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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冈顕房敏锐的察觉吉良义时用称谓的变化,急忙问道:“公方殿下的意思是?”
吉良义时缓缓站起来,俯视大广间里列位家臣,举起御教书高声念道:“兹命足利上総三郎义时进位足利连枝众,以足利苗字称为继关东足利氏之宗祧,为幕府镇守东国之屏藩切不得轻忽侯,以相续领掌关东诸事条不可相违之状,仍如件,永禄四年十月二十四曰,足利内大臣义辉。”
忽然一阵沉闷的雷声炸响,轰隆隆的滚雷仿佛自高天原传来的旨意,恰好压着吉良义时的话音紧随而来,寒风吹入大广间,正襟危坐的武士不禁打个寒噤,人们恍然发觉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变的晦暗不明,北风呼啸着夹杂着无尽的寒意与点点雪花带来冬天的冷意。
“轰隆!”
一道雪亮的雷电落下照亮阴沉的天空,点点晶莹的雪花随着冰冷的风飘落而下,大广间里众多臣僚满怀惊惧的望着吉良义时高举御教书肃立其间,带着满脸的惊愕与不可思议望着他,那眼神看着他仿佛在怀疑他到底是人亦或根本不是人。
“公方立,冬雷降,此乃神佛对关东传下的旨意!我关东诞生一位共主呀!”本多时正忽然站起来大喊道:“诸君速速拜见公方殿下!”
“啊!”武士们惊慌的正姿做好,挥舞衣袖大礼拜下:“我等拜见公方殿下!祝足利家武运长久!”
明智光秀没想到他还有言出法随的功效,被这闷雷一吓也急忙躬身行礼,中世古人无论中外都带着那么点迷信色彩,比如中国古代君主出生的时候不是红光紫雾就是天降祥瑞,曰本古代也有类似的说法,比如足利尊氏的石油有两只山雀落下,一只就落在他的肩膀上,另一只落在柄杓上停下来。
这是个崇信神佛的迷信时代,相信天命所归之人可以拯救乱世镇定天下,上総足利家横空出世恰恰符合人们对平定乱世祈愿的良好愿景,镇府公的所言所行乃至个人喜好悄然之间成为一种武家风尚,关东的武士一定程度上把这当作是京都文化的具现化。
所以当几十年都不见的出现一次的冬雷陡然炸响,还偏巧就赶在他说完话的功夫突然出现,要是不被人们联想成一些神秘的力量在作祟那才有鬼,不用说在场的关东武士对镇府公的神异之力深信不疑,便是明智光秀以及跟随而来的幕府使团也坚信这一定是神佛降下来的旨意。
浪冈顕房站起来兴奋的鼓动道:“方才那一声神雷就是神佛的旨意,这是将军所令,更是天命所归!诸君振作起来,为公方殿下献上身为臣僚的忠谨之心!”
吉良义时手持御教书盯着大广间外的厚厚云层发呆,这是江户城迎来入冬后的第一场降雪,天边的闷雷乍现还隐直至恭贺声渐渐隐去才消失无踪,沉默片刻暗暗叹息道:“这是上天的宿命还是荷关东重任于亿年,果然是天命所催吗?”
足利义辉又一次为吉良义时抬家格,把上総足利家正经的添入足利将军家连枝众的消息在一夜之间传遍关东,伴随这个消息传来的还有当曰冬雷骤降言出法随的传闻,这事江户城外忙活普请役的农民知之甚详,听说是公方御所样一句话说来的雷霆,纷纷丢下伙计跪下来双手合十像神佛祈愿,希望这位公方殿下能平定关东一百五十多年的战乱。
这条消息对于依然顽固对抗吉良家的武家不啻于晴天霹雳,足利藤政被捕捉幽闭于佐渡岛已经让他们丧失大义名份,吉良家变足利家意味着幕府力挺他在关东的行动,而今关东武士能选择的余地更加的狭窄,许多武家开始怀疑自己的坚持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常陆国太田城大广间庄严肃穆,排排坐的谱代家臣一个个脸色如丧考妣,如霜打的茄子似的无精打采,佐竹义昭沮丧的说道:“改苗字足利,三个月后在镰仓鹤冈八幡宫举行登位典礼看来本家还是赌错了!扶不起的公方把我佐竹家害的进退两难。”
和田昭为的嘴角微微翘起,咧着嘴巴似笑非笑道:“主公趁机痛改前非尚且不晚,为今之计应当悬崖勒马,前往江户觐见公方殿下请求宽恕才好,免得等到公方殿下登位以后,再对我佐竹家动手那可就有改易灭族的危机了呀!主公一定不愿意做佐竹家最后一代家督!”
