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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不过发出的光芒是红色的,远远望去像团火一般。他说那柄红剑叫做‘羲和’,望舒剑的名字也是他告诉我们的兄长,你怎么了?”她一瞥眼望见沈百翎神情,话语不由得戛然而止。
沈百翎听到禁地中封着一人时已微感不安,待柳梦璃说出那人身携红剑,只觉得仿佛凭空一道炸雷击在了头顶,脑中一阵乱响,面色惨白,心中只不断地回荡着一个声音:是玄霄,是玄霄师弟!他没死,他没死!
柳梦璃看到他脸色越来越灰白,神情也越来越激动,忍不住担忧地道:“兄长,你到底怎么了?为何脸色这么难看?”连问几声都不见沈百翎答话,她忙抱起箜篌五指一拨,只闻一阵乐音叮叮咚咚,带起周遭紫雾激荡,乐声里一团青气从柳梦璃指间飘出,笼在了沈百翎身上。
沈百翎只觉鼻间嗅到一股异香,脑中忽感清明,心境也平和宁定许多,勉强笑道:“多谢。”
柳梦璃看他神情不似先前那般可怖,这才放下心来:“兄长不必多礼,这‘熏檀净衣’不过是小小技法,调制的香料也算不得什么,只是你方才心神不定,连妖气也随之震荡,若是不小心岔了内息,极易走火入魔,那才真是不好了。”
沈百翎微微点头,深感她一片善意,但心有牵挂,忍不住又问道:“梦璃,你说你们在禁地看到了玄看到了那个人,那人为何会被封在冰柱中?”
柳梦璃抱着箜篌在紫晶石上又坐了下来,说道:“这个人是云叔的师兄,名叫玄霄。听说他修炼的功法过于炽烈,导致走火入魔将门中弟子打伤,后来被掌门封入禁地自省。以他的功力要离开禁地倒是不难,但是他若没了寒气压抑一身阳炎难以克制,若是想要破冰而出须得拿到三件寒器相辅。”
“啊!”沈百翎恍然大悟,“是以你们才会到居巢国找鲲鳞,原来是为了他。”想到玄霄走火入魔的痛苦,冰封十九年的寂寞,心下不禁难过不已。
“是。”柳梦璃点头道,“后来找到了三件寒器,由云公子带去了给他,也不知他现下怎么样了”
玄霄怎么样?自然是破冰而出即迫不及待地再次运起羲和剑铸成剑柱,网缚妖界来报当年的血恨深仇。沈百翎无奈苦笑着陷入思索,玄霄既然活着,羲和剑的宿主自然不会变,可望舒剑的宿主呢?从梦璃所说来看,云天河和玄霄似乎十分交好,甚至为了帮他四处奔波去寻找寒器,玄霄要从他手中得到望舒剑实在再容易不过,只是当年云天青和夙玉携望舒剑下山,留他一力支撑剑柱才致使玄霄落到如今的境地,他心中只怕深恨这二人,对云天河绝不会存什么好感,如今利用殆尽,云天河在琼华派恐怕也无法再多耽下去不,这中间有些不对!沈百翎忽地心中一凛:梦璃遇到云天河时,望舒剑便已找到了宿主,可若非阴命女子绝不会令望舒剑觉醒,那时云天河尚未到琼华派,如何会知晓后来发生的一切,又怎么会找到新的宿主?
这许许多多的问题,只有见到云天河,见到琼华派那些故人才能得到解答,可自己如何去面对他们?沈百翎满腔苦涩,喃喃道:“玄霄,云天河云天青的儿子竟会对玄霄尽心尽力,真是”想起记忆里云天青、夙玉、玄霄和自己一同修行仙道,参研剑术是何等快乐,谁知后来自己知晓了身世,云天青、夙玉又与玄霄决裂,辗转多年,自己本以为玄霄已死,想不到他竟还活着,只是被幽禁在禁地十九年,这样活着又与死了何异?
正自自忖,忽听“嘣”的一声响,抬头看去,柳梦璃一手紧扣箜篌琴弦,早已站起身来,神色肃然地望着头顶那一片翻滚着的紫雾,忽道:“有人闯过结界了!”
