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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等等我,你不能拿着竹杖!”
“为何?”
“你想啊,你如今身份不同,整日拿着个竹杖成何体统,不如放下,省得引起别人的注意,这样你我才能神不知鬼不觉——”
“对!凰嫣!没想到你想得如此周到?”一丈红爽快的扔掉竹杖,拉着凰嫣便走。
丽妃的宫殿在坤徳宫的西北方向,是一个不大的院落,如今整个宫殿远远看去,倒像是一座姑子庙,凄凉冷情,尤其是不知道被谁将匾额用黑布罩上了,这宫苑的名字,恐怕和她的主子一样,从此后便被人逐渐遗忘了吧?整个宫苑显得凄凄惨惨。
“姐姐!好阴森!”凰嫣不觉得打了一个寒颤,向着一丈红的身子靠去。
“没事!有我呢!不过这里好奇怪啊?贴着封条,虽然没有人看守,但我总感觉有眼睛盯着我呢?”一丈红嘟囔。
凰嫣又一次靠向她,胆怯的抓住她的手道:“姐姐,还是回去吧!”
“哎呀!你怕什么?都来了!”说着,拉着她就走。
被拉拽着的凰嫣踉踉跄跄的跟随着她的脚步。
一丈红没有破坏大门的封条,从墙上翻过去的,反正翻墙对她来说就是小菜一叠。
她费劲的将凰嫣也拽了上去,从墙上四处逡巡,的确没有人在里面,便放心道:“我先跳下,等会接着你!”
凰嫣瑟缩着点头。
一丈红将翠绿的的衣裙一角提起,利落的掖在腰带上,纵身跃下,落到青砖铺成的地面,没有一丝声响,只是看到些许尘埃在光线中飞舞。
“来,往下跳!”
“姐姐,我怕——”凰嫣颤抖着声音道。
“快点儿,别怕!一会儿人家看到你蹲在墙头上就麻烦了!”
“好……”凰嫣紧张的闭着眼睛使劲儿跃下,预期的疼痛没有到来,入目的是一丈红傻傻的笑容和温暖的怀抱。
“凰嫣,你又重了!”话未落,凰嫣脸色陡然变得煞白,眼前一道红色的诡异阴影飘忽而入对面的一间房里,那速度好像鬼魅一般。
“姐姐——可是这里好恐怖!好像有鬼!”她紧紧的靠着一丈红,就怕一不小心被什么东西捉了去。
“鬼你个头?跟我走——”一丈红从来不信神鬼之说。
拉着凰嫣,来到丽妃宫中的一间最大的房间,虽然是大白天,可还是能听见风吹动窗子的声音,“哐当,哐当”的传入耳中,莫名的增添些许恐惧色彩。
这个房间显然是招待客人用的厅堂,虽然不
大,但却精致,颇显主人的品味不俗。
除了几件看似价值不菲的花瓶,就是一些茶具杯盏,其余的也没有异样。
凰嫣紧紧的拉着一丈红,脑中却不停的浮现刚刚那诡异的红色影子,欲言又止,焦急的扫视四周。
一丈红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异样,便拉着凰嫣来到了丽妃的寝宫居室,就是大厅的一侧。
凰嫣跟着一丈红进入里间,手心里全是汗意,脑中的那个诡异的红色影子再次浮现?
“姐姐,我们还是走吧,反正又不关你我之事!”
“哎——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来都来了,哪里又半途而废的道理?不行,我非要看看能否找到蛛丝马迹!”
一丈红自小就拧,说一不二!
凰嫣知道她的个性,只好又一次看看四周,跟在了一丈红的身后步入寝宫。
寝宫不大,雕花床,红绡帐。精致的梳妆台,雕花铜镜,最最突兀的就是地上的一摊干涸了的黑色血迹,说是血迹,是因为这里仍然还有消散不去的血腥味。
凰嫣如小鸟依人一般依偎在一丈红的身上,手心沁凉的汗意。
“姐姐,我怕!”虽然是埋首在她的肩膀,可是在看到梳妆台上那银色的佩饰时,表情顿时释然,依偎着的身子也稍稍的抽离。
“听着!”一丈红陡然高声叫喊,“如果真有邪魔歪道在此作祟,赶紧给姑奶奶滚出来,我一丈红可不是被吓大的,姑奶奶砍死的冤魂,数也数不过来,从不怕邪物!”
