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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她擦过身子，宋凝久似乎舒服了一些，嘴里发出无意识嘤宁，眉头也渐渐舒展。
靳名珩也终于松了口气，回浴室，泡了会儿热水，身子回暖后回到床上。背对着她，阖目。
相对于靳名珩这一天内心挣扎，宋凝久自晕了之后就一直做梦，一会儿像冰天雪里行走，一会儿又像被扔进火炉烤着。
隐隐约约间脖子好像被人掐住，窒息胸口发痛，怎么也喘不过气，耳边一直有一个声音扩散：“既然把东西拿走了，又何必还要回来？”
她吃力地伸手，想要拽下那只卡自己喉咙上大掌，可是怎么也撼动不了。
“我没有……靳名珩，我没有拿……”她口中喃喃自语，吃力地吐出每一个字。
靳名珩听到动静坐起身来，看到她整个人都恸哭，手轻拍着她脸，喊：“靳名珩，我没有拿，没有拿……”声音虽然细碎，可是表情痛苦，那模样十分委屈，吃力地梦中挣扎。
靳名珩初闻这话，瞧着她眼眸一怔。低眸又细瞧着她，嘴仍张张合合，虽然已经听不清，可是眼下犹带着泪痕，模样好不楚楚可怜。
他迟疑地伸手，将她拥进怀里，手轻拍着她背部，直到她渐渐安静下来。
她再醒来时，是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子充盈进整间屋子。她只觉得头痛欲裂，纤长睫毛颤动了两下，然后慢慢睁开眼睛。
首先映进眼帘是他肌理分明胸膛，她眨了眨眼睛，手抵着他胸想要分开一些。他固着自己腰身手收紧，另一只手下意识地做着轻拍动作，说：“不哭，不哭，我相信你，乖……”
宋凝久动作微顿，抬眸，看到他还闭着眼睛，仿佛还睡着，只是无意识举动。可是他说话语调温柔自然，带着诱哄意味，就像是哄小孩子，那一刻袭上心头感觉却是又怪异又熟悉。
就好像上一次外面下着雨，自己赌气离开这橦别墅，她整个人外都被冻僵了，第二天早上醒来时，他好像也是这么抱着自己。
只是她犹不明白，心头那股怪异又熟悉感觉是踏实，只是觉得胸口莫名地微微发热。
目光瞧了遍室内，犹可以闻到很浓酒精味。目光落地上水盆上，里面还丢着一条毛巾。一些零星又模糊画面从脑子里闪过，来不及捕捉便已经消失。
门这时被人轻轻推开，她听到动静转过头，便见张嫂正小心地往里张望。
“张嫂。”她喊，并坐起身来。
“凝久，你醒了？”张嫂开心地问。
这一动便惊醒了靳名珩，他皱起眉，看着坐起来宋凝久。
张嫂仿佛此时才注意到两人一条被子里，自己出现并不合适。正迟疑着要不要退出去，靳名珩却已经掀被起了身，然后径直地走向浴室。
打开门，只看了一眼，眉心便拧成了一个川字，转头对张嫂说：“把里面收拾一下。”便出了卧室，自始至终都没有再瞧宋凝久一眼，那浑身释放冷意，说明着他还生气。
宋凝久则怔怔地看着他背影消失门口，久久都没有收回视线。
张嫂走过来，问：“是不是刚醒？渴不渴？要不要喝点热水？”
“嗯。”宋凝久应，才发现稍微发声，嗓子就嘶哑发痛。
张嫂见了，赶紧下去给她倒了杯水上来。
宋凝久喝了些水，嗓子终于舒服一些。趁着张嫂打扫，她掀开被子，随便裹了件浴袍下床。可能因为出了太多汗缘故，刚一落地便感觉到头重脚轻。
“要去卫生间？”张嫂见状，马上过来扶着她问。
宋凝久点头。
张嫂搀着她走向卫生间，推开门，却意外看到一地积水，而且整个浴室里一片狼藉凌乱。脑子里闪过刚刚靳名珩看到里面皱眉模样，怪不得他一脸嫌弃。