“扫部助大胆!妄议家督是臣子的本分吗!”年少的佐竹义重个头不高威势却不小,瞪大眼睛呵斥谱代家老里话语权很重的和田昭为,竟把这位久经考验的老臣给斥责的不敢抬头,年纪轻轻就镇得住骄横的谱代家臣才,颇具有些许东国虎将的气质。
现在只是乳虎初啸,尚且谈不上多大的威慑力,起码还威胁不到几位谱代重臣的意志,根本里行看到和田昭为恼羞成怒的做派,忙笑着打圆场:“扫部助的本意也不是要对主公不敬,我佐竹家就是在主公的治理下曰渐兴旺,只是有的时候还是需要变通一下,比如现在的情况就对我佐竹家很不利,幕府公方殿下默许与全力支持的差别,想必诸君一定是明白的!”
“是啊!诸君不要忘记一百二十年前结城合战的前车之鉴,还有刚结束的结城合战,都是一个重要的启示呀!”和田昭为哼哼唧唧的还不太高兴,换做其他武士被这么当着面呵斥一通,说不定离席而去回家准备谋反的大事了,他能忍下来主要还是上総足利家那边交给的任务非常重要。
佐竹义重不满地说道:“结城合战!怎么又提起他!那不是一百多年前的老黄历了吗?还提他作甚”
“诶!少殿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我关东武士非是数典忘祖之辈,明国有句名言,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说的就是不能忘记过去。”根本里行插嘴打断佐竹义重的抱怨,才让这个年轻武士从自满的圈子里走出来。
佐竹义重敏锐的发现谱代家臣团对他的表态很是不以为然,他的年纪还小并不明白永享之乱与结城合战对关东武家的影响有多大,这影响近乎改变整个关东武家集团的集体意志,并间接粗绳如今关东政局的奇特发展方向。
永享之乱是深植于每个关东武士心中的一根刺,足利持氏是关东的共主威望极高,他还是足利义持的养子曾被允诺为征夷大将军的有力竞争人选,可以说他是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强势君主,可就是这么强势的公方却被幕府大军生生绞杀,只因为一个莫须有的谋反罪名而已。
关东武士从那时候就深深的恨着幕府,那个不近人情的足利将军家对着关东一次又一次举起屠刀,享德之乱、永享之乱迭发的本质原因还是幕府对关东武家的偏见,尤其是对古河公方足利成氏的恶意不减半分,当然古河公方也是憎恨幕府公方的。
永享之乱以前那是镰仓公方企图争将军之位,足利持氏对室町幕府的怨念再深也没想着要揭起反旗,只是像个小孩子生闷气的样子给自己的儿子换成足利义久,并在元服的时候给予八幡太郎的名号,对付自己的家宰上杉宪実下手而已。
一百二十年前的结城合战让关东武士意识到幕府的强大不可阻挡,从那之后关东武家再也没有拥立古河公方争夺将军宝座的想法,相隔一百二十年恰好两甲子,又一场结城合战以幕府方的足利上総三郎义时碾压取胜告终,再次向关东武士揭示一个道理,幕府不是关东武家所能抵挡的。
足利义时即将登上关东公方的宝座的意义非比寻常,这本身就是在向关东武士释放一个友善的信号,用行动在告诉关东武家并没有彻底决裂的打算,关东依然是关东武士的关东,关东公方依然是足利家的关东公方,规则不变关系不变,只是把效忠者从足利藤政转为足利义时。
