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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眼睛毒,还是部长高明,还是华长青高明,还是赵文远高明,第一眼就相中了张逸夫。而牛大猛虽然看准了,但判断力还是差了一些,低估了一些,或许是距离太近,让牛大猛已经麻木了,让他已经对张逸夫的才华见怪不怪,只当他是个有血有肉懂得钻营的年轻人。
牛大猛内心终于惊叹出来,自己竟然险些捡了芝麻丢西瓜!
另一边,甚至欧炜本人,都开始心慌了。
他压根不相信这是张逸夫写的,不可能,偷了苏联的技术文件还差不多。
而张逸夫本人则相信,自然有明白的领导能参透这份材料的价值,如果真的在全国普及实施的话,其经济意义,是在坐一屋子人都无法比拟的,一千个一万个欧炜都无法比拟的。
而这才只是的冰山一角。
如果人际关系是脆弱的,只有利益稳固的话,那么就抛出一颗足以碾压一切蝇头小利的炸弹吧,穆志恒不是正想要这个么,免费送你,当是为国家做贡献了。
在这样的静默中,又是十分钟的时间过去,每个人都在理解着字里行间的智慧,尤其是那些来调研的厂长,则皆是从材料中寻找到了自己电厂用得上的那部分,思索其可行性,就像是一群终于取到了真经的和尚。
终于,穆志恒沉沉放下了材料,尽量压抑着激动的情绪发话了:“诸位,这份材料,含金量之高,理解之深,知识之渊博,已经远远超出了冀北电厂的情况了。不仅列出了各级别容量的机组,还谈了煤种的优化方向,不到冀北,我是真不知道,一个电厂能做出这种电科院水准的报告,大家拿回去,一定要好好学习研究。”
穆志恒平常是个点到为止的人,心如明镜,从不过分批评,亦不过多褒扬,然而今天的场面,逼得他严肃批评了张逸夫,而又后激励赞扬了张逸夫,这份报告的价值不言而喻,用字字如金来说都不过分。
穆志恒话罢,尽量平复了一下情绪后,又望向周围众人:“当然,这只是我一家之言,局里或者电厂的同志看了这份报告,可有收获?”
赵文远早就按耐不住情绪,也跟着极其肯定地点了点头:“收获很大,很大。虽然穆部长已经不吝褒扬了,但我这里还是要再稍微补充一下,这份材料最出色的地方,其实并非是探讨那些技术细节,煤耗知识,我认为最关键的地方是接地气。用基层工人能看懂的语言来总结那些经验,提出切实可行的施工方案,而且对各种地域与机况的电厂都有分别讨论,写出如此全面的报告材料,怕是只有老段才有这个能耐了。”
赵文远将这一切归功于老段,倒也不是有意恶心谁,在他的认知中,能有这个能耐,又沉得住心,总结到这份上,放眼全国,怕是只有屈指可数的三两人,年纪该是50岁开外,张逸夫再厉害也不会有如此深厚的经验,毕竟他只在冀北电厂呆过半年。
众人闻言,也皆是点头赞赏地望向了段有为,这报告不仅技术水平高,而且字里行间都能透露出对电厂运行的理解,藏着深刻的一线经验,估计也只有段有为这种既有学术基础,又在系统内,在多地电厂都有所经历的老同志才能总结出来的了。
被一堆赞赏的目光这么洗礼着,老段恍然感觉自己被侮辱到了,他一辈子过来已经不图什么了,你们硬逼我抢功,这个晚节不保可不行,咱们得说清楚。
“诸位领导,同志,这次大家真的走眼了。”老段想也不想说道,“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份材料,我本人同样深受启发。”
全场惊讶万分,随即望向了老牛。
老牛赶紧摇了摇头,老段都不敢接,自己更没这水平了。
那么只可能是一个人了。
全场的目光惊讶地望向张逸夫,难以想象,这个小伙子是怎么总结出这篇几十页的报告的。
穆志恒也是神色一亮,张逸夫的技术功底他自然知道,可终究是年轻人,进系统无非半年有余时间,可经验上的积累与理解竟能进步如此之快!看来他绝非是个死读书的人,资质与视野同样是出类拔萃。
穆志恒迫不及待地拿起材料冲张逸夫那边问道:“小张,你多久写出来的。”
“这是在降煤耗过程中随时总结的,从列计划的时候就开始研究文献,算是随笔吧,不敢说每个观点都确凿正确,只是抛砖引玉,共同讨论。”张逸夫一面信口开河,一面谦虚谨慎,“主要还是中间回了几趟趟学校,去图书馆查阅了一些资料文献,包括外文的,段总说都是我写的,我也不敢当,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前辈专家们的经验,我有所借鉴。”
“我反正是看不出来有借鉴,都是白话总结。”穆志恒立刻转向周围人,“诸位有不少是带硕士生,博士生的,这篇报告比之那些一年时间酝酿出来的论文如何?”(未完待续。。)
。。。
189 做绝()
“穆部长,这真的不敢比了。”一位年轻些的领导笑道,“要是以这个报告为标准,今年全国也出不了几个硕士了。”
“是啊,这材料跟论文的最大不同之处,就是没那么多学术上的探讨,没那么多虚数和虚话虚图表,都是实打实的知识,实打实的经验,必须在电厂工作过才能得出来的经验,要让研究生写出这种水平的论文,怕是先要到电厂实习个三四年了。”
“三四年,搞不好七八年吧?”
