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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爷爷是玩蛊的,死的时候,眼窝里飞出来一群苍蝇。
七爷爷牵魂,也就是俗称的过阴。
我爷爷是老八,干的是阴阳先生的活,给人看阴宅,张罗白事,是最安全的一个。
父亲和我继承了爷爷的手艺,这么多年下来,邪门的事遇到的不少,但都平安无事。
即便有事,太奶奶也会出手替我们爷俩擦屁股。
另外几支,心里不是没有怨气,可在太奶奶的强势下,最后都选择了妥协。
回到屋里,我对着镜子照了照,背上的女人不见了。
我松了一口气,从工具箱里拿出一把刻刀,沿着陈曦眉心小心插入,一点一点向外撬,钉子起了出来。
钉子长八厘米左右,三菱形,通体焦黑,木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铁钉子。
“雷击木!”
我很快得出结论,再次将目光对准陈曦,这不仅是要锁住魂魄这么简单,而是要她魂飞魄散。
“你到底是不是你妈亲生的?”我盯着那张苍白的小脸问道。
陈曦没回答,也回答不了。
一夜无事。
早上起来,我把陈曦搬入车里,直接回返。
至于太奶奶,不用打招呼,三年前,最后一个堂哥死后,太奶奶定下一个规矩,中午一点以前不见人,包括我在内。
一路平安。
回店后我租了一口带有冷藏功能的棺材,安顿好陈曦,日子归于平静。
我的香店位于龙门市的城乡结合部,前面是店面,后面是一个封闭的小院,有下房,还有两间住房。
房子是父亲活着时买下的,有活的时候,我出去接活,没活就看店。
店里卖的香,便宜的大部分是进的,贵的是自己制的。
制香这门手艺,是太奶奶传的,她说以后诅咒解了,有这门手艺在身,在哪都能混的不错。
说是这么说,诅咒什么样,之前谁也没见过,顾家死了那么多人,恐怕我是第一个见到的。
太奶奶这个人,身上全是谜。
大爷爷会的二皮匠,六爷爷玩蛊,七爷爷牵魂,这些都是太奶奶教的。
据村里人讲,太奶奶无师自通,没拜过师,也没找仙家立堂口,但是什么都会。
有人说,顾家的诅咒是太奶奶带来的,也有人说,顾家死了那么多人,是被太奶奶借去了寿。
对于这些说法,太奶奶当做耳旁风,从来没在意过。
接陈曦回家的第二天早上,我接了一个活,给人当白事知宾,通俗点讲就是丧事主持人。
活挺急的,我检查了一下陈曦,确认没事后开车出门。
事办的挺顺的,上午忙完,中午在雇主家吃饭,到家已经三点多了。
一进店,我就察觉到不对。
我喜欢熏香,每天都会来上一块,今天有活,就没熏,可这会,店里面飘荡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走到我的紫铜香炉前,打开炉盖,能看到一盘燃尽的熏香,有人动过。
除此之外,店里明显打扫过,昨天留下的垃圾不见了,地也被拖过,亮了不少。
钱柜里面有一千块钱,少了三百。
不可能是小偷,小偷不会只拿三百,我没雇人,也不可能是雇工干的。
不管是谁,店里肯定进人了!
意识到这一点,我立马冲向后院,看见棺材的一刹那,我懵了一下,陈曦不见了。
不过我的注意力很快便被一张贴在棺材上的纸条吸引了,上面是一行娟秀又俏皮的小字——老公,我回娘家了,忙完后来找我。
看到这行字,我脑子嗡的一下,冒出来四个字——三天回门。
三天回门,是指婚后第三天,新郎新娘一同回女家的习俗,也就是说,陈曦回家了。
一具尸体,怎么回家?
不管这纸条上说的是真是假,我都得去看看。
张洁家不在市里,在距离市区三百多里地的小留村。
出发的时候四点,到的时候快七点了,天已经黑了下来。
我以前来过小留村,村子不大,一共五十多户,大部分村民在外打工,还在村里的也就十多个。
一进村,就感觉气氛不对,村里静的吓人。
沿着村间小路没开出多远,就见一个女孩站在路边冲我招手,苍白的小脸,纤细的身材,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是陈曦。
第三章 你不是爱喝酒吗()
人死不能复生,更何况,陈曦脑门被钉了一根钉子。
尸变了。
这是我的第一想法。
我把短匕黑皮摸出,别在腰带上,又摸出两张镇尸符揣好,才开车门下车。
陈曦立即贴上来,嗔怪的叫道:“老公,你怎么才来啊?”
这语气,这眼神,就好像处了好多年的夫妻,搞得我有些懵。
“赶紧进屋,菜早都做好了,妈和王叔都等急了!”陈曦拖着我往院里走,絮絮叨叨的说着。
我想了想,顺着她往里走,打算看看她到底搞什么鬼。
开门进屋,客厅摆了一桌,张洁和一个男人坐在正位,比较显眼的是摆成一排的牛栏山。
张洁脸色铁青,好像死人一样,没理我俩。
那个男人应该是陈曦口中的王叔,见我们进来,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王叔,人到齐了,今天是我回门的大喜日子,我敬您和妈一杯!”陈曦拿起酒,给男人和张洁满了一杯。
张洁还是那副样子,一动不动。
男人哆哆嗦嗦的捏着酒杯,偷瞄了我一眼。
“喝吧,王叔,你不是最喜欢喝酒了吗?”
