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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声撞击,只是唯一不同的事,是我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击了出去,撞在坚硬的岩石上。喉头一阵腥甜,一仰头,一口血吐了出来。
我感觉背脊都断了,整个人痛苦的蜷缩在一起,还没缓过一口气来,我整个人就被一片冰凉包围,从地上拽了起来。
眼前的人面容狰狞,满目殷虹,是厮杀杀红的眼,带着野兽的凶猛攻击,面对猎物是从没有手下留情的。
“你杀了她!”
四个字,是认定的事实,没有丝毫的犹豫,是一种质问,是仇恨的怒视。
当我从他眼中看到这种情绪的时候,整颗心猛然收缩,然后越缩越紧,随时都会爆裂。
“你杀了她!你知道我不爱你,放弃了你,你就杀了她!你怎么可以这么卑鄙,你知不知道我为了她,等待了多久!你为什么要杀了她!米卿,我永远都不会爱你,你这个毒妇!”
毒妇。
我眼眸微怔,竟然是笑着流下了眼泪。
“在你眼中,我就是个毒妇?就是个为了得到你,杀死你爱人的毒妇?殇溟,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
“难道不是?”他狰狞的冷笑,“我打开剑冢的时候,就看到你拿着红色的匕首剖开了她的心脏,到现在你的手上都是她的血,难道你要说我眼睛瞎了?记忆错乱了?”
对此,我无可辩驳,因为我答应过她,不能告诉任何人钥匙的事。
对,钥匙呢?钥匙!
我刚才被殇溟打出去的时候,钥匙脱手而出,飞了出去。这里就快要崩塌,我必须拿回钥匙,否则掉下去就辜负了宓卿的苦心了。
眼睛在左右的寻找着,突然,我在棺椁边上看到了一抹金色,所以用力推了推殇溟,挣扎道,“你放开我。”
殇溟见我一直望着棺椁,用力把我按回了岩壁上,背脊的伤因为他的力道,撕裂般的锥心,我倒吸一口气,全身颤抖的一动不敢动。
“你杀死了她,我不会让你再碰她睡过的棺椁。”
“殇溟,你不要这样不可理喻。”我觉得自己的忍耐力又上升了一个级别,竟然可以忍受这么久,“眼见不一定为实,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
“那又是哪样?你倒是说说看。”
我一怔,宓卿说他的记忆恢复,是因为人为,而她虽然没有明说,但我总觉得和那个神没人脱不了关系,或许这个人宓卿认识,但有些原因她不能让我现在知道。
“没话说了吧?”他冷哼,眉目间满是鄙夷和厌恶,“米卿,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好人,不想你死,所以尽管会很辛苦,但我还是用其他方式去试着寻回记忆。可是你,竟然毁去了我最爱的人的遗体,就算找回了她的魂魄,我也无法让她成为属于我的女人。你杀了她,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你是说,你只爱那个面貌的她?”
“是。任何人,谁占了她魂魄,我都会亲手挖开来,然后放入这里面,让我的宓卿重新回归。虽然你们名字里都有一个卿,但终究是不同的两个人。米卿,别妄想成为我的宓卿。”
心,再度沉下,到唇齿的话最终还是被咽了回去。就算我告诉她刚才知道的一切,他也不会相信我的。
他心底爱的只有最初的那个宓卿。虽然记忆不全,但到底为真。水永远都会流到该去的地方,是源源不断的流转,所以才会生生不息。
心也同样如此。
那一刻,我才知道虽然宓卿那样说了,但我们都没有估算到殇溟的心。
“那你要我怎样?杀了我吗?”
“你觉得我应该放过你?”殇溟突然冷笑道,“你不是一直说爱我吗?哪怕是死也在所不惜。米卿,现在就是你付出的时候了。”
他一把拉下了我脖子上的老玉,纯白的老玉在他的手心里突然亮起了淡金色的光辉,和宓卿身上的一模一样。
“这世间自古流传着很多秘术,其中有一种叫做‘凝聚术’,只要在一定的时间里,抓取到一些媒介,是可以凝聚一样东西的,哪怕是躯壳,然后保留很久。”
随着他的话语,我看到棺椁里也同样亮起淡金色的光辉,和老玉的相互呼应,而后慢慢扩大,棺椁中的光芒如同锋芒万起,“格拉”一声,我听到了老玉传来的破裂的声音。
“不要!给我!”
我当即就去抢,那是我爷爷里给我的最后遗物,我不能弄坏。
“米卿,做人不能这么自私,你从进入这里开始就应该明白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殇溟一把把我推到,我后脑袋撞到了岩壁上,疼的我眼冒金星,视线开始变得模糊,我觉得自己越发的支撑不住,匍匐在地,如一具行尸走肉。
“米卿,别怪我无情,是你自己太卑鄙。你若死了,就在她重生的地方长眠未免不是好事。而倘若你侥幸没死,那就好好地活着,我们再也不想见,就此别过。”
“殇溟,不要,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我现在整个人痛的已经全身麻木,感觉不到轻微的痛楚,模糊的视线里看到一滴圆润的血水慢慢从我右腕处飘出。
血滴入手成珠,刹那间我感觉到眼前红光大绽,刺痛了双眼,我无力的趴在地上,身子由麻木转为冰凉。
黏答答的液体不知是汗水还是血水,胡乱的蒙在脸上十分的难受。
我感觉到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开始流窜起来,整个右手臂的疼痛在剧烈加重,印刻在手腕上的七个水滴形印记似要挖取我的骨肉,吸干我的鲜血。
死吧,死了一了百了。
但我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不甘心在他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流下悔恨的泪水。哪怕被伤的遍体鳞伤,我也做不到恨他,怨他。
因为我知道如果不是深爱,是不会对他人做到这么绝情的。他越是绝情,心底对宓卿的爱就越深。
曾经容浅就骂我在感情上就是一根筋,从简单的亲情和友情就看得出我对爱情的执着程度。
执着是好事,但过分执着就会变成一种怨,伤人又伤己。
“殇溟,就算你要杀我,就算你不信我,我也毫无怨悔。我这辈子觉得做得最错的事就是爱上你,但同时这也是我一生中最值得骄傲的事。因为我爱上了殇溟,哪怕时间短暂,只要灵魂不散,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你。只求你,知道一切后不要哭好吗?”
