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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永远不会离开你,主人,”埃黛说,“因为我懂得,没有你,我就活不下去。”
“可怜的孩子!10年后我就老了,但是10年后你还年轻。”
“我父亲留着又长又白的胡子,但这不妨碍我爱他,我父亲活到60岁,在我看来,他比我见到的年轻小伙都漂亮。”
“那么告诉我,你觉得你在这儿过得惯吗?”
“我能不能见到你?”
“每天都能见到。”
“啊,那你问我是什么意思,主人?”
“我怕你会感到无聊。”
“不会的,主人,因为上午我会思量你要来,傍晚我可以回味你来的情形,而且,我有许多大事要回忆,我会重新见到巨幅画面,见到远方的品都斯山脉希腊中部山脉。和奥林匹斯山的广阔天地。另外,我心中总装着的三种情感而决不会感到无聊,这就是悲伤,慈爱和感激。”
“你不愧是埃皮鲁斯的好姑娘,埃黛,你优雅,而且富有诗情画意,看得出来,你是你们国家的神族后代。放心吧,姑娘,我一定会让你青春常在,因为,如果说你爱我如父,我则爱你如女。”
“你说错了,主人。我爱我父亲不同于我爱你,我爱你是另外一种爱。我父亲已经去世,但我并没有死,而你,你死我也死。”
伯爵满怀温情地微笑了一下,把手向姑娘伸去,姑娘接起像平常一样吻了一下。这时,伯爵的心情已经适合去会见摩莱尔及其家人了,于是离开埃黛,一边走一边轻声吟着品达古希腊诗人前518—前438。的诗句:“青春美似鲜花,结出爱之果;幸福的摘果人,看着甜果渐渐成熟后再采撷。”
按照伯爵的吩咐,马车已经准备好。伯爵上了车,像平常一样,马车立即疾驰而去。
第五十摩章莱尔一家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伯爵就到了梅莱街7号。这是幢白色秀丽的小楼,楼前面是庭院,修了两个小花坛,开满了美丽的鲜花。伯爵认出给他开门的门房是科克莱斯。但是,读者还会记得,科克莱斯只有一只眼睛,而且九年来这只眼睛的视力减退了许多,所以他没有认出伯爵。马车驶到楼门口时必须先转一个弯,绕过堆有假山的喷水池。这一点缀很是华丽,引得这一地段的住户都非常羡慕,从而这幢小楼也就有了“小凡尔赛宫”的美名。不用说,水池里成群的金鱼游来游去,悠然自得。
小楼地下的一层是厨房和地窖,上面除底层外,还有二层房间和一层顶楼。当初房子买下的时候还带配楼,包括一个很大的艺术工作间和花园后半部的两幢小楼。埃马纽埃尔一眼就看出这样的布局是一笔好赚头,他把正楼和前半部分花园留着自己用,并且单隔出来,也就是修了一道墙把自己用的那部分同工作间分开,工作间连同两幢小配楼以及边上的花园都租出去,这样他们自己住的不但花钱不多,而且像圣热尔曼最精细的房产主一样,自己独门独院。小楼餐厅镶橡木,客厅配桃花心木和蓝色天鹅绒窗帷,卧房是柠檬木和绿锦缎。另外还有埃马纽埃尔的书房,不过他不是读书写字的人,朱丽有她的音乐客厅,但她并不懂音乐。整个三楼一层给马克西米利安用,房间的布局和他妹妹的完全一样,只是餐厅的那一间改成他用作会见朋友的台球房。
