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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您出来了,怎么样?兰妃娘娘那里……”在外等候的副官看到蒋重出来,立刻迎上前去,小声询问
蒋重道:“将陈副尉绑了去见皇上吧。”
副官有些为难道:“兰妃娘娘那里岂非……”
蒋重冷哼一声,“她只不过是老夫多年前收养的一个女孩,本以为性情柔顺,却不想也有如此乖张跋扈之时,若是死了,也不可惜。”
陈副尉五花大绑的跪在地上,地面坚硬冰冷让膝盖痛到麻木,可这点身体上的疼痛却远远比不上他心头的恐惧。
屋子里的气氛死寂阴沉,带着浓重的血腥之气。
座上的蒋重虽然只是便服,却依旧如同不可战胜的战神一般,不怒自威,光是沉默之中所带来的压力,都让陈副尉胆战心惊。
就在刚刚,在院子里,当着他的面,将参与整个事件的他的七个手下,全部砍下头颅,。
如今这七个头颅,正堆在一起,放在他的正前方。
这七个人头,充满了恐惧,绝望,以及不甘心,狰狞的表情,瞪得大大的双眼,就仿佛瞪视在他的身上,让他头皮发麻。
“将军,求您,求您了……末将只是一时糊涂……求您宽恕。”
陈副尉哆嗦着求饶。
蒋重居高临下,冷冷的看着他,“一时糊涂?一时糊涂就敢谋害当今圣上的妃子?”
“末将……”陈副尉打了个冷颤,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便如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抬头高声道:“将军明鉴,末将是受人指使,才会这样做!”
蒋重眼眸眯起,冷声道:“指使你的人可是兰妃?”
陈副尉观察蒋重神色,忽然就紧张了起来。这件事情,其实可大可小,若是蒋重睁一眼闭一眼,自己的性命自然无碍。可如今跟随自己的七个手下已经被杀,若是蒋重想袒护自己的孙女,要给自己来个杀人灭口……
想到此处,他反而坦然,横竖都是一死,不如争一线生机!
“说来说去,归根到底,这件事情是兰妃吩咐下来的,末将只不过是个执行者,兰妃可是将军的孙女,若是末将在皇上面前将兰妃供出来,恐怕将军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你在威胁老夫?”
“末将不敢,只是希望将军能够衡量利弊,三思后行。”
蒋重忽然一笑,“还算有些胆识,总算没有白在老夫麾下待一场。”他站起身来,走到陈副尉的面前,眼眉轻挑,“你放心,老夫不会杀你。过一会随老夫一同去见皇上,有任何话,你都可以跟皇上直说。”
陈副尉怔住,冷汗滚滚而下,被压去见了皇上,自己这条命也就没了,“你……你就不怕……”
“怕?哼,你看老夫像是会怕的人么?”
蒋重一挥衣袖,不再理会陈副尉,“押下去!”
两旁全身盔甲的兵士直接上前,将跪在地上面色灰死的陈副尉抓起,推搡着押解而出。
候在一旁的副官沉默了一会,忍不住开口道:“将军,若是陈副尉在皇上面前真的供出兰妃娘娘……”
蒋重摆手,“你不必担心,老夫有计较。”
他又问道:“对了,你刚才说,谁在外面求见?”
副官垂首道:“是兰妃身边的宫女,海棠姑娘。”
“海棠?”蒋重目露思索之意,转身回到座位上坐下,吩咐两旁士兵将地上堆放的七个人头收走,擦干地上的血迹,才道:“让她进来吧。”
过了片刻,海棠被带了进来。
她缓缓的走了进来,步子不徐不疾,不大不小,每一步的距离都仿佛用尺子丈量过一样的精确和标准。
直到走到蒋重身前一丈左右,才款款而拜,“奴婢海棠,拜见将军大人。”
蒋重看了她两眼,也没让她起来,只淡然问道:“是兰妃让你来的?”
