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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意味深长，只是这里头意思，想来鸳鸯也听得明白。
不过，王夫人对这个话题只这么提了一下。见铺垫差不得，该许诺也许诺了，王夫人也不再绕弯，直奔主题道：“我才刚跟你聊天，倒想起一件正事呢。得亏你这丫头提醒了我。”
“前几日宫里娘娘身边传出话来，说了个不大不小事情。你知道，咱们娘娘当年进宫，也是带了不少好东西。其中就有一个螺钿嵌宝妆盒，她是喜欢了不得，轻易不肯拿出来用，只等思念家中，才拿出来把玩。谁知，越是宝贝，就越容易出事。前几日，身边宫侍就闯了个祸，失手把那东西给砸坏了。娘娘这几日都是闷闷，身边人着急，才偷偷传话出来，可有没有一样了，再进一个进去，以解娘娘心思。”
“你也知道，当初娘娘带进去东西，我样样都记着呢。这府里，再也没有这样匣子了。”
“这两日，我正为这事情着急着呢。这几日实不行，我已打算按着我记着样子，描个样子出来，交给外头能工巧匠再做个出来，多花点儿心思罢了。”
“只是哪里想到，这多花可不是一点儿两点儿心思，而且花了心思，眼看着也不行。这大概样子是我脑中，只是我却画不出来，就算是已经画出来部分，这多看看了，也觉得面熟陌生，越看越不像。”
“我现正为这个烦恼呢，却不想看见你，倒想起一件旧事。当初，这样妆匣，是有两个，一个老早给了先姑太太，陪嫁去了林家。后来，另一个才给了娘娘，跟着娘娘进了宫。”
“别倒也罢了，姑太太那个，兜兜转转了这么些年，如今却又到了荣国府，当年先姑老爷把那匣子交由琏儿带回京城，转交给老太太保管呢。你是替老太太收东西，想来应该记得。”
鸳鸯点了点头，“太太问我，我是知道，那东西，老太太让我帮着好好收着，轻易不让他人碰。那东西，说起来，现已经不算咱们府上东西了，是老太太替林姑娘保管着。太太若是想要拿那东西，我看，您是不用对老太太张口，老太太必不会点头。”
王夫人笑了，“你这孩子就是实诚。只是，你也太多虑了。我知道那东西是林丫头，是姑老爷给她备嫁妆。难道我这做舅母，还能去拿外甥女嫁妆？我不过是想着，这两个匣子是一样，既然我画不出来，不如就借着那匣子做个样子罢了。让那能工巧匠打个样子罢了。”
“也不过是个小事，只那么一两天工夫，我也不把这东西拿出府去，找了那巧手，当着我面，把那匣子样子描出来，连一丁点儿细小地方都不放过。等做出来时候，想来娘娘也会安慰吧。那原物却只要被描了样子，就送回来给你。你还有什么不放心？就算我想要掉包，这一两天也能做出个格赝品来？”
“其实，这事情若是禀报了老太太，老太太也会点头。只是我想着，这么个小事，也没必要去惊动老太太，让她老人家一把年纪，还要为宫里娘娘担心，我是不忍。想来你也会这样想吧？”
“鸳鸯姑娘，你看呢？”
王夫人这段话，编得情理，猛一听，还挑不出个短处来。后，还加上了威势，容不得鸳鸯说个不字。
只是鸳鸯也不是那么容易就低头，默默想了会儿，还是冲贾王氏摇了摇头，道：“太太，您也不用这样逼我就拿个说法。这事，也太突然点儿了。恳请太太容我些日子，让我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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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 彼之榜样（）
