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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 内府当家（）
京城中，多了一个有了主人林府，这实是算不得什么，除了林府所地界左邻右舍稍有关注外，本连个泡儿都没得冒。就是那些许邻家，看到未贴红色门联未挂门灯后，也都紧闭起了大门，未去与这来人家结交。
林靖可管不上这些，心中可舒畅着呢。虽因为孝中种种忌讳，没有燃放爆竹，也没有往邻家分送吉祥登高、喜庆安居这类糕饼团食，没有大宴宾客，可这实实，是林靖自己家，不是扬州官衙，也不是姑苏祖宅，不是荣府高堂，而是林靖从购置、修整、布置等一点一滴开始经营自己家。
等送走了柳湘莲、贾琏贾蓉贾蔷、冯紫英等有限几个人，林靖倒自己卧房，东看看，西望望，身上是累，心里是甜。
兰草端着一碗酸汤进来，看着横躺着傻乐主子，也抿嘴一乐，忙把手上东西递给大爷身边碧草，看着服侍着大爷吃了，才禀报道：“才刚林二嬷嬷问了，等大爷空了，有个事情想要讨个示下。”林二嬷嬷，林来康媳妇，如今这府里管家娘子。
林靖听着，随意问到什么事情，急不急。今儿个有些累了，是因为有些兴奋过度，身子真犯软，还真是懒得动弹。
兰草见问，笑着回到：“林二嬷嬷倒是说了那么一嘴，也没什么要紧，就是姑娘身边紫鹃那一家事情。要说，也不过一家奴才而已，只是他们是姑娘人，又是荣国府给，二嬷嬷未免当真了些。”
“哦？”林靖揉了揉已经有点儿昏昏额头，声音是有点儿漫不经心。可兰草却不敢当真，“姑娘把那家子身契给林二嬷嬷收着了，二嬷嬷推辞不过，想着是不是暂入了账房，还有该给紫鹃一家安排格什么活计。大概就是这些个琐事吧，啊呀，奴才嘴笨，担心说不全了，大爷您若要听，要不。就把二嬷嬷传进来一问吧，她就等外头呢。”
林靖半闭着眼睛，心里叹了声气。这些人。都是忠心，但是，有人地方，总免不了争斗，就算是这些人对自己这个主子忠心耿耿。也明白只有“主子好才是真好”为奴哲学，可也免不了这样前提下为他们自己多打算一点儿。
林靖不乎自己家这些人忠心前提下稍有自己私心，这是免不了事情，大公无私，真正能做到做好能有几个？有时候，有些私心。才能好为上者服务。只是，这点儿私心，不能过了。太多了，要是蒙蔽了心神，那就坏事了。
如今，才有了林府，趁这将立未立之际。有些人有些小心思，是免不了。而林靖想着。一切规矩，要从开始时就做好。现，不管是林二老婆试探，还是兰草传话，还正是林靖所要。
林靖掀了掀眼皮子，看了看蓝草，“我喜欢听身边人给我说些各处故事，但我只喜欢听原汁原味儿，也不喜欢别人替我拿主意。”
兰草脸色猛地白了，大爷那一眼，虽不经心，可她却生生感觉到了刺痛，那话中一点儿都不遮掩警告，是让她明白，她心中小心思，早就被大爷洞悉。
碧草那些糟心事情，兰草一直看了眼里，那个王二丫还是什么芝草，她一早就觉得不省心。如今闹成这样，虽然没说透，林家人守着规矩不敢传小话，可荣国府规矩可松懈着呢，又是闹得如此沸沸扬扬地事情，怎么能瞒着人。所以，碧草人前失了体面，兰草不免心中有些想法。体面什么，还其次，关键是大爷心中位置！
兰草心中一晃神，人就跪下了。
林靖其实顶不耐烦人跪，只是也明白这是一种态度，所以就由着兰草跪那儿。晾了一会儿，林靖才说道：“起来吧，这第一天，就别给我找不痛。我这人，喜欢聪明，喜欢聪明又懂分寸，看重，还是那颗忠心。”
