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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故意找茬,故意跟你大吵了一架,我以为,那一次就能彻底让你这个讨厌无比的女人从我的生命中消失,可是我却因为跟你吵架的缘故,被自己的母亲狠狠的赏了一巴掌。”
“那是她第一次打我,也是我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可悲。”
“后来,我卑躬屈膝的去向你认错,却对你讨好,之后还不停的听你讲这些让人厌恶的事情,你以为都是我发自真心的想听么?”
“你错了。你所说的每一件事都令我难受至极,我并非为了你而难过,而是为了相较之下,自己悲惨的生命而难以释怀。”
“你的存在,仿佛就是为了衬托我的渺小和悲哀。”
“你就像是我生命中的一面镜子,我每天都要去照它,可是它所呈现出来的内容,我却从来没有喜欢过。”
电话那头的杨安蕊早已傻住,她只是下意识的说了一声“翊馨姐”,却没料到梁翊馨本来平静的语调,却突然因为这一个称呼而爆发开来!“不要再叫我这个称呼了!我恨这个称呼!这些年来你喊得每一次这三个字,都令我厌恶至极!”
“我曾经羡慕你拥有的一切,包括陆翔升。可是后来我才发现,是嫉妒让我蒙混了头脑,这种难以抑制的嫉妒,早已破坏了我的判断力。”
“可是,直到今天,我才终于醒悟过来——杨安蕊,我并不嫉妒你拥有的一切,你拥有的这些,我早已经是唾手可得,可是在这种临门一脚的时刻,我却选择了放弃,你知道为什么嘛?”
电话之中,虽然没有传来回声,可是梁翊馨却依旧自顾自的说道:“那只是因为你所拥有的一切,并不如想象中的美好。”
“包括……你跟陆翔升之间的感情。”
“那些东西,只是看起来很美罢了,等到我真正看清的时候,我才发现你为了维持这样的一种生活状态,是多么的费尽心机。”
“我已不再执着,杨安蕊,我也希望你能如我一般,学会放下。”
说完,梁翊馨长舒了一口气,这些闷在心中的话语,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能有真正说出口的一天,等到此时此刻将一切都说的清清楚楚,那些好的坏的,难听的残忍的话都全部说给了杨安蕊之后,不管杨安蕊到底是何反应,可是梁翊馨的心中却瞬间轻松了许多。
“……我知道了。”
这种情形之下,其实换一个人,都是会毫不犹豫的破口大骂的,可是杨安蕊那从小到大所培养的、几乎根深蒂固的家教与涵养,却依旧让她只允许自己,吐出了这么不痛不痒的四个字。
说完,杨安蕊便挂断了电话。
而梁翊馨听着电话中的忙音,却自言自语的说道:“希望,再见只是陌生人,咱们,永远都不会再是朋友了。”
这一句话,其实是她最想对杨安蕊所说的一句,可是她考虑再三,却终究没有将这句示软的话语讲出来。
她宁愿杨安蕊将自己当成一个十恶不赦的可怕女人,也不愿她会因为没有说出口的这句话,而对自己抱有任何美好的幻想。
既然厌恶了,那就厌恶到底吧。
既然自己注定要当一个坏人,那又何必在即将退场的时刻,试图将自己洗白呢?
梁翊馨放下电话,还未来得及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好好梳理一番,她便忽然感觉到了自己背后,忽然有一道光亮传来。
那是来自客厅的灯光,而门外,正站着一个端着蛋糕,守在女儿门前的可怜母亲。
第二百六十章 惺惺作态()
梁翊馨的一番话,作为母亲的她,从头到尾,原原本本的都听了下来。
而来自于久远记忆中的画面,却令梁翊馨无可抑制的仓惶起身。
曾经自己主动要求跟杨安蕊断交的行径,换来了来自于母亲的一记沉重无比耳光,而如今的此情此景,那个精于算计、步步为营的女人,又会如何处置自己呢?
几乎是下意识的,梁翊馨便做好了防御的准备。
她早已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小女孩,如今若再被别人无端端的赏巴掌,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便与之反抗。
而那个端着红丝绒蛋糕的女人,在看到自己的女儿满脸戒备的神情后,脸色在一瞬间便黯然了下来。
原来——她竟已经与自己生疏到如此的地步了么?
要知道,自己对梁氏药业所倾注的所有心血,还不就是为了让她能有一个优渥顺遂的人生,可若是连她都对自己生疏至此的话,那么自己这一辈子所努力的一切,又有什么价值呢?
