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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请过来,伯爵先生,”她喊道,“说真的,虽然我已写信感谢,但我还是想见到您,好当面致谢。”
“噢,夫人。”伯爵说,“这种区区小事您还记着?我本人则早已忘了。”
“您说得对,但是有件事是忘不了的,伯爵先生,第二天这两匹马拉着我的好朋友,维尔福太太疯跑,正是您救她脱离了危险。”
“这一次也一样,夫人,您这样感谢我受之有愧,其实是我的努比亚奴隶阿里有幸一显身手,为维尔福夫人效力。”
“那么,”莫瑟夫伯爵说,“把我的儿子从强盗手中救出来的也是阿里吗?”
“不,伯爵先生”,基督山握了一下将军伸过来的手,说道,“这一次的感谢我是记在我自己份上,但是您谢过,我也领了。说实在的,您再这样感谢,我就不好意思了。男爵夫人,还望赏光介绍敝人认识令嫒。”
“噢,您早已是介绍过了,至少是您的大名,因为这两三天来我们只谈您一个人。欧仁妮,”男爵夫人转身对女儿说,“这位是基督山伯爵先生。”
伯爵鞠躬致礼,但是唐格拉小姐只是微微点点头。
“和您在一起的那位丽人,伯爵先生,是不是您的女儿?”
“不,小姐,”基督山说,对这样直截了当,或者说这样惊人的放肆,他不禁感到吃惊,“她是一个不幸的希腊女子,我是她的保护人。”
“她的名字是……”
“埃黛。”基督山回答说。
“希腊人!”莫瑟夫伯爵喃喃说道。
“是的,伯爵,”唐格拉夫人说,“您曾在阿里—特伯兰麾下光荣地服务过,您说说,您可曾在他总督府见过比我们眼前那一套更华丽的衣服?”
“啊,”基督山说,“原来您曾在艾奥尼纳希腊西北部一城市名。服役过,伯爵先生?”
“我曾经是总督军队教导队的将军,”莫瑟夫回答说道,“我的一点儿家产,毋庸隐讳,正是这位显赫的阿尔巴尼亚首领慷慨所赠。”
“你们看!”唐格拉夫人大声说。
“哪儿?”莫瑟夫含糊不清地问。
“那儿。”基督山说。他拦腰抱住莫瑟夫伯爵,和他一起从包厢探出身去。这时,正在张望寻找基督山伯爵的埃黛看到他紧紧抱着莫瑟夫,他那非常苍白的脸正同莫瑟夫的脸挨在一起。姑娘一看到他们两人,顿时仿佛见到了墨杜萨的脸似的,她往前探身,像是要把他们看个清楚,但几乎是刚探头一望,她又往后倒去,无力地轻轻喊了一声,旁边的一些人以及阿里都听到了,阿里立即打开包厢门。
“唷,”欧仁妮说,“您收养的姑娘怎么啦,伯爵先生?她好像是不舒服。”
“是不舒服,”伯爵说,“但不必着急,小姐。埃黛非常神经质,所以对气味很敏感,某种香她闻不惯的话,就能使她昏厥。不过,”伯爵从口袋掏出一只小药瓶,接着说道,“我身上带着药。”于是,他向男爵夫人和小姐同时鞠了一躬,又同莫瑟夫伯爵和德布雷握了握手,然后,离开唐格拉夫人的包厢。当他回到自己包厢的时候,埃黛的脸色还是非常苍白,向伯爵伸手的时候像是非常勉强。基督山发现姑娘的手又湿又冷。
“你在那边跟谁说话,主人?”姑娘问道。
“喔,”基督山回答说道,“同莫瑟夫伯爵说话,他曾在你的显赫的父亲麾下服过役,承认他的家产是你父亲给的。”
“啊,这无耻之徒!”埃黛喊道,“是他向土耳其人出卖了我的父亲,这财产是他背信弃义的赏金。你难道不知道有这些事,我亲爱的主人?”
