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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吵吵闹闹的三人,在这个时候,只有凤桃一个人。
夜半,程瀚宇看着唐悠儿已经睡着,摸摸她的额头,在她脸颊亲了一口,随后起身。下楼后看着宋晓,嘴角不由扬起一丝苦笑。
自从北堂盈在这里安顿下来后,宋晓时不时就往这里跑,刚好可以一起工作,这也一举两得。让空空荡荡好久的家里终于热闹了一些,金秀美终于在这时开始担心自己那倒霉儿子。
“事情还办的顺利?”
程瀚宇坐了下来,端起一杯茶就喝了起来。宋晓看着手上的资料,长长叹了一声:“秦琳琳倒是什么都没招,那个吴小莉倒是个聪明人,只说上面那个人是个不能招惹的,嘴巴也严实。”
“另一个在哪里。”
“另一个最近也不太正常,我正考虑要不要把她和吴小莉弄到一起。”
“恩。”程瀚宇也是这样意思;“就怕有人真傻,有人,是根本就不傻。”
说到这里,他也觉得没什么事情:“你回去吧,这里没什么事情了。”
“今晚我想留下。”宋晓看着他,眼底一股莫名情绪。程瀚宇却心知肚明:“去吧。”语气却也温和了下来。
夜里寂静无声,而离这里千里之遥的友爱村,正面临着一场恶斗。
霍彤一向睡眠很浅,因为多年养成的习惯,所以不敢唐一棋睡的有多沉,她都能够在有一丁点声响时睁开眼睛。
而这时,窗外明显想起了细碎的响声。很明显不是风声,霍彤再定神一听,发现还有脚步声。她猛然睁眼,翻身起床。
那脚步声明显没有停下,而是稍稍顿住,没过几秒,继续行动。霍彤轻轻翻到门边,穿上了鞋子。轻轻将门打开,尽量不弄出一点声响。继而,她听见院子里有轻微的说话声。老爷子住在他们隔壁的屋子里,虽然年轻时当过兵,可是到底年纪大,所以有些耳背。她蹑手蹑脚,准备朝着院子里去。
肩膀却被人一碰,霍彤正准备回头反击,却看见老爷子站在她身后,一动不动的盯着院子外。
“爷爷……”霍彤无声叫了他,然后再看向院子外面的人。月光下,可以看见大约是四五个人,有两个人身形比较熟悉,另外三个动作很娴熟,像是惯偷。
老爷子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安静的呆在那里。手上却拿着自己的烟斗。那五个人在院子里东张西望,很明显没有注意到藏在这边的两个人,他们在院子里划分好了路线,让几人分头合作。
另外两人继续留在那里,霍彤看着一人进来,想冲上去,却被老爷子按住。只见刹时,老爷子旋身一踢,精准的踢在小毛贼身上,小毛贼“哎哟”一声倒退几步,显然没有料到这里会有人埋伏。
他起身准备再行动,霍彤却又是一脚上来,飞身旋踢击中脑袋,让他瘫倒在地上。老爷子称赞:“孙子武功不错。”
霍彤只“嘿嘿”一笑:“爷爷也不赖”
另外两人看见这动静,转身想跑,却被老爷子矫健身手拿下。霍彤瞧着外面那两人也想跑,几个点步冲到外面,一个扫腿一个侧踢。将两人制服在地上不能动弹。
几个人在地上“哎哟哎哟”
正在此时,身后一个小毛贼拿起一把匕首对准老爷子准备朝他刺去,霍彤惊叫:“爷爷小心”
“啪”
大厅和院子外面的灯在一瞬间被打开,而小毛贼手上的动作也是一顿。老爷子转身就将他的匕首劈下,将他手臂折断。
唐一棋手还顿在开关那里,睡眼惺忪的看着面前的景象。一时之间分不清自己是在梦游还是没睡醒,他揉了揉眼,“嘿嘿”一笑:“爷爷你们在干什么,在这里拍武打片吗?”
这样笑嘻嘻的说着,很明显看见了院子里的霍彤。他又是“嘿嘿”一笑:“宝贝,你在那里干什么,摆造型吗?”
一直以来,老爷子都以为霍彤是个男娃,听见唐一棋喊这一声“宝贝”瞬时变了脸色,一巴掌狠狠拍在他的脑袋上:“在这里干什么,想着什么?还不赶紧找个绳子把这些人绑起来,报警来抓。”
听见这话,院子里的两个人纷纷抬起头,一把将蒙面口罩扯下,惊慌失措的叫:“爸是我们啊是我们啊我是你的儿子啊”
“你看看我们啊爸”
老爷子却是重重“哼”的一声,满是不屑,在霍彤眼里,却带着浓浓的心酸:“你们要是知道有今天,又何必当初?”
霍彤轻轻一叹。
这一番打斗,引来了许多村民,其他村民将那三个小毛贼给绑走,那对夫妇老爷子留了下来,说是有话给他们说。
老爷子把两人叫进了屋子里,也把霍彤和唐一棋叫了进去。
霍彤和唐一棋面面相觑,不知道老爷子要干什么。老爷子进去,坐在桌边,两个人跪在他面前,请求他的原谅。而霍彤和唐一棋尴尬的站在那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老爷子指着床边椅子,让他们坐下。随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带锁的箱子。老爷子平日里严肃,可是现在却是一副苍老疲倦的样子。
面对自己的儿子和儿媳,他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话语。而他们两人还继续对着老爷子求饶。
“爸,儿子真的是走投无路了公司破了产,没有办法,才想起你以前说过的宝贝,我们都想知道,什么宝贝让你这样稀罕……你觉得价值连城……”
“是啊爸,有个这个宝贝,你的孙子就可以去国外最好的大学,我们再也不用背负外债……”那个妇人眼泪簌簌而落:“这次不是把我们逼到绝路,我们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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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6章 峥嵘岁月()
老爷子重重一叹,扬起手掌欲打,却缓缓不曾落下。过了一会儿,他才轻轻叹息,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看着儿子和儿媳,他无话可说,却在这时,心中泛酸。年轻时打江山洒热血又如何?
