,叶琼姜杀死了这位新晋的妃嫔,总会有一丝嫉妒心理在作祟吧?
哪怕再微小,也能说明她的态度。
再微弱的爱意,也同样是爱。
不然他实在无法想象,到底是有什么原因,会导致叶琼姜出手杀死云清。
由于控制得当,这件事情悄悄的平息下去,如同一滴落入海洋的雨水,没有泛起一丝波澜。
普通人的性命,在皇宫之中,不值一文。
雕花的银剔轻轻拨动了一下灯芯,发出“刺啦”一响,豆大的灯花袅袅升起一些,被透明的琉璃灯罩罩上,挡住了一只扑火的飞蛾。
随手将银剔放在灯台上,大神官缓缓转过身,望着身后的只着亵衣的少年,轻声道:“已经很晚了,殿下还不想睡么?”
顾瑀默默的站了一会,才道:“乔嫔之死,是你在捣鬼?”
大神官微微一笑,看了顾瑀两眼,声音更加柔缓,“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顾瑀双唇紧抿,似乎难以理解,半晌才道:“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让乔嫔刺杀琼妃,万一琼妃受伤怎么办?就算没有受伤,她杀死了乔嫔,皇帝要是处罚她怎么办?”
“殿下多虑了。”少年的双颊微红,有着急切的关心与愤怒,大神官险些笑出来,“千岁节那晚,你父亲回来了,琼妃跟你父亲出去一夜,陛下心中对此事非常在意,甚至对琼妃的感情也产生了细微的裂痕。”
“那正好,琼妃才不稀罕他的感情!”顾瑀撇嘴。
“殿下这样说,就太任性了。”大神官眼角微挑,正色道:“陛下对琼妃的感情,关乎到你父亲的复国大计。本座所行之事,旨在稳固陛下对琼妃的感情。希望琼妃可以好好利用这次机会,不要辜负了本座的一番心血。”
“神官大人,顾瑀不明白,如果你真的想帮助我父亲,为何不亲自杀死莫华?以你所掌握的神力,谁又能阻挡得了你?”如果是他亲自出手,又何必这么麻烦?
大神官忽然叹息一声,转过身去,望着窗外漫天繁星。
在这一刻,他的身影明明就在眼前,却忽然就变得遥远,仿佛独立于不可触及的世界,漫天的星光,都仿佛洒落在他一个人的身上,他的声音更像是穿过无限的时空,从遥远的星空传来。
“天地为棋秤,众生皆为棋子,所争的,不过方寸之地,所斗的,不过股掌之间。每个棋子都被不同规则束缚和限制,任何人都没有例外。除非你获得了至高无上的权柄,否则,你只能听从别人的命令和安排,永远没有办法主宰自己的命运。”
“至高无上的权柄?”
“是的。”大神官回过头来,碧蓝如水的双眸笑成两泓弯月,如刀锋般雪亮如银,“至高无上,凌驾于一切之上的权柄。”
他忽然屈指一弹,指尖上划过一道流光,那只曾被他拯救的扑火飞蛾如同陨落的流星般坠落在地上,死于非命。
大神官微微而笑,“你瞧,生与死,不过一念之间。”
顾瑀盯着死去的飞蛾,只觉浑身冰冷。
繁星点点,月色黯然。
初冬的气候让夜空显得格外清冷纯粹。
夜已深,皇宫各殿都灭了烛火,唯有琼露殿里还有昏黄的光芒传出。
“啪。”
指尖的棋子缓缓落下,与棋秤的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叶琼姜眼眸微垂,盯着棋秤上紧紧纠缠在一起的黑白棋子,等了片刻之后,忽然出声道:“皇上如果想治臣妾的罪,要臣妾杀人偿命的话,就请直说。”
她说完,便等着对方的反应。结果等了半天,对面那人完全没有反应。
叶琼姜忍不住抬起头,对上莫华那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双眼,冷声道:“皇上!你有听见臣妾在说什么吗?”
“嗯?”
呆滞的目光里柔情晃动,莫华如梦方醒,看着对面的女子一脸怒气,啊了一声,笑道:“哦,轮到我了吗?”从棋盒里捏起一枚白子,看都不看棋秤,便落了下去。
叶琼姜看着他的落子,简直感到悲愤,“皇上能专心点么?”
“怎么了?”莫华笑得温柔,目光却不离她的脸庞,这张完全不够惊艳的清秀面庞,却仿佛怎么都看不够。
叶琼姜恶狠狠的道:“臣妾虽然棋艺不佳,但也并非完全不懂,皇上这一子落在‘虎口’之上,这是自掘坟墓,还是瞧不起臣妾,要用这么明显的方式让子?”
