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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嫁衣和太奶奶同时出现，是我没有想到的。
“乖孙，奶奶给你报仇！”
太奶奶阴阴的笑声打破了沉默，她扬起手里的烟袋锅子，对着朱铭的脑门打了下去。
一下，两下，血顺着朱铭的脑门流了下来。
“别杀我！”
朱铭瞪圆了眼睛，哀嚎起来，对于落下来的烟袋锅子，并没有抵挡，或者说，抵挡不了。
抡了三下，朱铭昏了过去，太奶奶阴阴的一笑，蹲下来在朱铭的脑门拍了一下，手抬起时，抓出了一道虚影。
太奶奶抬头对我嘿嘿一笑，道：“乖孙，奶奶帮你报仇了！”她一边说，一边将虚影放入了装烟叶的黑袋子内。
“呵呵！”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这个太奶奶，我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
之前的太奶奶，虽然人阴沉了一些，有时候还喜怒无常，但还在接受范围内。
可这个，带着一股子邪性，无论是表情，还是语气，都不怎么像太奶奶，反倒是像一些老黄皮子。
“乖孙，有什么想问的赶紧问，出了这里，咱们娘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面了！”太奶奶没管我的异样。尖着嗓子说道。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从何问起。
“我那几个爷爷是怎么回事？”我沉吟片刻，开口问道。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有的人是注定要牺牲的！”太奶奶面无表情的说道。
“那么我呢？顾家这些年死去的那些男丁呢？”我沉声问道，眼睛死死的盯着太奶奶，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一些什么不同。
“白阳末劫即将度过，红阳盛世即将到来，顾家的牺牲，是有价值的！”太奶奶眼中透出一股疯狂，声音陡然拔高。
“白阳，红阳！”
我喃喃了一遍，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渐渐不可控制，我甚至笑出了眼泪，局面向着我最不想看到的一面发展了。
什么是白阳，什么是红阳，我很清楚，这来源于一贯道的基本教义。
在一贯道看来。整个宇宙分为“红阳”，“青阳”，“白阳”三个时期，每一个时期一万八千年。
民国初年，一贯道创教。宣称白阳末劫到来，只有信奉他们，才能安然度过末劫，迎来红阳盛世。
建国后，一贯道被定位邪教。从而被剿灭，太奶奶作为一贯道的教首，自首将手下供出，所以才免受责罚。
我本以为，太奶奶已经放弃了这个什么一贯道。没想到太奶奶还信奉那个见鬼的一贯道。
这和我想象的完全不同，我一直以为，顾家诅咒的起因，是因为拿起盗墓，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太奶奶设计好的。
为了她所谓的教义，牺牲了顾家三十多个男丁，我到现在还能想起，父亲临死是眼中闪烁的那抹绝望。
“呵呵！”
我看着太奶奶，讥讽的笑了笑。问道：“太奶奶，我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我那些爷爷，还有那些死去的叔伯兄弟，他们都是你亲生的吗？”
“是！”
太奶奶给了我一个令我绝望的答案。
如果我们没有血缘关系。那么这一切我还可以理解，但是现在，我理解不了。
“就为了你那个狗屁教义，你可以对亲儿子，亲孙子。乃至于我下手，对吗？”我死死盯着太奶奶的眼睛，咬着牙问道。
“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太奶奶面无表情的说道。
在她的眼睛里，我没看到一丝对于顾家男丁牺牲的痛心之色，我看到的只是她对于教义的执念与疯狂。
“那我呢？你打算对我怎么办？”我冷冷的问道。
“你是最后一块拼图。有了你，我的计划才能成型！”太奶奶看我的目光中透着一股疯狂，声音也带着一丝颤抖。
“如果我死了呢？”我冷冷的问道。
“你不会死的！”
太奶奶摇摇头，道：“你和你那几个爷爷不同，他们为了自己的命，可以抛弃妻子，可以把自己弄得不人不鬼，为了活着，他们什么都可以做，但是你不会！”
说到这。太奶奶阴阴的一笑，接着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以为你死了，一切就会终结！”
“不会的，我说了。你和你那几个爷爷不同，你死了，胖子会死，小鱼也会死，还有她和她！”
太奶奶将手指向了陈曦和狐媚儿。阴阴的说道：“我会将所有和你们有关系的人全部杀死，让他们下去陪你！”
我沉默了，太奶奶说的没错，我和我那些爷爷不同，我虽然也是一个利己主义者。但我心中有自己的底线。
这个底线就是我的软肋，我有自己顾念的人，我放不下胖子，也放不下小鱼，更放不下陈曦。
太奶奶的意思很明显，我敢死，她就弄死我在意的人。
“你赢了！”
沉默片刻后，我服软了。
“呵呵！”太奶奶阴阴的笑了笑，尖声道：“乖孙子，你放心，红阳盛世降临，我们都会得到大圆满！”
看着癫狂的太奶奶，我反而恢复了平静，八十年前，他们失败了。八十年后的今天，他们会成功吗？
我觉得不会，我会等下去，会按照她的吩咐，一点一点来实施她的计划。然后看着她失败。
我缓缓的转过身，看着身侧的嫁衣，冷冷的问道：“你呢？你又是为了什么？”
