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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兰州,我们便占地不动,当一个不宣告于人的安兰王。”
没想到卫韫竟是如此果断就定了下来,楚瑜反而愣了愣,片刻后,她有些不安道:“你若要反,以何名目来反?”
“这次我过来,找到了苏查给中赵玥的信,就可以坐实了赵玥通敌的罪名。加上这些年赵玥为了给长公主修建行宫,打着军饷之名苛捐重税等事儿抖落出来,一桩桩一件件,都是罪名。”
“有了这些罪名,我再让沈无双站出来指认他。”
“指认什么?”
“他不是秦王世子。”
听到这话,楚瑜愣在原地,卫韫平静道:“当年他之所以能活下来,是因为沈无双的哥哥给他准备了一个替身,可是他到底是替身,还是真正的秦王世子,谁能说得清呢?”
卫韫喝了口茶,眼里带了几分嘲讽:“有真的罪名,有假的谣言,真真假假混杂在一起,给一个人泼污水,那真是太容易不过。到时我们便以帝君无德,血脉有疑的名义将他换下来。”
楚瑜没说话,她静静看着他。
当年的卫韫会因为自己不上战场愧疚痛哭,如今他却已经能平静又熟练说着这些朝堂上的肮脏手段。
楚瑜看着这样的卫韫,感觉自己的心抽了起来,她没说话,卫韫却从她的眼里看明白了她的意思。
“嫂嫂不必意外,”他垂眸开口:“人都会长大的。”
“我知道”楚瑜干涩出声,她苦笑起来:“我并没怪你的意思,我知道。”
只是可惜。
楚瑜叹息出声,卫韫听着她的叹息,忍不住捏了拳头。
等到夜间里,楚瑜拆了发髻,听得晚月道:“小侯爷果然是长大了。”
楚瑜应了声,她平静道:“平日里有哪家同小侯爷年纪相仿的好姑娘,你多留意一些。”
话是这么说,可楚瑜却知道,当年卫韫的妻子清平郡主,那是当时不可多得的奇女子。
不仅容貌清丽动人,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还写得一手好文章,年仅十五就能以一篇论水患的策论震惊大楚。她是神医江流关门弟子,常年在外游历,救济灾民百姓。当年卫韫一直敬重她,哪怕是在婚后,哪里有征战疫情,哪里就有这位郡主出面安抚,也因着如此,卫韫在民间声望一直极高。
那清平郡主就是活菩萨一样的人物,想要找出比清平郡主更好的女子,怕是不容易。
只是她也不知道清平郡主与卫韫要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如何相遇,于是也只是随意去帮忙看看,若是真的遇到更好的,也是一桩美事。
听着楚瑜吩咐,晚月这次没有应声。楚瑜抬头瞧她,有些奇怪:“你怎的不说话?”
“夫人,晚月一直很疑惑,”晚月叹了口气:“您对小侯爷,真的没什么心思吗?”
