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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能把六房从安远堂赶走,他们成功入主安远堂,那么损失的,迟早会回来。
“我听大兄的吩咐!”
郑善愿点点头,流露出踌躇满志的笑容。
“大兄可在?”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
紧跟着房门被人推开,郑元琮郑元询两兄弟闯入房间。
郑善愿不由得一怔,他和嫡支的三兄弟,关系一向不是太好。只是无奈何,这嫡支三兄弟的老大郑元寿,随没有继承郑译的爵位,却是拜上仪同的大将军,同时还兼任右武侯将军的职务。而郑善愿被削了归昌公,对这三兄弟也不得不退让几分。
“元琮弟,你们怎么来了?”
“大兄,郑老三回来了!”
“啊?”
郑善愿不由得一怔,极为吃惊。郑老三,也是著经堂下,郑善愿的从弟,郑善果。
他是郑译兄弟所出,一向洁身自好,而且从不参与家中的纠纷。
在著经堂里,他排名仅在郑善愿和郑元寿之下,但官拜民部尚书,与郑元寿等齐。
郑士机说:“郑三哥回来,又有什么稀奇?
这清明祭祖,他回来也很正常。四哥却是有些大惊小怪了”
“我大惊小怪?”
郑元询年纪最小,火气最盛,冷笑一声,“那他回来之后,立刻前去安远堂拜会,你可别大惊小怪啊。”
郑善愿闻听一惊,“老三去了安远堂?”
“恩,我们在路上亲眼看见”
“五弟,你住嘴。”
郑元琮喝止了郑元询,然后对郑善愿说:“大兄,本来我们是不想掺和进来此时,毕竟咱们一家人但如果郑老三和六房联手的话,我著经堂中自己都不能一致,还有什么资格,再去插手其他房的事情?我这次来,是代我大哥问一句:若我们支持你,能有什么好处?”
这家伙更过分,明目张胆的过来讨要好处。
不过想来,倒也正常。郑元寿一向和郑善愿不对付,若没有好处的话,他岂能出手?
郑善愿故作镇静,“三郎和六房的关系素来不错,他去拜访安远堂,也属正常吗。”
想要好处,没那么容易。
郑善果一向中立,而且就算他站在了安远堂一边,郑善愿还是稳操胜券。
郑元询冷笑道:“大兄莫忘记,三哥至孝,而婶婶可是出身崔姓,是至仁公的妹妹。”
郑善愿心里咯噔一下,似乎隐隐明白了,崔至仁这时候过来的原因。
而郑元琮则沉声道:“既然大兄不在意,那我也无话可说不过我要提醒一下大兄,长房嫡子,是在三哥手下做事。我知大兄谋定而动,但也要多加小心。”
“慢着!”
郑善愿呼的长身而起,神情有些尴尬。他唤住了正要告辞离去的元琮兄弟二人,犹豫片刻后道:“四郎说的不错,咱们一家人,自当抱成一团元寿他,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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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第卅六章 釜底抽薪(上)()
郑元寿生的人高马大,相貌堂堂。
着经堂以经史传家,郑译也是天生雅骨,对乐律造诣极深。可偏偏到了郑元寿,没有得到这方面的遗传。他性情恢宏,好武而知兵法,与着经堂的堂号不合。
说来也巧,安远堂本是以武勇立足,偏偏郑仁基一副雅骨,好舞弄风月,与郑元寿恰恰相反。
郑大士在世的时候,就说过一句戏言:仁基不该生于安远,元寿为何不读汉书?
郑玄所注的汉书,是当时所有人都奉行的标准注释。
郑仁基应该生在着经堂,郑元寿应该落户安远堂。这样似乎才和了两个堂号所蕴含的意义。偏生反了,谁也无可奈何。也许正是有这个因素在里面,郑译过世以后,将着经堂交由郑善愿,而把他的武勋爵位,尽数都留交给郑元寿手中。
郑元寿有两大爱好,一是在汤池中泡澡,二是看人角抵。
角抵,类似于后世的中国摔跤和日本相扑运动的结合体,早在东汉年间就在民间盛行。
郑元寿好看人角抵,每每看得入神,甚至可以一整天不吃不喝,呆在角抵场中。甚至他自己也养了几十个角抵手,偶尔来了兴致,还会和人赌博一番,论个输赢。
荥阳城的人,都知道他这爱好。
在位于城西角场中,还设立了一个专属位置,供郑元寿观战。
就在郑善愿和郑元琮兄弟讨价还价时,郑元寿带着一帮子家将奴仆,来到城西角场。
看门的人,一眼就认出了郑元寿,连忙迎上前,恭恭敬敬叫上一声‘大将军’。
“大将军,您今儿个来的可有点晚了,里面已角抵三场。
您手下的西域狂狮,都连胜了两场,你才过来呵呵,您的朋友可等的久了。”
“朋友?”
郑元寿一怔,“什么朋友?”
“里面的不是您的朋友吗?还是个小公子呢。”
郑元寿心里奇怪,但是并不觉得害怕。这里是荥阳,是他老郑家的一亩三分地,他还真不相信,有什么人敢在这里行事。于是示意那看门人让开路,大步流星朝着自己的位置走去。
包房外,郑元寿让家将奴仆在外面呆着。
既然敢自称自己的朋友,还占着自己的位子,想必和自己也认识,不会有什么恶意。
他刚要拉门进去,就听屋子里传来一声叫喊:“好!”