“馨儿。”她轻轻唤道。
梁翊馨情不自禁的抓紧了手中的电话,莫名其妙的后退了两步,却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再将这已经维持了十几年的戏码,继续演下去。
她恨她。从父亲被送进疗养院的第一天起,梁翊馨对于自己的母亲,心中就只剩下了浓浓的恨意。
可是她还年轻,还需要仰仗家里的财势,就算她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在外面生存下来,可是那种凭借自身努力而活着的日子,却绝对无法达成她心中所渴望至今的生活。
她想要将父亲接出疗养院,她想要将母亲赶出家门。她想要凭借自己的努力达成这一切,可是光父亲一个月就要六位数的疗养费,就让她难以负担。
所以梁翊馨不得不继续待在家中,听从母亲的安排,在梁氏药业任职,接受母亲吩咐的一切工作。
直到杨安蕊不知轻重的向她提出了那个让人为难的要求后,梁翊馨才终于有机会离开自家的企业,暂时性的去原路集团,以个人的名义,帮陆翔升的忙。
反正梁翊馨和杨安蕊的友情,就是她一手促成的,所以梁翊馨自然可以名正言顺的向她提出了暂时离职的要求。
当时梁翊馨从自家公司大楼中离开的时候,她的心情出现了某种从未有过的轻松。
在离开自己岗位的时候,她的母亲更是亲自来向她告别,面对她即将离开公司的事实,梁翊馨甚至在母亲的脸上看出了一丝的不舍。
——到底是在众多员工面前,为了收买人心,这片刻的机会她也未曾放过,做戏真是做足的全套。
面对母亲的不舍,梁翊馨也装出了应有的反应,这一对母女在泪眼汪汪的告别之后,才算终于能够暂时分开。
只是,那两个人之间,有的人,眼泪在转身的片刻便已经干涸;而有的人,在强自镇定了回到自己办公室中后,却依旧在流个不停。
这个曾以一己之力将梁氏药业从破产边缘拯救回来的女强人,从来不曾在员工面前显露过自己软弱的一面,可是在面对自己女儿的时候,她却终于还是因为不舍而流出了眼泪。
无论如何,那时的眼泪,是不掺杂任何理由和意味,只为自己女儿而流的。
正如现在这种时刻,当她因为悔恨和心疼再次在女儿面前流下眼泪的时候,梁翊馨却只觉得打从心底的感到厌恶。
“你不要再惺惺作态了好不好!”再也忍受不住的梁翊馨,忽然歇斯底里的对着母亲大吼了起来。
但是她的眼泪却并未因为梁翊馨的吼叫而停止,这个可怜的母亲只是用一种无法置信的眼神看了自己女儿一眼,她虽然因为错愕而暂时停止了脸上的表情,可是那一双眼睛中不停涌出的泪水,却是难以抑制的越流越多。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做出这样的姿态,你流出来的眼泪,又是哭给谁看呢?”
梁翊馨心中的厌恶,逐渐汇聚成了一个恶毒至极的问题,可是以她这么多年以来的观察,这个问题却是完全符合逻辑事实的存在。
在梁翊馨的心中,自己的母亲从来都是一个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曾经她之所以能够一手将梁氏药业从破产中救起,并且将这份生意尽数的揽进她的掌握之中,所仰仗的就是那八面玲珑的应酬能力,谁也不知道她到底花费了多少的心力和口舌,才能够说动那些食古不化冥顽不灵的以往合作过的生意伙伴,那些早已在台面上放话说“绝对不会跟梁氏药业再有往来”的企业,更是一个接一个的被她说动,纷纷再次递来了合同。
可是就算不知道自己母亲的具体手段,但是梁翊馨在长大后却依旧能够推断出来,自己母亲所凭借的,无非就是像对自己施展的那种手段一样——卑躬屈膝的去讨好,阳奉阴违的去奉承。
既然连自己亲生的女儿都可以被她当作生意上的筹码,去讨好、去巴结自己的生意伙伴……连这种手段她都使得出来,那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她不能舍弃,不能达成的?
在梁翊馨的心中,自己的母亲早已成为了那种为了利益而不择手段、铁石心肠的女人。她不相信自己母亲的心中还保有什么温情和软弱,她更愿意去相信母亲的一切动作,都是以利益为出发点。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女强人,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坏母亲。
甚至……在将女儿都当作棋子去利用之后,她甚至不配被称为一个“母亲”。
所以,当梁翊馨看到自己母亲竟然假情假意的端着一份蛋糕,无端端的对着自己哭泣的时候,才会觉得如此的厌烦至极。
那些戏,做给别人看也就罢了,何必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肯放过呢?
“馨儿……”她双手端着蛋糕,根本没办法去擦一擦自己的眼泪,她只能这么轻轻的唤了女儿一声,可是却只看女儿无力的摇了摇头。
“你甚至不记得我生日的时间,今天并非是我的生日,你又何必假惺惺的买蛋糕回来呢?”
哪有人,给人过生日的时候,是前一天就端蛋糕出来的呢?
不都是生日当天,才会热热闹闹的庆祝一番么?
她一定是将自己的生日记成了今天,哪有一个母亲,会记错自己女儿生日的呢?
“馨儿……”她微微喘匀了呼吸,然后才温柔的对自己的女儿说道:“我明天就要飞欧洲出差了,由于是世界级的药业峰会,我实在排不开时间,所以我只能在今天提前给你庆祝生日了。”她的理由,听起来是那么的合情合理。她的解释,也是如此的令人信服。可是她话里话外的意思,还不是又一次将生意,放在了心中的首位。
梁翊馨皱着眉头,也逐渐稳定了自己的心绪——她还不能离开梁氏药业,特别是在现在这种无法继续在原陆集团待下去的情况下,她依旧没有能力去将父亲从疗养院接回来,所以,她只能忍耐。
“我知道了。”那种刻意维持住的表情,再次出现在了梁翊馨的面容之上。
那种节制、那种疏离、那种礼貌的态度,让梁翊馨重新恢复了平时的样子。
“馨儿……”她的母亲很想说些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始终没有说出口来。
那位母亲只是无声的将蛋糕放在了梁翊馨的书桌之上,然后亲手拿起蛋糕刀,小心的为女儿切了一块蛋糕下来。
“这是你最喜欢吃的红丝绒蛋糕,我知道你不喜欢里面放果酱,所以我特意让甜品师傅将馅料换成了新鲜水果,尝一尝,合不合口味?”
梁翊馨克制着微笑了一下,然后接过蛋糕盘,用叉子轻轻的挖了一块蛋糕下来。
入口的红丝绒蛋糕,一如当年曾喜欢过的味道。
只不过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