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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沈淑看着林靖,见这小心赔不是样子。只觉得好笑,又有点儿窝心和痛心,这样乖巧懂事。也不知道是吃了多少亏,才学成了。此时,听了冯紫英手舞足蹈,又看着林靖微微皱着眉,心思就急转开了。
他到底不同于冯紫英。当初不管是他自己,还是家里立场,都离这几家远了些,现又是那么个位置,也算是得了寰泰帝重用,看到听到自然是多了些。再加上他心思本就慎密,这会儿仔细想想,也约摸揣摩出些什么。见林靖为难。也就笑着说道:
“叫我说,小静这事还真没做错。你跟宝玉交好,所以只想着有便宜别人,不如便宜了那玉。可你想过没,琏二爷才是荣国府接班人。若照你说。那明明是官盐,却被当成了私盐了。就是宝玉,名不正言不顺,拿着也烫手。”
冯紫英一愣,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就有些讪讪,这会儿也不好意思,就殷勤地给林靖倒茶,还分外卖力给林靖推荐起这茶楼几样小吃,那模样,说句不好听,甚是狗腿!
林靖打鼻子里哼了一下,欣然受之,配合着点了好些个小吃,等东西送上来后,该吃吃,该喝喝,该鼻孔出气,还照旧鼻孔出气。她越是这样,冯紫英也折腾得越是起劲,就是沈淑看着,也乐个不停。
等林靖干掉一只小巧枣泥酥,眼睛看向那个重油萨其马时,沈淑终于开口了,“小静,别陪着冯紫英发疯了,等下别倒了胃口,又是难受。”说着横了眼冯紫英。
林靖摸了摸鼻子,其实她真是挺喜欢这些小吃,大概这也是男女不同?当然,刚刚那些表现,也是挺幼稚,跟这几个人一起时,总会不自觉地肆意一些。忽然,林靖脑中飘过了金铮,不由有些无语,其实,她真不算是吃货。
见冯紫英也消停了,沈淑转过来,板着脸,对林靖道:“那些事情,真论起来,也算不得什么。小静,真正大事,到如今,你还不说?你体贴我们,怕我们听了替你忧心难受,可也不能一直瞒着不说,却让我们从别处知道,再来问你。”
林靖这下倒被沈淑给弄懵了,还有什么大事?她怎么不知道啊?
冯紫英也愣住了,还有事情瞒着?这下就没好气地瞪向林靖,真恨不得透过脑壳看看林靖脑子,怎么就这么能藏得住事情?
林靖被这一瞪,真觉得有些冤枉,还能有什么事情,还是大事情,脑子一转,就想到了瞒着他们跟金铮吃饭事情,这个,真有什么不妥?
看着林靖从茫然到低头思量、但还是没有开口,沈淑叹了声气,这事情,也确实够让人恶心,小静年纪还小,正是要强时候,怨不得他不说,只是自己做为大哥,还得劝劝他,于是斟酌着就说道:
“你也不用抹不开面子,你行得正立得直,里头是非曲折,有眼睛人都看着呢。林世伯重情重义,才给你议了这么门亲事。只是没料到人心易变。”
沈淑总不好说人家先人不是,也不能说当初这门亲事就不妥当,也难为他,好不容易才找了个“重情重义”漂亮说话,看着林靖没什么反感,微微暗叹,继续劝慰道:
“那样眼界做派,真成了亲事,没准还有得麻烦呢。再说了,你现还孝中,是他们家姑娘等不得了,又于你何干呢?”