只是这小雀儿跑得太狠了，这会儿虽要说话，可是呼哧呼哧喘不过气来。
赵姨娘一看，就知道准有什么事情，一蹁腿儿，从炕上下来，竟然倒了杯水，塞进了小雀儿手里，看着小雀儿喝了，才说到：“说说，这是又怎么了？”
小雀儿也没觉得主子给自己倒水有什么不妥，一觉得喘得过来了，就说到：“我才刚看见鸳鸯往咱们这儿来了，手里还提了个包袱，不知道老太太这是赏了什么给太太呢。您说，太太这到底是坏事了，还是得好了？”
赵姨娘听着，眉头就蹙紧着，“老太太还能赏什么给太太，这不能吧？”
要说，前些日子，赵姨娘从小雀儿那儿听说，林家大爷身边那个得宠，给余信家送银子，可让她羡慕得不行。看看，这也是个庶出，偏就这么好命，就当了这么大一份家当，还能帮衬这舅舅家。
余信家那个妹妹，还没自己长得好呢，当初选姑太太身边贴身丫鬟，自己却被涮了下来，那小蹄子却跟着姑太太了，那时自己可没少哭过。后来，她给了姑太太做那陪嫁丫鬟，远离爹娘，自己也因为颜色好，挑到了二老爷房里，那时还是二爷，得了宠信，这才扬眉吐气。
后来，自己才算是明白，自己就是因为长得好，才不能作姑娘贴身丫鬟，而那小蹄子就是胜没自己好，才做了陪嫁丫鬟。等当初憋屈散掉，就加明白，自己才是好那个，哪有跟着家里爷们，生下一儿半女，爬上个姨娘位置好啊。
而那个小蹄子。也一直让自己看着笑话，爬上了姑爷床，带累了家人，后连自己也折腾没了，可瞧瞧，都得到了啥，就算是生了个儿子，还是个庶长子，也只是个催命符，自己一天好日子没享到。可怜那小崽子，生下就是受苦。
只是后来，就变了。那小子竟然成了林家撑门户，连这府里老太太、老爷太太等，都要对他和声细语，而那余信一家，也水涨船高。
赵姨娘说不出什么世事无常大道理来。也不知道怎么说这里头甜酸苦辣，只是知道一条，那就是因为林家没有嫡子，那小崽子才成了大事。
这就是没有嫡子好处啊。
赵姨娘不止一次环儿睡着后，冲着这孩子舒展着眼眉发着愣。自己长得好，二老爷也不算差。孩子当然不会差到哪儿去。只是，白日里，那些大人跟前。这孩子就被吓成了个畏首畏尾样子。只有这会儿，睡着了，也是个舒朗俊秀模样。若是二房也没了嫡子……
赵姨娘每回看着林家大爷，听着林家大爷事情，就忍不住地这样想着。只是。每回，都被她死死按住了。
那日听了碧草给余信家送银子。赵姨娘又是羡慕了一回，才丢开了手。可是不久，就听见余信被拿住了，接着又看着金钏儿找来了林家大爷。赵姨娘就撇撇嘴，这些，还不明白吗，这是看上人家外甥银子了。不然，那么日子都好好，怎么才给余信家送了回银子，那余信就被人告发了？
赵姨娘心里认准铁定是这么回事，就想着怎么老爷跟前挑唆两句，哪知才提了个头，就被老爷呵斥了，警告自己管住自己嘴。这让赵姨娘委屈得什么似，后来，可算是想明白了，这回太太可是打着为了娘娘招牌，所以就算是做了什么不好事情，只要后得益是娘娘，老爷大概也就睁眼闭眼了，说不得心里还赞同着呢。自己可真是猪油蒙了心了，怎么没想明白这些，就算坑了所有人，只要对宝玉，对娘娘好，老爷就是赞同。
这个明白，让赵姨娘恨不得拍自己一下，这会可真是长聪明了，日后有这些类似，哪怕是跟大太太说，也不能再老爷跟前挑唆。娘娘好了，府里好了，这虽然是大实话，可这太远了，真跟她没太大关系。看看，娘娘现如今是好吧，可她日子还就这样，甚至糟，而她儿子，也没得了什么好处。只有太太不好了，宝玉不好了，她和她儿子才能好！