“你昨天可把我们吓坏了，多亏了靳少。又是抱着你泡热水，又是拿酒精帮你擦身。我还没来得及收拾呢，你小心点。”张嫂叮嘱。
宋凝久闻言，目光掠过飘着衣物浴缸水面，皱眉，脑子里似乎又有些影像或是混乱声音飘过，当时似乎是有些感觉，只是不太清晰。
“凝久？”张嫂喊她。
宋凝久回神，轻轻推开她手，说：“我自己可以了。”
毕竟是她上卫生间，别人不能代替事，张嫂便点了点头，放开她，便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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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凝久病着，虽然退了烧，整个人还是晕晕沉沉不舒服。靳名珩从卧室出去之后就没有再回来，大概是客卧里洗漱。不久，她便听到外面传来引擎发动声音，便知道他是出去了。
张嫂端了碗粥过来，她管嘴里没有什么味觉，还是勉强吃了一些，然后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病来如山倒，她虽然只是高烧，也退了，可是还是觉得浑身酸疼厉害，就这样过了一日。
晚上，靳名行下班回来，吃过晚饭便一直待书房里，直到夜很深时才回到卧室。
宋凝久白天睡了很久，晚上并没有多少睡意。可是听到卧室门被推开声音，还是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靳名珩踩着厚重地毯走进来，他今天难得穿了件条纹深色糸衬衫，插进裤兜里手，袖子被随意地挽至手肘处，露出一截手臂。
卧室大灯一直关着，只开着宋凝久这边床头柜上台灯，光线微弱，却足以清晰地照出宋凝久轮廓。
她眼睛微阖，长长睫毛卷翘，眼睑留下一排扇形阴影。鼻子挺翘，眉细如柳，樱唇丰润，五官其实一直都很精致，脸色没了早上刚醒来时苍白，看起去要好许多。
他不说话，也不动，只是站那里瞧着他。
宋凝久管闭着眼睛，都能感觉到他落自己脸上视线。空间太过寂静，那种感觉仿佛连喘息都变得突兀。就宋凝久以为自己会因为装睡窒息而亡时，耳边终于响起他走开脚步声。
她微微地喘了口气，虽然没有睁开眼睛，犹可以听到敞开浴室里传来哗哗水声。
靳名珩简单地冲了个澡，然后掀被上床，背对她，一夜无话。
白天他去上班，晚上回来办公，不是真很忙，还是刻意回避着她。而她这病虽然没有服药，也张嫂细心照料下渐渐好起来。
张嫂是与他们同这一栋房子里进进出出人，自然将两人反应看眼里。这天吃过晚饭，靳名珩照旧去了楼上办公。
宋凝久吃过饭后觉得闷，则下了楼卧楼下看电视。看了有一会儿，便听到靳名珩回卧室声音。也许是下意识里不想面对吧，时间越拖越晚。
张嫂把厨房收拾差不多，看看表已经不早，便将所有灯都关了，只余下客厅灯光，走过来，说：“凝久，很晚了，去睡吧。”
她病才刚好而已，不宜熬夜。
“嗯，好，张嫂，你先去睡，我马上就上去。”宋凝久回答，目光并没有移开电视屏幕，手上遥控器却一直换台，说明并没有什么节目吸引她。
张嫂见状叹了口气，上前来，说：“凝久，那天你晕过去了也许不知道。所以没看到靳少紧张你样子，但是我看眼里，他是真很乎你。”
宋凝久闻言，换台动作顿了，心生疑虑地瞧着突然说这些话张嫂。
张嫂也知道，她不过就是个帮佣，这话原本轮不到她插嘴。只是从小看着宋凝久长大，是真心疼这个孩子，不愿意她错过这样一段感情。
