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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桂花坐在江夏的身边,她有些担心地看着江夏; “这件事要不然还是我们出面来解决好了。从你的口中说出来,我怕你哥哥们会有想法。”
江夏摇了摇头,这件事还必须得由她来跟两位哥哥和家里人说清楚。
虽然有些艰难; 但是也是时候跟娘家人在事业上做一个告别。
现在; 江夏总算是体会到了家族企业带来的弊端。还好她从一开始就有这么多朋友扶持; 不然现在真的想砍又砍不掉,难受的也只是自己而已。
抬头看向对面的伙伴,江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们真的认同我的看法,觉得进军汽车制造业、计算机和通信行业是有前途的?”
李定坤从背后拉住邵仪婷的手,笑着回应道:“当然!”
他的小动作让邵仪婷白了他一眼; 真是个黏人的家伙!
“你这份报告我详细地看了三遍,我完全支持你的提议。”何海彦扬了扬手中的资料,他现在很有信心,想要跟着江夏一起大干一场。
黄桂花和邵仪婷异口同声,“我们相信你!”
这一刻,江夏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她趴在黄桂花的肩头,无声的哭泣。很快,她用手指抹掉脸上的泪水。
“我只是太激动了,我没有难过。”
把盛夏服饰独立出去不是简单的一句话,江夏请了专业的人员对盛夏服饰的资产进行评估,按照各位股东的持股比例,除开江夏的大头,江瑞清和江瑞福需要支付一大笔钱给黄桂花他们。
这一笔钱,江夏打算替两位哥哥出了。
但是,话还是要说清楚的。
于是,一个星期之后,江家召开了一次家庭会议。
“夏夏,把我们都召集在一起,你有什么事情要宣布呀?”大嫂胡小兰并不知道集团内发生的事情,记忆中,上一次开家庭会议还是在临水镇的时候。
转眼间,五年过去了,胡小兰对江夏只有感激和崇拜。
江瑞清和江瑞福两人心中有些忐忑,这些天他们也听到了一些风声,然而天性使然,他们之后再也没有找过江夏。这种退缩和回避的态度,让江夏彻底下了决心。
谭亚红要细心一些,她把视线从丈夫和大哥脸上挪开,心中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爸妈,大哥大嫂,二哥二嫂,我想把盛夏服饰送给你们。”
江夏的话音落下,所有人都吃了一惊,江瑞清和江瑞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夏夏,你这是什么意思?”
面对家人各色的表情,江夏停顿了五秒后继续开口:“我准备把事业的重心放在北京,两地来回奔波不是长久之计。所以,以后盛夏服饰就要交给哥哥们打理了。”
胡小兰性格直率,她不相信江夏的说辞,“夏夏,你实话跟我们说,是不是你的经营理念和你哥哥的冲突了?”
关键问题被一语戳破,江夏看向大嫂的眼神有着赞许,或许以后江家女人们的事业要远超男人。大嫂和二嫂的努力江夏看在眼里,她们并不是盲目的使劲儿,店铺的发展比想象中更加顺利。
江瑞福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大哥,他的态度并没有江瑞清那么坚决。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还是同意妹妹的发展规划。
江父和江母把女儿和儿子的肚皮官司看在眼里,然而他们谁也没有开口。孩子们都长大了,早已经不是他们做父母的可以约束的。两位老人打心眼里心疼江夏,她做出这样的决定,心里肯定很不好受。
至于儿子,江父和江母收回视线,如果不是因为他们的妹妹是江夏,他们可能连一份像样的工作都找不到。
做到现在工厂长的位置,夏夏不知道费了多少工夫,又是给他们找帮手,又是让他们学习进步。
可是,到头来,他们却成为了夏夏前进路上的绊脚石。
在江夏回答胡小兰的问题之前,江父开口了,“这样也好,一家人合在一起总归有很多麻烦。分吧,分开也挺好的!”
“爸!”胡小兰和谭亚红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江夏握紧的拳头松开,她故作轻松地说道:“两位嫂嫂别误会,我这么做的确有自己的私心。安安渐渐长大了,家里三个孩子需要我操心的地方越来越多。我公公婆婆一直替我担着家里的事情,我也应该跟他们分担一些。这是我请律师草拟的股权转让协议,两位哥哥要是觉得没问题,就在这上面签字吧。”
看完江夏递过来的协议书,江瑞清和江瑞福后悔了。
根据协议上的内容,妹妹不仅无常把自己在盛夏服饰的股份转让给他们,还会替他们支付其他股东的转让费。
他们这次真的伤害了夏夏!
“是不是觉得有条款不合适?大哥、二哥不妨说出来,我们还可以商量。”
两位哥哥身边,嫂子们已经拿过协议书仔仔细细地看起来。她们虽然学历不高,但是后来都上过夜校,理解这份协议对她们来说再容易不过。
看完协议,她们这才明白,原来夏夏真的对两位哥哥失望透顶了。
如果她们是夏夏,绝对做不到这样帮扶娘家的哥哥们。两位嫂子同为女人,娘家也有兄弟。换位思考之后,她们劝说江夏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既然夏夏已经决定,她们当嫂子的自然是要支持的。
不过,该给夏夏和其他股东的钱,一分也不能少。这是原则问题!
胡小兰抢在丈夫开口之前表态,“我觉得这个条款需要改一下,转让股份的钱,我们会分成几笔打到你和桂花他们手里。夏夏,这是你们应得的,也是我们该承担的!”
根据评估,这笔股份转让的钱不是小数目,至少今年他们是拿不出来的。
就算把她们手上的店铺利润加到一起,也远远不够支付这笔转让费。
江瑞清回过神来后瞪了一眼自己的妻子,她是不是疯了?他们哪里有这么多钱支付这笔转让费?