晚月说完这话,就打量着楚瑜,似是随时准备等着认错。
楚瑜没想到晚月问得这样直接,她愣了愣,看着烛火,想了许久。
“他是我很重要的人。”
她开口,却是再没有其他。
听到这话,晚月也就明白了楚瑜的意思。卫韫之于她,很重要。可是为什么重要,却是谁都不知晓的原由。
若说是爱,她内心早已如枯井,同这正值少年的人谈不起爱。
若说不是爱
她也未知是什么。或许是感动,或许是亲情,总之人一辈子,除却爱情,还有太多。
只是说完这话,楚瑜竟是有些茫然,等她梳洗睡下,她盯着床顶看了许久,恍恍惚惚,终究才是闭了眼。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朦朦胧胧就梦起四年前,在北狄时灯火节,那天晚上她和卫韫在屋顶看千万灯火升腾而起,那本是很美好的场景,她在梦里睁着眼睛看着,却不知道怎么,少年卫韫就俯下身来,亲吻在她唇上。
那本是蜻蜓点水一样的吻,他太年少,甚至不知道下一步应该要做什么。
于是他就是一下又一下,反反复复亲吻在她唇上。
她在梦里呼吸急促起来,然后场景猛地转换,变成了她十五岁时洞房花烛夜。
那天晚上她和顾楚生在一个破烂的小院里,贴上了喜字,点了红烛,顾楚生执意用了对于当时他们来说的巨款购置了鸳鸯被枕,绣了喜字的红色罗帐。
梦里她像年少时一样,紧张得背对着对方。对方一开始也是没有动弹,许久后,他从背后抱住了她。
他身体很热,胸膛很宽厚,他伸出手,揽过她的腰,然后带着厚茧的手覆在她柔软之上,轻轻拿捏。
不是顾楚生。
在对方动作那一瞬间,楚瑜猛地意识到这一点。
梦里的她没有抗拒,没有动弹,她仿佛是被施了咒一般,静静感受着那人的动作。每一步都做得很缓慢,没有记忆里最初的疼痛,他带着极大的耐心进入她,在欢愉之时,从背后轻吻着她瘦得凸起的脊骨。他的吻蜻蜓点水,却激得她弓起背来。她眼前一片模糊,死死抓住了被子,蜷起脚尖。
她不知道身后人是谁,也不想知道是谁,她感受着巨大的欢愉铺天盖地而来,直到最后一刻,她猛地听到那人的声音。
“嫂嫂”
也就是那瞬间,她觉得眼前犹如有白光猛地绽开,她从梦境中骤然惊醒,睁开双眼,看着夜色,大口大口喘息。
惶恐将她彻底淹没,她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异样,她在暗夜中缓缓抱住自己。
她疯了。
她想。
她一定是疯了。
怎么会想到这样的事,怎么会梦到这样的事,而梦到最后,那人怎么能怎么能
楚瑜颤抖着从床上起身来,焦急唤起了守夜的长月,长月有些疑惑:“夫人怎么了?”
“备水”
她稳了稳心神,这才发出声来:“我要沐浴。”
长月有些不明白,但楚瑜吩咐下去,她还是去准备了浴桶,给楚瑜净身。
准备好水后,楚瑜让所有人出去,自己坐在浴桶里,感受着水将她彻底包围,清刷过身体所有在梦里留下的痕迹。
她在水里慢慢冷静下来,思索着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然而思索许久后,她想。
她大概真的需要一个男人了。
而卫韫在她心里,也不知道从那一刻起,便已经是个男人了。
或许是将卫韫的心思想得太多,梦里都忍不住有了奇怪的念头。
楚瑜抬手将水泼在自己脸上,让自己清醒许多,她深吸了一口气,将所有想法按了下去。
随意清洗了片刻,她站起身来,正穿着衣服,就听外面传来通报声:“大夫人,顾楚生在外求见。”
听到这话,楚瑜皱起眉头。
“他可说什么事?”
“说是有关王家的要事。”
外面答得规矩,楚瑜想了片刻,终于道:“请他大厅等候。”
说着,她起身来,换了平日穿的正装,这才走了出去。
来到大厅,顾楚生早已候在那里。他正坐着喝酒,神色看上去有些憔悴,楚瑜走进来时,他抬眼看她。
他的目光说不出是喜是悲,就那么静静看着,带了些许绝望颓然。
楚瑜朝他行了礼,随后跪坐下来道:“顾大人这么晚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顾楚生没说话,他看着她,举杯将酒一饮而尽,似是壮胆。
而这个时候,卫韫悄悄来了大厅外,他就站在窗口,靠着墙,听着两人对话。
顾楚生抬眼看着楚瑜,他盯着她,似是在做一个极重要的决定。
楚瑜迎着他的目光,含笑道:“顾大人?”