所以，后来听说林家大爷去了老太太那儿，太太回来就发着大火儿，还有余信一家搬了出去，就让赵姨娘明白，这是太太没得逞，这可把赵姨娘乐坏了。想着太太那样子，准是老太太跟前吃瘪了，说不定，还得了斥骂。
只要一想起这个，赵姨娘就乐呵，而这两天老爷接连这过来，让赵姨娘明白，太太怕是丢了不小人，连老爷也觉得丢人了，这才不正房歇着呢。
可，今儿个怎么就是鸳鸯给太太送东西了呢？
赵姨娘这就坐不住了，不行，她得看看去。想着这个，赵姨娘就整了整头发，马上出去了。小雀儿不知道这主子是怎么了，忙不知所以跟后头。
贾环看着这两人脚跟脚出去了，不屑地撇撇嘴，不就是个丫鬟送东西吗，也值得着这样慌手慌脚？
只是，娘老是边上叨叨叨叨地说什么念书背书，也太烦人了，这下人走了，也真清静了。贾环扔了书，往后头一趟，舒心长叹了声气。只是才躺了会儿，这贾环就想起来了，等下娘回来了，看见自己这样躺着又是一顿说，这也太烦人了，自己还是出去才痛。
一想到这个，贾环也躺不住了，起身麻利穿了鞋，也出去了。
赵姨娘紧赶了两步，正好看见鸳鸯身影进了正房，眼珠子一转，就要往里去。当着人，太太还要装她菩萨样子呢，保准不会喝骂自己，而自己就说是去给太太请安，想来也能看看，那鸳鸯是不是真拿了什么东西过来。至于人走了，太太再找自己麻烦嘛，啧，自己可以老爷跟前诉委屈啊，请安还被骂，老爷准会站自己这边！
只是赵姨娘想得是挺好，却没想到，才到跟前，就见金钏儿从里面出来，一把拦住了赵姨娘，笑着道：“姨娘哪里去？”
“这不是给太太去请安嘛！”赵姨娘脸上笑着，心里恨恨啐了这个小蹄子一口，不过是个黄毛丫头，倒自己跟前摆谱儿了，别以为自己不知道这小蹄子想头，自己也是从那时候爬上来，哼，看你眼前蹦跶凶，到了关键时候，老娘觉对给你说“好话”，还是大“好话”！
赵姨娘虽然心里发着狠，面上却还不敢带出来。而金钏儿也不敢真得罪了这浑不吝姨娘，不说别，她是姨娘，自己还只是个丫鬟，这要对上，就已经输了。这会儿也就笑着说道，“姨娘有心了，只是太太这会儿有客人，怕是不方便。您看，要不您等会儿再过来？”
要是着金钏儿态度蛮横点儿，这赵姨娘可是撒泼高手，也不怕她，正好还鸳鸯跟前演一出，给太太抹抹黑，顺便探探数，可现这样，要是自己再如何，那就是自己没规矩了。想着这天才被哄转过来老爷，赵姨娘只能扯了扯嘴角，退了。临回屋子，还是吩咐小雀儿去外头盯着，看看那鸳鸯走时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金钏儿见赵姨娘识趣退回去了，也悄悄地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太太跟鸳鸯到底做什么，可是想来不是个小事，看看，太太可是亲自去跑了一次，还跟个丫鬟说了那么多话。若今儿个真被这赵不羞闯进去了，自己可是讨不了好。
这两边人顾着相互过招，互相提防着，却不见，错眼间，有个人影贴着花草山树墙根摸索了过去，绕到了屋子后头。
屋子里，鸳鸯揭开了包袱皮，里头，一只盒子就显现出来了，王夫人细看，正跟当初女儿带进宫去那只一模一样，也就是当年贾敏带出去东西。
王夫人心中狂跳，虽然竭力克制着，只是这手还是有着微微颤着，也不等鸳鸯捧过来，自己就上手拿了过来。这匣子并没有太沉，只是王夫人却觉得压手，里头，可是林家几辈产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