海棠摇头,垂着眼帘,目光看着地面,“兰妃娘娘今日打猎有些疲累,如今已经睡下了。”
“哦?”蒋重略微感到意味,“那你来求见老夫,所谓何事?”
海棠咬了咬下唇,深吸了口气,缓缓道:“奴婢自幼被卖进将军府,从小跟着小姐一起长大,而后又跟着小姐一起入宫,小姐待奴婢情同姐妹,奴婢也对小姐的心思了解得清楚。
小姐幼年便失去父母,将军又常年在外征战,小姐……一直以来,都过的相当孤独。在将军府时,小姐总跟奴婢说,将军虽然疼爱她,可却从未抱过她。
小姐入宫为妃,虽然表面上风光无限,可背地里也受过不少委屈。只是小姐刚强,选择了独自忍受,从未向将军诉苦抱怨,也未曾向将军寻求帮助。
小姐常说,将军为国事忧心操劳,不能再给将军增添烦恼。”
蒋重默默的听着,“所以?”
海棠抬起头来,眼中露出恳求之色,不卑不亢的说道:“所以,奴婢此来,是恳请将军大人能够垂怜。奴婢此来不为兰妃娘娘,只为兰儿小姐。请将军帮助兰儿小姐度过难关!”
蒋重挑眉,仔细打量了一下海棠,只见她仰起的脸孔秀丽端庄,看起来好似柔弱,可却透着一股决然之意。若是脱去这身奴婢的装束,换上华丽的衣物装扮,倒也是个毫不逊色的美人。
蒋重轻轻一笑,抚了一下颚下花白的胡须,点头道:“可能我真的老了。人一上了年纪,便不喜欢弄太复杂,喜欢直来直往,简单粗暴。既然是一场交易,那么在最初便要让参与的双方,都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以免自视甚高,自以为是。也许……早在当初,把一切都说清楚,兰儿也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摇头叹息,像是在叹息自身流逝的岁月,看着一脸茫然不知所谓的海棠,眸光凛然如刀,整个人在一瞬间像一柄出鞘的利刃,丝毫不见任何老态。
“海棠,你,可愿做老夫的孙女?”
由于昨天狩猎乏累,早早就睡下的兰妃,第二天起得早了很多。
兰妃慵懒的半靠在窗前,此时阳光还没透过云层,外面的山峦因着风岚遮掩,看起来似真似幻,山虽然还是那山,却仿佛是一幅色彩不断变化的画面。
“娘娘,窗口风大,您喝口参茶暖暖身子吧。”
海棠推门而入,将参茶端过去,放在窗边的小几上。
却不知怎么,手突然一抖,茶碗啪的一声翻倒,温度略有些烫的茶水顺着桌面流下去,流了兰妃满腿!
“啊!”兰妃被烫得尖叫一声站了起来。
“啊!”海棠也跟着惊叫一声,连忙上手去连拍再挡,阻挡了继续流下来的参茶,“娘娘,娘娘,没烫到吧?”
“没事,没事了。”其实只是略微有些烫,兰妃发出尖叫也只是陡然接触到热水被惊了一下,她看着手忙脚乱的海棠,有些奇怪的道:“海棠,你怎么了?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奴婢没事,可能是昨夜没有睡好。”海棠一脸惊悸的模样,她昨夜确实睡得不好。
兰妃理解的点点头,“你是在担心谋害兰妃的事情败露吗?放心,皇上要降罪,只会降到本宫头上,牵连不到你。”
“娘娘……”海棠的有愧于心被兰妃想成了“担忧”,让她更加愧疚起来。
兰妃微笑道:“好了好了,知道你是担心我,不过我没事。想要治我的罪,也要拿出证据。”
“听说那个陈副尉已经被……被将军大人关押了,倒时他若是在皇上面前供出娘娘……”
兰妃不以为意,眼中露出一丝不屑的道:“那黑熊是他弄来的,也是他放进围场的,更是他擅离职守离开本该被他保护的琼妃,如今出了事情,却要空口白牙的诬陷于我?哼,本宫与他约定,事成之后,再付银两。他手里没有一个东西可以证明,这件事情是本宫指使的。所以,海棠你不必害怕,我们有的是周旋的余地。”
“娘娘,其实……”海棠双唇微启,却又止住,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看着她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兰妃狐疑道:“海棠,你怎么了?有什么心事么?”
