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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部长办公室,张逸夫梳理了一下情绪,直接进了旁边的秘书办公室。
要说他接触过的几位秘书,也算各有千秋。
最开始的甄甜,人如其名,潇潇洒洒,恐怕与牛大猛厂长没那么多事务也有关系,总之她除了过于八卦以外,是无害的。
之后认识的尹扬,让人觉得毛毛躁躁疲于奔命,但大抵做事还是清楚的,始终“竞走”恐怕是因为巴干经常是想起一出是一出,且脾气急。
而穆志恒的秘书蒋立,无疑比前面两位都成熟得多。首先岁数就成熟,将近40岁,永远保持谦逊式的微笑吗,看着就让人觉得成熟,另外就是他说话做事都很简短,也很坚决。拿上次去丰州厂被拦在外面的事情来说,张逸夫只一个电话过去说明了情况,在他那里只回了“我去沟通”四个字,之后事情就演变成那样了,怕是该骂人的时候也没少骂。
此番见面,他依然维持着刚刚好的热情,接过张逸夫手中的报告点了点头:“这件事要尽快落实,对吧?”(未完待续)
306 定价()
“哦?”张逸夫没来得及说,蒋立就看破了,“看来不用我多说了……”
“呵呵,部长让你亲自拿来,肯定是急事。”蒋立镇定地拍了拍张逸夫,“放心交给我吧,等消息。”
“多谢多谢。”张逸夫连连点头言谢。
“呵呵,要我说,你有事没事的时候,多来找穆部长汇报汇报工作,沟通沟通情况,也就不用搞得现在这么着急忙慌了。”蒋立这话说得似有心,似无意,好像在暗示张逸夫。
张逸夫琢磨了一圈后,也不禁抿嘴点头。这次的提拔是穆志恒钦点的,而自己在做节能工作的过程中却只是闷头干,除了有困难的时候,鲜有与穆志恒的交流,给这个层面上的领导办事,也许总要适时地表现出“我是跟你混的”这种情绪,免得疏远。蒋立话中的意思大概就是指出自己太独了,怠慢了与领导的交流。
就算穆志恒对此有不满,他自己也不方便说的,定要借他人之口。
这就是一个精明秘书的作用啊。
其实一直没有正式向穆志恒汇报,张逸夫还有其它的考量。身份上说他依然是华北局的人,总跨过那么多领导直接跟部长汇报工作,这同样是比较有争议的事情,要在双方之间找到一个合适的点,谁都不怠慢,是门学问,张逸夫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
几天后,节能特别专项奖金的文件发下来,局面终于有所扭转。
此批进行节能改造的17家电厂,就算平分这笔奖金,每个厂子也有近万元。奖金发下去,怎么分就是厂长做主的事情了。一般而言厂长本人怎么也得劫个上千块,其它的再大家分,虽有不公。但这也不是张逸夫该操心的事情了。他渐渐融入了这个中国式的做事体系,只要事情做好了。你爱怎么分配利益怎么分,搞的定底下人就好。
当然,这个奖金是不可能这么平均分配的,厂子规模不同,工作量不同,积极性不同,平分就是最大的不公平,因此特设了节能工程先进个人、先进电厂、节能标兵等数个奖项。待任务完成后统一评选,多劳多得,设计院和电建也有份。
大多数人没那么多鸿鹄壮志,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必须靠这样的刺激才能让他努力勤快地撞钟。随着精神的下达,一些厂子为了争夺奖金已经动了起来,开始反过来催促局里快些落实设计工作,时不我待啊!一些有能力有技术的厂子,甚至打算自己出图,送局里审一下便可开工。
果然其它都是虚的。在这个毫无紧迫感的阶段,必须用实际利益好好刺激一下他们。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当一切进入节奏后,省煤器的事情终于再次提上了台面。电科院检测合格,在学校方面的努力下,产品许可等文件已经在路上了,各电厂的规格要求也已统筹完毕,是时候谈正事了。
严格来说,这次设备需求量较大,最好招标,但有能力生产型鳍片省煤器的国产厂家仅此一例。外加此时在政策层面上对于国货有明显的倾向性,这个招标的过程也就理所应当地略去了。直接进入了谈判阶段。
定价,销售。又是一件有学问的事了,同时也不是张逸夫的术业所专,要考量的东西太多,必须综合多方意见。
首先这个设备制造成本是绝对保密的,但对张逸夫来说,向晓菲的就是我的,她知道的就是我知道的,因此他第一手摸清了大概的成本预算。
材料是大头,省煤器对合金、鳍片等材料有较高的要求,单个省煤器的材料成本在1500元上下,考虑到现在生产工艺还不纯熟,大多数工人也没有这个的生产经验,成品合格率堪忧,保守一些可以将这个数字乘以二,认为单机的材料成本为3000元。
然后是人力成本设备成本耗材成本运输成本等等……就现在的产能而言,大概一周能出两台成品,而这一周二修厂包括工资在内的各方面开销大概在4000元上下,这么一想真是可怕,让这个厂子闲一天相当于赔600多块钱,文天明三个月的工资,谁玩的起?