莫华终于收回了目光,低头看了看棋秤,看着自己刚刚的白子落在了被黑子围堵住在一起的白子之中,堪堪落在“虎口”之上,堵了自己的气眼,不由尴尬起来,这样落子果然是自寻死路。
可他面上却不动声色,轻描淡写的道:“谁说我在让你?”
莫华指着棋秤道:“我这一步,是故意送子,诱敌深入,你吃了我的子,便要被我形成扑吃之势,成反杀之局。”
叶琼姜低头看去,猛然发现,果然在自己的黑子之外,白子已然悄悄布局,莫华这一子落下,确实有故意送子的嫌疑。
不由心头大恨,这人明明是心不在焉,刚刚这一步棋,她也万分肯定是下错了,怎奈何自己棋艺比对方差得太多,就算他出了差错,也能自圆其说。
莫华笑道:“爱妃,该你了。”
看着他满面的戏谑笑容,叶琼姜银牙紧咬,恨得牙根痒痒,真是气死人了!
再低头看着棋秤上的棋局,怒火不由愈发旺盛!
“哗啦!”
叶琼姜突然一把将棋秤上的棋子拂乱,站起身冷声道:“夜深了,臣妾要休息了,就不留皇上了。”
面对一个整晚都对着自己猛瞧傻笑的人,这棋下的实在无趣。
下了逐客令,叶琼姜甚至“贴心”的帮某人推开窗户,等着他翻墙离去。
莫华端坐不动,仿佛不清楚女子的意图,“嗯,我也困了,一起吧。”
叶琼姜面色阴沉似水,眯起眼眸,“你到底想要怎样?如果你要我给乔嫔偿命,就直接下旨好了,不必特地前来恶心我!”
莫华嘿的一笑,“你这么在乎我有别的女人吗?”
叶琼姜冷哼一声,不屑回答,自作多情的人,不管她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
莫华也不在意她恶劣的态度,和颜悦色的道:“云清之死,我调查清楚了,你只是出于自卫而已,所以,并不怪你。”
“哼。”叶琼姜扭头不看他。
莫华长身而起,来到被她推开的窗口前,笑道:“你看,今晚的月色皎洁明亮……”抬头望去,只见繁星点点,却是星光如钻,月色黯然,顿了顿才道:……咳,朦胧之美。”
叶琼姜虽然恼怒,可听了他这话,差点没笑出来,终于回眸望向他,紧绷着忍住笑,肃然道:“皇上想说什么?”
莫华神秘一笑,朗声道:“庆安!”
叶琼姜皱眉。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庆安站在门口深深一揖后,才猫着腰走进来,恭恭敬敬的将一个做工精致的沉香木盒呈到皇帝面前。
第81章 相得益彰()
“这是什么?”叶琼姜问道。
莫华轻轻一笑,也不会答话,抬手结果沉香木盒,缓缓掀开嵌着宝蓝的雕花盒盖。
叶琼姜探头过去,只见里面黄绒的衬布上,静静的放着一块用红绳穿起来的,普普通通的木牌,不由脸色大变。
这东西,不正是千岁节那天,她和顾容止去的月老庙内的许愿牌吗?
不过这木牌不是他们抛出去的那一块,薄薄的木片上,并没有“琼姜容止”四个字,想来是新的。
他已经知道顾容止悄悄回来的事情了吗?也知道了自己跟顾容止去月老庙许愿的事情?或许……或许,或许这只是一个巧合……
这木牌做起来非常简单,只是一片削得薄薄的木头,未必就是月老庙一个地方能做。
“这是何意?”眼看着莫华已经将木牌拿起,叶琼姜装傻充愣。
莫华将木牌拿在手中,捻着穿在上面的红绳,道:“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我曾读过这样一个故事,曾有一位君王,因非常爱他的妃子,便于七夕之时,与之许下永世终生,长相厮守的誓言。直至后来,为了这位妃子国破家亡,也不曾忘却。今夜虽不是七夕,可月色这么美好,我也想效仿那位君王,与你一同刻下许愿木牌。”
叶琼姜认真审视着莫华,先前的猜测恐怕已经成真,她与顾容止去月老庙许愿的事情,他绝对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现在弄个木牌出来,要跟她效仿故事里的君王与妃子,许下长相厮守的诺言,重现自己与顾容止许愿的情景,绝对是故意为之。
这是在敲打自己?
她冷声讽刺:“你就不怕同那位君王一样,弄得国破家亡?”
“如果是为了你,我倒也是心甘情愿。”
他眉目清朗,刀雕一般的五官温润而又凌厉,看来极其英俊,明亮的眼眸里焕发出飞扬的神采,声音醇厚,让人清晰的感应到他说的有多么真诚。
可是,他的“心甘情愿”之中带着无比强大的自信,哪怕他愿意为一个女人覆灭国家,却也没人可以让他所统治的国家灭亡!
英武,光明,温暖,强大。
这是与顾容止截然不同的风采,是独属于莫华的气度。
拿过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