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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同期,在发电机组的操作以外,在一些联络线以外,部里确实没有统一的明文规定。”欧炜说着,拿起了操作记录,依然慢条斯理地说道,“丰州电厂为了达标,自己拔高标准,就要做到,现在达标的标牌也给你们了,就松懈了?明明有规程要求需要同期合闸,为什么我在操作记录中看不到‘同期’两个字?”
一席质问下来,没人能说出半个字来。
苗德林本人,只想着挖个坑给自己埋了得了。
为了达标搞的这些严格要求,最后反倒害了自己。
张逸夫在一旁观看,除了同情,只能同情,还好自己没把这条加到安全规范里去,每次合闸都搞同期,不累死值班员了?再说也不是每个值班员都有这个水平的,只要确保关键发电机以及母线的同期就够了,其他合闸同不同期,实际上不太可能出现问题,也许只有0。00001%而已。
但为了避免这0。00001%,在后续自动化普及,同期装置进步之后,实际上每次合闸都会是自动的同期合闸,苦活都由计算机代工了。
由此可见,当年老苗为了达标,也是生生将丰州的各项要求提高到了自动化时代,用人力完成那些巨量且艰辛的操作。当然,那是不可能每一项都坚持下来的,达标时间久了,一些可有可无的事情也便被默默忽略,老苗也不好不让他们忽略。
结果,在此时露出了破绽。(未完待续。。)
。。。
123 坑人()
赵文远是一个看起来严肃且严厉的人,但此时见相熟电厂的人难堪,却做出了袒护的行为,在旁边咳了一声,解释道:“欧处长,这确实是一个管理上的疏忽,但我们现在看的是这次事故。”
“老赵,哪次事故不是由于管理上的疏忽?”欧炜心平气和地说道,“苗厂长,诸位丰州的同志,不要怪我挑刺,出了事,就是要把每一个细节都找出来,这个合闸不做同期确实无伤大雅,但也要考虑那微小的故障概率。”
“是,是,欧处长说的是。”苗德林只得老老实实承认错误。
南钢看了看四周,见赵文远和欧炜没有再发言的意思,转望其它人说道:“就操作记录而言,大家有什么看法没有?”
众人思索片刻,开始了你言我语的过程。
“欧处长说得没错,没做同期确实有一定的风险。”
“在线路两边参数不协调的情况下,有引发爆炸的可能性。”
“问题虽然不一定是同期导致的,看可以先记下,看过录波图后在做分析。”
“就算不是同期的问题,这件事也暴露了丰州电厂在达标后的疏忽。”
“没错,达标是鼓励,是肯定,不能在达标后就消极享受成果,这样达标就没意义了。”
总而言之,这帮人不管有的没的,懂不懂,都顺着欧炜的话说了下去。华北局的同志以及一些来自电厂的老同志则大多保持沉默。
小同志可就不一定了。
在一堆浑厚的中年男声之间,突然蹦出了一个柔软的女声。
“我认为这件事和同不同期没有任何关系。”夏雪突然说道。
姑奶奶啊……张逸夫叹了口气。天王老子也救不了她了,有意见下面说不会么。
大家纷纷望向了这位白衣少女,其实很多人早就发现这次队伍中的这朵娇花了,只是不好意思多看,这会儿饱眼福倒是可以有冠冕堂皇的理由了。
那么问题来了,这家伙是谁啊?
赵文远见夏雪突然发言,连忙解释道:“这位是部里调度局派来的夏雪同志,主要是同我们华北局的调度一起,从电网层面上分析事故。”
“嗯,我记得。”南钢紧跟着说道。“安全生产大会的时候你发过言。小夏,你有什么看法?”
“绝对与同期无关。”夏雪就这么轻描淡写地道出了结论,前面连一句“我认为”,“就目前情况而言”。“在大多数情况下”一类的修饰都没有。就是“绝对”。就是有道理!
她不假思索地说道:“另外还有四条出线连在母线上,即便1号出线上的参数有问题,也有另外四条出线兜着。不可能出问题。更何况全国电厂这么多年都是这么做的,这个过程同不同期皆可。再退一步说,就算出问题,跳闸就是顶天了,怎么可能爆炸?”
她话音落下后,半天没人说话。
实际上这是包括张逸夫在内的,很多人内心的真实想法,只是大家心照不宣,都无意提及罢了,毕竟点出这个问题的是部里生产司的领导,权势最大部门的领导。
只是夏雪这人……从不会考虑这个,或者说是不屑考虑这个。
在如此尴尬的沉默中,姚新宇抬了抬眼镜,提了口气说道:“我和张逸夫也是这么认为的,录波图我也提前研究过,不太可能是同期的问题,就算有一定的角度差,也不会引发爆炸。”
你妈啊,张逸夫心下骂道,你们两个呆逼孩子出头犯愣就得了,拉上老子干吗!