林靖听了个提头,就明白自己想岔了。这也是她根本没把这个当回事,所以根本没往那上头想。却没想到沈淑已经得了消息,还认为林靖被毁了婚,受了太大委屈,还不能对人言说。
林靖心里惭愧,今儿个这点子功夫,她都惭愧好几回了。只是,惭愧归惭愧,她身上事情太多,并不想对别人说些什么,也不想依靠沈淑或者冯紫英什么。不过,这个事情上头,她还是要对关心她这两人分说清楚。
“两位大哥,这个事情,我还真不觉得有啥遗憾。虽然,这话说有点儿不孝,其实我本就没那个心思结这门亲事。荣国府虽然花团锦簇,现如今又是皇亲国戚,上层楼,但我总觉得,我跟他们不是一路。因为上辈人情意,硬凑一起,日后碰碰擦擦,也难受。只是,毕竟是先父时候议,我正为难呢,没想到那府里先发话了,倒叫我松了口气。真要论起来,还是成全了我了,我还要念着他们这事情上好呢。”
冯紫英原本听得迷迷糊糊,直盯着两人,只是看着沈淑那样子,不敢插话。直到林靖说这般清楚明白,冯紫英才算是听明白了。当初这门亲事他也有耳闻,还为兄弟叫过屈呢,只是被他父亲冯唐大人给瞪回去了。现,自己兄弟还被人给蹬了,当下就不乐意了,一拍桌子就站其来了:
“这都是什么事啊。我才说荣国府老太太挺大气,怎么就出了这样事情!不行,得找他们评评理,怎么能这样埋汰人呢!”
沈淑一个没拉住,这冯紫英就要往外头跑。还是林靖一迭声地叫着大英子,说着自己真不委屈,真乐意这样事情,不管别人怎么看,自己还真得了实惠,后还拉着冯紫英,“好大哥,我知道你为我抱不平,可千万别去,万一你把他们说害臊了,又要把这门亲事作下去,这叫我怎么好啊?”
冯紫英也是气上头了,这会儿听了那些个话,再细想想荣国府一些不好传闻,也明白了林靖真心,只是还有些意不平,“日后让我看见宝玉跟贾琏,看我不臊臊他们!”
林靖忙劝道:“这有他们什么事情啊?不过,有个事情,我倒是想跟你提提。”林靖跟冯紫英交好了,当然不想看他们家日后也给端了,可冯家跟荣宁府那是几代交情,有些话不太好说,这回恰逢其事,倒是正好了。“
我说这个话,不是小气。我知道你们家跟荣宁二府要好,可你看看,先父还是他们府上姑老爷呢,这门亲事,我不怕说给你们听,还是老太太亲自提,可这会儿你们也看到了。这样行事做派,你且掂量掂量,日后该怎么做,也早那个主意。我总认为,有些人得意太过了,怕是不好。”
沈淑听到这样话,点头笑了,自己这个小兄弟,见识还真是不错,“这话说得是。其实,我本来还想劝小静,这事情,没准也是个好事。”话虽然是对着林靖说,可沈淑德眼睛却看着冯紫英。有些话,他也只能点到。
冯紫英大大咧咧,那也要看什么事情上,这会儿听这两人都这么说,也就存上了心。
倒是林靖,见冯紫英听进去了,才又想起一件事,转头对上沈淑道:“大哥,我这事情,你是如何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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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 闺誉疑云()
沈淑听问,仔细看了眼林靖,才说到:“这事情,内眷中大概有传。如今,荣国府那位二姑娘,闺誉有些尴尬。”
林靖听了这话,也就明白了。后院女子,都有她们社交圈子,贾府事情,估计已经那圈子里传开了。沈淑已经成亲,大概,是从他妻子那里听来。
事实确实如此,只是沈大奶奶当作个饭后茶余笑话说给了沈淑听,而沈淑却担心自家兄弟受了委屈,才这么着急。现看见林靖不以为意,且又看得那么清楚,才放心了。
林靖想明白这些,反倒是有些担心了,二姑娘迎春,实是个可怜人。如今连沈淑都说她闺名有碍,这,恐怕已经很不好听了。荣国府里会算计、曾算计林靖不少,偏这个什么都没对林靖做过,现却如此。
林靖不知道哪里来一股意气,大概是因为,穿越以来苦苦压抑着本性、身为女子偏要假作男子谋求身存之地,为这种种欺压自己不公,让她这位二姑娘身上看到了些许自己投影,遂起了怜惜,暗自发狠,定要让那姑娘做点什么!