到头来……被子孙这般惦记……
老爷子摇头,轻轻将匣子抱在怀里,在怀里摸了半天,终于摸出一把钥匙。霍彤觉得此时应该回避,拉着唐一棋准备走,却被老爷子叫住。
“走什么?你们比他们两个畜生,更有权利留在这里。”听见老爷子说他们是畜生,霍彤抿唇,的确,不管不顾的叫上毛贼来偷父亲的宝物,不是畜生,又是什么?
“爷爷……”
“爸……”
霍彤还未开口,跪在地上的男人就先抢过:“这关系到我们整个家庭,叫外人来……”
“啪”
一个巴掌狠狠的扇在他的脸上,男人的脸上一下就红肿起来,赫然一个巴掌印在上面,看得人触目惊心。
“他们是外人?”老头子起身,牢牢抱住盒子,看着唐霍两人:“他们是外人,但是每天给我洗衣做饭,知道哄我开心,他们是外人,但是知道每天陪我溜达,给我去放牛割草,他们是外人,但是比你们这些子孙陪伴我的时间都要多”
说到这里,他有些气愤,身子也有些颤抖,女人起身扶住他:“爸小心”
老爷子却是挥开她的手,不领她这虚情假意,眼神中尽是不屑:“这么些年,你们逢年过节寄一点钱,什么时候回家看过?知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我这老头子又怎么样?”
他越说越气愤:“要不是我那孙子还知道想我,隔三差五和我络视频,我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要过什么样的日子。你们要惦记我的东西?好我现在就打开让你们看看”
两人抱住他的腿:“爸别开了我们不要了”“爸我们错了我们真的错了”
老爷子一脚踢开他们两人,冷哼:“要是不给你们看看,怕你们也不知道我这是什么玩意,以后又来惦记,我这一把老骨头,经不起你们折腾”
说完,微颤的手抚摸上那个盒子,盒子看起来有些年头,红木匣带着岁月的痕迹,连着匣子的金边,都感觉是悠久的。霍彤和唐一棋也屏住了呼吸,静静等待老爷子开一方匣子。匣子渐渐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块破旧的毛巾,上面是朱红色已经干枯的血迹。毛巾上面,是一个破旧的徽章,徽章已然生锈,背后的叩钉也无法再用。但是那枚铜色徽章,却让霍彤神色一怔。
她愣住,喃喃而语:“独立团胜利徽章……”
老爷子苦笑两声,叹息摇头:“没错,这是属于我们团的胜利徽章……当年,我们团只有我一个人留了下来,我胳膊受了伤,团长用这条染红的毛巾为我包扎。让我一个人留了下来,那次任务,一个团都覆灭……”
看着儿子儿媳一脸的不可置信,他也不再掩饰,将那枚勋章拿给霍彤仔细研究:“抗日胜利后,我得到了这枚勋章,代表我们团,一百八十六人的勋章我的兄弟,用献血性命而换来的勋章这是我这辈子最珍贵的宝贝……”
他缓缓放下匣子,看着羞愧的一言不发的两人,又是苦笑:“这样的勋章,就是豁了我这条老命,也不能给你们拿去”
“爷爷……”霍彤将勋章还给老头子,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人,心中一哽。身为一个军人,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更令人沸腾。这样一个爷爷,用尽一生,都在守护这一枚属于他们团的勋章。
而站在一旁从小养尊处优的唐一棋也是喉头一哽,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老头子每天都要让他唱军歌,让他背语录,有时候,是他,做的太少了……
这一晚几人难眠,那对夫妇被老爷子赶走,并声称要断绝父子关系。任凭那个儿子怎么跪地求饶也没有用,两人悔不当初,只有先走了,等老爷子气消了,再来请求他的原谅。而霍彤借了农家电话,与上级取得联系,将情况告知上属,并在第二天,带着老爷子一起去往烈士墓。
三人行,不知车子颠簸了多久,终于到达。霍彤和唐一棋一人捧着一束白菊,而老爷子,捧着他那发旧的木盒。
烈士墓碑在前,这群没有编号的独立团在此刻不知沉睡了多久,而老爷子却在此时泪热盈眶,似乎又想起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在那个年代,没有安宁,只有用献血和身躯去守护。而霍彤在这时格外严肃,声音也洪亮了起来。
“立正敬礼”老头子右手缓缓举了起来,而霍彤声音不变,也举起了右手,烈士墓前,她红了眼圈:“第28师376旅702团张节礼来探望战友”
老爷子在听见这一串编号后,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抱着墓碑,嚎啕大哭。
一向严肃又刻板的老爷子,却在这个时候,哭的像个孩子。
“对不起……”霍彤眼眶湿润,一行泪缓缓落下,喃喃而语:“这个编号,你们……等了太久……太久……”
一直站在一旁的唐一棋被这场景震撼,抹掉眼泪,让老爷子一个人,尽情痛哭。这一次,三人回到友爱村。因为这一件事情,霍彤也准备回到自己的岗位上,而唐一棋也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老爷子让他们多留两天,霍彤答应,最后两天,霍彤唐一棋没事就陪老爷子玩消消乐,三人聚在一起唱红歌,唐一棋还用一段串烧赢得了老爷子的欢心。一到饭点,三人一起吃饭,老爷子还是监督唐一棋被语录,最后,还不忘教训他一顿。
让三人开心的事,临走前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