“……”海棠轻轻将耳边的一丝乱发拂在耳后,摇头道:“奴婢哪有什么心事?奴婢只是在想着,我们出来的时候,您特地嘱咐要带来的那件衣服给忘记带来了……”
“你是说那件星纱?”
第65章 宏德殿()
上次酬天祭祀,琼妃曾着“星纱”吸引皇上垂爱,虽然星纱本身就是个稀罕货,可琼妃这么一穿,更是让“星纱”名声大震,变得更加抢手。
兰妃也不能免俗,自然也弄了一件,也准备在这次秋猎之中,好好的利用一番。
海棠难得得露出一丝怯弱神色,“娘娘,是奴婢办事不周,奴婢这就让人安排车马,立刻回青岚殿给您取来。”
兰妃噗呲一笑,向着已经转身欲走的海棠摆摆手,“罢了罢了,不必麻烦了。等秋猎结束,回去穿给皇上看也不迟。”
她含着笑,站起身走到海棠面前,伸出手指轻轻在她的额头上点了一下。
海棠“啊”了一声,傻愣愣的捂着额头。
兰妃笑如春花一般明媚娇艳,“你啊,就别担心了。本宫还不想死,本宫会好好的活下去。所以你也不会死。”
兰妃看得明白,也想得清楚,什么衣服忘记带了,根本就是海棠因为还在担忧这即将败露的黑熊事件,才不得不扯出一个其他事情来掩饰内心的惶恐。
她理解海棠的惶恐和不安,自己是娘娘,她只是一个宫女。
若皇上真是铁了心要惩处,自己最多是被打入冷宫——毕竟她是蒋重的孙女,为了国家社稷的稳定,皇上也不可能赐死于她,可身为帮凶的海棠,便只怕难以保全性命。
海棠听了她的话,只得轻轻点头。
便在此时,忽然就有一个中年模样的太监走了进来,微微躬身行礼之后,沉声道:“兰妃娘娘,皇上宣您在宏德殿觐见。”
兰妃身子一震,忽然身后“啪”的一响,海棠手中那曾经盛着参茶的茶碗,再次跌在地上,摔个粉碎。
“……水,水……”
叶琼姜坐在床边的绣墩上,上半身趴在床沿,迷迷糊糊的听见耳边有一个微弱的声音。
她猛然惊醒,看着床上浑身缠满绷带的纺春,确定自己没有幻听,昏迷的少女正发出微弱的声音,“水……,好渴……”
“纺春纺春!等一下,马上给你水喝!”
叶琼姜兴奋起来,连忙用干净的纱布蘸了些温水,慢慢的滴入纺春干涸的双唇之间。
被水一滋润,纺春就像枯萎了的小花苗般活了过来,慢慢的睁开眼睛,看到琼妃那张充满喜悦的脸庞,有些茫然道:“琼妃娘娘?你怎么也在这里?难道你也没能逃出去吗?这里是地狱吗?为何装饰得这样豪华好看?唉,就算是死了,纺春也会跟在您身边,服侍您的。”
叶琼姜听她这样说,有些哭笑不得,忍俊不住的道:“别胡说,本宫活的好好的,你也活的好好的,咱们谁也没死呢!”
真是白担心她了,刚刚醒来就说一大堆,这么有精神,看来还真是没什么大碍。虽然断了几根肋骨,看着在肋骨两侧打了夹板,上半身被纱布紧紧缠着纺春,叶琼姜摇头轻笑,这些伤,总会养好的。
“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