虽然起了这个想头,现却是没一点儿头绪,也不想多说什么让两位好友为自己担心。林靖压下那些乱七八糟感触,另捡起话头,三人这才算是相聚成欢。
这一畅谈,时间就不知不觉地溜走了,直到天色不早,这三人才散了。
林靖辞别两人,回转荣国府,才到了自己院子,就见碧草笑嘻嘻迎了上来,格外开心样子。
碧草一边给林靖梳洗换衣裳。一边笑着说道:“前头外头递消息进来,先前大爷您刚刚离开咱们府,南边人就到了。这会子都要过来给您请安呢。我想着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这些子人都过来等着,怕又惹人眼,就给拦了。您看,可妥当?”
林靖一听,就笑了,“妥当,有什么不妥当?只是。你家人也到了吧?怎么不让他们过来说话呢?”
碧草两个哥哥,王喜王庆,林靖另派了它用。而碧草父母老实,弟弟妹妹们又小,所以并没有上次一起进京。这次林靖置下宅子,就又从南边挑了些老实肯干,顺便也把碧草家人接了过来。
碧草心里也是急念着家人。只是还是把林靖和规矩放前头,笑着说:“都还没给主子请安呢,哪能那么做啊。等先给您磕了头,您就是不说,我也要告个假。”只是,心里喜气还是满盛出来。一边手脚把林靖收拾妥当了,一边说道:“听说,我那个弟弟都有那么那么高了。我离开南边时候,他才及我腰呢。还有我那妹子,说是手特别灵巧,已经能做褂子了。”
林靖也笑嘻嘻听着碧草絮叨,心里感受着这丫鬟喜气。碧草说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啊唷。瞧我这是怎么了,都忘了规矩了。”
林靖摇摇手,“没啥。这会儿也不算太晚,就让人送你过去看看,顺便那儿住一晚上。你要是愿意,等他们歇了两天,就让你妹妹也进来陪着你。”林靖倒不是想要用童工,还真是想让碧草妹子过来陪她,担个小丫环名额领几个月钱罢了。
碧草也是想家人了,这会儿也不跟林靖客气,“哎”应了声,看着林靖妥当了,又嘀嘀咕咕交待了一些注意事,想着不放心,又要去找兰草,却把林靖看笑了,“好了,不过是一晚上,哪要这么罗嗦。行了行了,我都明白了。晚上就让兰草外头炕上。”其实,林靖晚上并不用人,只是碧草不放心而已。
等看着碧草喜滋滋出去了,林靖想了想,先去了下黛玉那儿。
现,林靖对黛玉还是那个样子,关心却并不热络。不过,黛玉倒是对林靖尊敬了许多,先前还日日早晚过来请安,倒是林靖不讲究这些,况早晚天冷,别再折腾出个病来。
这会儿林靖才刚到门口,就有丫鬟忙着通报,一掀帘子,黛玉已经亲自迎了过来。规矩说了些话,无非是忙着什么,吃着什么,身子如何,黛玉一一回了,又询问了哥哥身子可好,功课忙不忙,两“兄妹”都像按照着固定程序走着,没有不耐烦,却也没有真正热情。
不过,林靖看来,这样也好。
说了这些咸淡话,林靖想了想,就问道:“这些日子,妹妹可有跟这府上二姑娘走动?”
这些红楼金钗是时时往来,林靖也没有拘着黛玉,反倒是鼓励黛玉多走动走动,省得一人关屋子里胡思乱想,顺便也当作体育锻炼,只是身边不能缺着丫鬟嬷嬷,防火防水防宝玉而已。
听着林靖这样问,黛玉脸上显出异色,仔细打量了林靖,却没从林靖微笑着脸上看出什么来,放弃似地叹了声气,道:“这些日子,二姐姐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