“对吧,逸夫。”姚新宇刻意转向张逸夫,等待他的肯定。
张逸夫欲哭无泪,咱们刚认识半个小时,你就把老子往死里坑啊……
但事已至此,张逸夫也没得办法,只得勉强答道:“录波图我还没看,如果图上没有明显大幅差异的话,我想与同期的关系不大。可不管是不是因为同期问题,欧处长提出这一点都是很正确的,不能因为达标了就松懈,我们冀北电厂也在申请达标的关键时刻,在这次事故后一定引以为戒,深刻学习。”
大家听了这句话,神色终于缓和了一些,尤其是欧炜,脸色终于正常了,淡然说道:“三位都是高材生,在理论研究上值得信赖,但论到实际问题,在场的都是老专家,老骨干,他们都没急着说话,你们还是不要急着下定论为好。刚刚冀北电厂小张同志说得不错,咱们这么抓问题,都是为了安全生产,冀北电厂的同志已经开始自我总结,吸取教训,这正是我们希望看到的。”
到了这会儿,南钢才回过味来,略显惊讶地说道:“哦?这位就是张逸夫啊?我们司长开会回来可是对你赞不绝口。”
“多谢领导鼓励。”
“哎呀!原来张逸夫也来了,这可是部长点名表扬的同志。”
“牛厂长,这次捞到了个宝啊!”
莫名其妙地,话题转移到了张逸夫身上。
张逸夫不禁擦了把冷汗,还好还好,没有将问题扩大化。
一番聊天打屁中,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队伍也向第三个目的地——会议室开始行进。
“小人,滑头。”
张逸夫跟夏雪并排走着,忽然听到了这样的嘟囔声。
“喂,我刚刚救了你好么?”张逸夫只想抽这个不争气的丫头。
“滑头,小人。”
“……”
“呵呵。”姚新宇也凑了过来,笑道,“小夏你不能这么说,逸夫还是很有分寸的,既让大家意识到不是同期的问题,又能缓和气氛,这样处理很好。”
“你不懂他。”夏雪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道这家伙绝对只是抱领导大腿而已。
“你什么都不懂!”张逸夫回骂了一句。
姚新宇站在二人中间,再次无可奈何。
其实,张逸夫和夏雪之间,互相还是很懂的,就是不认同罢了,可他们都不懂的是姚新宇……你为什么要把大家捆在一起往火坑里跳?
当然,刚认识,张逸夫还是不方便直接开骂。
那么,到了重头戏的时候了。(未完待续。。)
。。。
124 陈年旧事()
大会议室中,大家按座次排开,长桌左侧是丰州的同志,右侧是以南钢为首的调查组,场面十分之凝重。
从之前的种种表现来看,张逸夫已经料定,丰州是不可能承认有失误的,而调查组偏偏就是想让他们承认有失误。
而有关设备的问题,有关那个开关本身的问题一直无人提起,丰州的人没提,调查组的人也没提,这种默契让人感觉很怪。
张逸夫想提,但自己的立场上实在不好多提,做好观众听众就对了。
至于夏雪,还好她完全不懂设备。
再看姚新宇,鬼知道他下一步会做什么,总之不要给他任何推自己入坑的理由就对了。
表面上,此时是两拨人排排坐,但实际上,丰州一边就好像是个坚固的堡垒,苗德林站在城头,表示要坚守一万年,而对面的南钢和欧炜,化为两台重炮,势要闪电攻破。
赵文远夹在中间,看似是问责的一方,但实则不偏不倚,甚至更偏向于与自己这边相熟的电厂,保生产一线的同志,毕竟大家打这么久交道了,没有利益也是有感情的。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赵文远的立场,与先前那种貌似严肃严厉不同,他还是有人情味的。
张逸夫经历过诸多洗礼,有这种透过现象看本质的能耐,夏雪却刚刚相反,连本质都不顾了,直接扑向真理的深坑。
随着南钢的一声咳嗽,炮弹进膛。战斗打响。
事故前后的录波图分发到了每个人手上,开始进行录波分析。
左右都是圆孔的老式打印纸又臭又长,纸上记录着九条难以理解的波形,就这么又臭又长地延伸下去。
这堆类似阿拉伯文的鬼东西,是外行绝对难以理解的,就连张逸夫看到都是一阵头大。
九条波形,分别记录了一号出线abc三相电流、abc三相电压,以及母线abc三相电压的变化。
仔细观察一下便可发现,出事之前的波形都是很平稳的正弦波,在某一个时刻。一号出线b相电流突然增大。紧随着ac相电流也异常增大,同时母线和一号出线所有电压降低到几乎为零。这就是接地故障的后果。
总而言之,在那个b相开关爆炸之前,一切都很正常。
到这里。就排除了其他因素的干扰。不可能是电厂内其它设备故障。导致的开关爆炸。与之相反,绝对是开关爆炸导致的一切。
这虽然排除了连锁故障的可能性,但对现在的问题依然帮助有限。
到底为毛会炸。依然是个谜。
大家简单讨论过后,达成了一致意见——这张图可以扔了。
于是,在没有任何其它线索的情况下,再次有生产口的人,提出了并未“同期合闸”导致事故的可能性,夏雪虽然耿直呆愣,但她不是傻子,她已经反驳过了,不屑于反驳第二次,再这么走下去是你们的问题了,老娘没心思跟你们撕逼。
而后关于同期合闸的论证,一直模模糊糊,纠缠不清,用“某种不协调”,“突发状况”等等含糊其辞的方式糊弄过去,希望能将故障归过与此。
但这么搞,他苗德林不会答应,全丰州的人也不会答应。
“诸位领导,同期出事的概率真的是微乎其微,而且波形图的情况又是如此一目了然,说破天了也最多跳闸,不可能爆炸啊!”苗德林一口咬定,就是不认不服不从。
毕竟,这是争取不摘牌的最后机会了。
“老苗,冷静一下。”赵文远摆了摆手说道,“现在还没有确定,只是在讨论可能性,从我本人来看,也无法完全认同是未经过同期合闸导致的。”
“哼。”南钢在旁边不置可否,只哼了一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