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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情况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们想干什么?”首领转身向他的人说道,那些家伙被他目光逼得纷纷向后退去,“我们的性命都捏在伯爵先生手中,你们却让我对先生食言,居心何在?凭基督的血发誓,我要晓得你们哪一个事先知道这位青年是阁下的朋友,我必定亲手崩他个脑袋开花。”
“是吧,”伯爵向弗朗兹转过身说道,“我告诉您这里有误会。”
“您不是一个人来的?”旺帕不安地问。
“我跟这位一起来的,他收到了那封信,我要向他证明,吕日·旺帕是说话算数的。请过来,阁下,”伯爵接着对弗朗兹说道,“这就是吕日·旺帕,他要亲自向您说明,对此误会他深感痛心。”
弗朗兹走过来,匪首也朝弗朗兹走了几步。“欢迎大驾降临,阁下,”匪首对弗朗兹说道,“刚才伯爵的话和我的回话,想必您都已听到,但我想再说一句,虽然我为您朋友定下4000皮阿斯特赎金,但我本人不愿发生这类事情。”
“但是,”弗朗兹不安地环视四周说道,“我没有看到我朋友,他在什么地方?”
“我希望他没有什么事吗?”伯爵皱紧双眉问道。
“他在那边,”旺帕指着前面有一名强盗把守的凹进去的地方说,“我理当过去亲自宣布他自由了。”匪首朝他说的关押阿尔贝的那地方走去,弗朗兹和伯爵也跟着过去。“人质在干什么?”旺帕问那把守的草贼。
“喔,头领,”那草贼回答说,“我不知道,我有一个钟头没有听到他动静了。”
“请过来,阁下!”旺帕说道。
伯爵和弗朗兹迈了七八个踏级,旺帕一直在前面领路,他拔下门闩,把门推开。里边有一盏灯跟照亮骨灰台的那一盏一模一样。于是,借着这微弱的灯光,他们看到阿尔贝躺在一个角上正呼呼大睡,身上裹着有个强盗借给他的披风。
“行呀!”伯爵用他特有的方式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一个明天早上7点钟就要被枪杀的人,居然能这样,真是不错。”
旺帕若有钦佩地望着梦乡中的阿尔贝,看得出来,对这样一种大无畏的气概,他倒也是不无感慨。“你说得很对,伯爵先生,”他说道,“此人够得上您的朋友。”他走到阿尔贝身旁,拍拍肩膀。“阁下”,他说道,“请醒醒!”
阿尔贝伸了一个懒腰,又揉了揉眼,然后睁开双眼。“啊!啊!”他说道,“是您,头领!真是的,您让我睡我的觉多好呀。我正在做梦,美极了,梦见我在托洛尼亚府邸同伯爵夫人跳加洛普舞,就是那位格……”他掏出表看了看,这表是他为了自己能计算时间而留在手里的。“才一点半!”他说道,“见鬼,有什么事要在这个时候把我叫醒?”
“来告诉阁下,您已经自由了。”
“我亲爱的朋友,”他悠悠自在地说,“今后请记住拿破仑大帝的这句格言,‘除报告坏消息外,一律不准吵醒我’。您要是不来把我叫醒,我就可以把那加洛普舞跳完,那我就要对您终生感激不尽……我的赎金付清了吗?”
“没有,阁下。”
“唔!那我怎么会自由的呢?”
“有一个人我必须俯首听命,他过来命令放您。”
“到这儿来了吗?”
“到这儿来了。”
“当真!这可是位大好人!”阿尔贝朝四周望去,看到了弗朗兹。“什么?”他说道,“是您,我亲爱的弗朗兹,您对朋友忠诚到了这份上?”
