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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秀一出口,他就匍匐酒席间,恭敬的说:“小八叩谢公主赐名。”
这未尝不是一种效忠臣服的表现。我现在已经当官了,是正四品上的太子监门率。可我始终是你平阳公主的家臣,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李云秀也是豪爽性情,当场道:“小八你即得名,如今也有二十五六,当有一字。本宫再赐你‘舌师’为字,你可愿意?”
毛小八幸福的再次匍匐酒宴间,感激涕零。
于是,这毛百万的名声在长安变得格外响亮,甚至连李建成见到毛小八,也会亲热的唤一声‘毛先生’。
毛小八出入公主府,无需通禀。
所以门卒也没有上前阻拦。不过小八会做人,也懂得做人,塞给门卒一块一两左右的金饼子。
“公主可空闲?”
“哦,正在后花园内,与驸马说话。”
毛小八点点头,迈步往后花园走去。
不成想过月亮门时,与迎面来人撞个正着。
来人气呼呼的低头走路,也没有看见小八。小八则是躲闪不及,两人同时一个趔趄。
“驸马!”
小八看得清楚,和他撞在一起的人,正是柴绍。
柴绍站稳身子后,抬头看见小八,眉头一蹙,不等小八开口,突然骂道:“瞎了眼的狗东西,下次再敢挡路,定取你狗头。”
说话间,手中马鞭子刷的当头抽来,小八不敢躲闪,生生接下这一鞭,脸上还带着谀笑,连连道歉。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柴绍一肚子火气,也无法发泄出来。
只得一跺脚,大步离去。
毛小八看着柴绍的背影,这才一咧嘴,伸手按住额头的血棱子,心里骂了一句,扭头走进花园。
“百万,你这是”
李云秀乍见小八头上的伤痕,也吓了一跳。
不过她旋即就明白了这伤痕的来历,歉然走上前,拉着小八的手走进凉亭,又命婢女取来伤药。
纤纤柔荑,轻轻拂过小八额头的血棱子,疼的小八不禁一哆嗦。
“疼吗?”
“回公主的话,没事!”
小八强笑道:“是百万不长眼睛,冲撞了驸马,惹得驸马生气,挨这一鞭子,也是活该。”
李云秀吐气如兰,轻叹一声。
随已入秋,可秋老虎肆虐的仍很厉害,故而李云秀的衣衫,也很单薄。
她俯身为小八擦拭额头伤痕,却把胸前的峰峦沟壑,尽呈现在小八的眼底。小八不由得暗地里咽了口唾沫,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小八,对不起了。”
“公主何出此言?”
“本宫若非听你言,尚不知那李言庆竟是如此恶徒。你与他之间有间隙,本宫原想为你出一口恶气,却不想将来,你若是遇到他,尽量躲避。若躲不过去的话,能忍则忍耐一下。”
毛小八心里一惊,顿时收起心中的杂念。
他自归顺李云秀后,也开始关注起洛阳时局。
没办法,那里匍匐着一头可怕的巨兽,小八一想到李言庆,就会感到莫名心虚。
心中有鬼,自然生畏。随着言庆的名气和实力越来越大,毛小八对他的恐惧,也就越来越重
一次闲话时,李云秀偶然谈到了李言庆,说言庆乃世之英雄。
小八很怕有朝一日和李言庆照面,正好李言庆如今还为归顺,所以就生出一丝恶念。
他告诉李云秀,言庆贪婪好色,当年还在郑家的时候,就设计陷害他一家人,更使得毛小八背井离乡,隐姓埋名。李云秀那是何等嫉恶如仇的性子,闻听这些话,顿时勃然大怒。
不过,她已经知晓了言庆的身份,自不好做的太过。
于是就借着柴青的事由,向李渊发了几句牢骚。其目的倒也不是为了取李言庆的性命事实上李云秀也知道,言庆羽翼已成,绝非她三言两语,就能得逞。她只想趁这个机会,打击一下李言庆的嚣张气焰。将来若言庆来到长安,也好老老实实,莫要太过于放肆。
哪知道,李渊才一行动,李言庆就做出了反击。
悍然跨河攻占河内,非但令屈突通侧翼屡屡遭受威胁,更大涨河东隋将尧君素的气焰,与屈突通成焦灼之势。更可怕的是,他这一出兵,使得绛郡、长平又开始摇摆不定,令李渊数月心血,险些付之流水。其手段之强硬,让长安所有人都感觉惶恐,更让李渊不得不低头。
李渊不但封李孝基为邕王,更在私下里,痛斥李云秀。
好在李渊以为这件事,是柴家在里面搞鬼,为柴青出气。以至于柴绍回家后,又被他老爹柴慎一顿臭骂。
李云秀也看出来了,李渊对李言庆的信任,未必比她们这些亲子差。
这心里面,就觉得很对不起毛小八,所以才会有道歉之语。
她虽然没说出李言庆的身份,可是小八却从中听出了一些端倪。莫非,李言庆已经降唐?
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之意,小八温言道:“公主放心,百万贱命一条,有甚委屈受不得?只要公主每日开开心心,小八就算是死了,也会很高兴。”
普普通通的一句话,确触动了李云秀心中那根弦。
她与柴绍的婚姻,说穿了不过是一场政治交易罢了。李渊为能够在太原站稳脚跟,当然需要和当地大豪世胄交好。李、柴本就是世交,柴家虽比不上太原王氏这种数百年的门阀世胄,却也算是当地的豪强。而且,柴绍已经四十岁了,和李渊也就相差十二而已,比李云秀大了十七八岁。这年龄的悬殊差异,也使得李云秀和柴绍之间,实际上并无半点情感。
倒是小八常年跟随云秀,更贴心一些。
李云秀沉吟片刻,轻声道:“小八。”
“卑职在。”
“你坐下!”