林靖一边心里觉得牙酸，但还是坚持着牙酸，把话给点透了，“别动那些有没小心思，我不吃那一套。”很直白，没有婉转，也不需要婉转，这是她自己家，“忠心，我总会护着爱着，不会让他吃苦吃亏。这话，我不说第二遍。”
这话是对兰草，也是对碧草说。只是，对于碧草，林靖只要她听明白了，传回她家里，少去那一惊一颤。有敬畏是不错，可身边人老是对自己这样，也不太舒服。而对于兰草，却不止要她听明白。
等兰草低头应了声明白，站起来，林靖就让她去把林来康家传了进来。
林来康家见是兰草出来传话，笑嘻嘻地就迎了上去，四下飞地扫了一眼，压低声音问道：“兰草姑娘，大爷现做什么呢，我这贸然过来，没让大爷不高兴吧？”
林来康家确实是个能干人，林靖来京这一段时间，身边除了贴身大丫鬟伺候着，其他那些内务，以及丫鬟婆子之类事情，都是林来康家安排料理，都弄得井井有条。只是，那不过是荣国府客居而已，现既然已经搬出来，那就跟荣国府不同了。
这女人心细能干，不免想得多些，她不比林来平林来康那几个手足兄弟间念着骨血，她这个做人媳妇，总免不了有些自己小想头。
如今，她知道自己公爹，林安管家，已经差不多算是荣养了，姑苏祖宅那儿，大伯林来平接手了大管家事务。而内宅之事，当然是大嫂了。可主子人京中，又没有成亲，祖宅除了那些下人，不过是个空房子罢了。这要是搁别人眼里，可算是个好差，关起门来就是主子了。可林安一家，却是忠心，也断然做不出这样事情。只是祖产也被先老爷卖了七七八八，剩下那些个家人，是被主子挑挑拣拣，好能干带着身边，老实不错留着看空屋子，其他都打发了。如今这林府大管家，也只是听着好听。
如果，大爷一直老家，她也起不了什么心思，只是如今又有不一样了。她跟她男人跟着大爷，经事情可是比大伯多多了，如今是京中林府管家，这样，叫她怎么不多想？
而今这个林府，大爷未成亲，府中并没有主持中馈女主人，若按着一般人家做法，这家中内事，就该是姑娘来管着。
只是，这说是一般人家做法，他们林家，可就未必了。姑娘身子不太好，性子也不耐烦这些，再说了，就算姑娘身子康健，又是能干肯担当，也未必能按一般人家那样。
林来康家心细着呢，大爷虽然对着姑娘很好，问寒问暖，无一所缺，可这林来康家还是能感觉到，大爷对姑娘并不亲近。不光不亲近，甚至连这面上客气，也只是力维持而已。
其实，照林来康家看，大爷这样，才是正常，虽然林家老人大都给打发了，知道那些旧事没几个，特别是赖二那一家是没人敢提，可她林二媳妇可是明白着呢。大爷如今能礼待姑娘，已经是遵了孔孟仁教。
所有这些，都是她机会，占着先机，牢牢把持住这些，别说江南，就是将来……
只是，心细人生性也谨慎，林来康家虽然心中有着盘算，还是不敢冒然，总要试探一下大爷才好。这好探路石，自然是紫鹃那一家人了。
林靖其实还是低估了老太太野心。
林靖看来，黛玉离不开紫鹃，可紫鹃是荣国府家生子，讨要了紫鹃一人，让人离了父母骨亲总不太好，不如就把一家子都要过来，同时也免得让人拿捏。所以她看来，老太太拿一家人换一个王二丫，再好不过了。
只是，别人却不这样看着。姑娘总要出嫁，姑娘身边大丫鬟，往往就是陪嫁。如今这紫鹃是姑娘离不开，那紫鹃一家，都从荣国府出来了，身契还给了姑娘，那不就是陪房了？陪旁是姑奶奶左臂右膀，可是揽着内院大权人物。
如今林府没有大奶奶，姑娘当家那是必然，假以时日，那就成了荣国府分院了。
却说眼前，林来康家笑眯眯地对兰草说话，却没有换来兰草会心地一笑，心中就是一格愣，难道，自己想错了？大爷，还真是有让姑娘管家意思？