一口气说出这么多的话,我觉得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都没了,伸出的手无力的垂下,在地上渐起一地尘埃。
最后迷茫的视线里,我看到他望着我的眼底隐隐的闪动。
既然绝情,既然做了这样的选择,为什么明明坚定的眼睛里还要闪烁着不该存在的柔情呢?
第80章 血莲()
我闭着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
有句老话叫做,人养玉三年,玉养人一生。我带着老玉已经许久,每天形影不离,也许是真的有感应,就算此时闭着眼睛,我也能感觉到它散发的变化。
它在一点点的裂开,有一种比阳光还要温暖的东西流出,如阳光般丝丝缕缕的光丝朝着棺椁涌去,身上的裂缝也越来越大。
“卿儿,记住,这块老玉必须时刻不离身——”
爷爷临终的话此刻在脑海里骤然清晰起来,我似乎再次感受到了爷爷那时候的情绪变化,一点一滴如海潮一般涌入我的心底。
“爷爷,我不想死,可是我已经——对不起——”
我无力的倒在地上,疲乏的睁开眼睛,只觉得身上的力气在一点点的消失,意识也越来越朦胧,视线模糊的就快要看不清他的样子,唯有他手中老玉的淡金色光辉越发的浓郁刺目。
“不管怎样,你都不能给他,只要你心底不愿意,他是没有这个权利的。所有的事物都有记忆,知道谁才是主人。”
也许人在死前真的会听到来自各方的声音,在继爷爷的声音之后,我仿佛在空旷的空间里再次听到了宓卿的声音,一遍遍的游走回荡在我脑海,久散不去。
“不能给他吗?”
我看到了远处静静躺在地上的金色钥匙,想起宓卿的那个故事,我忽然很不想死。她死了那么久,坚持到现在只为等我,我不能让她的希望就此白费。
“我不能就此停步,我不能死。”
我握紧双拳,撑了一下地面,然后一点点的爬起来,可是身上无力,试了几次都失败了。
殇溟看了我一眼,一手拿着老玉,一手握着最后一颗血珠,血珠在他手心里仍旧散发着红光,与我手腕上的水滴形印记相互呼应。
“米卿,别再挣扎,你活不成的。你为她而死,我会感激你的。”
“不,我不能死,我不想死!”
我咬着牙,用尽所有的力气从地上支起身子,可还是失败了。于是我改用爬,匍匐前进,一点点的爬到他的脚下,满是血的手抓住了他的裤腿,然后慢慢抬起上半身。
我用力朝他伸出右手,手腕上一整圈的水滴形印记格外的红艳,却只有六个,第七个印记的颜色还没有完全变红,因为他手中的血珠颜色还没有变暗。
“殇溟,纵使你讨厌我,想我死去复活你最爱的人。但我不能死,我还有没完成的使命,我还有我想做的事,所以就算你从此恨我永生,我也不能让你如愿。对不起,请把最后一滴血还给我,我不愿意给你,还给我!”
手腕上殇溟送给我的那串七彩星星的手链突然发出震动,七个星星状的吊坠片儿不停的拍打在我的手上。
冰凉刺骨的凉意渗入皮肤,似是一道冰泉,瞬间让手上充满了力量,让我一把从殇溟手中抢回了老玉。
老玉回归我的手心,淡金色的光辉骤然掐断而后消失,连带着他手中的最后一滴血化作的血珠也突然从他手心里飞离。
在空中打了个转,竟然重新化为一滴血落在了我的手腕的第七个印记上,而后血珠消失,那个印记也不见了。
我当时只是不想死,只是想拿回爷爷留给我的老玉,但我没想到要怎么拿回。脑海里徘徊的只有宓卿说的“所有的事物都有记忆,知道谁才是主人。”
“我才是它的主人,只有我才有权利掌控它。”
我看着手腕上消失的第七个水滴形印记,赫然笑了,笑得流下了眼泪,可我仍旧止不住的笑着,笑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双目紧紧的盯着他,看到他眼中的震惊愕然逐渐化作愤怒。
当整个人被提起的时候,我心头一紧,那么近距离的靠近,近的可以看到他的每一个毛孔,看到他眼底的自己,是那么的狼狈,像一个疯子,却依旧顽强的挣扎着。
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让我坚持到现在,若要说,只是对他的爱,虽然他此时心底肯定恨死我了。
但我还是冲他微笑,是最后一次对他展露这样的微笑,虽然我知道自己笑得一定很难看。
“米卿!”殇溟眼底的漆黑泛着海啸的汹涌,让人看不透更深层的深意,“你竟然可以收回最后一滴血——你到底是谁!”
他低吼,如一只发狂的野兽,握着我的肩头用力的掐下,我却只能感觉到一些微微的疼,身子已经麻木,再大的痛也不过如此。
“我吗?我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事你心底把我当成了谁。你觉得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