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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见此,抿唇一笑,银铃般的笑声响彻在小厅里。
“哦?多谢了……”
黄宗略微抬头,就见这奴婢十五六岁年纪,头上扎着两个丫鬟髻,眉心还点了一颗鲜红的美人痣,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看似童稚的脸上竟然带着一点媚意,心知此女有着内媚之相,若放在外面,说不定就成为了哪个世家家主的禁脔,但在王府中,却不过一个迎来送往的奴婢之选。
好在他涵养颇深,只是心里略微诧异,脸上神色不变,又赶紧抿了一口清茶,只觉得一股冰线自咽喉而下,入腹之后,却又渐生一股温热之气,通达四肢百骸,浑身舒畅快美难言,不由又是一惊。
‘这茶,似乎带着灵气……纵然仙门之中,也难以时常享用,不想人间王府,富贵之中,却有这等仙珍……’
只是黄宗这品茶一等,就足足等了两个时辰。
直到换了第五壶茶水之后,一个清朗的声音才传来:“你是黄宗?”
这声音清越,如冰玉交击,自然非是女子,而是出自一个年青男人之口。
黄宗抬眼望去,就见一个葛袍年青人随意地走了进来,神态悠闲淡泊,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不能令他动容似的,看起来似乎只有二十岁不到,但一双眼睛温润如玉石,充满了一种阅尽世间百态、万丈红尘之后的睿智。
他一生见人无数,但从来没有一人,能给他相同的感觉。
“正是,阁下可是吴公子当面?”
黄宗连忙行礼。
他也是睿智之人,自然知道能在王府之中如此从容,仿佛自家后院一样闲庭信步的,除了定王之外,也就只有那位传闻中的定王之夫婿了。
这时才蓦然想起,他的学生只说王府有召,而王禾也只是说一位大人要见他,并未明言是定王本人。
现在看起来,这次临时起意,要见他的,就是这位吴公子了。
“见过吴公子!”
在见到吴明点头承认之后,黄宗连忙再次行礼。
说实话,自从武雉名扬天下以来,诸侯与各方势力对她的调查一刻也都没有放松过,作为夫婿的吴明自然也不能幸免。
只是他平素神龙见首不见尾,大多探子能查到的,就只有之前纨绔子做下的一系列糊涂事,令很多诸侯大惑不解。
但黄宗却相当清楚,面前这个少年,绝非普通凡人。
否则,以定王之尊,又怎会委身下嫁,甚至还纳了端睿公主为妾!?
“黄宗你是大儒,学问上的事情,我也不必问了!”
吴明微微一笑:“此次召你前来,确实是为了吾儿选取蒙师一事,我这有一问,你能不能回答?”
在他眼中,黄宗的修为还算不错,至少儒家的浩然之体已经大成,大儒之名不是虚妄。
但如果理念不合,那照样还是不能选,否则带坏了自己儿子,那真是没处说理去。
“还请公子发问!”
黄宗整了整衣服,肃穆道。
“我家自有制度,本以霸王道杂质,能纯用儒法乎?”
吴明悠然问道。
“这……”
黄宗一下就陷入踌躇中,这实际上不难回答,只是态度与道路的选择。
很显然,对方必然不会接受什么独尊儒术的思想,现在就是问他,是否还要坚持这个。
到了他这个修为的大儒,一言一行,都是直指本心,说谎什么的,首先就连自己这关都过不去。
“老先生不用急,你想不出来,可以回去慢慢想,什么时候想好答案了,什么时候再来告诉我!”
吴明挥挥手,两名侍女立即上前,声音轻柔地送客。
黄宗见此,却是悠然一叹,知道定王肯定不会让自己一人成为世子老师,这就太容易影响了。
这时只能起身告辞。
而吴明看着他的背影,却是默然不语。
以他的望气神通,辨人之能,这次叫这个黄宗过来,只是为了看一眼罢了。
这一眼之下,是包藏祸心,还是纯为道理,背后又有什么主使,与那些大臣有着来往,在气运中几乎无所遁形。
第七百五十六章 阵亡()
大定六年。
严冬刚刚过去,一个震撼性的消息就在大周传开。
大周丞相,定王武雉,发水陆大军三十万,浩浩荡荡地杀入泰州,掀开了统一战争的序幕。
大周有十九州,此时武雉坐拥定、灵、徐三州,互为犄角,兵精粮足,又有朝廷大义在手,泰州的大小藩镇纷纷臣服,纵然有着反抗者,也是旋起旋灭,还要祸及九族,昭告天下。
到了三月,童英、许遇生、林冲三家最大的藩镇当中,童英、林冲投诚,被重新整编待命,而许遇生对抗大军,十天就被平定,本人被抄家灭族。
至此,整个泰州尽数降服,同月,青州吕祥请降。
这吕祥乃是世家出身,此时已经占据大半个青州,奈何被武雉数面夹攻,知道已无幸理,为家族计,只能献上名册官印请求臣服。
毕竟,此时的武雉,代表的还是大周朝廷,作为原本的臣子,投降也是尽忠职守,大节名声都是无亏。
如此一来,武雉坐拥五州,席卷南方,吞并天下之势已成,各家诸侯都是震怖不已。
大周有十九州,中间是天河龙脉,自西向东,划分南北。流经双凤郡,灌溉数百里,以敖怒为河伯的怒龙江只是天河大龙脉的一条细小支流而已。
在天河大龙脉以南,有着定州、灵州、徐州、泰州、青州、业州、晋州、海州、泽州九处,是传统意义上的南方。
而在北方,还有商州、云州、蒙州、乾州……等十州,地广人稀,自大周朝廷南迁以来,更是藩镇众多,互相攻伐,一盘散沙。
此时武雉下南方五州,剩余的业、晋、海、泽四州顿时惊惧交加,藩镇诸侯虽然矛盾重重,但在灭亡的巨大的压力之下,还是组成一个联盟,拉起五十万联军,与武雉对峙。
金沙平原。
这里位于天河上游,是制霸水利的关键位置。
而在平原两边,连绵的军帐仿佛一片片黑压压的乌云,上面旌旗蔽日,将近百万大军汇聚于此,准备为决出南方的霸主而战。
百万级别的大军!
