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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队弟子顺着长廊走去,这条长廊两侧有不少厢房,大多都是石门紧闭,为首弟子直走到长廊最末一间石室前方停下脚步,见他将手掌按在门上,沈百翎便知他亦是在解开门上禁制。果然不过片刻,石门便被他推开,只听这人道:“快些动手罢,手脚都轻点。”
这些弟子到了这时反而井然有序起来,沈百翎不好上前,只得闪入旁边一间并未锁门的石室。只听得一阵纷乱脚步声,似是不住有人自隔壁石室进进出出,又过片刻,沈百翎听得一声颇为沉重的轧响,显是那些弟子已从石室中尽数出来,石门又被阖上。
他既已起疑,打算趁那些弟子离开后再去石室中探个究竟,此时便不再跟在这些人身后出去。静待片刻,只听脚步声渐渐远去,长廊中安静下来,沈百翎探出头向门外张望,果然外面已空无一人。他这才走了出来,重新来到那扇石门之前。
此时石门上禁制又已布下,沈百翎想了一想,将手按在门上平平一抹,门上荧光顿时一黯,他掌心力道微吐,只听轧轧几声,石门已向内敞开。
石室内十分幽暗,只在壁上挂了一个石盏,盏中一缕青色火苗摇曳跃动,幽幽光辉洒在室内,更显得四下里昏沉一片。沈百翎步入门内,甫一进门便呼吸一窒,只觉此处空气压抑异常,借着微弱火光向周遭打量,这才看到墙壁上竟贴了不少纸符,寻常纸符都是橙黄符纸以朱砂书写而就,这些纸符却皆是乌色,符文则以暗金色笔墨写就,符上散发出隐隐威压,一看便非同小可。
再看石室角落,他心中猛然一突,暗道:果然在这里!
只见石室一角整整齐齐摆着许多药罐,不是他从那些青玉坛弟子口中偷听到的“黑坛子”又是什么?
沈百翎快步来到那些药罐前,一矮身捞起一个拿在手中查看,只见这药罐通体漆黑,掂在手中倒也不沉,材质非瓷非玉,非铁非金,触手微温,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他又看向其他药罐,这才发觉这些药罐中有的便如自己手中这个一般空空如也,但也另有一些,罐口都已封得严严实实,罐身上贴了不少符纸。沈百翎双眼微眯,将手中药罐放下,重新取了一个封口黑罐,刚一拿起心中便是一惊:这药罐好沉!
他将那药罐翻来覆去看了半天,始终不知里面装着什么灵药,那罐口被一块黑绸布扎得紧实,层层叠叠又贴了无数纸符,竟是一点儿气息也不曾透露。沈百翎越看越觉得这药罐眼熟,心中隐约觉得这里面只怕装的不是好物,眉头一皱,索性用力在罐身一拍,手掌与药罐相触之处一股青光在黑罐上泛起圈圈波纹,波纹漾起处一张张纸符不由自主飘飞开来,不一会儿青光渐渐暗去,沈百翎脚下也已落了一地黄纸。
没了灵符压制,药罐内的气息猛然迸发出来。沈百翎略一查探手便是一抖,险些将黑罐扔了出去,他大惊失色,脱口道:“怎会如此!”
这黑罐中装的并非什么药材,而是活生生的人魂!