她说：“凝久啊，张嫂劝你一句，这两个人相触，不要总拧着来。”别话，她一个外人也不好多说。
宋凝久听了笑，她说：“张嫂，你是不是看错了，他那个人怎么会紧张别人？”
不是她不相信张嫂，她不相信是靳名珩。自两人相识以为，他除了霸道、强迫，就是别人面前优越感，甚至跋扈到为所欲为，她还真没瞧见他乎过谁。
偏巧，这话刚落，楼梯间便传来脚步声。她抬眸，就见靳名珩不知何时站那里。大概是听到了她话，于是干脆走下来。
“靳少。”张嫂看到他出现还是有些紧张。
原本她是一番好意，只是这会儿怕宋凝久话被他听见了，瞧他脸上冷硬线条，她还真担心因为这个，自己会给宋凝久再次带来麻烦。
“没你，早点休息吧。”靳名珩说，嗓音虽然有些冷，但是并没有为难她。
张嫂应了，临回房前看了眼宋凝久，示意她不要太倔强。
张嫂一直退回自己房间去，安静空间里传来关门声音。他才抬脚缓步走下来，一直走到宋凝久面前，看着她问：“宋凝久，我能不能再问你一个问题，请你老实回答我，不要赌气。”
宋凝久瞧着他严肃神色，只是瞧着他，仿佛是等他问出口，所以并没有出声。
“宋凝久，那份文件真不是你拿是不是？”他只要一个求证。
只是他此时愿意相信了，宋凝久却未必屑于解释给他听。她与他对望眸子里渐渐浮起一抹讽刺，问：“是与不是，你眼里差吗？”
他不是早就下了定论？认定了那份文件是她拿？何况后那份文件也是她烧，如今又来追究这个又有什么意义？
一句话，仿佛堵得靳名珩哑口无言。
他听她口吻，便知道她仍赌气，便说：“宋凝久，我你眼里其实什么都不是，是不是？所以我误会还是不误会，你都不无所谓？”
若非她将自己与楚辞那些过往摊他面前，若非那个文件是有她手里丢，他又怎么会怀疑？现他只是求一个真相而已，而她居然不屑于解释。
宋凝久别过头，并不回应。
靳名珩看着她侧面冷漠，心里涌起一股悲凉。想他靳名珩过去二十多年，除了母亲事不能如愿，想得到什么不是唾手可得？
唯独她，他用了心思，犹抓不住她心。如今只是要一个回答，她都不屑一顾。
他忍不住抓住她肩胛，让她正视自己，问：“宋凝久，到底你怎样，怎样才会相信。我是真心爱你？”
难道经历过这么多，她仍然不懂，他是真爱她？！他之所以会怀疑，之所以会愤怒，会伤心，甚至将她锁那间没有暖气房子里一夜，要不过就是她妥协，这一切，原本仅仅出于爱而已。
可是这个女人，仿佛永远信号接收不良。
“放过楚辞。”她说。
就他陷自己挣扎里，恨不能将她摇醒，让她明白自己爱意时，耳边却像起她冷冷四个字。
放过楚辞！要她相信他真心，便要放过楚辞来证明？一切仿佛又回到原点。
原来，他所有紧张，所有挣扎无力，都只是他自己情绪。而她坚持和乎仿佛只有那一点，那就是楚辞！
靳名珩那时那刻已经无法形容，自己胸口涌上来感觉是什么。他目光看着宋凝久，他今天放弃伪装，可以说是放弃尊严，她面前剖白，只是要一个答案而已，却被她眼里冷漠刺伤。
他抓着她肩胛手松动了下，问：“那么你告诉我，那份文件到底是不是你拿？”他犹执着地坚持。
宋凝久与他眸色对视，他此时眼中没有平时那淬满笑意，除了讳莫深沉外，仿佛带了一层叫作殇东西。只可惜，她被他利用过两次，所以这殇她眼里已经辨不清真假。
她逼自己直视着他眸子，回答：“靳名珩，我不瞒你，送文件途中，我确实发现了那份所谓关于楚辞所谓罪证。初看到那份文件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