“不是我,”弗朗兹回答说,“而是我们的邻居,基督山伯爵先生。”
“喔!伯爵先生,”阿尔贝高兴地说道,一面又把他的领结和衣袖整理了一下,“您的确是高山景行,我希望您能相信,我是将终身铭感,首先感谢您借我马车,其次感谢您为我了结此事。”他向伯爵伸出手来,伯爵伸手时全身打了一个寒颤,但还是同阿尔贝握了握手。
匪首看到这样一种场面,不禁显出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他看惯了被他俘获的人没有一个不在他前面发抖,而这一位却自始至终不改他那幽默诙谐的神情。至于弗朗兹,看到阿尔贝在强盗面前保持了民族气节,心里非常高兴。“我亲爱的阿尔贝,”他说道,“假如你肯抓紧时间,我们还来得及赶到托洛尼亚府邸度过今天晚上,您可以接着跳您那被打断的加洛普舞。这样,您也就不再怨恨吕日老爷了,其实在这件事上,他从头到尾都是一位名符其实的高人雅士。”
“对,”阿尔贝说,“您说得对极了,我们能在两点钟的时候赶到那儿。吕日老爷,”他接着说道,“为向阁下辞行,还有什么别的手续要办吗?”
“什么手续都没有了,先生,”那强盗回答说,“您现在像空气一样自由。”
“那好,祝您生活美好快乐,我们走吧,先生们,请走吧。”
于是,阿尔贝在前,弗朗兹和伯爵在后,大家一同走下台阶,穿过那四四方方的大堂,强盗们都手持帽子,在一旁站立相送。
“佩皮诺,”首领说道,“把火炬给我。”
“嗯,你这是干什么?”伯爵问道。
“我来送送您,”首领说,“略表对阁下的一点敬意。”他从那牧羊人手里接过点燃了的火把,走到客人前面领路,那样子不像是一个毕恭毕敬送客的仆人,却像是一位由各国大使簇拥其后的国王。到了门口,他弯腰一鞠躬。“伯爵先生,”他说道,“现在我再一次请您原谅,望您不要因为刚才的事情而对我记恨于心。”
“哪里,我亲爱的旺帕,”伯爵说道,“您的过失已经弥补得非常漂亮,我们不禁要为你犯下这些过失而感谢你。”
“先生们,”首领又转过去对两位青年说道,“我的提议你们不一定觉得有吸引力,不过,假如二位什么时候有意再次来访,则不论我在什么地方,定将欢迎二位驾临。”
弗朗兹和阿尔贝鞠躬道谢。然后,伯爵第一个走了出去,阿尔贝接着出去,但是弗朗兹在后面留了一下。
“阁下有什么事要问我吗?”旺帕微笑着说。
“是的,有件事想问问,”弗朗兹答道,“我想知道,刚才我们进来的时候,您聚精会神读的那本书是什么大作?”
“《恺撒回忆录》即恺撒大帝所着《高卢战争及内战回忆录》。”那强盗说,“这是我最爱读的书。”
“喂,您不想走啦?”阿尔贝问道。
“走的,”弗朗兹回答说,“我来了。”于是他也从那气窗般的甬道钻了出来。
他们在平地上刚走了几步,阿尔贝又转身往后走,说:“啊,对不起,借个光好吗,头领?”他在旺帕的火炬上点燃了一支雪茄。“伯爵先生,”他说道,“现在我们以最快的速度走吧,我非常想去勃拉西亚诺公爵府度过这后半夜。”
他们在刚才下车的地方上了马车,伯爵用阿拉伯语对阿里只说了一个字,那几匹马就飞快向前奔去。这两位朋友走进公爵府舞厅的时候,阿尔贝的表恰好是两点钟。一见到他们赶来,全场都轰动了,然而他们是一起进去的,有关阿尔贝的种种猜测和不安也就马上烟消云散。
“夫人,”莫瑟夫子爵走过去对伯爵夫人说道,“昨晚幸承俞允,本可一起跳加洛普舞,对此美意我却姗姗来迟。但我的朋友在这儿,他为人诚实,您是知道的,他可以告诉您,我并非出于自己的过失而来晚的。”这时乐队奏起圆舞曲的前奏,阿尔贝伸出手臂搂住伯爵夫人的腰,和她一同消失在舞厅的滚滚旋涡中。这时,弗朗兹在想,刚才基督山伯爵同阿尔贝握手可能是出于不得已,所以他才莫名其妙地颤抖了一下。
