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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床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躺着两个大老爷们,尤其杨莲亭身姿矫健,虎背熊腰,确实挺占地方的。虽然他尽力贴着墙边了,但又不想做得太明显,让方柏察觉什么异样,所以这面积……
方柏原本平躺着。可过了片刻,忽然翻了身,侧向杨莲亭这面。
杨莲亭平躺着睡,姿势摆得别提多正经了,身体挺直,双手交叉放在胸前,颇有点……寿寝正终那感觉。
他的精神体在客栈上下转悠了几圈,无所事事,正有点松懈,刚想进入休眠状态,忽觉身上一沉,已被东方不败点了睡|穴。然后一只微凉的手缓缓抚摸上自己的脸。
原来是睡他旁边的教主大人不安分,正在黑夜中凝望着他,趁他入睡时动手动脚。
东方不败的体温比常人微凉,可能是练功所致。他对杨莲亭的脸似乎很有兴趣,手指轻轻沿着他的浓眉、眼睑、鼻梁,缓缓向下抚摸。
杨莲亭此时有些暗恨自己无法真的睡过去。东方不败的手指很轻,但好似有种魔力,弄得他心里有些痒,还有些、有些……说不出的紧张和心动的感觉。
忽听耳边幽幽一声长叹。那叹息轻得好似一阵烟,却又似笼着说不出的忧愁与爱恋。
“莲弟……莲弟。我这样唤你可好?”
杨莲亭当然说不出好或不好。
东方不败在黑暗中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喃喃自语道:“莲弟,你可是认出了我?这才要了四间上房?不……不可能。你一定不会认出我……唉,莲弟,我真是一天也不想和你分开。想想你要离开我一两个月之久,我就受不了……唉,我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入了魔?莲弟……莲弟……”
杨莲亭听得心中轻颤,有些紧,又有些疼,几乎忍不住想握住他的手,应他一声唤。
他与寻常人可不一样。若是原先的杨莲亭,半夜听到睡在身边的男人对自己吐露这等爱语,只怕汗毛都要倒竖,吓得滚下床去。可现在的杨莲亭却不会如此。对于他寂寞了数十年的精神体来说,这等浓烈的人类感情,不仅十分陌生,内心深处其实也十分渴求。
在此之前,从没有人如此爱慕过自己,他也无从体会这等被人深爱的滋味。可是现在,一个不仅肉体能力十分强大,精神能力也强大得足以与他匹配的人类,竟会对自己如此爱慕,如何能不让他感动?不,不只感动,还让他十分心动。
杨莲亭只觉心尖似乎有股暖流,随着东方不败情不自禁的喃喃自语,缓缓流入五脏六腑。
东方不败又动了动,向他又靠近了些,然后轻轻伸出手臂,竟揽住了他的脖子,头也轻轻靠在他肩旁。
杨莲亭五官感觉十分敏锐,甚至能感觉东方不败绵绵轻稳的呼吸就在耳畔,搔得他心头一阵火热。
这种亲密的接触,也让他有些珍惜和好奇,不过可惜被点了睡|穴,不能妄动。
东方不败靠着他躺了会儿,似乎尤不满足,忽然凑上来,凝望着他的睡颜半晌,竟慢慢俯身,小心翼翼地以双唇轻轻触了触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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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莲亭吓了一跳,只觉唇上一暖一轻,心神微微荡漾。
这是他的第一个吻。作为精神体,自然没有机会有这种体验。从前的杨莲亭又是一个心高气傲的年轻人,无心于情爱,虽也去过青楼,但实在对那些“一点红唇万人尝”的妓女没那么大的情趣,所以……
初吻!真正的初吻啊!
杨莲亭有些激动,可惜身子还是睡得很沉。
东方不败点了他的睡|穴,便极为放心,越发大胆起来。先是亲了亲他,接着双手又向下抚摸,甚至拔开他的衣服,在他的胸膛上来回摩挲。
总之,这一夜杨莲亭可谓被吃尽了豆腐,可惜的却是不能反抗。
不平衡。心里还真有点不平衡。
等着,下次等我调戏回来!