“埃皮鲁斯希腊西北部及阿尔巴尼亚南端统称埃皮鲁斯。这段历史我有所耳闻,”基督山说,“但细节一直不清楚。好吧,孩子,你可以给我讲讲,一定会很有意思的。”
“啊,是的,我们走吧,走吧。再这样同那人面对面地呆下去,我觉得都要活不成了。”
埃黛说着就急忙站起身来,一边用她那件绣着珍珠和珊瑚的开司米白斗篷把自己紧紧裹上,就在大幕拉启的时候,匆匆离开了包厢。
“您看,此人样样都是与众不同!”格氏伯爵夫人对又过来见她的阿尔贝说,“他非常认真地听了第三幕魔鬼罗贝尔的戏,可第四幕刚要开始,他却走了。”
第99章 买空卖空(1)()
这次见面后不几天,阿尔贝·莫瑟夫去香榭丽舍大街拜访基督山伯爵,这时伯爵的寓所已宛如宫殿一般。伯爵家资百万,即使是临时小住的房子,他也要重新装修一番,布置得富丽堂皇。
阿尔贝是来替唐格拉夫人再次表示感谢的,其实唐格拉夫人已经写信向伯爵道谢过,信末署名除了写“唐格拉男爵夫人”之外,又加上“娘家本名:埃尔米娜·塞维约”几个字。阿尔贝是由吕西安·德布雷陪着一起来的,所以除了阿尔贝自己说话之外,德布雷也说了一些恭维的话,话当然说得冠冕堂皇,但是伯爵目光敏锐,不难看出话的由来。他甚至觉得,吕西安来访是出于双重好奇,其中一半出自昂坦路。的确是这样,他可以正确无误地认定,唐格拉夫人单凭她自己的眼睛,确实猜不透这里面有什么文章,不明白为什么竟然有人会送她两匹价值3万法郎的马,有人上歌剧院身边跟的希腊女奴居然戴着上百万法郎的钻石,所以她派了平时赖以观察的眼睛来看看这里面的文章究竟是怎么回事,然后回去向她通风报信。但是伯爵声色不露,根本看不出他会怀疑到吕西安的来访同男爵夫人的好奇有什么联系。
“您和唐格拉男爵可以说是一直有来往的吧?”伯爵问阿尔贝·莫瑟夫。
“是的,伯爵先生,您知道我对您说过的那件事意味什么。”
“大局已定了吧?”
“早已是稳操胜券,”吕西安说,“这都是说定了的事。”于是,吕西安大概觉得自己插上这么一句以后,可以置身于说话之外了,他把单片玳瑁眼镜夹在眼上,一边咬着手杖顶端的小金球,一边踱步在屋子里转起来,仔细观看各种纹章和一幅幅画作。
“啊,”基督山说道,“听您这么一说,我真没有想到会办得这么迅速。”
“又有什么办法呢?事情的发展都是料想不到的。您可以不去想那些事,但是那些事总想着您,当您回头一看,您就大吃一惊,事情居然已到了这个地步。家父和唐格拉先生曾一起在西班牙服役,家父是陆军,唐格拉先生负责军粮。家父因为革命破产了,唐格拉先生本人没有任何祖传产业,他们都是那个时候起家的。家父在政治上和军事上发了迹,现在的境况很不错,唐格拉先生在政治上和金融上发了迹,现在的境况很是了不起。”
“对了,是这样,”基督山说道,“我记得拜访唐格拉先生的时候,他向我谈起过。”他一边说,一边朝正在旁边翻一本画册的吕西安看了一眼,”欧仁妮小姐漂亮吗?我好像记得她是叫欧仁妮。”
“非常漂亮,或者说非常美,”阿尔贝回答说道,“但是这样一种美不是我所欣赏的。我配不上!”
“您这话说得好像您已是她的丈夫似的!”