陈曦笑语嫣然的,头微微一侧,垂在前额的头发散开,眉心上一个漆黑的孔洞露了出来。
看到那个孔洞,男人一颤,头一仰把酒一口闷了。
“来,王叔,再喝一杯!”陈曦把酒满上。
“小曦!”男人一脸的哀求。
陈曦脸色一沉:“喝!”
“我喝,我喝!”男人一仰头又把酒喝了。
“再来!”陈曦又倒了一杯。
“我真喝不下了!”男人接近崩溃,眼泪呛了出来,最后还是喝了。
杯子是四两的大杯,酒是五十二度的牛栏山,三杯下肚就是一斤二两,就算是铁人,这个喝法也受不了。
“再来!”
陈曦还在倒酒,笑的越发灿烂。
男人盯着酒杯,眼里满是血丝,身体微微摇晃。
下一刻,他猛地一拍桌子,爆发了:“陈曦,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陈曦没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他。
“小曦,叔错了,叔给你跪下了!”
男人又缩了,身体一软跪在了地上。
陈曦笑了,笑的声嘶力竭:“你问我想怎么样?”
笑声停歇,陈曦将一瓶酒递过去:“把它喝了!”
男人颤抖着接过酒瓶,愣愣的看了半响,仰头就往嘴里灌。
一瓶酒喝完,陈曦又递过一瓶。
男人这时已经喝蒙了,瘫在地上,陈曦走过去,把酒对准他的嘴,灌了下去。
一瓶又一瓶,直到男人开始抽搐,开始向外吐血沫,陈曦才满意的拍拍手,对我撒娇道:“老公,我们回家吧!”
我深深的看着她,她俏皮的眨眨眼,脸上满是笑意,眼中没有大仇得报的释然,也没有忘记仇恨的洒脱,就好像这件事和她无关。
“回家!”
我吐出两个字,扫了一眼张洁,她眼神僵直,脸色铁青,对于刚才发生的事,一无所觉,以太奶奶的手段,她活不长。
上车之后,陈曦可怜兮兮的看着我:“老公,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坏?”
“我没爸,我妈从小就不管我,上学是姥姥出的钱,中学毕业那年,姥姥没了,我上高中,是打零工攒的钱。”
“姓王的和我妈好是最近两年的事,上个月,我妈接我回家,和我谈事,说不想让我念书了,让我嫁人。”
“我知道我妈咋想的,她想用我换彩礼钱,我没答应。那天晚上,姓王的喝多了,借着酒劲爬上我的床,我好不容易挣脱,我妈发现了,她骂我是婊子,是养不熟的狼崽子,半夜把我赶出了家。”
“七天前,我妈说她错了,哭着求我回家,我回来了,她又提让我嫁人的事,我没答应,回去的路上,我被一辆摩托撞了,姓王的撞的!”
“脑门上的钉子是我妈钉的,她怕我回来找她报仇。我的命是她给的,现在还回去了,我们两不相欠。”
陈曦的语调越来越平静,就好像说的不是她的事情,她这样,让人心疼。
张洁太奶奶处置了,姓王的喝废了,命能不能保住都不知道。
我暗叹一口气,感觉头疼,陈曦现在算什么,人不人鬼不鬼的,我该怎么对她?
娶尸体也就罢了,在家放个半个月就下葬了,可弄回来这么一位怎么办?
“老公,你心疼我了,是不是,是不是?”
我还在这头疼,陈曦突然凑过来,眼里闪烁的满是狡黠。
“你是陈曦吗?”
我突然升起一丝怀疑,对于陈曦,我调查过,可能是因为家庭的原因,她性格倔强内向,自尊心很强,根本做不出这种小女人的样子。
这才几天,死了一回,性格就变了?
“老公,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察觉到我的怀疑,陈曦又变了表情,可怜兮兮的,眼里泛着泪花。
我揉揉眉心,知道从她这问不出来什么,索性也不问了,直接开车回家。
两个半小时后,陈曦吸着鼻子下车,说道:“老公,我回房间等你!”
“去吧!去吧!”
我烦躁的挥挥手,回前面店里给太奶奶打电话。
“你的媳妇,不用问我,时间到了别忘了回来就行!”太奶奶听完,哑着嗓子来了这么一句,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我反倒放心了,陈曦的异常十有八九和太奶奶有关。
舒了一口气,我打算出门找一家宾馆,和尸体睡没什么,但是和一具会走会跳会杀人会卖萌会装可怜的尸体睡,我能睡得着才怪。
手刚搭在门把手上,外面传来一股力量,门被拉开了。
我向后退了两步,一个穿着黑色风衣,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男人走了进来,低头问道:“老板,有香吗?”
“有!”
我回了一嘴,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叮叮咚咚的脆响,肩膀上被烟袋锅烫出来的疤痕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我皱着眉头退了几步,靠在柜台上,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柜台的玻璃面,一道人影在我的背上若隐若现,是那个女人。
“老板,有香吗?”那个男人又向前一步,用一种阴沉的语调问道。
“没有,你来错地方了!”
没等我回答,陈曦的声音从后面响起,同时绕出柜台,站在了我身前。
“我要香!”那个男人又向前走了一步。
“滚,老娘的地盘也敢来捣乱!”
陈曦冷笑一声,向前一步,小手一探,拽住男人的衣领,猛地一扯,扯开风衣,另外一只手顺势在男人的脖子上一拉,拉出了一根银白色的线头。
男人低垂的头猛地抬起,露出了一张满是瘢痕的脸和缝着黑色丝线的脖子。
脖子上的丝线被陈曦扯出了一半,露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