杨莲亭心里忿忿地想。
第二天一大早,杨莲亭醒过来,望了望几乎窝在自己怀中的方柏,不动声色地轻轻挪动手脚。
方柏醒了过来,发现自己的姿势,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慌忙红着脸移开,讷讷道:“杨大哥,不好意思,我、我睡姿不太好……”
装!你就装吧!
杨莲亭‘大度’地笑笑,道:“没关系。那个……麻烦你抬抬脚,我腿有点麻。”
方柏慢吞吞地翻身坐起,脸越发红得厉害,低着头好像小媳妇似地道:“杨大哥,真对不住。要不、要不我帮您揉揉?”
装!还装!
杨莲亭心里不屑地想,刚要说不用了,东方不败已非常主动地凑上前,按上他的双腿,帮他揉了起来。
呃……还挺舒服的。
杨莲亭抽抽嘴角,不好拒绝他的‘好意’,只好由着对方占了自己一夜便宜后第二天继续光明正大地吃自己豆腐。他觉得自己都快成洛阳名产——‘牡丹豆腐’了。= =|||
这日众人赶了一天路,再度住宿时,杨莲亭仍是要了四间上房。
这次不等他说,大家便自觉地按照昨天的分配各自选了房间。
方柏跟着他进了上房,嘴角微翘,道:“杨大哥,今晚我会注意,宁可掉床底下,也不会挤到你的。”
杨莲亭看他明明笑得像只偷腥的狐狸,自己却还要故作无事,哈哈一笑道:“没事。反正我睡得沉,什么也不知道。你也别委屈自己,该怎么睡还怎么睡,千万别掉床底下。”
方柏抿嘴一笑,转头出了屋。
杨莲亭郁闷地坐在床边,心里琢磨着难道今晚还要继续被吃豆腐?
其实他一大男人,不怕被人非礼,不过此去江南,怎么也要一个多月,这么被非礼下去,万一挑起火来,可怎么办?
唉,愁啊~~~~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昨天要更文的,结果存错了文件,新章被删掉了,重新写的,泪奔11
方柏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盆热水。
杨莲亭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走过来,将水放在自己脚下,然后蹲下身子,捧起自己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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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等等,小方你做什么?”杨莲亭吓了一跳。
方柏抬头一笑,帮他褪下靴子,没有说话。
杨莲亭明白了他的意思,慌忙道:“我自己来!我自己洗!你快停手!”
方柏非常固执,双手将他的脚按到水里,道:“杨大哥,今天累了一天了,我帮你洗。”
他的力气很大,杨莲亭挣不脱,只好由着他,可是脸上却有点红,感觉有些奇怪,好像很不好意思。
方柏给他洗完脚,帮他擦拭干净,端着盆出去。
杨莲亭还有点愣愣的。待他回来,讷讷地道:“那个……谢谢了。”
方柏微微一笑,道:“杨大哥,你想睡了吗?我来铺被子。”
“哦哦,不用,我来。”
杨莲亭慌慌忙忙地铺好床,还是照例翻身睡在里面。
方柏熄了烛火,在他身边躺下。
杨莲亭闭眼躺了会儿,忽然道:“小方,你今年多大了?”
方柏顿了顿,含糊道:“二十二。”
“那我们同岁嘛。”才怪。东方不败明明已经三十三四了吧?不过话说回来,他自己的精神体其实已经一百来岁了,在未来人类中算青年,但在这个世界,可是一把岁数了。
“你父母做什么的?”