沈百翎一怔,接着恍然,柳梦璃这些时日和婵幽修习妖术,婵幽自然会传授她幻暝界之主的诸般法门,感觉到结界异动实属理所应当,当下便道:“婵幽大人在幻暝界入口处设下的结界强力无比,寻常人理应难以穿过才是,莫非是什么人打破了结界?”
“不。”柳梦璃眸中闪动着异样神采,“若是结界被打破,娘定会功力受损,但穿过结界的气息却十分轻柔,简直难以察觉,而且我能感觉到来人并无恶意”
沈百翎愣了愣神,侧目打量她神色,只觉得自己这位妹妹言语中意味深长,好似已经猜到了闯入幻暝界的来客是何人一般。他百思不得其解,只得道:“那也得去看一看,总得知道他们的来意。”
柳梦璃沉吟了片刻,忽然微微一笑:“也好。我们这便去迎一迎他们。”
第一百零七章 一笑泯然()
还未赶至幻瞑界入口;沈百翎已听到一阵兵戈交加的声响,他只觉心一沉,不由得和柳梦璃交换一个眼神,两人均感不安;脚下更加快了许多。
绕过一大片高过人头的紫晶石林;柳梦璃惊呼一声;脚步已停滞了下来。沈百翎手按着她肩膀;目光已掠过她头顶向前方空地上望去。
只见空地上几人几妖正战作一团,此时沈百翎二人与他们相隔不过十丈,看得十分清楚;战团中一名白发如瀑、手提金枪的高壮汉子正是归邪,他身后还跟着两只妖;虽均是赤手空拳;但两手利爪森然发亮,吞吐着紫色厉芒,丝毫不减剽悍,左首那只妖身后尚未收起的一条长尾上软毛更是早已蓬蓬炸起,沈百翎一眼认得正是那日曾于旋梦城外拦住他与梦璃的那对貘妖兄弟。
貘妖兄弟中做哥哥的名作瞳幽,他与兄弟瞳寂的父母恰是死于十九年前琼华派中人剑下,与人族实有着血海深仇。貘妖一族本就天生紫瞳,此刻他那双眼中迸射出极度的仇恨,看起来更是可怖十倍。
沈百翎顺着他眼光看去,目光晃了一圈落到场中另三人身上。一看之下顿时恍然,怪道柳梦璃知晓有人闯入妖界后毫不惊慌,那三人竟都是她的旧相识。只是十多日不见,这三人俱是满面风尘,形容也憔悴许多,不过瞳幽瞳寂一爪抓来时,乱发少年和红衣少女闪躲的身手仍是十分灵便矫捷,偶一还招甚至颇为精妙,丝毫不落下风,另一名玉冠道袍的少年独自与归邪相斗,时不时还召出一两道电光回护同伴,只听得噼啪响声不断,击得地上尘土飞扬。
沈百翎只看得一会儿,越看越奇:慕容紫英道法不弱倒也罢了,怎地那云天河也这般厉害?上次相见时他剑上真力还只带一缕阴寒,如今怎么忽而阴冷忽而炽热,这这不是走火入魔之象么,他面上怎么却一点事也没有?
眼见着空地上战况愈发激烈,归邪忽地大喝一声,双臂上肌肉高高鼓起,手上金枪上金光爆射,枪尖寒光闪烁,随着他手下发劲带起呼呼风声,向着场中那三人扫去,这一枪去势汹汹,裹在枪上的浓郁妖气几乎化作实质,周遭紫雾与枪身还未相触便已被激荡得分向两边,若是击在人身上,势必要将对方打得筋断骨折。
场中不论是人是妖,都是与柳梦璃大有干系之辈,她一双妙目始终眨也不敢眨地关注着战况,此刻见他们性命相搏,终于按捺不住,急声叫道:“归邪将军,请住手!”