倒是江家二哥赞同地点了点头,“大嫂说得对,亲兄弟也要明算账。盛夏服饰是夏夏你一手创立的,现在白白送个了我们一只下金蛋的母鸡,我们决不能白拿。”
此时江瑞清的内心是崩溃的,他知道盛夏布料厂的估值并不高,老二即便是拿下所有的股份,花的钱也只是他的三分之一,甚至四分之一。
然而,盛夏服装厂已经发展到上万人的规模,江夏和其他股东的钱加起来少说也有接近七位数。他从哪里弄来这么多钱?难道真的要像妻子所说,分五年甚至十年还清?
他不想举债过日子,这太艰难了!
看出大哥心中所想,江夏缓缓地开口:“我的股份就当是送给两位哥哥了,至于其他股东的,你们要是坚持,可以由你们来支付转让费。我还有事,先走了!”
江夏快步走出江家,她怕被家里人叫住,所以走得时候没有丝毫的犹豫和停顿。
从江家出来,江夏的心好像空了一大块。盛夏服饰对她而言,不是两个工厂那么简单。它承载着自己上辈子的梦想,也记录了自己在这个世界白手起家的经历。
她不想在广州呆下去了,她要立刻回家!
“鲁大哥,麻烦去机场!”
鲁方国虽然奇怪,但是立刻调转车头。透过后视镜,他看向后座上的江夏。
她看起来似乎非常疲惫,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或许遇到烦心事了?
一个小时后,陆少阳接到来自鲁方国的电话。他告诉陆少阳,江夏买了下午五点回北京的机票,而且江夏的状态看起来不是很好。
停在机场的汽车自然有李定坤他们来处理,江夏离开之前把后续的事情委托给何海彦处理。她实在是没有心情面对江家人,或许哥哥们在心里是怨恨自己的。
因为身体和心情状况不好,江夏难得晕机了。
当她昏昏沉沉地走下飞机,看到那个熟悉的军绿色的身影,江夏一下子扑了过去。
陆少阳紧紧地抱住江夏,“乖!我带你回家!”
吉普车的后座上,江夏靠在陆少阳怀里睡着了。她似乎昨夜没休息好,眼底一片青黑。
帮江夏换了一个更舒服的睡姿,陆少阳轻轻地抚过江夏的脸庞,明明这样娇弱的一个人,硬是撑起了这么大一个集团公司。陆少阳心疼江夏的付出,他已经从李定坤的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我会支持你的,无论你想要做什么。就算是把天捅破了,也没关系,有我给你撑腰!”
江夏这一觉足足睡到第二天中午十一点。
当她睁开眼睛,肚子里传来一阵咕噜噜的响声,原来是饿醒的。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睡衣,江夏心中升起一股暖意。她刚刚换好衣服从衣帽间里出来,发现陆少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小厅里的沙发上。
今天不是周五吗?
他不用上班?
“过来!”陆少阳朝江夏招了招手。
“你今天不用上班吗?”江夏来到陆少阳身边坐下,她自然地抱着他的胳膊,仰头看着陆少阳的眼神有着小女人般的崇拜。
陆少阳看着身边的江夏,难得露出灿烂的笑容。
“今天翘班,带你去玩,怎么样?”
吃过早饭,江夏便跟着陆少阳出发了。她以为陆少阳会带她去鲜花谷,谁知道车子开往跟鲜花谷相反的方向,也是郊区。
大约两小时后,汽车在一个波光粼粼的水库面前停了下来。
江夏有些好奇:“我们是要来钓鱼的吗?”
她在后备箱里没有看到钓鱼竿,倒是有两个桶,还有渔网什么的。
陆少阳脱掉鞋子,直接赤脚踩在地上,他一手提桶,一手拉着江夏,“跟我来你就知道了!”
水库的下面是一条小溪,溪水流淌的声音仿佛有节拍,听起来很是悦耳。
当陆少阳从石头下面抓到一只螃蟹,江夏惊喜地把桶递了过去。
“少阳,我也想要下水!”江夏的目光停在陆少阳浸泡在溪水中的赤脚上,一定很凉爽吧!
陆少阳无可奈何地看着江夏,“喏,那里有一块石头,你坐在那里玩水就可以了。溪水里难免有尖锐的石子,扎得脚疼。万一有蚂蝗怎么办?”
江夏虽然想要跟在陆少阳身后,但是听了他的话,她还是妥协了。
坐在石头上,把鞋子脱掉,江夏试探着把脚放进溪水里,真的好凉,但是特别舒服!
不一会儿,陆少阳就抓了一桶螃蟹,间或夹杂着几只龙虾。
从溪水里走到江夏身边,陆少阳把自己的成果拿给江夏看。他自己找了一根树枝,用随身携带的军刀把树枝削成尖锐的箭头模样。
“少阳,你要做烤鱼吗?”江夏有些嘴馋,她咽了咽口水,少阳做的烤鱼是她吃过最美味的。
陆少阳笑着回头看向江夏,“想吃烤鱼得先抓鱼才行。”
他手里正在做抓鱼的道具,刚才他捉螃蟹的时候发现不远处有个小塘,里面的水不深,但是有鲫鱼在小塘里游来游去。四指宽的鲫鱼,用来做烤鱼刚好。
江夏连忙用毛巾擦干自己脚上的水,穿上鞋子后跟在陆少阳的身后。
他们现在要去抓鱼吗?用他手上的道具?
一刻钟之后,江夏站在小塘边上,看着陆少阳用树棍从水塘里叉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