方柏沉默了片刻,道:“我父母都不在了。”
“……抱歉。”
方柏似不太明白他为何道歉,想了想道:“我自小家境贫寒,但父亲对我期望很高,凑了家里所有的银子送我去私塾念书,希望我将来能出人头地。十一岁那年,父亲上山打猎,遇到一个受伤的江湖人。那人托我父亲去镇上送封信。我父亲一向热心好义,便去了。谁知那人是神教的一位香主,我父亲去镇上送信,正赶上五岳剑派来剿灭‘魔教’,便说我父亲是邪教同伙,不由分说将人杀了。”
杨莲亭皱眉:“五岳中人一向自诩正义,却不辨是非,妄杀无辜,委实可恶!”
方柏继续道:“那些人还不罢休,将镇上教中分舵的人屠杀干净后,还要杀那位香主。当时那位香主正在我家养伤,闻讯带着我和母亲连夜逃跑,一路多方维护,总算逃脱那些所谓大侠的追杀。后来他帮我们在神教的一处村庄里安顿下来。我与母亲相依为命,那时我年幼尚不能担起家境,母亲又体弱多病,承蒙他多年救济。十三岁那年母亲也病死了,我便入了神教。”
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杨莲亭道:“那位香主是谁?”
方柏顿了顿,道:“是童百熊,童堂主。”
“童堂主果然仗义。”
难怪神教中东方不败和童百熊关系最好,二人称兄道弟,说是过命的交情。原来东方不败尚未入神教时便与他相识了。
杨莲亭觉得东方不败的身世甚是可怜,以他毫无根基的背景得入神教,今日能爬到这个位子,不知吃了多少苦。不过从另一方面,也说明他实是实力过人,不愧为一代枭雄。
二人说了这些话,一时都有些无语。
杨莲亭过了片刻,低声道:“夜了,睡吧。”
“嗯。”
第二日众人继续赶路。一路上众人都有了默契,每晚都是杨莲亭与方柏同屋。
杨莲亭初时还不惯方柏这般服侍他,后来却也习以为常。不说擦面洗脚,有时早上起来,方柏帮他梳头穿衣,他也泰然自若了。不由感慨,习惯,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众人不日到了扬州,选了上好的雨花石,又为园子挑了些花草野禽,命扬州分舵的人送回黑木崖。
这些事都办得顺利,没花几天功夫。倒是难得来次扬州,怎能不好好游玩一番。
赵宽等几人撺掇着杨莲亭随他们一起去扬州最大的妓院风流一番,杨莲亭也很是心动。他回头看了方柏一眼,见他在旁低头不语,不知在想什么。探了一下他的精神波,好像也没不高兴的样子。
赵宽年长心细,早发现这一路上,杨副总管还好,但那姓方的小子看副总管的眼神,总有些异样。只是这话不好说,他便想着副总管为人仗义,顶天一老爷们,小方也年纪轻轻,颇有前途,可不能让这二人走上歧途。
只是他这番心思自己也很模糊,见杨莲亭一时没有回答,便与众人一起起哄道:“副总管,我听说扬州的娘们个个都如柳条似的身段,说话也是江南哝语,和咱们北方的娘们大不相同。咱们来了扬州这富庶风流的地方,不去妓院玩玩,那还是大老爷们不是?”
杨莲亭双掌一拍,道:“好。今晚咱们就去扬州最大的花楼耍一晚。酒席我包了,兄弟们的风流帐,可要自己掏腰包了。不过众位可小心,到时别被扬州的姐们迷了眼,耍得连条裤子都不剩啊。”
众人哄然大笑。
扬州最大的青楼名字还很雅,叫清岚阁,听着十分大气。
赵宽等人进来,咂舌道:“一个青楼还起这么个名字,不愧是扬州。读书人多的地方就是不一样。”
方柏在旁不紧不慢地道:“照赵大哥这么说,京城天子脚下,更是有为之士聚集的地方,难道他们那的青楼还能叫个翰林院不成?”
赵宽噎了一下,大笑道:“哈哈,方兄弟说笑了。妓院真要叫翰林院,奶奶的,哪个爷们还有兴致往里去?鸟都要憋回去了。”
“哈哈……”
众人都是大笑。
他们来得晚,又不是熟客,已没了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