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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佐尼长老!”卡德罗斯接着说,两眼慌乱地望着伯爵。
“是呀!一点不错,本人正是布佐尼长老,”基督山说道,“我很高兴,您还能认识我,我亲爱的卡德罗斯先生,这说明我们两人的记忆力都很好,因为,假如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们快有10年没有见面了。”
这样镇定自若,这样冷嘲热讽,又是这样咄咄逼人,把卡德罗斯吓得神魂颠倒。“长老!长老!”他双手捏紧,牙齿抖得咯咯直响,有气无力地说道。
“您这是想偷基督山伯爵的东西吧?”所谓的长老接着问道。
“长老先生,”卡德罗斯喃喃说道,他想往窗口那边退,但是退路被伯爵无情挡住了,“长老先生,我不知道……请您相信……我向您发誓……”
“窗上的玻璃划掉了一块,”伯爵说道,“一盏可以遮光的提灯,一串‘夜莺’,写字台已经撬开一半,这可是千真万确的。”
卡德罗斯只觉得脖子上的领巾勒得他喘不过气来,他真想找个角落躲起来,找个地洞钻下去。
“不用说了,”伯爵说道,“我看您是本性难改,刺客先生。”
“长老先生,既然您什么都知道了,您一定知道干那事的可不是我,那是‘卡尔孔特人’干的,当初审我就这么定案的,所以给我判的也只是服苦役。”
“这么说您服满刑了,现在我看您真想再把您送那儿去吧?”
“不,长老先生,我是靠一个人帮忙出来的。”
“这人倒是为社会帮了一个大忙。”
“啊!”卡德罗斯说道,“不过当时我的确许诺……”
“所以说,您又想以身试法了?”基督山打断卡德罗斯的话说道。
“嗨!是的。”卡德罗斯忐忑不安地说。
“旧病复发……如果我没有弄错,您这样就得押解沙滩广场巴黎处决死刑的场所。了。活该,活该,diavolo意大利语:魔鬼,恶棍。!对您这种人我们国家就是这么说的。”
“长老先生,我一时糊涂……”
“所有的罪犯都是这么说的。”
“因为穷……”
“住嘴,”布佐尼轻蔑地说道,“人因为穷可能去求人施舍,可能溜到面包店门口偷块面包,但不至于看到一幢楼里没有人,就钻进去撬写字台。当初我把那颗钻石给了您,珠宝商若阿内斯去您家买这钻石,刚给你付了4。5万法郎,您就把他杀死,连钱带钻石您都抢走,这难道也是因为穷的缘故吗?”
“饶了我吧,长老先生,”卡德罗斯说道,“您已经救过我一回,您就再救我一回吧。”
“光凭您这么说不行。”
“您就一个人吧,长老先生?”卡德罗斯握着双手问道,“您有没有带了宪兵来准备逮我?”
“我就一个人,”长老说道,“我会再次怜悯您,我心软,以后可能还会惹出新的麻烦,我可以不管这些,这次放您走算了,但是您必须向我说实话。”
“啊,长老先生!”卡德罗斯喊道,一边在胸前握着双手,朝基督山走前一步,“我说,您简直就是我的大救星!”
“您刚才说有人把您从苦役犯监狱救了出来?”
“喔!这是真的,我卡德罗斯可以发誓,长老先生。”
“救您的那个人是谁?”
“一个英国人。”
“他叫什么名字?”
“威玛勋爵。”
“我认识他,以后我会知道您现在有没有撒谎。”
“长老先生,我说的都是实话。”
“这么说,是那个英国人保护了您?”
“他要保护的不是我,而是和我拴在一条铁链上的一个科西嘉青年。”
“这个科西嘉青年叫什么名字?”
“贝内代多。”
“这是个教名吧?”
“他没有别的名字,他是个弃儿。”
“所以,那个年轻人是和您一起逃出来的?”
“是的。”
“怎么逃的?”
“当时我们在土伦附近的圣芒德里埃服苦役。您知道圣芒德里埃这地方的吧?”
“我知道这地方。”
“呃,中午12点钟到1点钟大家正睡觉的时候……”
“苦役犯睡午觉!这么说,对这帮家伙还真够关心的!”长老说道。
“那当然!”卡德罗斯说,“人又不是狗,不能老是干活。”
“是狗倒也好了。”基督山说道。
“趁别人睡午觉的时候,我们两个稍微往边上挪了挪,事先那个英国人派人给我们捎了一把锉刀,我们就用这锉刀把脚镣锉开,然后游水逃了出来。”
“这个贝内代多现在怎么样了?”
“我一点都不知道。”
“可是,您应该知道的。”
“我真的不知道。一到耶尔我们就各奔东西了。”卡德罗斯一边说,一边向长老又迈了一步,似乎想让这句分辩的话分量更重些,但是长老在原地站着寸步不动,还是那样不动声色,俨然是一副审案的样子。
“您撒谎!”布佐尼长老说道,口气之威严简直如同雷霆万钧,势不可挡。
“长老先生……”
“您撒谎!那个人还是您的同党,说不定您这次犯事就是拉他狼狈为奸,合谋着干的吧?”
“喔!长老先生!”
“您从土伦逃出来以后,靠什么过日子?回答!”
“凑合着过呗。”
“您撒谎!”长老第三次这么说,口气越来越严厉。
卡德罗斯吓得惊慌失措,怔怔地望着伯爵。
“您能过日子,”伯爵接着说,“是因为他给了您钱。”
“呃,是的,”卡德罗斯说,“贝内代多成了一位大阔佬的儿子。”
“他怎么会是一个大阔佬的儿子呢?”
