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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
“电力安全生产大会啊,全国的,忘了?”段有为露出啼笑皆非的表情,“也罢,也罢,最近你任务重,事儿多,压力大,可以理解。”
张逸夫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个会,早知道跟达标赶在一起,自己肯定就拒了,出那个风头干嘛。可如今大会的事已近在眼前,冀北电厂只有三个参会名额,厂长总工加自己,自己若是表示达标形势严峻,咱去不了,就好像在说达标的事都是老子在做,开会之类的屁事你们去好了。
所以肯定不能这么说的。
“我还真给忘了……”张逸夫不好意思地挠头道,“段总,咱们哪天出发?”
“下周二正式开会,咱们下周一晚上火车即可。”段有为颇为正色地说道,“逸夫,这次大会部里的领导会出席,各电管局、电力局的领导也都在,切莫像上次咱们厂的例会上那样太过高调,人外有人。”
“这个一定,我怎敢在部里专家的面前班门弄斧?”张逸夫嘴上谦和万分,心里其实还是有几分蠢蠢欲动的,他自己也真的想知道,凭借自己现在的知识和见解,对系统中实打实的专家,到底谁能技高一筹。
当然,这只是**罢了,就算自己真的举世无双了,身份依然是一个电厂的技术员,在全国大会上捣乱不是找死呢么?
“咳……”老段好像看出了张逸夫的纠结,摇头轻笑道,“在部里,我还是有一些能说上话的老朋友的,上次你说的那个九滩电厂监控的事情,我可以介绍你过去私下沟通一下,看看他们见解如何。”
“哦?”张逸夫瞳色一闪,心中已经爱透了这位实在的总工,“段总放心,我这周末,抓紧时间准备准备,绝对不丢咱电厂的人。”
“什么咱不咱的,电力系统都是一家。”
“段总说的是。”
段有为话锋一转,又透露出了一些更多的事情:“可是偶尔……大家在理念上会有一些分歧,免不了讨论,当然这不会发生在大会上,之后会有小会,咱们在私下交流的时候,看你表现了。”
“明白!”
段有为的话,张逸夫是不可能听不懂的,有老段引荐,自己能跟其它专家有所沟通,而且不是严肃的大会场发言,这是很好的事情。
一方面,自己有机会进入更大领导的视野,只要表现得当,仕途上无疑机会更多一些。
另一方面,在将来电力系统发展上,学术派难免有些分歧,纯论学术,不讲人际的话,老段在其中显然是有一个队伍的,我们姑且称之为“自动化”队伍,另一派则是“保守”队伍。
毫无疑问,未来十年之内,自动化会大范围应用,支持“全面自动化”的学术派系会获得全面胜利。
即便老段坚信这一点,但他毕竟不是来自未来,无法看到这个事实,因此他需要自己出工出力,促进这个过程的达成。
此时,他内心的小算盘终于暴露了,原来强行拉张逸夫参会,只因看上了他在计算机、自动化、电厂监控等领域的专业知识,希望他能站在自己这一派,做出一些力所能及的努力。
老段的这个小算盘,几乎是不会冒险的,因为邱凌去了肯定屁都不会放一个,张逸夫好歹懂很多。
如此看来,老段的视野无疑比牛大猛更开阔一些,更高远一些,更飘忽一些。
简单来说——
牛大猛为了自己的牛逼而奋斗。
段有为为了电力系统的牛逼而奋斗。
这两位虽然方向不太一样,但无论是牛大猛要自己牛逼,还是段有为要整个系统牛逼,貌似张逸夫都是其中一个不错的助力。
想到这一点的张逸夫,唯有感谢上苍,感谢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刘建网处长。
谢谢老天让自己到了冀北。
假设还是这个电厂,高管是王振华、邱凌那种性格的人,恐怕自己要出头会晚上很久很久,而偏偏冀北电厂是老牛与老段的组合,务实与理想的平衡,同时他们都积极进取,这让张逸夫成了香饽饽,扶摇直上。
此时此刻,张逸夫眼前的路已经很明朗了。
帮老牛达标。
帮老段实现自动化理想。
这之后,用不了多久,自己就可以成为下一个老牛,或者下一个老段。
至于到底是当老牛还是老段呢,最完美的是老牛加老段……这是一个复杂的人生命题,张逸夫此时可懒得想,没工夫想,因为向晓菲那边又有新麻烦了。
即便老牛已经授意过,电厂这边的一万块钱的首期工程款已经以支票形式交付,但这种对公支票无法立刻兑现,需要等待几个工作日,当然这也与时代有关,这时代的银行系统同样面临着自动化难题,效率堪忧。
张逸夫这边,钱早到晚到无所谓,可对向晓菲就没这么简单了。
计划雇佣的三十个工人,都是要吃要喝的,就算跟电厂关系好混电厂食堂,就算跟电厂关系好混电厂宿舍,那工钱也是要给的。尤其是孙山盛,这人虽然很耸,但是很稳,坚持要求向总必须至少先预支一周的工钱,才会把老乡都叫来。
为什么?因为火车票也是要钱的……他自己和范洪彪可以白跑一趟,可以被骗,但不能害得全村白折腾,火车一来一回的钱,对他们来说亦是不小的数目。
。。。
083 卖!()
向晓菲也清楚,与他们到底是雇佣关系,要真金白银说话,至少要让他们先看到钱,之后再月底结这都好说。孙山盛这种有经验的老工,全村的主心骨,更是知道某些包工头的可怕之处,甚至他们给国企临时干活,偶尔还会面临拖欠工资问题,更何况刚刚认识的向晓菲。
那么问题来了,向晓菲全部资金已经用于公司注册,且负债累累,张逸夫也早已负债累累,牛小壮最近也将家底儿都砸了进去,只剩吃饭钱而已。
而孙山盛在这方面咬的是很死的,不见到钱,就决计不给老家打电话叫人来,当然他虽然坚守这一点,可一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求着说的,把多年来被各种拖欠工钱,甚至不给工钱还被揍的痛苦经历说了个尽。
即便是晚饭过后,在闲置的旧宿舍楼,他依然不肯松口。
“领导,向总……我们那可是一个村的劳力啊……我担负不起……”
“舅,张哥和晓菲姐都是好人,绝对靠谱,你就先叫人来吧!!”单纯的赵红旗则跟舅舅唱起了反调,“前面搞公司的事情,他们资金都进去了,手头也很紧的,等电厂的钱打过来不就好了?”