归邪功力倒也真是了得,听到柳梦璃喝止当即反手收势,那金枪本已扫至云天河面前不过几寸之处,其上妖气已将他面颊剐得红肿起来,竟也堪堪停了下来。
云天河却是丝毫不在意自己险些危在旦夕,伸手抹了一把脸便转头循声看去,待看到柳梦璃俏生生立在一丛紫晶石后,顿时大喜叫道:“梦璃!”他身后的红衣少女也流露出欣喜至极的神色,若非面前拦着几只妖只怕早要奔了过来。
柳梦璃看到这三人乍现面前,哪里还猜不出他们是为了寻找自己而来,心下自然又是感动又是惊喜,但那丝喜悦不过在心底一掠而过便化作重重顾虑,她面色也渐渐沉重起来,但脚步却不停,走到云天河与韩菱纱面前。
沈百翎正微笑看着柳梦璃走上前与几位好友叙旧,忽然察觉到两道有如实质的目光正不时在自己面上扫来扫去,回眸看去却是一怔。蓝山白袍的少年虽站在一众好友之中,却并未参与他们的笑谈,反倒隔着一段距离默然凝视着自己,那张俊朗的面孔仍是那么冷漠,眼神中的神色却是复杂难辨,但与过去几次相见时的憎恶已是截然不同。
见沈百翎只淡淡回望着自己,慕容紫英眉心忽地出现一道折痕,他唇角微动,欲言又止,那双凤目始终不偏不倚,更不曾躲避,只是定定凝视着他,丝毫不肯将目光收回。
直到柳梦璃带着那几人向来路走去,这才打断了两人的对视。沈百翎路上才知,原来柳梦璃竟不顾归邪等妖反对,邀云天河几人到旋梦城相见。归邪劝阻无法,只得带着瞳幽瞳寂去往别处巡查。
一路无话,直到入城后,云天河和韩菱纱见城中屋舍景致与人界大不相同,毕竟少年心性,当下好奇地左顾右盼,不时拉着柳梦璃问上几句。沈百翎这才寻得机会,放慢了脚步,与慕容紫英并肩而行。
察觉到他接近,冷面少年的呼吸似乎骤然乱了一下。沈百翎斟酌了片刻,缓缓开口道:“慕容紫英,你”
还未说完便被一个清冷声音打断:“你那日曾说若我们再次相见,你便将一切尽数告知。现下我已来了。”慕容紫英目光如电,静静望着沈百翎,神色中没有憎恶也没有愤怒,“我也曾细细思索过你我相识以来的种种,并未察觉你有作恶的端倪,那些事或许你有着什么苦衷,说罢,这次我会好好听着。”
沈百翎眉梢高高扬起,看向慕容紫英的眼光里满是惊讶,他实在不曾想到有朝一日能再听到这少年如此平和地对自己说话,话中还颇带体谅,这与少年先前的态度着实截然相反,大出他意料之外。沈百翎忍不住将慕容紫英一再打量,摇头道:“当真稀罕,慕容少侠竟像是变了个人。莫非这就是你们人族常说的‘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慕容紫英面上顿时闪过一丝不自在,沉默了许久才说道:“这次为了来妖界找柳梦璃,我们前往鬼界借取翳影枝,在轮转镜台上有一个人对我说过一句话,着实令人深思”
沈百翎听到他忽然提起不相干的事,微感诧异,顺口问道:“那人对你说了什么?”
“他说,‘若你今世做人,来世做妖,那你这一世所坚持的东西岂不可笑?’”慕容紫英道,“我直到那刻才知,原来不管是人是妖,死后俱化作鬼魂,恶者受惩,善者轮回,根本没有什么人妖之分的。”
沈百翎轻轻点头,深有所感:“那人说的倒也有些道理。”
慕容紫英叹道:“我自幼所听所闻,俱是‘妖孽伤天害理,天地难容’,这样的言论竟是闻所未闻。那之后我想了很多,竟不知自己以前所为到底是对还是错,我本以为妖皆为恶,但一同出海寻宝时,途遇海妖你不曾弃我而去,一同泛舟湖上,对我推心置腹也诚挚到了十分你虽是妖,待我却并未有过什么不好,反倒是我”他蓦地抬头,十分郑重其事地道,“我一生之中,亲缘极淡,挚友也不过寥寥,与你相交虽只短短数月,却十分投机。不分缘由与你断交,甚至指责于你,是我之过”
沈百翎不等他说完便摇头说道:“不,那也怪不得你。琼华派那些清规教条实在误人不浅,别人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