“我想了很久,”他沙哑出声:“想了很久,我终于还是来了。”
楚瑜笑容不变,顾楚生站起来,摇摇晃晃走到楚瑜身前,蹲了下来,从怀里取出一个盒子。
“阿瑜,”他抬眼看着她:“我想娶你。”
第一百零二(8。3)()
楚瑜皱了皱眉;说着;她看见顾楚生缓缓打开了手中的盒子。
那盒子里放着一个小木坠;那小木坠用红线穿着;仔细去看;就能发现;是一个小小的楚瑜。
那是当年楚瑜送给顾楚生的信里一起送过去的坠子;这个坠子,楚瑜刻了三年。
从她十二岁到十五岁,她喜欢他喜欢得小心翼翼;因为知道他是妹妹的未婚夫,她不敢出声,不敢言语;藏着自己的心思;将所有思念和感情都放在这个木坠上,想他了;就刻一下。
楚瑜看着那木坠;也说不出是什么情绪。就好像隔了好多好多年;突然看见了年少的自己。
“我以为上一次;我说得很清楚。”
楚瑜神色平静;目光从那木坠抬起来,看着面前这个人;平静道:“你如今来,拿这个给我看;又是做什么?”
“没什么;”顾楚生笑了笑,沙哑道:“我就是想让你看看,你曾经多喜欢我,我怕你忘了。”
听到这话,楚瑜忍不住嘲讽出声来:“怎么,顾大人是觉得失了颜面,特意来找我找回这个颜面?如果是这样的话”
“我来同你做个交易。”
顾楚生打断了她,收起了声音里那些情绪,冷静自持,终于恢复了上辈子楚瑜所见的模样。
楚瑜收起心神,抬眼看他:“什么交易?”
顾楚生收起木盒,站起来,跪坐回自己位置:“我来求娶大夫人,这次不是儿戏。”
楚瑜皱起眉头,顾楚生手摩挲着自己的木盒,平静道:“大夫人嫁给我,日后我顾楚生任凭卫家差遣,大夫人觉得如何?”
听到这话,楚瑜忍不住笑了:“顾大人何必如此?您如今乃礼部尚书,陛下身边的红人”
“我如今乃礼部尚书,日后会入内阁,假以时日,我会成为内阁首辅,这朝堂之上,粮草兵马,官阶品级,卫韫要人打点,他总要找个盟友吧?”
顾楚生抬眼看他:“尤其是,在他欲反之际。”
楚瑜这次没说话了。
“欲反”二字出来,楚瑜就明白,这次顾楚生来,是下了血本。她沉默了片刻,轻笑起来:“若我不答应,你要如何?”
“如今王贺在兰州自立为安兰王,陛下想让卫韫去征讨卫韫。”
“你出的主意。”楚瑜肯定,顾楚生玩弄着木坠的盒子,含笑抬眼:“对,我出了。可是卫小侯爷该谢谢我才是。”
“哦?”
“兰州紧邻京州,小侯爷终于有将兵马直接囤在京州周围的机会,他不该谢谢我吗?”
楚瑜没说话,她知道顾楚生的话绝不会这么简单,顾楚生垂下眼眸,敲着桌子道:“他可以和陛下要兵要粮,直接拿下兰州。可他要做这些的前提是,陛下要给兵给粮,陛下要给他发展机会,我可以给小侯爷讨伐兰州的机会,可小侯爷想什么我清清楚楚,我能给他这些”
说着,顾楚生抬眼看她,他的话没说出口,楚瑜却清楚知道他的意思。
他能给的东西,他自然能要回来,甚至于不仅是要回来,他还会想尽办法,让卫韫步履维艰。
楚瑜静静看着他,好久后,她轻笑起来:“这么多年,你一点没变。”
顾楚生猛地捏起拳头,他知道她的意思。
这么多年,她说的不仅仅是这一辈子的十二岁到二十岁,而是上一辈子,这一辈子,所有加起来的时光。
她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