空旷的房间回荡着她的叫嚣之语。
“姐姐,你看,这里是什么?”凰嫣几步走到梳妆台前,拿起那银色的佩饰,举到一丈红的眼前。
一丈红柳叶眉微蹙,拿过来道:“凰嫣,我看像是杀人凶手留下的!”
“何以见得?”
“你想啊,这里是皇妃的居住地,除了皇上这个男人能来外,还有谁能来?这个佩饰显然是男子之物,可是皇上不会佩戴如此粗鄙之物,只可能是另一个人的!”凰嫣诡秘的一笑。
一丈红背对着凰嫣拿着佩饰若有所思,那是银色的衣带饰物,皇亲国戚自然佩戴金饰,银饰显然不属于皇宫之物。
凰嫣看着一丈红的背影,双手逐渐的掐入皮肉,手缓缓的伸到梳妆台上的一面铜镜,铜镜应声落地,发出脆响。
一丈红陡然转身,关心的问道:“没伤着吧?”
“姐姐,我……”凰嫣捂着手,眼角所到之处,却发现一个黑衣男子从房梁上跃下,一把明晃晃的长剑,直直刺向一丈红的后心处。
凰嫣的惊恐的双眸陡然闭上,一串珠泪不由自主的顺着腮边流下——
“噗!”刀剑刺入人体血肉的声音足够震碎人心。
第九十九章 乱,一入宫门深似海()
“谁?哪里来的找死的?”一丈红转身之际,便看见一个黑衣人后背的血液溅起丈余的壮观景象,而他手中的剑却直直的指向自己的方向,离自己仅仅一寸之余。
她倒吸一口凉气,好险!谁要杀她?他是误打误撞,还是目标就是自己,如果是自己,他如何知道自己会来此地?难道凰嫣——
一丈红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看着凰嫣吓得如受惊的兔子一般,便努力的甩掉脑中想法,不敢在继续想下去。
耳边传出凰嫣的颤抖声音,“姐姐——吓死我了,你没事就好!都怪妹妹无能,看到黑衣人拿剑刺向姐姐,却吓得哑了声!燔”
“好了,凰嫣,事情突然,况且你自小胆子小,我不怪你,可是为何他要杀我?”一丈红不是什么好人,可是自认为这么多年也没有做什么坏事,取人性命之事,也就那一次。
可是自从那次老爹在焱国中毒,他们一起遇刺以来,两次了有人想要杀她,她又得罪了哪一路呢?
“凰嫣,你可是看到这个黑衣人被谁所杀?”
“姐姐,好像不是人,如鬼魅一般的一团红色的东西,很快便消失了!”凰嫣一提起来心有余悸窠。
她睁开眼睛时,没有看到一丈红倒地的身影,却看到一团红色裹挟着一只惨白的手,***黑衣人的后心,她隐约看到黑衣人的心脏被生生的掏出去了——
“哦?是谁救了我?”一丈红喃喃自语,总觉得这里出奇的诡异,开始的玩闹心里也褪去,逐渐谨慎起来,查了一遍黑衣人的身上,没有任何结果。
“姐姐,心脏——”凰嫣颤巍巍的指了指。
一丈红薄唇一抿,拿起一把鸡毛掸子挑起那人的后心处的衣物,赫然一个碗口般的大洞,里面空无一物,随着她的动作,一摊血水涂满一地,“心脏挖走了!”
凰嫣一个机灵,稳稳的抓住一丈红的胳膊,道:“姐姐,难道是鬼?”