也唯有大周这等广袤的世界,才能在局部战争中动员出如此庞大的军队。
浩浩荡荡的军气绵延而上,直冲云霄,七杀、破军、贪狼等凶星大放光明,天人感应,更有不知道多少星辰落下,各争天命。
“如此程度的铁血煞气,纵然地仙都要被封禁,天仙都要退避三舍吧?”
军营之中,大将陈顺成看着这幕,却是喃喃着,眼睛中放出火热的情绪:“若是叔父在此,必然会叹着能经此战,必不枉此生!”
他叔父陈敬宗,乃是兵家高人,屡战屡胜,可惜为了他铺路,已经早早调离军中,执掌兵部。
到了现在,陈顺成也变成中年模样,剑眉入鬓,面上棱角刚毅:“但我一定会将此战打得漂漂亮亮,让后方的叔父好好看看!”
在他眼中,对面虽然军队数目比这边还多一点,但旗号杂乱,显然令出多头。
更不用说,汇聚这些大军,每天的后勤与补给简直是个天文数字,光靠拖都能将他们拖垮!
毕竟,此时的武雉已经是天下第一大诸侯,坐拥南方大半,论本钱丰厚,根本没有人能比得过。
“自两军对峙以来,主公坚守营盘不出,每日只以精锐骑兵展开游斗,施以疲兵之术,现在已见成效,对方营寨中已有细作通报缺粮,更是出现了溃兵……主公再号令进击,就是倚强凌弱,以硬击软,兵法中的堂皇正道!”
兵者,诡道也,而兵法中的堂皇正道,就是以本伤人,活生生地拖死你!
这就是阳谋,纵然知道,也无法可破!
咚咚!
咚咚!
伴随着深沉的战鼓声,大军缓缓前行,阵列齐整。
而在对面,数十万联军旗号散乱,喧嚣着列阵,半天都难以统一。
“击鼓进军!”
蓦然间,从中间的帅台传下旗号。
战鼓擂响,震动全场。
“万胜!”
“万胜!”
三军咆哮,声势惊天动地,趁着对面的骚乱,立即发起了进击。
砰!
战马嘶啼,箭矢如雨。
在骑兵与弓箭部队之后,就到了短兵相接之时,在古代,一旦两军正式开始纠缠,纵然再怎么英明神武的统率,也难以丝毫不差地掌握全局,只能下着大体的命令,甚至在胜利或者失败前,连让军队完整脱离战场都做不到了。
这个时候,看的就是两边的士卒意志、训练、还有将领的个人发挥。
“杀!”
陈顺成举着龙鳞枪,大声咆哮着。
他率领的骑兵仿佛长矛一样,狠狠刺穿了一个铁甲方阵,并且将对面的大将直接挑飞。
“嗯?似乎还是一名上应星辰,真命在身的大将,不过管他呢……”
对方武艺可谓已经到了武圣的巅峰,但在大军之中,特别是陈顺成这个可以借着所有士卒军气的兵家高手面前,还是屁用都没有,略微抵抗了几招,就被长矛刺入体内,血如泉涌。
“哈哈……继续!”
这一万骑兵,汇聚了武雉手下所有的战马,此时完全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而陈顺成也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向其他人证明了武雉的选择,并没有丝毫的错误。
“杀!”
他纵然在浴血搏杀中,也时刻关注着战场,先去己方已经占据优势的战团,以大山压卵之势获得胜利,再冲向下一个,形成滚雪球之势。
如此一来,等到大战到了下午的时候,仿佛触动了最后一根弦,战场上,敌军再也坚持不住,大崩溃形成了。
正如上十万的大军,一旦摆开阵势,短兵相接之后,再怎么英明的统帅也无法召回一样,这种战败的大崩溃形成之后,也是任何名将也无法挽回天倾。
诸多士气衰落到极点的溃兵抱头鼠窜,冲散后方自己的军阵,甚至为了活命将刀剑砍向自己原本的袍泽同僚,只为杀出一条血路来。
这场景非常残忍与混乱,而陈顺成所能做的,却是尽量驱赶溃兵,令大崩溃的范围不断席卷,最后将整个敌阵都吞进去。
“杀!建功立业,封妻荫子,就在今日了!”
吴铁虎策马狂奔,兴奋无比。
他乃是擎羊星命的真主,此时作为胜利者,一蓬蓬肉眼可见的浓郁星力更是不断落在他身上,令他精神百倍,几乎感觉不到疲惫。
“进攻!进攻!再进攻!!!”
吴铁虎大声咆哮着,眼前穆然一清。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杀出敌阵,来到后方,还可见得一小队骑兵正在策马狂奔,落荒而逃。
“那是……总盟主反王陈杰?!”
吴铁虎眼尖,认出最核心一人,当即大喜:“冲!冲!冲!追上去,只要擒杀这陈杰,就是泼天大功!”
“诺!”
周围都是他的亲兵,自然也知道这战场上最大的军功就在眼前,纷纷红了眼睛,跟着吴铁虎不要命地扑上。
……
大军中心帅台,武雉一身鎏金凤凰甲,正襟危坐。
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