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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让我拿给你的。”
等熊小时接过去,他低头看了一眼熊小时的头发:“辛巴的毛都比你的整齐。”
说完以后,他不顾熊小时还堵在门口,边在自己目光的高度水平的左看右看,边挤开奋力推着他的熊小时、拖着他的拖鞋往里走:“我刚才发现我家里的冰箱空了。你这儿有没有什么能填肚子的东西?”
熊小时蹦起来:我还在这儿呢!!!
何阅保持目光的水平高度:看不到。
因为何阅实在太烦了,熊小时只能打开面包机烤了几片面包,快速地煎了个鸡蛋,往上放了几根被虫子蛀过的烂生菜叶。
何阅打开冰箱,指着里面的一大块火腿::“不夹肉吗?”
熊小时举起刀。
何阅看着刀刃上闪烁的银光,把手慢慢从冰箱门上放开。
但熊小时并没有把刀放下。
她举着刀,一步一步走向何阅,边在心里默念着“这个人有用这个人有用这个人有用”麻痹自己,边按住还没闭合的冰箱门,从里面把那块她昨晚没舍得吃的火腿肉拿出来,超常发挥出她的刀工,切下了薄如蝉翼的一片。
接着,她用力把那片肉甩到烂菜叶上,然后手握住刀柄,看向何阅:“够、了、吧?”
何阅往后退了一步:“哦。”
几分钟后,三明治做好,熊小时利索地洗好锅具,跑回卫生间接着梳头发。
“你这得梳到什么时候去?”
吃着三明治站在厕所门边,何阅看了一会儿,把最后一口咽下去,拍掉手上的面包渣:“梳子给我。”
“你会梳头发吗?”
虽然嘴里这么问,但熊小时梳得胳膊都酸了,还是死马当活马医,把梳子交了出去。
“我每天都给辛巴梳,你的头发比它的毛好梳多了。”
“不是说它的毛比我整齐吗?”
“但是你不会乱动。”
混吃混喝又撸了毛,何阅回了家,换了套简单的衬衣和西裤又走了出来。
这种衬衣掖到裤子里的正式穿法,把他本来就很长的腿显得更长了。走在旁边,熊小时总想把他的裤腰拽低一点,不然她总觉得她比他的裤腰高不了多少。
但她左手拿着他的西装外套,右手拿着他的公文包,活脱脱一个被老板压榨的小助理,根本腾不出手来拽他的裤子。
30
在约定好的时间,他们在何巍朋家的楼下碰到了来迎接他们的何巍朋。
他身高一米八,腰身挺拔,剑眉星眼,不能说是英俊,但外貌整体看起来很不错。如果没有何阅这种人在旁边站着,应该也算是个很吸引人的男人。
难怪刘恬臻曾经对他那么的死心塌地。
而把所有光芒都吸引过去的那个人伸出手:“何先生,你好,我是刘恬臻的代理律师,我叫方政。”
熊小时冷眼看着,这个假货比真货像律师多了,说话字正腔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我是精英、我很专业”,连嘴角挂着的笑容都职业得不得了。
她也上前一步,向何巍朋介绍:“您好,我是律师助理熊小时,今早跟您联系过的。”
何巍朋也向他们问着好,带着他们回了家。
倒好茶,仔细看过了几分授权文件,他露出了焦急关切的神色,望着何阅:“方律师,恬恬还好吗?这几天我一直联系不上她。”
“她在父母家里。”何阅不紧不慢地说,“就像电话里说的,没有什么要紧事,已经得到了受害人家属的谅解,不出意外,可以申请缓刑。只是想找你再侧面了解一下当天的情况,避免到时候出现什么我们不清楚的意外。”
“那就好。”何巍朋松了一口气,“恬恬也不是故意的,能得到谅解,太好了。”
喝了口茶,他很配合得开始说:“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我那天晚上一直在医院,直到天亮才回家。到家以后,就发现恬恬的情绪不对,我问了好久,她才哭着告诉我,她开车撞了人,可是因为太害怕,没敢报警,直接开车逃回了家。我知道肇事逃逸是很严重的罪,所以就劝她去自首。到了下午,恬恬终于同意了,我就陪她一起去了交警大队。后来刘叔叔知道了,请了律师接手了恬恬的事,我就被他赶走了”
说到这儿,他的语气里露出几分落魄:“我家里穷,刘叔叔一直看不上我,我跟恬恬交往,也始终没得到他的同意。现在恬恬回了家,我就更加不知道怎么才能再见她了。”
何阅:“我听说她在肇事后,立马给你打过一个电话,她也是根据那个电话,确定了自己的肇事时间?”
“对。来电时间时间是2点47分。但我当时手机是静音,没有听到。后来忙起来,就忘了。如果我当时接了电话赶过去,说不定那个人就不会死了。”
他十分懊恼地说完,拿出手机,调出通话记录给何阅看。
这跟刘恬臻自首的供词和刑侦局的调查记录都是相符的,没有破绽。
而刘恬臻现在说法是,这通电话,是在她赶到后山后,何巍朋拿她的手机打的。
何阅只是看了一眼,就点了头:“我们知道,这不是何先生的错。您能劝刘小姐自首,已经帮了很大的忙了,您不需要自责。”
熊小时:默默看他演。
十几分钟后,作为律师,需要了解的情况差不多都了解完了,何阅作势要站起来告别,熊小时抢先站起来,害羞得脸都涨红了,她不知道该看谁得抖着脚小声说:“不好意思,我想去一下卫生间。”
何巍朋丝毫没觉得可疑:“阳台旁边就是。”
“谢谢。”
道完谢,熊小时马上小步跑着进了卫生间。
这下,文件都收起来的何阅就显得有点尴尬了。
他笑:“给你添麻烦了。”
“没关系,你们也是在帮恬恬。”
干等着也是等,何阅和何巍朋随意地聊了起来,从医疗政策聊到律师工资,从学生时代的成绩聊到最近工作的业绩,聊得热火朝天。熊小时捧着脸穿着裤子坐在马桶上,都能听见他们的笑声。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这个老房子。
何阅像是对这里的每一个家具都很感兴趣,走起来挨个问年代,很快就把目光落到了固定电话上。
“我好多年没见过这种传统的老式座机了。至少也有十几年了吧?”