众人闻言皆是一阵笑,会议气氛也瞬间松弛下来。
此时此刻,不管是穆志恒还是赵文远,都再次觉得自己还是低估张逸夫了,他的学习能力才是真的可怕的,用半年时间积累总结,汇成这篇结晶,这能力可绝非常人能办到,这是读了多少年书都无法拥有的能力。
不说材料的启发性,单是如此之长的篇幅内,如此之精的专业领域内,在不借助专家教授指导下,能做到没有一丝谬误,就已远远超越了这个年龄层的水平。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在穆志恒与赵文远的赞赏中,会场内几个人的内心也产生着微妙的变化。
除了头上没有官帽之外,张逸夫的一切几乎都是碾压众生的,做个夸张的比喻,如果穆志恒面对张逸夫和欧炜同时落水了,九成九会去救张逸夫。
各路领导都看好的苗子,今后的路太多了。完全可以精挑细选。
欧炜想不到,死也想不到,这个入行半年的小子,不声不响地已经成为了部长捧在手心的人才。他清楚穆志恒的为人,若非极其重视,不可能表现得这么夸张的。更何况欧炜自己就是搞生产的,不会不清楚这份材料的价值。
此时再想来,自己想利用电厂的那点破事逼张逸夫滚蛋的伎俩,是如此之拙劣与幼稚,冀北电厂只是张逸夫随便的一块跳板。或者说是他随便点石成金的地方。
先前他只以为华长青看准了这人。欧炜还不怕,现在彻底明白了,这位全国冠军已经得到了太多领导的青睐,不是自己这号人下得了手的。午饭的时候用调动到部里来威逼利诱。这让欧炜自己都觉得自己羞耻万分。他本以为自己是在用零钱钓着乞丐。却未曾想到这位只是衣冠不整深藏不露的富翁。
变了,必须要变了,欧炜心下这么想着。
化敌为友。收起傲慢和官帽,弥补这一切,这妖怪不是自己有能耐收服的。
赞叹之中,欧炜便也抓住了一个空,见缝插针表明态度:“这份材料,我们搞生产的也会拿回去,好好学习,再请电科院好好研究,想办法进行实验。切实可行的话,一定会第一时间开始组织干部学习,然后普及下去,组织全国范围的大学习,争取早日收获成果。”
穆志恒闻言,微微一笑,这就对了,踏实了,退一步海阔天空么。
牛大猛也终于长舒了一口气,脑子里紧绷着的弦终于松弛下来,欧炜这么说,便是表明了他的态度,到此为止。
至于欧炜那条船上的王厂长和姚新宇,闻言则皆是面色一沉。主子脑袋上顶着官帽,说变就变无所谓,人家八成会买你面子,可下面人可就着实结仇了。
不行,得赶紧表现。
“是啊,欧处长说的是!”王厂长立刻见风使舵,“我们厂子也会第一时间组织学习,尽快提出方案,尽早试验,争做节能先锋!”
谁都知道王厂长是个不要脸的人,可姚新宇还要脸,他也想说点什么表示一下,但还是开不了这个口。
“呵呵,大家也不用这么急,毕竟还需要进一步论证。”穆志恒笑着抬手,让大家稳一稳,“小张本人都说了,不敢保证每个观点的确凿正确,我们回去还是要仔细研究,让电科院做一做试验,优化过后再拿出来用。”
“部长,我们这边鼎力配合。”欧炜闻言立刻表决心 ,同时望向了身旁的姚新宇,“就让我们处的小姚负责了,跟电科院那边沟通研究,搞试验方面的事情。”
看着欧炜那意义明确的眼神,姚新宇知道主子要让他表明一下态度,平息前事。
没得办法,已经到这步了,姚新宇只得硬着头皮说道:“逸夫学识渊博,经验丰富,只怕很多技术细节我也拿不准,今后如果有要请教的地方,还望不吝赐教。”
穆志恒看着这出戏,又是点头一笑,明朗了,年轻人之间也偃旗息鼓吧,少搞些没用的,好好搞生产才是正道。
所有人都望向张逸夫,等着他承了这层美意与赞扬,来一句“必当倾囊相授”,“毫无保留”之类的场面话,也算了了这些事情。
但这次,他没有。
每一次,张逸夫都寻求最稳妥低调的方式度过,好处拿了就好,惹人的事不要。
但貌似这么做得时间长了,随便一个阿猫阿狗都觉得自己好欺负,随便一个处长都要上来踩上两脚,全国成千上万那个级别的干部,张逸夫可招待不过来。
你给老子找了这么多麻烦,你害得老子跟大猛同志之间坚固的关系濒临破裂,你害得老子都要拍屁股走人了,你他娘的还要老子给你盛汤!
现在一句硬挤出来的赞赏就想了事?
“姚兄发问,我可不敢赐教。”张逸夫只冷冷一笑,“你们处室的事儿,我可沾不起。”
搏回去了?!
全场大愣,刚刚转暖的气氛又瞬间寒了起来。
穆志恒也不禁微微皱眉,牛大猛更是急到了姥姥家。人家部里管生产的处长都服了,你该搞什么搞,那他当邱凌对付么?张爷爷咱家冀北庙小,大佛您别这么坑咱们啊!
张逸夫这一句“我沾不起”,无疑透露出了茫茫多的信息。在场面之下,那是一条潜规则的链条,所有人都心照不宣,emc的事情最后没牵扯到欧炜,只是他手段高明罢了,但这并不代表大家不知道这件事。
此时,不少明眼人都看懂了这微妙的局势,联想之前张逸夫的失踪,邱凌的顶替,牛大猛的焦虑,再看看双方的身份地位,那些破事,躲不过这帮老油条的眼睛。
那自然更躲不过穆志恒的眼睛了。
穆志恒咳了一声,圆场说道:“进一步研究探讨的事情,以后再说吧,材料中有几点表达不清的地方……”
“穆部长。”张逸夫不知道哪来的决心,竟然就这么打断了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