“噢!”阿尔贝说,又向四周环顾了一眼,也是想看看吕西安在干什么。
“您知道吗,”基督山压低了声音说,“我看您对这门婚事并不热心。”
“唐格拉小姐太有钱了,我高攀不上,”阿尔贝说道,“我不免心中介介。”
“喔!”基督山说,“理由倒是很不错,难道您不算有钱吗?”
“家父的年金差不多有50000里弗,我结婚可能会给我10000或12000。”
“这数目是不多,”伯爵说道,“在巴黎更不能算多了。但是在这世界上,并不是一切都靠钱,家族姓氏好,社会地位高也都是很不错的。您的姓氏很有名气,您的地位又非常出色,而且莫瑟夫伯爵是个军人,现在大家都喜欢看到巴亚尔法国一军人1476—1524,以骁勇着称。的正直和迪·盖克兰法国陆军统帅1320—1380。的清贫撮合在一起。无私是最美丽的阳光,可使高尚的贵族这把剑光彩夺目。本人恰好相反,我认为你们的结合是最相配不过的了,唐格拉小姐可使您富有,您可使她高贵。”
阿尔贝摇了摇头,接着沉思起来。“还有别的原因。”他说道。
“实不相瞒,”基督山接着说,“我很难理解为什么要嫌弃一位既有钱又漂亮的姑娘。”
“噢,我的上帝!”莫瑟夫说道,“这嫌弃,如果说果真有嫌弃的话,不完全是出于我这一方面。”
“那么又出于哪一方面呢?因为您告诉我,令尊是主张这门婚事的。”
“在于家母,家母的眼光谨慎而又可靠。呃,她对这门婚事并不满意,而且对唐格拉一家人有一种我说不清楚的偏见。”
“噢!”伯爵说道,口吻显得不很自然,“这是可以想像得到的,莫瑟夫伯爵夫人就是高贵和雍容优雅的化身,她是会有所顾忌,不会贸然同侧陋粗俗的庶民联姻,这原是情理之中的事。”
“我不知道是否果真如此,”阿尔贝说道,“我所知道的,这门婚事如果办成,似乎会使家母感到痛苦。六个星期前,本来大家准备一起议一下,但是我突然头疼得非常厉害……”
“真的头疼?”伯爵微笑着说。
“呵,当然是真的,大概是惶惶不可终日而引起的……一起商谈的事只好推迟两个月。本来就没有什么可着急的,您知道,我还不满21岁,欧仁妮也只是17岁。但是到下星期就是两个月了,总得谈了。我亲爱的伯爵,您想像不出来我是多么为难……啊,像您这样自由自在多幸福!”
“那么,您也可以自由自在的呀,有谁能阻止您呢?我倒要问问您了。”
“啊,假如我不娶唐格拉小姐,那就使家父太失望了。”
“那您应该娶她。”伯爵奇怪地耸耸肩说。
“对,”莫瑟夫说道,“但对家母而言,这就不是失望,而是痛苦了。”
“那就别娶她。”伯爵说。
“我得看看,想想办法,您会帮我出主意的吧?假如您有办法,还望您帮我摆脱困境。噢,要不让我那超群绝伦的母亲生气,看来我得同伯爵闹翻。”
基督山转过身去,他好像很激动。“呃,”他对德布雷说,德布雷正在客厅尽头的一张又高又大的椅子上坐着,右手拿着一枝铅笔,左手拿了一本记事小本,“您在干什么?临摹普森法国画家1594—1665。的画吗?”
“我?”德布雷平静地说,“呃,是的。临摹,我太喜欢绘画,反倒临摹不成了!不,我画的根本不是画,而是数字。”
“数字?”
“是的,我正在计算。这与您有间接关系,子爵。我在计算这次海地债券上扬唐格拉商行赚了多少,三天之内债券从206涨到409,这位审慎的银行家在206的时候吃进了许多,他一下可赚30万里弗。”
“这不是他最得意的,”莫瑟夫说,“今年他不是在西班牙证券上赚了100万?”
“您不妨听我说,我亲爱的朋友,”吕西安说道,“基督山伯爵先生在这儿,他会告诉您意大利人的两句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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