李云秀让小八坐在身边,轻声道:“本宫是女人家,一时间也无法给与你太多的帮助。如若将来本宫有一个主意,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百万听从公主差遣。”
鼻端萦绕着云秀如兰似麝的体香,两人挨得很近,虽隔着衣衫,却能感受到那丰腴胴体的细腻。
小八强忍着心中旖念,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如今薛举窃据金城,迟早会与我大唐一战。
二郎如今在扶风统军整备,正需人手襄助。你若是愿意,本宫豁出去脸面,在父皇面前为你求一道旨意,遣你前往扶风,在二郎麾下效力。将来就算有二郎在,也能护你周全。”
按道理说,把小八介绍给李建成最好,毕竟李建成是太子。
可李云秀知道,李建成身为世子,麾下幕僚无数,而且多是以世胄子弟为主。小八出身卑微,不见得能在李建成身边站稳脚跟。如果将来李言庆发难,李建成未必会出面帮助小八。
而李世民不一样,他麾下多以草莽寒士为主。
虽有官宦子弟,可也大都是犯官浊官之后,无法和李建成身边的人相提并论。
小八在李世民麾下,会有很多机会。而且小八剑术高明,身手也好,正是李世民喜欢的类型。事实上,李世民对小八的印象也不错,曾好几次与李云秀商量,想要让小八过去帮忙。
李世民主兵事,会有很多升迁的机会。
小八只要能抓住一次机会,就能飞黄腾达起来。到时候,李言庆就算想发难,也未必成功。
再者说了,把小八继续留在长安,柴绍恐怕也会不满,对小八多有留难吧
毛小八闻听,顿露不舍之色。
“可是百万一走,岂不是无法在追随公主了?”
李云秀心里面甜滋滋的,温婉而笑,“你这傻子,好生在二郎麾下效力,早晚会有返回之时。”
那眸光中流露的柔情,足令鲁男子怦然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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巩县,李府。
李神通目光复杂的看着面前这个坐在竹楼门廊上,熟练洁器、候水、淋杯的青年。
摆放在他面前的,是一套完整的功夫茶具。李言庆正有条不紊的泡茶,传花蝴蝶般的动作,让李神通眼花缭乱。
据李道玄介绍,这是李言庆自己创出的一套饮茶技巧。
为此,他专门设计出各种图纸,并使名匠制作而成,名为功夫茶。
李道玄说:“品此茶,需功夫。”
这功夫不是武艺,而是一种技巧,一种心态。
李神通实在是想不明白,李言庆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说他桀骜,却又彬彬有礼;说他奢侈,可这竹楼中的摆设,却非常简朴;说他贪财,可这些年来,他为赈济灾民,花费甚巨;说他贪慕虚名,但又未见他有任何哗众取宠之举。这些日子留在巩县,李神通听到了很多关于李言庆的故事。有从李府家人处听得,有从武士彟口中获取,也有从高夫人,裴仁基口中得到。
不过更多的,还是李神通行走于街市中,从百姓中听得的故事。
有真,有假
但言语中流露出的意思,却只有一个:没有李言庆,就无今日之荥阳。
十余年前,李神通曾在巩县住过一段时间。
那时候的巩县,不过是个狭小破旧的城市
而今,这巩县已焕然一新,不仅是面积增加了数倍,人口增添数倍,那街道市容,更是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可供三辆大车并行的碎石长街,即便是用巨石撞击,也无法产生太大的破坏。
战时,这条大街可以令巩县辎重输送无比畅通。而林立的坊市,往来的商户,令李神通恍若行走于十数年前的长安城中。
有权谋,有手段,有才华,有人望,有名气,有功勋而李言庆,不过二十一岁,刚成丁!
突然间,李神通笑了。
“叔父笑甚?”
言庆将一个茶盅,推到了李神通面前。
他是在今日秘密返回巩县,除了召见各部将领和心腹亲信之外,外面无一人,知晓他的到来。
杜如晦,在两天前赶赴河内,出任河内太守。
与此同时,薛收也秘密从河内返回,抵达黑石关。
待安排好一切之后,李言庆就在府中竹楼里,接见已等候他半月之久的李神通父子。
竹楼外,李道玄正陪着李神通之子李道彦说话。郑宏毅战战兢兢在一旁,脸上带着几分愧色。
李神通说:“我在羡慕,九哥真是好福气。”
他说着,拿起茶盅就要喝,却被言庆拦住。
“叔父,功夫茶,需定下心来方可品出滋味。
这茶,先闻其香,后品其韵,香韵在口中萦绕,方知苦尽甘来。”
李神通愕然,旋即照着李言庆所言的方法品茗,许久后,忍不住道一声:“好茶!”
“叔父所为者,言庆心中明白。
荥阳四家,并与我治下三郡四十一镇,定会全力支持叔父。窦建德如今在河北已站稳了脚跟,正窥视山东。不过我会命徐世绩在汲郡,尽量拖住窦建德,使其在来年开春前,无暇顾及山东。至于叔父在山东能得几何?只看叔父的本领至于李密,叔父倒无需太过担心。”
三郡四十一镇!
李神通不由得暗自苦笑。
这可是李言庆靠自己的本事,硬生生打下来的地盘,没有借助李家半分力量,已成诸侯之势。
也幸亏这次没有真和李言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