“喂——你给我出来——我不管你是人是鬼,总之你救了我,就得受我一拜,否则我不会饶了你!丫丫的,敢轻视你姑奶奶?你不出手我也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一丈红一边疯了般床底下、房梁上,柜子里,架子上一痛翻找,就是没有人影子,莫非真是鬼魅?
找得累了,一丈红一屁股坐在丽妃的床上,“哼,别想老子记着你的情,不管你是人是鬼,今日你不现身,这个救命之恩就不算数!”
她独自喃喃自语,却不想就在她坐着的床顶上,一团红艳似火的雌雄莫辨之人,白皙的妖孽般的面容上浮起一抹玩味的笑意,碧色的眼眸竟然涌现无尽的趣味。
四处寂静无声,凰嫣不觉得感到毛骨悚然,像是在哪里有一双鬼魅一般的眼睛,在暗中窥视着她们!
“姐姐!我们走吧,让皇上知道你来了此处,会被问罪的,这里是禁地!”
“嗯,走——最后说一遍,我要走了,你要再不出来,我可不认了?”一丈红在临出门前,猛然回身又对着空气一顿叫喊。
她就是想知道这个人的功夫已然到了何种地步,竟然守着两个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人溜走?她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鬼魅。
但是四周只是让人抓狂般的安静,除了凰嫣的不规则的呼吸声,再也没有任何异常。
“走吧!”
在回到坤徳宫的路上,一丈红好似无意的问道:“凰嫣,你为何不让我带着竹杖?”
凰嫣脚步一顿,微微一怔,转而笑道:“姐姐,不是说了么?皇宫之中,要注重仪表,妹妹我浸淫皇宫比姐姐时间长,自然知道这里面的深不可测!”
一丈红走在前面,虽然解释合情合理,但是总有说不通的地方,比如她拿着竹杖凤猷从来没有明令禁止过,而且她们毕竟是偷偷溜出来的,谁又能知道呢?
她有丝怀疑,但是多年的大喇喇的性格又不愿意多想,算了,知道了只能徒增烦恼而已,凰嫣!希望你还是那个胆小的锦瑟!
“凰嫣!你在凰国的皇宫中一定过得很辛苦吧?”
“是,何止辛苦,那就是朝不保夕,说不上什么时候就有人杀了你?”
凰嫣此时的神情要多凄凉,就有多凄凉,好似漫天飞舞着的黄叶,无奈的随着秋风飘落。
“凰嫣!日后有谁欺负你,告诉姐姐!姐姐让他祖宗十八代都不得安宁!”
“噗——”凰嫣破涕一笑,“姐姐,凰国离此何止千里?你能救护及时?”
“呃?有那么远?那也不在话下!只要你捎信来,我就去!不过凰嫣,虽然我叫你凰嫣,可是我还是希望你是三年前的锦瑟!”
凰嫣瘦削的身子微微一震,三年前的锦瑟?还能回去么?恐怕自从那次她们分别,就注定永远的改变了!
秋风乍起,卷起的落叶打着旋又一次重重的跌落,总还是逃脱不了命运的藩篱,就像她凰嫣一样,选择了一条不归路!
“姐姐,如
果凰嫣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你会不会原谅我?”
“只要不牵扯无辜之人,我无所谓!”
“无辜之人?”
“就是我认为最重要的亲人!”
“……”
毕竟丽妃宫中死了人,她们此行必然败露,与其等着凤猷责难,不如自己承认,于是二人去告诉了李元查看那具尸体的来源,才回到坤徳宫。
此时的坤徳宫中的一干奴婢跪在地上,噤若寒蝉,整个宫中静的出奇。
“喂!你们跪着干什么?”一丈红迈过高高的门槛,便问跪在地上的绿萝。
绿萝跪在最后头,看一丈红终于回来,赶紧挤眉弄眼对着她示意她太后来了。
太后么?似乎是个难缠的!
一丈红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太后一脸的不快坐在那里,周围围着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想都不用想,一定是凤猷的那帮莺莺燕燕。而锦姑则是一脸的恭敬谨慎,没有任何表情,赫然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