只是，现并没有时间让这林二嬷嬷细细琢磨，转眼间，就来来大爷跟前。
林靖脸色算不得很好，任谁痛高兴时候，被人催着做家庭作业，都不会高兴到哪儿去，何况，还不是简单家庭作业。
“听说，你收了紫鹃一家身契？”林靖也没等林二媳妇反应，上来就直接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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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4 有客来访（）
“啊，姑娘说是家里下人身契都统管着，没有道理她那儿就特别些。我，我推辞不过，想着主子们事情，我做不了主，只能暂时接着，才急忙来讨大爷示下。”
“知道了。”林靖点了点头，“把身契交还给姑娘。那是老太太送给姑娘人，怎么能把身契收府里头？要是让别人，特别是荣国府知道了，该怎么说咱们家？”
说着林靖冷笑了一声：“这些，别人或许想不明白，林二媳妇，我不信，你理不清这些事理！”
这话，有点儿重，林二嬷嬷一下子就跪下了，“实是一时没想到，姑娘样子又恳切，态度又不容拒绝，奴婢一时疏忽，就昏了头，大爷恕罪，大爷恕罪！”
“姑娘？姑娘目下无尘，一向不把庶务放心上，想不到这些也是有。原指望你们这些当差当老，能提点着姑娘一二，我也好省心些。没想到，今日才搬出来第一日，你这个管事嬷嬷就给我来这一出！”
林二嬷嬷背上已是出了冷汗，已经是顾不得大爷话中，那姑娘不通庶务望老嬷嬷提点一二，到底指是什么意思，她只是听出来，自己这事怕是做过了，要让大爷拿自己开刀立威了。
呵呵，也是，自己都能想到趁着才开始抢了先机，大爷又岂能不明白？
这林二嬷嬷到底是个明白人，一想清楚这些，就打定主意，不管自己原来念头是什么，都得先放放，得让主子立好了这个威，这以后，才有以后。唉。谁让自己撞枪口上了呢。心中明白这些，只是到底还是有些难受，这兰草，怎么也不知道提点一下呢，不过，因为主子跟前，这婆子还是懂事，并没有多余表示，而是重重一叩首，道：
“主子教训是。奴婢实不该这样疏忽，这第一天就给大爷填堵。奴婢现想明白了，还请大爷责罚。”说着。就伏地不起。
林靖眼神闪了闪，这婆子先前还说着什么恕罪，转眼间就请责了，想来是转过弯来了。如此通透，倒是让林靖高看了这婆子一点。很好。就怕身边都是蠢笨还死要盘算，怕那些目中没有主子。
如此，林靖对这个林二媳妇，倒是缓下了脸色，“很好，知错嫩改善莫大焉。我原还担心林来康太笨了些。又担心他媳妇太伶俐了些。”
这话，太有说头了，林二嬷嬷刚才缓下来心情就有紧绷了。
只是林靖并没有说太多。“等下吩咐账房，革去林来康家一个月银米。今日是好日子，我不愿动怒重罚，只是也不能纵着。下回，若还有人办事不过脑子。不讲规矩，不顾咱们林家名声。就没那么容易了。”
林二嬷嬷忙迎着，等下不光要自己去领责，还要把事情吩咐下去，这可够难堪。只是比起这点儿难堪，她着紧着大爷刚刚那话意思，生生把那些讨巧谋划心思，收起了大半。
林靖也不管林二媳妇心中所想，继续问道，“那，紫鹃那一家事情，该是如何呢？”
林二嬷嬷忙转回心思，“奴婢这就去把那家身契还给姑娘。若是姑娘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