再加上各种物流与安装事宜,大概可以粗略估计一台省煤器的成本在6000元上下,这还未计及前期科研开发费用。那么市场如何呢?电力行业的产品价格一直是非常不透明的一个东西,越大的交易越不透明,但吴强好歹算老江湖了,对这方面很有理解,外加张逸夫现在能接触到的信息也很多,可以大概这么说,对大型火电厂而言,普通的光管国产省煤器的成交价在一万元至五万元不等,进口的型鳍片省煤器则高达二十万以上,现在已知的最高成交价为75万,当然那是一个巨大的锅炉,一切按最高规格走,要在国外量身定做再交税运过来,成本高得可怕。没办法,这玩意儿销路有限,外国厂商连合资建厂的心都没有。
想用好的?那就老老实实进口买吧。
综合市场,综合各类情况,吴强的建议是这批规格的省煤器定价最好在五万元以内。向晓菲和张逸夫都认为这样太保守了,我们玩的是技术,这个定价是在玷污我们的技术。再说了,之间谈判的过程难免再发生些什么,于是经过一番讨论,二人一直认为接近十万比较靠谱,只有98888这样子就对了。正所谓一招鲜吃遍天,不暴利对不起自己,再说本身这价格就是市场上同类产品的1/3了,谈不上多暴利。
就这样,一切到了最关键的进程,下订单。
贾天芸的性格谁都知道,她不在乎这件事花多少钱,见到被吹上天的进口水平的新一代省煤器只要98888,甚至觉得这玩意儿简直便宜的掉价,一口允了便让张逸夫去走后面的流程。(未完待续)
307 募股()
最简单的一关过去了,下面就是领导们签字确认,然后起合同。
这里的事情就没这么简单了,按照我局的规矩,这种规模的采购,必须要过局霸的手的,而一般局长见局霸签字了,八成也不会卡。
可如今的局面比较微妙,比较复杂,这个流程怎么走,过不过袁铁志的手,成为了一个令人纠结的问题。
正所谓做事先做人,卖产品先搞关系。就圈内潜规则而言,正常走流程采购是找死,领导们会找出一万个理由否定你,或者拖延下去。
因此聪明且符合时势的流程大概是这样——
首先,某产品的销售员通过某种方式认识了一位内部的人,最好有个官位,为了让这个比喻更明确,姑且可以让向晓菲来当销售人员,张逸夫来做这个内部人员。
双方认识过后,向晓菲就要找机会约张逸夫出来喝酒了,谈一谈聊一聊,大概说一下咱们的产品怎么怎么好,倘若张逸夫喝美了的话,向晓菲再把台前幕后的交易稍微暗示一下,看看张处长的态度。这是双方试探的一个过程,张处长要看向晓菲和她的公司靠不靠谱,向晓菲也要看看张嘴处长这人是不是能成事儿的。多数的销售业务,在这一步就止步不前了,因为大多数肯出来喝酒的并非是张处长这样的能人,相当大一部分只是想蹭一顿酒,搓一次桑拿而已。
第三步,假设张处长对此感兴趣,那就要开始策划这件事了。张处长自己肯定是没法拍板就定的,作为内部的人,他就要开始拉关系了。这个过程其实可以比喻成上市募股。张处长本人资本有限,他要拉拢合伙人,首先他就要告诉向晓菲。这事儿拿主意的人是一个叫贾天芸的家伙,我试试帮你把她约出来喝一顿。假设贾天芸出来喝了。也愿意入伙,那么第一个合伙人就出现了,贾处长占60%股份,张处长40%。但这只是个开始,然后张处长就又要说了,这件事要成,咱们还得搞定一个叫袁铁志的家伙,于是袁铁志也入伙了。由于袁铁志能耐更大一些,所以这会儿他占了60%,贾处长占24%,张处长还剩16%。
第四步,这会儿队伍已经很壮大了,向晓菲通过张处长接连攻克了几个关键人物,但这不算完,真正拍板的大哥还是巴局长。由于张逸夫官位不够,够不着巴局,而此时入伙的袁铁志却和巴局关系非凡。这个时候,就该他出面,再拉巴局出来跟向晓菲喝一顿了。
第五步。巴局拍板,干吧。
恭喜,上市完成!
那么这会儿再看看股份,巴局60%,袁处长24%,贾处长10%,张主任6%。
可见,最终的股份蓝图是与权力成正比的,大家都心安理得拿了自己的收益。向晓菲可能会再小小的增发一批股票,或者偷偷给张处长一些分红。毕竟你忙里忙外的,没你就没法上市了。算是辛苦费吧。
就这样,皆大欢喜了,美中不足的是上市过程中多了一些开销,因此这个股票肯定就要贵一些了,不过这不重要,反正由组织来买单。
所以说,袁处长在最开始,可能也不是现在这样子的,他可能也只是一个张处长,只是总觉得自己忙里忙外才占这么点儿股份,特别的不开心,于是通过几十年的努力,终于成为了在资本上游的袁处长。
当然,偶尔也有反其道而行之的。
假设向晓菲路子极野,有能力完全无视张处长贾处长和袁处长直接找到巴干入股,这样就痛快多了,但巴干是领导,总不能股份都自己拿了,因此大概会象征性划出去一些,大概结果就是巴局85%,袁处长10%,贾处长5%这样子。
张处长的股份呢?张处长是谁?
没办法,这就是规矩,每一次产品销售都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向晓菲不易。
不过也并非所有上市都是皆大欢喜的结果,证监会偶尔也有不开心的时候,过来审一圈,发现你这股权分配有问题啊,有暗箱操作啊,那你这条线就出事了,张处长必死,贾处长也要倒霉,袁处长拼一拼可以活,巴局八成可以明哲保身。
那么这次也要这么玩么?开始锻炼成熟的销售队伍,已备将来的战争?
张逸夫权衡再三,否定了这个想法。
我是我,我是张逸夫。
恒电也不是苟且毛厂,恒电是掌握了最先进高效技术的集团。
人无我有,人有我精,我有自主知识产权,我有我的核心竞争力。
我要让你们求着买我的东西,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