“红旗,你出来的日子少,还不懂……”孙山盛这话虽然冲着外甥说,实际上却明显是说给张逸夫他们的,“开工叫人的时候,谁都信誓旦旦,说工钱没问题,可一到支付的时候什么幺蛾子都来了,什么资金断链,什么上游机关不给打钱,什么钱到了立刻就给咱们,都是这种说辞,红旗你不知道,有那么几百块钱,我到现在都没追回来呢!”
“舅,电厂那么大,逸夫就是这个厂子的,他还能跑了?”
“不是跑不跑的问题,我们村里人,哪敢找电厂要债?我这么多年跑来跑去,可没少挨打……”
张逸夫、牛小壮和向晓菲听着二人的一唱一和,也是无可奈何。
怪不得孙山盛,这社会鱼龙混杂有圣人也有败类,他们只是靠劳动养家糊口的工人而已,在工钱上防人一手,实属情理之中。
无奈之下,张逸夫只得上前安抚道:“盛叔,你先等等,我们出去商量商量,看能凑出多少钱。”
“领导,一人20的预付工钱,真的不能再少了。”孙山盛依然苦求道,“咱们从东北来这里的火车站票都不止这个数儿,您大人大量……”
张逸夫陈然一叹,拥着向晓菲和牛小壮暂时出了宿舍,商量对策。
牛小壮第一个说道:“我不瞒着,手里就不到100块钱了,等着下个月工资呢,实在不行……我就管我爸要去,我上班后就没管他要过钱……这次拼了……”
“找厂长要不好。”张逸夫很快摇了摇头,他倒并非是觉得找牛大猛要不好,只是希望跟牛小壮尽快撇开金钱上的关系,否则今后麻烦会很多很多。
金钱虽然能铸就友谊,但更多的时候是在毁灭友谊,他很珍惜与牛小壮的友谊,所以不想再扯上更多的金钱往来。
张逸夫接着说道:“那边30个人,每人20,我们得先凑出600,才能让他们立刻过来开工……晓菲,那边支票什么时候能兑现?”
“我去那破银行想半天办法了,由于公司是蓟京的,中间转账有很多麻烦,怕是一个礼拜都悬。”
“嗯……钱……钱……钱……”张逸夫想不到,自己被600块钱难住了,早知道上次跟牛小壮出去吃饭,就不要去冀北大饭店了,驴肉馆就好。
向晓菲看着他的愁样,叹了口气道:“其实,想要活钱的话,办法还是有的,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做,那么搞的话600块钱应该问题不大,就是稍微有点犯法的意思……”
张逸夫望着老妹那古灵精怪的邪恶表情,各种肮脏的勾当悠然而生。
“不行……不能犯法。”张逸夫警惕地捂住自己。
牛小壮却立刻好奇起来:“妹子,犯什么法啊?抢劫?”
“想什么呢你们?”向晓菲看着二人哭笑不得,“你们心里我就那么坏啊?”
牛小壮傻笑道:“瞧你说的,这不叫坏,叫油!”
“再说!”向晓菲看他那贱样,转眼便要用出对付赵红旗的招式。
“别别!不是油,是聪明,冰雪聪明!”牛小壮嬉笑躲开,口中追问道,“你就说吧,到底怎么犯法能弄来600块钱。”
向晓菲嘴角一扬,笑道:“卖!”
张逸夫一口水已经喷了出来:“说什么呢你!咱们卖艺不卖身!”
“卖身?卖啥身啊?”牛小壮不解问道。
“你们想什么呢?我说的是卖衣服啊!”向晓菲不可思议地望着二人,“我这次给我哥带来一堆皮货过冬,着急用钱就卖了呗,我看这种品质的俄国皮货在冀北很少见,应该好卖,外加我自己压箱底的一些衣服牛仔,也都是新的,卖贱一些,总共600问题不大。就是要违章摆摊……稍微有点犯法。”
“聪明!聪明!妹子脑子就是灵啊!!”
“是啊,聪明……”张逸夫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捂着胸口附和道。
“你们刚才到底在想什么?”向晓菲反问道,“我说完卖你怎么那么大反应?”
“这个……”
张逸夫感到很惭愧,用自己肮脏的心灵揣测纯洁的老妹,该打。
关于小小的违章摆摊的问题,牛小壮给出了一个终极解决方案。
要知道,全冀北总共人口才十几万,可光是冀北电厂就有足足五千!
还出去跑什么?就那么多皮货牛仔,自产自销不会么?
人脉和身份,此时发挥了决定性作用!
牛小壮在几个宿舍楼奔跑一圈,吩咐所有自己熟悉的兄弟去宣传,然后那几十口子各车间骨干如法炮制,再奔走相告,再继续宣传。
一传十,十传百,在公子爷的号令下,整个宿舍区都被动员起来,有闲钱的人们都一窝蜂涌向闲置的宿舍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