伯爵的马车在门口停下的时候,马克西米利安正一边吸着雪茄,一边照看仆人洗他的马。我们刚才说了,科克莱斯把门打开,巴蒂斯坦跳下车过来问埃博先生和夫人以及马克西米利安·摩莱尔先生能不能见基督山伯爵。
“基督山伯爵!”摩莱尔一下丢掉雪茄便喊道,一边又急忙向客人迎去,“我们当然要见他!啊,谢谢,太感谢您了,伯爵先生,谢谢您还记着您答应的事。”青年军官同伯爵握手的时候热情洋溢,伯爵明白这完全是真心诚意,他也看出他们早已急切地期待他,现在又是殷切地接待他。“来,来,”马克西米利安说道,“我来给您引见,像您这样的客人,当然不应该让仆人来通报。我妹妹在花园修剪开谢了的玫瑰花,我妹夫在读他的《新闻报》和《辩论报》,他们就在一起,哪儿有埃博夫人,不出四米远准会看到埃马纽埃尔先生,反之亦然,综合工科学校爱说这种话。”
听到脚步声后,一位少妇抬起头来。她有20—25岁的样子,身上穿着一件绸缎睡袍,正在仔细修剪一棵浅褐色的玫瑰。她就是可爱的朱丽,正像当初汤姆生—弗伦奇商行的代表所预言的那样,现在是埃马纽埃尔·埃博的夫人了。她看到有生人来便喔地喊了起来,引得马克西米利安哈哈笑。“不必惊慌,妹妹,”马克西米利安说,“伯爵先生来巴黎才两三天,但他已经知道沼泽派18世纪法国资产阶级革命时期国民议会中的中间派,亦称“平原派”。靠年金生活的夫人应该是什么样的了,假如他还不知道,你可以来告诉他。”
“啊,先生,”朱丽说,“我哥哥不顾我死活就带您过来,他对可怜的妹妹也不献点殷勤……佩内隆!佩内隆!”
一个正为一丛孟加拉玫瑰翻土的老头把铁铲往土里一插,手里拿着他的鸭舌帽,嘴抿得紧紧的,把正嚼着的嚼烟块尽量往腮帮顶。他仍是一头密发,只是有几缕已经花白,脸色黝黑,目光果断而炯炯有神,一望而知这是一位饱经赤道炎日和大海暴风而肤色绛紫的老水手。“我好像听到您在喊我,朱丽小姐,”他说道,“有事吗?”佩内隆还是按老习惯称雇主的女儿为朱丽小姐,总改不了口称埃博夫人。
“佩内隆,”朱丽说,“你去告诉埃马纽埃尔先生,有贵客来看我们。马克西米利安,你先带客人去客厅。”接着她转身对基督山说:“先生,请允许我躲一分钟,行吗?”但不等伯爵回答,她就迅步绕到花坛后,从边上的一条小径匆匆上了楼。
“噢,我亲爱的摩莱尔先生,”基督山说道,“真不好意思,我觉得我给你们家添乱来了。”
“看那边,”马克西米利安笑着说,“您看见吧,她丈夫正在脱他的便服换礼服。噢,梅莱街都知道您,所以您早已是通报了。请相信,我说的是实话。”
“我看得出来,先生,你们家庭非常幸福。”伯爵顺着自己的思路说道。
“是的,您说得很对,伯爵先生。这没有什么好说的,他们已经是十全十美,非常幸福。他们年轻,快活,相亲相爱。每年有2。5万里弗的年金收入,他们就觉得——其实,他们只是在千仓万箱一旁擦个边而已,他们就觉得跟罗特吉尔德一样地富有了。”
“2。5万里弗的年金是不多,”基督山说道,语气是这样慈祥温和,马克西米利安听了,竟如慈父的声音一样直往心里去,“但是他们还要继往开来,现在还年轻,会成为百万富翁的。您妹夫是律师,还是医生?”