震惊过后,一阵恚怒涌上心来。沈百翎恨恨想道:青玉坛枉为昔日名门,二百年前便已犯下大错,想不到如今根本没有悔改,竟还在暗中干这等无耻勾当!转念一想,方才那些青玉坛弟子说是奉了武肃长老之名前来,也就是说,以人魂炼药一事是雷严暗中指使,这人又极可能与厉初篁有勾结,这中间层层盘绕,还不知有多少阴谋诡计。他越想越怒,一瞥眼看见室中那些药罐,只恨不得将它们都打个粉碎。
一掌正要拍出,沈百翎猛然清醒过来,心中又想道:沈百翎啊沈百翎,你若是将这些药罐毁去,即便一时坏了青玉坛的好事,但也打草惊蛇,若要让恶人提防起来,反倒不妙。倒不如将这药罐带回天墉城,也算是拿到了青玉坛作恶的证据。他反复思索几遍,觉得这是条妙计,当即除下外袍,将药罐包裹了起来,未防止生魂气息泄露,还又将符纸贴了回去。
他背着药罐来到方才躲藏的石室,只等着那批青玉坛弟子再来时跟着他们潜出去。阖目打坐修行,一日转瞬即逝,到了第二日傍晚,果然又听一阵纷乱脚步声从走廊那边走来。
谁知那些弟子来到门前,却听一人咦了一声,说道:“奇怪,门上怎么没下禁制?”沈百翎这才想起昨日气愤之下,竟忘了将门上禁制还原,当下心中暗叫不好。
然而接着又有弟子道:“昨日是茭白师兄率人来此,想来是他粗心大意,忘了将禁制布好罢。”
那弟子也未在意,将茭白数落一番后便将门打开,令众师弟进去取药罐。待那些弟子朝外走去,沈百翎便坠在了后面,等到来到大门前又故技重施,化作一股清风奔了出去。
他足不停步,带着药罐一路朝衡山下奔去,直来到山脚一处小镇上。他从涵素真人处得知,天墉城派遣来此的弟子多在人烟较多之处留下记号,以便互通信息。镇上最繁华处便是市集,他抱着药罐转了一圈,果然在一处墙根看到一柄小剑的图样。他依讯找到那天墉城弟子,将自己如何潜入青玉坛、如何得来这药罐等事说明,托他将药罐送去天墉城,务必亲手交到涵素真人手上,又百般嘱托小心行事。那弟子见他神情郑重,便也肃然答应下来。
与那天墉城弟子作别后,沈百翎只觉心中了却了一桩大事,其时天色已晚,索性便在镇上找了一家客栈暂作休憩。到了夜半时分,沈百翎忽地醒转过来,只觉得窗外一阵微光闪烁不已。他迷迷糊糊想道:已是深更半夜,怎么还有人不睡?然而那微光上下浮动,胧胧朦朦,不似灯火,倒像是流萤,渐渐越汇越多,耀得窗上一片闪亮。沈百翎猛然一个激灵,脑子清明过来,忙跳起身将窗户推开,顿时吃了一惊,只见夜空之中悬着无数团荧光,笼罩了整座小镇,宛如万千萤火,却又明亮得多。
照理说如此奇景应当引来镇上百姓围观,然而奇怪的是,数百户人家竟无一人出门查看。偌大一个镇子,此时竟是一点儿人声犬吠都不曾闻听。沈百翎察觉不妥,忙抓起春水剑奔下楼去,只见大堂之上,店伙计垂着头倚在柜台上,一探鼻息,竟已死去,再去掌柜屋中一看,掌柜也已悄然在榻上没了生气。他又奔到街上,只见一团团荧光从无数房舍中穿墙而出飘向空中,而这些房舍中无一例外,都满是死尸。
沈百翎曾听说过青玉坛夺取生魂的事迹,与此时这场景何其相似?他心道:难道那些萤火便是便是他们的魂魄?
恰在此时,空中那些飘忽不定的魂魄忽地一起动了,看其方向,果然是朝着祝融峰上飞去。沈百翎御剑紧随其后,渐渐来到了祝融峰半山腰处一块平地上。只见平地上站了十数个人,观其服饰,果然是青玉坛弟子,其中一人双手高举,掌心捧着一物,正兀自散发出明亮的白光。
漫天魂魄,霎时间仿佛九天银河落入尘寰,渐渐汇聚成细细一缕,毫不止息地涌向了那白光笼罩的宝物。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古剑基谭神马的、思子未言、凌嬛、beini1127、星尘、橙子、永存于心、暮无心、夙雪、5398的留言
第一百六十三章 毒计难防()
沈百翎呆呆看着眼前一幕,半晌才恍然明白;那青玉坛弟子手中捧着的便是那吸魂的玉横;这奇物他曾在厉初篁处见过两次,当时便觉邪恶异常;如今亲眼见到动用它时的景象;愈发厌憎不已。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想到小镇上千人口,一夕之间便没了性命,而这只不过是青玉坛为了炼药利己所为;此行此举当真可诛!