第70章 相约()
第二天,阿尔贝一起床就请弗朗兹陪他去拜访伯爵。昨天晚上他已经谢过伯爵,但他懂得,伯爵如此为他驱驰,他必须再次致谢。弗朗兹觉得基督山伯爵既可爱又可畏,因此不想让阿尔贝一个人去见伯爵,也就陪着他一起去。两人被领进客厅,过了5分钟,伯爵也来到客厅。
“伯爵先生,”阿尔贝向他迎上去说,“昨天晚上我词不达意,请允许我今天上午再向您说一遍。我永远忘不了您是在什么情况下搭救我的,我也将永远记住,您就是,或者说几乎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亲爱的高邻,”伯爵笑着答道,“您把您欠我的情说得太夸张了,我除了帮您在旅费中省下2万法郎左右的钱以外,并无别的事值得您感激。您也清楚,这种事其实不值一提。相反,”他接着说,“请允许我向您表示真诚的祝贺,您那安之若素听其自然的态度确是令人敬佩。”
“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伯爵!”阿尔贝说道,“我只当是与人发生口角,接着进行决斗罢了,我的用意是要让这些强盗懂得这样一个事实:世界各地都会有人打架,但唯独法国人打架的时候也是笑呵呵的。然而,您对我的恩情依然是车载斗量,我登门造访正是想问问您,不论我本人,或我的亲朋好友,是否有能为您效劳的地方。家父莫瑟夫伯爵,虽为西班牙血统,但在法国和西班牙两国都身居高位,我谨向您表示,我本人以及一切爱我的人都愿为您驱驰。”
“啊!”伯爵说道,“我愿如实相告,莫瑟夫先生,我的确期待您能相助,所以您的好意,我真心领情,而且我早已打算烦请您帮个大忙。”
“什么事?”
“我从未去过巴黎,所以我对巴黎竟是一无所知……”
“真有此事?”阿尔贝喊道,“您这一生居然至今不曾领略巴黎风情?这简直不可思议。”
“然而,这是千真万确的事。不过,我们不谋而合,如果对这人类智慧之都再这样茫然无知,那就不免荒唐了。只是我在巴黎上流社会无一人相识,要是我真有熟人可以为我引荐,必不可缺的巴黎之旅又何至于至今未能成行!”
“是呀,居然像您这样的一位未能成行!”阿尔贝喊道。
“您太客气了。但是,我觉得自己除了能同阿夸多西班牙大银行家1784—1842。和罗特吉尔德这些百万富翁比一高低之外,实在无所见长,而我到巴黎又不是去玩什么证券交易,因此迟迟未去。现在有您的话,我也就下了决心。这样吧,我亲爱的莫瑟夫先生,”说到这里,伯爵脸上露出一丝非常奇特的微笑,“我到法国的时候,您能否答应给我打开这上流社会的扇扇大门?一到那里,我就跟北美印第安人或交趾支那越南南部地区旧名。人一样,完全是一个生客。”
“喔,伯爵先生,这件事我一定尽心去办,决不含糊。我非常乐意帮忙,而且,”阿尔贝说道,“我亲爱的弗朗兹,请勿见笑,而且,就在今天早上我接到家父来信,召我回巴黎,考虑我和某个家庭的缘分问题,这一家非常美满,在巴黎交游甚广。”
“是通二姓之好吧?”弗朗兹笑着说道。
“啊,我的上帝,正是这样!所以等您回到巴黎,您会发觉我已安顿下来,或许已是一家之主了。这很符合我庄重的天性,是不是?总之,我再向您说一遍,伯爵,我本人和我家人对您是一片丹心。”
“那我就不谦让了,”伯爵说道,“实不相瞒,很久以来我一直在酝酿某些计划,现在就等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