他走到电话前,摸着电话下垫着的碎花镂空垫布。
“因为是老房子。这些都是房东留下的,我们为了省钱,也就直接用了”
话说到一半,何巍朋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短暂地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道着歉接通了电话,捂着话筒向阳台走。
这时,收到可以了短信的熊小时冲了马桶,打开卫生间的门,正好撞上从门口经过的何巍朋。
何巍朋停顿了一下,电话里的声音就在这短暂的几秒安静里传了出来。
他马上捂紧手机,向熊小时点了点头,走进了阳台。
熊小时等他走过去,脸顿时猴子一样地皱到了一起。
何阅一抬眼,就看见小短腿张牙舞爪地冲过来,无声地喊着“水水水水水!!!”,抓起茶杯咕嘟咕嘟就把一杯茶全都灌进去了。
何阅把他的那杯也递给她。
熊小时仰脖就干。
两杯水下肚,熊小时露出了劫后余生的表情。
她小声诉苦:“我感觉自己吃了十斤盐!”
说完,她伸出舌头。
看,喝了那么多水,舌头还是干巴巴的。
何阅:嫌弃。
熊小时默默把舌头收了回去。
第 28 章()
31
从何巍朋家出来;何阅少见的有些心思沉沉。
他看熊小时好久说不出;一直捏着嗓子在咽口水;就走到小卖铺;买了瓶西柚水;拧开盖子递给她。
熊小时也实在是好久没遭过这么大的罪了。
她这些年虽然各种各样的味道听过不少;但能一下刺激到她说不出话的;还真没几个。
光是通过传声筒就这么厉害,要是见到真人
大杀器啊。
感慨着喝了几口西柚水,嘴里的难受劲儿总算压下去了。
她放下捏嗓子的手:“好多了。”
见何阅在看她;她解释:“就是通感症。我如果听到别人说话的声音,嘴里也会同时产生味道。”
何阅不用琢磨就猜出来了:“电话里的人?”
“对。是个女人的声音。”
熊小时说完,握着瓶子扭头盯住他:“所以;你发现了什么?”
先是冒着巨大的危险进律所偷文件;接着又装成便秘患者在厕所蹲了那么久,如果你要是敢说什么都没发现
:)
何阅破天荒地没有卖弄他的发现;他甚至还想了一会儿;才开口:“你昨天跟我提过的刘恬臻接到的那通电话;这个线索就先放下吧;他们家的电话是老式的座机;通信公司那边没有这种电话的呼入清单;那个电话本身也没有来电显示和记录的功能。”
看熊小时想说话,他直接说:“何巍朋手机的通话记录我倒是弄出来了,但上面没有给家里座机打过电话的记录。”
老电话查不出呼入电话、何巍朋又没用自己的手机打
“难道他当时就算计好了?”
熊小时心里寒了一下。
这会不会有些理智过头?
这哪里是打电话给刘恬臻求救、央求她替他认罪;这分明是从最开始就算计好了。一旦刘恬臻掉进他的圈套里;就只会被越捆越紧,再也挣扎不出来。
熊小时的眉头不自觉皱起来。
她实在想象不出一个人怎么可以在肇事的瞬间就想到了替罪羊,并且这么迅速、没有漏洞地执行出来。
何阅没回答。
各自想着事情,两个人都开始沉默。
临到公交站点,何阅突然瞥她一眼:“你的工作是核实刘恬臻的翻供说辞,我的工作是查出何巍朋肇事的证据,我们两个的目的不一样,接下来就分开干吧。”
???
这跟昨天的说法可完全不一样啊!
熊小时的眼前顿时浮过四个大字——
卸磨杀驴。
昨天晚上她要求他先查刘恬臻翻供、他答应得那么爽快的时候,她就该意识到了,这个人的话,怎么能真信啊?!!!他可是曾经在辛巴把她的手咬出血以后,睁着眼睛随口就说’它不咬人’的家伙!!!!
他会答应她,根本就是为了哄骗她去偷文件,然后不打草不惊蛇顺利地和何巍朋见面。
现在,她的用处没有了,他连句像样的话都没有,直接就要毁约。
虽然她也从他手里得到了一些信息,但是这架天平不管怎么调,他那边的秤砣都要比她重的多。
亏、大、了。
看熊小时一脸被雷劈过还硬绷着脸憋、冒着烟的头发却已经翘起来的样子,何阅故意扭开脸,轻描淡写提了句:“我不继续查翻供,是因为我只想查出真正的肇事者。要是只信一方的说辞,只根据刘恬臻翻供的内容去核查,那和刑侦局那帮蠢货有什么区别?”
熊小时一下子冷静下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怀疑刘恬臻说谎?”
她理智地思考这个可能,“她没有这个必要。她如果继续认罪,最后得到的不过是缓刑,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