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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逸夫觉得很不好意思,但又不可能说是抄的,只得傻笑点了点头。
“到底是毕业没多久,还没有防人之心。”常思平也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你早说是这么重要的图纸,我就不给学生看了,也怪我太草率。”
“哪里哪里,是我没说清楚,而且对这个设计的实用性,我自己也没有完全的把握。”
“实用性不好说,但粗看结构设计,真的是跟英国人如出一辙。”常思平沉思一口气,终于引入正题,“型鳍片省煤器,前年有个硕士生提过这个课题,后来在调研的时候就打退堂鼓了。难点太多,而且毕竟没有参加过工作,在实际设计上有太多理想化的地方。”
常思平说着。又指向了张逸夫的设计图:“你这个,粗看之下,倒是扎实,但我也不敢多看,我这人看了一辈子图了,记图快。”
“常教授哪里的话,您的名声在这里。我要是信不过您还找您看干嘛?”张逸夫连忙说道,“我也知道。我现在的岗位,不适合搞发明创造,这才先来学校看看的。”
“对了,瑞升还没介绍。你现在在何处高就?”
“冀北电厂。”张逸夫也不隐瞒,当即说道,“前段时间搞煤耗的事情有些成果,领导准备把我调到华北局,在更大的范围搞煤耗,只是还没正式公布,我也不好宣扬。这段时间在几个电厂调研了一圈,想法比较多,时间比较宽裕。就搞了这幅图出来。”
“煤耗的事情?我知道,穆志恒抓的么!”常思平一拍手,大笑道。“当年跟我一起莫斯科动力学院学习的么!那会儿他也不比你现在大多少……”
“原来穆部长跟您是老相识?都是搞动力出身的,怪不得!”
“哦?你认识穆志恒?”
张逸夫一拍大腿,干脆说道:“嗨,我就实说了,调我上去搞煤耗,都是穆部长的安排。”
“等等。你不是在电厂工作么?怎么让他重视到的?”
“有点成绩,领导来调研表扬了。其间认识的。”张逸夫笑道,“您肯定不看电力报,要不都知道这些。”
“那个电力报,我儿子才看,都是政治内容,都是大形势,没意思。”常思平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等等……我儿子也参加了全国大赛,电力系统的项目,回来我还骂他只拿了亚军……”
“电科院的……我想想……常江?”
“对对。”常思平连连点头,“你们也认识?”
电力圈子……真的是太小了……
“全国大赛认识的,想探讨一下自动化的事情,只是苦于一直没有时间。”
“哈哈,他自动化玩的溜,用计算机比我刚刚带的那个学生溜。”常思平大笑道,“好么,你早说啊,找穆志恒或者常江介绍过来,今天也就不必闹这么多笑话了。”
“嗨,毕竟我是咱们学校出来的,回学校请教老师还要托人介绍,丢不丢人?”
“这话说得好,不枉学校栽培你!”常思平说得兴起,拿起茶杯,只以为那是酒,就这么仰脖一饮而尽,吃了满口茶叶。他随后神色一扬,想着张逸夫是本校出身,又与自己有这么多牵连,这才壮着胆子问道,“逸夫,这个项目,你有没有兴趣与校方合作?”
“合作?”张逸夫也是眉色一扬,瞬间各种思绪在脑中划过。
他这次来,之前绝没想过合作的事情,就是希望找人号号脉,把把关,看看这个东西到底能不能做成,却不曾想到,常思平竟然对这玩意儿有如此之大的兴趣,没想到鳍片省煤器是个能让校方动容的研究。
当官争功,为商赚钱,研学图名。
作为学校而言,他们的追求也并非纯粹的培育人才而已,他们的研究机构也是要出成绩出成果的,有了成果报上去拿了奖,赢了名气,上面才好多赏几个重点专业、几个硕博点,多给几个科研项目,多拨一些经费。有了这些,就有更多的人才投奔学校,这些人才再出更多的研究成果,良性循环,名校就是这么炼成的。
抛开这些,从非常实际的资金上来看,学校对前景明朗的项目亦然是饥渴的。有了好项目,自然好申请经费,别管哪个部门拨这个钱,总之有钱就对了。与此同时,北方电院也是有自己财权的学校,他们如果想的话,完全可以自主研究然后与企业合作,赚更多钱,然后开新校区云云……
如此看来,常思平绝非是个死脑筋,他三两眼便捕捉到了鳍片省煤器之中的机遇,尤其尤其,张逸夫将来是干嘛的?搞煤耗的,这个直接让煤耗降低5…10克的设备,如果能在工程中投入应用,必然是极好的。
如果这个省煤器能做成,校方可以分一杯羹,这就更好了。
需知,在这个青黄不接的年代,很多技术出身的企业家,都是通过与学校的合作起家的,许多高新企业也具有学校的背景和股权,甚至有些就是原来的校办企业。可以说,高等学府作为有资源,有技术的机构,在技术型企业发展的过程中,发挥的作用是巨大的,这也是追权逐利主义盛行的阶段中,难得的正面闪光点。(未完待续)
236 探讨()
“通过刚刚粗看的情况来看,该有的结构和设计都有了,后面主要是可行性的试验,还有工艺方面的事情,设备细节上的完善和改进。你是搞电力系统的,肯定就不在行了。”常思平不遗余力地劝说道,“咱们学校不同,有专门的研究室,专门的人才攻克这些难题。只要你点头,我们立刻就可以着手研究,制作样品。之前有过校友与学校合作的例子,东西出来后,权益各占一半。”