他越想越怒,当即从春水剑上纵身跃下;手中捏起剑诀;向着那名青玉坛弟子一指;春水剑顿时发出一声清越剑鸣;风驰电掣般朝着那弟子射去。只听一声惨呼,鲜血四溅,那弟子一条手臂已被剑锋斩落,他手中那枚玉横也滚落到了地上。
这一变故来的突然,众青玉坛弟子还未反应过来,已眼看着师兄弟捂着断臂倒在地上。有那见机快的,忙拔出仙剑,如临大敌地朝着剑光来处望去。看到沈百翎只是一人,那些弟子戒备之势稍减,忙团团将他围了起来,其中一人叫道:“你是什么人?怎敢到青玉坛的地界上撒野?”
沈百翎冷笑一声,根本不答,手中剑诀不住变换,春水剑一击之后早已回到他身前,此时渐渐升至头顶,剑身散发出越来越明亮的青光。
那些青玉坛弟子见势不妙,忙也举起长剑攻了上来,然而沈百翎出招何等之快,霎时间春水剑分化出万道剑影,夹着破空之声朝这十数人迸发而去。只听“诶哟”“啊呀”诸般痛叫此起彼伏,其间又夹杂着咣当咣当之声,却是不少弟子被剑光穿过手腕,仙剑掉落在地的声响。
不过片刻,地上已横七竖八躺了十多人,沈百翎伸手将春水剑召回,心中微感疑惑:按理说吸魂这等大事雷严当派遣得力弟子来办才是,怎么这些人却如此脓包?这念头在他脑中不过微微一转,一低头看到泥土上散发出淡淡白光的玉横,沈百翎便顾不得再细思,俯身将它拾在了手中。
沈百翎将那玉横托在掌心细细打量,说来他虽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物事,如此拿在手里近看却是第一回。然而一眼看去却隐约有几分失望,这东西虽是件异宝,外观却颇粗糙,不过大略打磨成一个长条,其上浅浅凿出几道纹路,若非无时无刻不笼着一层白光,瞧来与市集上那些粗劣玉器也没什么区别。
他又仰首望天,此时无人运功催动玉横,漫天魂魄没了吸引,无所依靠地在天地间飘荡了一会儿便化作无数光点散入空气。沈百翎知晓若非自己及时阻止,这些魂魄的结局只能是成为青玉坛炼药的材料,若是自己晚来一会儿,它们也恐怕只能沦为荒魂,如今死者虽不能复生,好歹也能重入轮回,比之那些已吸入玉横的魂魄,已算得上不幸中的大幸。
沈百翎幽幽看了半晌,叹了一口气,伸手预备将玉横放入怀中。恰在此时,一阵晕眩翻涌上脑,沈百翎身子微微一晃,险些摔倒在地。他微感惊愕,忙暗中运起真力,谁知这一提气,只觉丹田中空空荡荡,手足也泛起阵阵酸软,竟是一点儿气力都没有。沈百翎顿时大起疑心,暗道:我这是中了何人暗算?怎么会
就在这时,身后忽地响起一声轻笑,接着有人柔声道:“沈公子,你很累了,不妨歇歇罢。”那声音听来颇为青嫩,分明是个少年嗓音。
沈百翎大吃一惊,以他功力对方圆百里内任何人的脚步都应当敏锐异常,如今直到这人欺到他背后都未发觉,足见受害至深。他急转过身,想要看看那幕后主使的模样,然而脑中眩晕之感越来越强烈,渐渐吞没了他全部神智,在晕过去之前,沈百翎竭力睁大双眼,却也只看清了一片薄薄的,黄褐色的衣角。
也不知昏迷了多少时候,再醒转时,沈百翎只觉脑中兀自疼痛欲裂,睁眼却是一团漆黑。他伸手想要扶额,却听到咣当一声轻响,同时觉得手腕似是被一圈冰冷的东西紧紧缚住,再动弹另一只手也是如此,两只手竟都被紧紧锁住,动也不能挪动。他又微微挪动身子,察觉上身与双腿亦被铁索紧紧缠绕,当真是寸步难移。
沈百翎暗想:我定是被青玉坛中人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