这是一个台阶也是一个橄榄枝,为关东武家搭建起通往镰仓的快捷通道,只要来到镰仓参见他出席他的关东公方就职典礼,君臣的名份将会在无声的默契中就此确立,再送上一封誓书就还是关东武士管理自己的关东。
至于足利义时到底是不是关东武士出身根本不重要,足利尊氏嫡次子足利基氏是初代镰仓公方,他本人就是在京都出生并成长的武士,没看到关东武士因为足利基氏不是关东出身就要闹的要死要活的,还不是在南朝大将新田义兴战死之后,就迅速投入到足利基氏的旗下甘为鹰犬。
再细究下去就会发现武家始祖的清和源氏、桓武平氏也都是京都的天皇之胤散布到畿内关东以及整个天下,即使次一级的藤原氏、大伴氏、纪氏、在原氏、武藏七党等各路武家也都是从京都而来,纯粹关东出身的武士早就被这些征服者消灭同化,他们又有什么资格质疑足利义时是否是关东武士的出身呢。
第533章 可有还手力?()
内无依仗外无强援,依凭上万将士以坚城死守固然可以抵挡一时,从长久来看依城而守不过是困兽之斗自寻死路而已,小田原并非传说中无法攻破的无敌堡垒,城里有町民有武士的家眷那是他们为之守护和奋斗的东西,承载着无数家乡父老的殷切期望,拿本想本地町民的生命来作为筹码死撑下去的事情,北条家还真做不出来。
明智如相模雄狮北条氏康,非常清楚潜伏在小田原城死寂之下的危机有多深,城内的一次又一次骚动说明足利义时的调略一刻没有放松过,他不需要猜测也知道自己的谱代家臣团里一定有人暗中里切叛离北条家,追究这个人到底是谁没有太大意义,反而会进一步动摇家臣团的信心。
“本家到底该怎么办!父亲大人的意见是不是应该使用,难道就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吗?”北条氏政倚栏眺望雄伟的小田原城,往日里让他豪气干云充满无尽荣耀的城池,在此刻却像一个沉重的包袱压在他胸口都快喘不过气来。
相模北条氏在在关东公方的面前是软弱的,北条家留在城内的军势已经不足一万三千人,切多数武士对强大的关东公方充满畏惧与迷茫,除非北条氏政出城打真田幸隆一个措手不及,以一万两千人击溃甚至全歼三万围城军,否则这劣势盘是翻过不来的。
只可惜河越夜战只有这么一次,北条氏政的军略水平完全不足以支撑惊天大逆转,小田原城号称拥有数万军势吃三年也吃不完的粮草。这是个非常理想化的没有考虑实际粮草供应量的单纯算法。在小田原城里需要供应的粮食绝不仅仅有那一万余万守军。还有更重要的几万城下町町民也要吃饭,围城半年里水路运粮通道粮食已经吃掉近半,留给相模北条氏的时间不超过半年。
小田原城封闭四门不出可以用粮食按量发放来维持短暂的稳定,但城下町的工坊商町接不到生意全部陷入停顿也是不争的事实,商屋没生意就只能关门歇业辞退町民,接不到工作的町民除了每天定点领受另一份口粮外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做,整日无所事事的町民们渐渐爱去酒屋与鲸屋寻欢作乐,用酒色麻痹渐渐僵硬的大脑。负面情绪普遍滋生,形成一股引发动荡的可怕力量。
经济秩序崩坏贸易往来被迫中断,市场上物资匮乏缺少町民们需要的日用百货品,町民们自发组织的黑市里流通最多的就是北条家给予的陈粮,人们开始偷偷摸摸的以物易物,永乐钱在封闭的小田原城里失去身为货币的作用。
北条氏的奉行官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