嫁衣的来历是个谜，但是我能看出来，她和太奶奶不是一路人，我很想知道，她又是为了什么在我身边。
嫁衣缓缓的转身，霞冠上的流苏碰撞，发出一阵叮咚声，一双冰冷的眼眸透过流苏和我对视，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声音冰冷，似乎不带一丝感情色彩，但是我能感觉的到，她恨我，她非常恨我。
平静之下，是一抹极力压制的恨意。
“记起什么？”
望着那双冰冷的眼眸，我心里忽然升起一股悔意，就好似我做了对不起嫁衣的事情。
嫁衣沉默片刻，头突然向前移动，凑到我的跟前，那双漆黑的眼眸冷冷的凝视着我，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会让你记起一切，也会让你明白，有些债，是要还的！”
说完，她向后退了一步，在一阵叮咚声中，消失在了我的眼中。
我愣愣的看着嫁衣刚才的位置，下意识伸手捞了一下，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悔意自心头涌出，一时间泪流满面。
第二百三十九章 情杀？凶杀？（）
走出朱铭家时，是下午四点，我不记得是怎么出来的，只记得嫁衣消失后，我好似被人扼住了心脏，完全无法控制自己。
太奶奶走了，走之前什么也没说，但意思很明显，我只是她的棋子，也只能为她红阳盛世的梦想服务。
龙婆和我一样，是她的提线木偶，太奶奶以后的命令，会通过龙婆传递给我。
我在朱铭家的大门口愣了一会神，拿出手机给狄钢打了一个电话，通知他来处理残局。
朱铭没死，但也和死了差不多，太奶奶摄了他一魂，他即便醒过来。也是一个傻子。
这是一个局，这个局始于白骨寺庙主人，终于朱铭。
以前我以为太奶奶干掉白骨寺庙主人，是为了我，现在看来，我那时太天真了。
太奶奶为的不是我。而是为了她自己，她在走之前，将地下监牢内禁锢的所有阴魂全部收走了。
这一手法，让我明白，无论是白骨寺庙主人还是朱铭，他们都是太奶奶手中的棋子。
太奶奶利用他们收集阴魂。一旦目的达成，他们便是弃子，失去了自己的价值。
这让我想起无人村后山山洞里面的那座尸塔，我那两位爷爷守在那里几十年，就是为了躲避太奶奶，如今看来，他俩在太奶奶的眼中，也许只是看门狗。
狄钢很快就到了，我带着他进入地下监牢，又把手机里之前录下的视频交给他，忙活完一切，天已经黑了。
无论是朱铭，还是那些尸体，都是太奶奶为这次事件所做的交待。
人是朱铭杀的，有视频和尸体为证。
视频里，朱铭亲口承认杀人，而那些具尸体中，有三具是之前失踪的那八人里面的三位，这一点也可以证明朱铭就是那个凶手。
一切似乎都很完美，可我明白，这只是一个开始。
太奶奶并不避讳陈曦和狐媚儿，她好像根本不怕她俩泄露出她的秘密，在我看来，太奶奶隐隐的还有一丝期待，她好像非常期望她所谓的红阳盛世即将到来的消息扩散出去。
这一点，我始终想不明白。
可不管怎么样，这次的事情，搞得很大，前前后后加起来，加起来的尸体有十六具。
即便是官方努力降低影响，更是压下了一些报道，各种小道消息还是不胫而走。
等事态完全平息下来，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这段时间，我又恢复了以往的状态，每天画画符，制制香，日子过的很悠闲。
这段时间，心火不再发作，那两颗内丹似乎已经完全被我消化。
龙婆不见了，那天的事情过后，她就没出现过。
媚儿也不见了，她是在那件事情过后的第二天走的，走的时候悄无声息，只留下了一张纸条，说是回家探亲了。
她走时，带走了那只白狐，为了这个，黑背忧郁了很多天。直到现在也没缓过来。
陈曦倒是一切正常，该吃吃该喝喝，只是不在和我亲热，我能感觉到，每次她和我稍稍亲热一些，我的肩膀便会沉一些，是嫁衣，她在我身上。
对于嫁衣，我一直很好奇，她到底是什么！
是鬼？
不像，如果她是鬼的话，我为什么看不到她，她就像是一个透明人，时刻陪在我身边。
除了她们，还有一个人或者说是一只猫，让我看不懂，那就是小黑。
她很特别，我能感觉的到，她不是太奶奶的棋子，她留在我身边，是作为一个单独的个体，甚至太奶奶也无法命令她。
我隐隐的有一个猜测，地下监牢那次，小黑是知道的。她没阻止，也没露面，可能是在避免和太奶奶有可能发生的冲突。
目前为止，店里一共两个人两个动物，还有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嫁衣。
陈曦是太奶奶的棋子，用来监视我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黑背一个棒槌，不用考虑。
小黑和嫁衣的地位相当，她俩似乎是太奶奶的合作者，而不是棋子。
暂时来说，我只能想清楚这些。
这样平静的日子又过了一个星期，十一假期后的第三天。龙婆上门了，带来了一个生意，太奶奶带给我的生意，是一件失踪案。
来店里的是一个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她说她男人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已经报警，由于没有找到尸体，只能将案子列为失踪案。
“顾大神，您是老神仙的重孙子，我求您了，一定要帮我找到我男人！”女人说到最后。眼泪出来了。
“我和你走一趟吧！”我扫了一眼一直盯着我看的龙婆，答应下来，我很清楚，太奶奶吩咐下来的事情，如果我不答应，受伤的一定胖子和小鱼。
朱铭那件事。小鱼已经很受伤了，这段时间，一直没日没夜的工作，其实我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