那声音似乎很稚嫩,不像是成年人的声音。郑元寿更加奇怪,难不成是那个老朋友,呆着自己的家眷前来?角场中,一名角手用十字锁锁住了对手的脖子,生生将其勒杀。在角场上,有生角和死角的区分。顾名思义,正生死角抵,代表着比赛的残酷性。生角以娱乐为主,取胜即可停止。但死角却是生死不论,直到取得彻底胜利。当然了最彻底的胜利,就是把对手杀死。在角场上,杀人不偿命。
郑元寿走进包房,却愣住了。
就见一个白衣少年,大约十二三岁的模样,站在栏杆后,轻轻鼓掌。
在他身边,还站着一个少年。精瘦结识,年纪也就是十五六岁,似乎是那白衣少年的保镖。
“你们,是谁家的孩子?”
郑元寿眉头一蹙,沉声喝问。
白衣少年转过身来,笑呵呵的一拱手:“郑叔叔,小侄这里给您见礼了!”
叫我叔父?是谁家的孩子,我怎么没见过?
郑元寿疑惑的看着那清秀少年,上上下下打量半晌问道:“你究竟是谁?为何叫我叔父?你家大人在何处?”
少年笑道:“小侄郑言庆,今日是特地来拜访叔父。”
郑言庆!
郑元寿一怔,旋即张大了嘴巴,脱口问道:“你何时回来的荥阳?”
要说起来,郑元寿也不是没有见过郑言庆。四年前,言庆随郑世安回荥阳,归宗认祖,祭祀祖先时,郑元寿倒是看过一眼。不过他没太注意!试想,谁又会注意一个六岁的童子?即便当时郑言庆已声名鹊起,但在郑元寿眼中,却算不得什么。
时隔四年,言庆的个头长高了许多,不管是在体貌特征上,都发生了一些变化。
如果不是言庆自报家门,郑元寿根本就认不出来。
毕竟,郑家七房,和郑言庆这般大小的孩童,加起来几十个,他那可能一一关注?
“小侄在二十四日前,就回来了。”
“啊?”
“一直想过来拜望叔父,只是因为要处理一些事情,所以耽搁了。今日冒昧前来,还请叔父不要见怪才是。”
明明是个十岁的童子,偏偏让人觉得,是一个成年人在说话。
怪不得看门的人说,是一位‘小公子’过来。还真是小啊,小的让郑元寿有一种啼笑皆非的古怪感受。不过,二十四天前就回来了?为何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记得二十四天前
郑元寿张大嘴巴,一下子想起来了。
二十四天前,不正是裴淑英抵达荥阳的哪一天?
既然他当时已经回来了,为什么没有出现?在这二十四天当中,他又在做什么?
郑元寿不知不觉,把言庆当成了成年人来看待。
也难怪,言庆给他的感觉实在他稳重了,稳重的不像是一个十岁的童子。
二十四天前,裴淑英前来,引发了一场轰动;几天前,崔至仁突然抵达荥阳,再一次让郑氏上上下下,都感到了一丝莫名压力。如果这些都是出自眼前这童子的手笔,那实在是他既然敢来见自己,莫非是要和自己商谈堂号的事情?
郑元寿想到这里,自己也觉得好笑。
“言庆啊,咱爷俩儿今天还是第一次见面吧,快坐,快坐。”
郑言庆却摇头说:“叔父忘记了,这是咱们第二次见面。四年前,族长因病未能主持祭祖大典,是叔父亲自主持。时至今日,叔父当时的风姿,犹在小侄眼前。”
这句话说的,这个叫得体!
郑元寿觉得非常顺耳,脸上的笑容,顿时增加了许多。
“哈哈哈,言庆啊,怪不得仁基贤弟说你是个小人精,今日一见,果然是这样。”
他坐下来,有家将奉酒在食案上。
“传下去,今天我谁都没看到。”
郑元寿淡淡的吩咐一句,家将立刻明白了他话中的含义,点头应命。不过在退出去时,他忍不住好奇的打量了郑言庆一眼。说实话,他还是不知道言庆是谁。
“说吧,你今日来,有什么事?”
郑元寿也不拖泥带水,开门见山问道。
“小侄前来,是要和叔父做个小小的交易。”
“交易?”
郑元寿突然放声大笑,而后猛然厉声道:“小家伙,你以为你是谁?居然要和我做交易?
就算是郑仁基,也不敢如此放肆。你一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也敢妄言和我做交易。若非看在你年纪小的份上,只你这一句话,信不信我就能让你皮开肉绽。”
这郑元寿不愧是行伍出身,发怒时,顿生几分威严之气。
不过对言庆而言,他这‘王八之气’的用处不是很大。见过了鱼俱罗,师从长孙晟,对于郑元寿这点威压,言庆完全能无动于衷。他笑了笑,站起来走到郑元寿面前,为郑元寿满上一杯酒,而后又退回去,静静的坐下,浑然不在意。
郑元寿没能镇住言庆,不禁赧颜。
言庆说:“小侄听说大将军酷爱角抵,这角场中的西域狂狮,就是大将军手下,不知道是也不是?”
言庆改变了对郑元寿的称呼,却让郑元寿心里有些踌躇。
“没错,你也知道西域狂狮?”
“大将军既然觉得小侄没有资格和您做交易不如这样,咱们打个赌,如何?”
“怎么赌?”
“我这位兄长,也是个好角抵的人,而且本事不差。
就让他和您的西域狂狮斗上一场,若我输了,扭头就走,绝不再提交易之事;不过若我赢了”
郑元寿顺着言庆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那精瘦少年,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
“贤侄,你可要弄清楚,这角抵不是小孩子游戏。
我那头狂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