第92章 埃黛(2)()
“他做过商人,伯爵先生,从先父手里接过了公司。摩莱尔先生去世时留下50万法郎的家产,我继承一半,另一半给我妹妹,因为家里的子女只是我们两人。他们结婚的时候,妹夫没有什么家产,但是他为人高尚正直,非常聪明能干,名誉上完全是白璧无瑕,他决心自己挣上一份跟他妻子一样多的家产。他努力干,最后积满25万法郎,足足苦干了6年。真的,我说的完全是真心话,伯爵先生,他们的业绩确实令人感动,两个人都是勤勤恳恳,风雨同舟,论能力完全可以飞黄腾达,但他们决意不改父辈事业的老传统,用了整整六年时间才达到新派人物两三年就能获取的财产。所以至今马赛城里还是赞口不绝,这样的不折不挠和这样的敬业也确实值得称道。终于有一天,朱丽正在付期票,埃马纽埃尔过来找朱丽。
“‘朱丽,’他说,‘这是科克莱斯刚给我送来的一卷100法郎,正好凑满我们预定赚的25万法郎。你肯不肯以后我们就守着这么一点钱过日子。你听我说,公司每年的行业额是100万,利润是4万法郎。假如我们愿意,一个钟头后可以按30万法郎把生意让出去。这是德洛内先生的信,他出这笔款买我们公司与他的合并。你考虑一下该怎么做好。’
“‘亲爱的,’我妹妹说,‘摩莱尔公司应该由摩莱尔家里的人经营,为让我父亲的姓彻底从商业的厄运中解脱出来,有这30万法郎不是很值得的吗?’
“‘我也是这样想的,’埃马纽埃尔回答说,‘但是我得听听你的主意。’
“‘啊,亲爱的,我的主意是这样,我们该收的款都已收齐,所有的期票也都已经付清,最后两星期的账可以了结,业务室也可以停了,所以我们应该结账,最后关门大吉。’他们说完就这么做了,当时是下午3点钟,3点钟零一刻来了一个客户,希望给两条船做保险,这笔业务可以得到1。5万法郎的纯利。
“‘先生,’马纽埃尔说,‘关于这笔保险业务,请您去找我们的同行德洛内先生洽谈,我们已经歇业了。’
“‘什么时候开始?’客户吃惊地问。
“‘一刻钟以前。’
“所以,先生,”马克西米利安微微笑了笑,接着说,“我妹妹和妹夫每年只有2。5万里夫尔的收入。”
听马克西米利安讲这些往事,伯爵心里越来越舒畅。这时,马克西米利安已讲完,埃马纽埃尔也穿着礼服,带着帽子走了过来,似乎已经知道客人身份,彬彬有礼地一鞠躬,接着陪伯爵在小花园里走了一圈后,领客人进了楼。
客厅里飘溢着一股花香,原来在一只大花瓶里插满了鲜花,花瓶是日本瓷瓶,瓶耳的造型朴实自然。朱丽这时已穿戴整齐,头发也梳得非常俏丽。这梳妆打扮用了10分钟的功夫。伯爵进到客厅时,她便过来招呼。客厅旁边的鸟笼传来啁啾的鸟叫声,蓝色天鹅绒窗帷镶着一串串的金雀花和金合欢花。在这小巧雅致的闲逸之室,所有的一切,从婉丽的鸟鸣到主人的盈盈笑脸无不洋溢着一种安谧的气息。伯爵一进入这小楼,就沉浸在幸福的气氛之中,所以在一番寒暄之后,他却默默无语地沉思起来,忘了大家还等着他重起话题。他意识到再不说话几乎要失礼了,于是努力从沉思中摆脱出来。“夫人,”他终于开口说道,“请原谅我如此激动,你们也许会觉得奇怪,因为我在这里所见到的安宁和幸福,你们都习以为常,但在我,这确实是十分新奇,知足竟也能在人的脸容上出现,以至于我只顾看您和您丈夫二位了。”
“是的,我们确实很幸福,先生,”朱丽回答道,“但是我们也吃了不少苦,很少有人像我们这样为幸福付出了昂贵的代价。”
伯爵的脸上露出一丝好奇的神情。
“噢,正如那一天夏托—勒诺对您所说的,这完全是一部家庭变迁史。”马克西米利安说道,“至于您,伯爵先生,您惯于看惨不忍睹的厄运和光彩夺目的喜悦,讲这些家中琐事就没有多大意思。但是,正如刚才朱丽所说的,我们也确实遭受过巨大的不幸,当然,这些不幸仅仅是我们一家的狭小天地而已……”
“那么,上帝如同对待众人一样,最终赐与你们安慰,补偿这些不幸,是吗?”基督山问道。
“是的,伯爵先生,”朱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