常思平敢这么说,自然认为张逸夫是单枪匹马的独行侠,自己做出了有趣的实用型发明,却苦报国无门,现在学校正好帮你。
倘若他知道张逸夫实际上也瞄着做企业的路数,怕是肯定不会说出这些不合适的话的。
张逸夫自然也不怪他,此时已经想到了更多的东西。
指望自己出的这些半吊子图纸,然后找二修厂的那些老弱病残孕直接生产出来,简直就是异想天开的,他一直苦于找不到一个信任的人合作,在这中间的过程润滑丰满一下。
眼下这么一看,校方刚刚好很合适做这个中间人。
其一,知识产权上,学校必定极其重视,这个东西研究制作出来了,无论是走专利流程还是申请国家的各项证书,由学校出面都会方便很多,比向晓菲一个衙门一个衙门拜要靠谱。
其二,名正言顺。学校出的成果。恒电工建负责进行设备生产,双方合作出产品,产学研结合。这让任何人也挑不出刺儿了。谁在这里面做文章就是跟学校作对,需知系统内有一半左右的领导干部都是北方电院出身,作对之前可得想想清楚。
其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张逸夫本人可以在这个过程中深藏功与名,将来也无须对这个设计从何而来进行解释,虽然代价是分一部分利润出去。但却换来了安全方便,倒是未尝不可。
从长远来看。张逸夫脑子里还有太多的产品和设计,与校方合作,无疑是一条阳关大道,顺便还和校领导搞好关系了不是。
思量过后。张逸夫直言道:“我也不瞒着常教授,这个设计,我实际上已经许给朋友了……”
“许给别人了?”常思平闻言顿显失落,“那就……太可惜了……”
“但那个朋友不懂什么技术,只是想生产。”张逸夫继而说道,“我这边虽然有些技术,但在这上面也无暇投入太多精力。”
“你的意思是?”常思平重又看到了希望。
“咱们能不能这么运作一下。”张逸夫比划道,“这张图,就别当是我给您的。当是一个企业与学校合作的先期投入,出了成果再生产,这样权益上也方便。”
“当然可以!学校与个人合作有多种方式。可以转让科研成果,可以合资注册新企业……。”常思平神色一亮,“我懂了,我懂了,只是这中间……你完全不要名分么?”
“我巴不得不要名分呢常教授。”张逸夫露出了你懂的笑容。
反正也是山寨的,无所谓了。都落了实惠了,还要名分。张逸夫自己都过意不去了。
“那……”常思平就此搓起了手,像看着刚刚出浴的少女一样望着那些设计图,“咱们是不是可以细细看看了?”
“哈哈,一直都可以,您请便,需要的话,我可以把电子文档也留给您。”
“感谢你对学校和我个人的信任。”常思平不作多言,就此爱不释手地对图纸深度研究起来。
这一研究,又是半个多小时过去了。
“神了啊……”常思平放下图纸,百思不得其解。
这张图,一眼就能看出来不是搞工业设计的人做的,在设计规范和作图规范上,有诸多不妥之处。然而究其细节,究其设计的合理性,却无半分瑕疵,堪称完美成熟的产品典范。
现在的常思平,就好像是一个美术学院的老师,在路边看到了一个小青年用野路子肆意绘画,明明不符合学院派规定的构图原理,但最后出来的成品却又是那么和谐完美。
这b是梵高么?
仔细看过图后,常思平否定了自己最初的怀疑,这张图绝对是一个外行自己画的,如果是从哪里偷窃来的图,必定是合乎规范的设计,不会有这些基础的不合理。
张逸夫,怕真的是一个天才。
再联想到儿子全国大赛归来对张逸夫三个科目冠军的夸耀,常思平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哈哈!电力系的傻子们!你们错过了这样一个天才!
于是,在另一个人眼里,又有一颗别样的张逸夫冉冉升起了。
“很好,很好。”常思平终于放下图纸,回归沉稳,平和地冲张逸夫笑道,“设计很完整了,稍微规范一下,就可以进入试制阶段,我们首先会在理论上印证一下结构可靠性,稳定性,然后在工艺上探讨一下可行性,之后就可以尝试出成品了。不过从我的经验看来,这个设计可靠性和稳定性都没问题,难点只是在工艺,如果能注明工艺方法就好了。”
常思平也知道这个要求太过分了,连连摆手:“不该这么说,你一个学电力系统的,要是再知道工艺方面的事情,别人就都没饭吃了。”
张逸夫本欲再提一下焊接工艺方面的事情,但听常思平这么说,自己也觉得再提工艺就太过分了,这些工艺想必老教授也该清楚的,多说就是画蛇添足。
于是乎,他干脆把软盘也留在了这里。
“常教授,这是设计文档,有需要的话您可以直接在上面修改。”
“这个不需要。”常思平赶紧摆了摆手,“用计算机搞设计依然是一个理论阶段的东西,真做起来,为了效率,我们肯定还是会采用手绘的。这个软盘你先拿着,将来研究计算机作图的时候再找你要。”
张逸夫点了点头,常思平怎么看都不像个歹人,且德高望重,只得信任,如今虽然只是口头上的合作,那也够了。
倒是常思平比较着急落实合作双方权责方面的事宜,急切地说道:“我看这样,让你的那位朋友尽快出面,我们坐在一起商讨一下合作细节,把合同或者委托先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