“他是私生子。”
“那么,那位大阔佬叫什么名字?”
“基督山伯爵,我们呆着的这幢房子就是他的。”
“贝内代多是伯爵的儿子?”基督山不禁感到诧异,问道。
“那当然,这绝对错不了,因为伯爵给他找了一个假爹,每个月给他4000法郎,伯爵还立遗嘱遗赠给他50万法郎。”
“啊!啊!”假长老说道,他开始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这年轻人现在用什么名字?”
“安德拉·卡瓦勒康蒂。”
“这么说,我的朋友基督山伯爵在他寓所招待的是这年轻人?唐格拉小姐要嫁的是这年轻人?”
“一点不错。”
“您明明知道他的身世,了解他的劣迹,你为什么躲一边不说,您这混蛋?”
“我的同伴正要飞黄腾达,您却要我去阻拦,这是为什么?”卡德罗斯说道。
“倒也是,这种事用不着您去告诉唐格拉先生,该由我去说。”
“您可不能说,长老先生!”
“为什么?”
“因为您一说,我们就没有面包吃了。”
“您以为,为了让你们这些无耻之徒留口面包吃,我就得纵容你们行诈,与你们同流合污一起犯罪吗?”
“长老先生!”卡德罗斯说道,一边又往前挪了挪脚步。
“这些事我都得说清楚。”
“向谁说?”
“向唐格拉先生说。”
“去你的吧!”卡德罗斯大喊一声,一边从背心里边拔出一把张着刀刃的小刀,对准伯爵的胸膛狠狠刺去,“你什么也说不了啦,长老!”但是卡德罗斯怎么也没有想到,小刀不但没有扎进伯爵的胸膛,反而一下弹了回来,刀刃也卷了。这时伯爵用左手一把抓住凶手的手腕,用力一扭,凶手的五个手指顿时发直,小刀掉了下来,卡德罗斯疼得哇地喊了一声。但是伯爵不理卡德罗斯的喊叫,继续使劲扭那手腕,直到那盗贼手臂脱位,双膝跪下,最后趴倒在地板上。
伯爵一脚踩住盗贼的脑袋,说道:“我真不知为什么不一脚把你脑袋踩烂,你这恶棍!”
“啊!饶命!”卡德罗斯喊道。
伯爵把脚松开。“起来!”他说道。
卡德罗斯爬起来。“天哪,您的腕力多大呀,长老先生!”卡德罗斯说,一边揉着他那只被铁钳一般的手扭肿了的胳膊,“天哪,多厉害的手腕子!”
“少废话!上帝赐我力量,可以制服你这样的猛兽,我是以上帝的名义来行事的,你好好记住吧,狗东西,现在饶你一命,也是为了实现上帝的旨意。”
“喔!”卡德罗斯疼得只会哼哼了。
“拿好这支笔和这张纸,我说什么你就写什么。”
“我不会写字,长老先生。”
“你撒谎。拿好笔,写!”
卡德罗斯慑于这种非凡的威势,乖乖坐下写道:
先生:您在府上款待,并以您女儿相许的那个人原本是苦役犯,他是和我一起从土伦苦役犯监狱逃出来的,他在狱中是59号,本人是58号按前文第六十四章所述,卡德罗斯应为106号。。此人名叫贝内代多,但他从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所以他不知道自己的真实姓名。
“签名!”伯爵接着说道。
“您这不是想让我完蛋吗?”
“假如我真的想叫你完蛋,蠢货,我可以把你往最近的警察岗亭一送了事。再说,等人家收到这封信的时候,你大概没有什么再好害怕的了。你就签名吧。”
卡德罗斯签了名。
“现在写收信人地址和姓名:昂坦路银行家唐格拉男爵先生收。”
卡德罗斯写上地址和收信人姓名。长老拿起这封信,“好吧,”长老说,“现在你走吧。”
“从哪儿走?”
“你从哪儿进来,就从哪儿出去。”
“您的意思是我从窗口爬出去吗?”
“你本来就是爬窗进来的。”
“您是不是想暗算我,长老先生?”
“蠢货,你要我暗算什么?”
“干吗不开门放我走?”
“把门房吵醒了有什么好处?”
“长老先生,我就要您一句话,你不想要我命吧?”
“上帝的旨意即为我的意愿。”
“可您得向我发誓,我从这儿下去的时候,您决不害我。”
“你这个人真是个昏头昏脑的窝囊废!”
“您准备怎么处置我?”
“我倒要问你呢,我本想让你过好日子,结果你却干了杀人的事!”
“长老先生!”卡德罗斯说道,“给我一个最后的机会吧。”
“好吧。”伯爵说道,“听着,我是一个说话算数的人,你知道不知道?”
“我知道。”卡德罗斯说。
“假如你能平平安安地回到你住的地方……”
“除了您以外,我还有什么要提心吊胆的呢?”
“假如你能平平安安地回到你住的地方,你就离开巴黎,离开法国,你不论到哪儿,只要你老老实实做人,我会派人送一小笔养老金给你的,因为假如你能平平安安地回到你住的地方,那么……”
“怎么呢?”卡德罗斯哆哆嗦嗦地问道。
“那么,我想上帝已经宽恕你了,这样我也会宽恕你的。”
“我是一个真诚的基督教徒,”卡德罗斯结结巴巴地说道,一边往后退去,“您可吓死我了。”
“行了,你走吧!”伯爵用手向卡德罗斯指了指窗口说道。
卡德罗斯对长老的话还只是半信半疑,他两腿跨过窗口,脚踩在梯子上,哆哆嗦嗦地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