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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不是不是，绝对不是。
顾云清飞快的摇头，怕程驿听不懂，她紧接着还把两只爪子举过头顶，以表明这件事跟她绝对没有关系，她是冤枉的。
“既然不是你。”程驿静静地看着她的解释和动作，半晌后，他半跪在床边，轻声开口，“那我的那句话，你应该听清楚了吧？”
“所以，你的决定呢？”
“嘎？”啥？
仔细回想了一下，顾云清倏而瞪大了眼睛。
他、他好像跟自己告白来着。
从小到大，跟她告白的人不少，但无一例外都被她给拒绝了。尽管不知道谈恋爱到底是个什么滋味，但顾云清对此没有丝毫的好奇心。
她了解自己，清楚自己身上存在的所有优缺点。如果是做朋友的话，她应该会很贴心，就像当宠物时候那样，可以在别人伤心难过的时候给予别人安慰。
可如果是男女朋友话，她就不是很合适了。她很懒，懒得费心思，懒得动脑子，这样一来，另一半不可避免的就会更辛苦一些。
顾云清想到了很多，她想跟程驿说，她不适合谈恋爱，更不适合给别人当女朋友。然而在看到他强装镇定的表情的时候，她忽然就觉得拒绝的话说不出口了。
犹豫了一下，顾云清缓缓的摇了摇头。
程驿看到她的动作，只觉得心凉了半截，手也不由得握紧成拳。
下一秒，顾云清又点了点头。
只是瞬间，程驿就开口了，顾云清这才发现，他的声音竟然变得微微沙哑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们可以试一试？”
程驿从来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能轻而易举的牵动自己的情绪。所见景物或明媚或惨淡，就只在她谈笑之间。
就好比现在，他的一颗心高高的悬起，晃晃悠悠的吊到了半空中，任凭她摘取或者丢弃。
对于程驿此刻的紧张，顾云清浑然不觉。凑近过去，仔仔细细将他打量了一遍，接着她再次点了点头，“嗷。”
是。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程驿的心瞬间泛起了层层叠叠的涟漪，再也压制不住其中汹涌的激动，他用双手一把圈住眼前的白毛狐狸，然后对着她毛茸茸的头顶狠狠地亲了一口。
头秃了！秃了啊！
顾云清四肢在空气中一阵猛刨，程驿见她抗拒，唇间溢出了一串儿的低笑，接着不由分说拉过她的爪子，然后放在自己的唇上。
顾云清：“”
她到底打开了他身上什么奇怪的阀门？
收回自己的爪子，顾云清戳了戳他的左脸颊。
感觉到北极狐的动作，程驿顿了一下，接着把右脸也伸了过去。
“嗷嗷嗷嗷嗷？”好了，你的目的也达到了，现在是不是该放我回去睡觉了？
顾云清奋力推开程驿的大脸，然后脚步轻盈的跳下了床。
拖着自己的大尾巴走到卧室门口，顾云清奋力一跃，够到了门把手。下一秒，门把手下压，卧室门纹丝不动。
他不会是把卧室门给锁了吧？
回响起那一声可疑的“咔嚓”声，顾云清挑眉，看向程驿。
程驿低咳了一声，“一起睡觉？”
啧，男人。
顾云清毫不掩饰的冲程驿翻了个白眼。
接收到她鄙夷的程驿面上很有些不自在，“我已经很久没有睡过安稳觉了。”
从她离开陆露的身体之后，就没有了。
脚步一顿，顾云清看了他一眼之后，接着就转移了方向。
“嗷嗷嗷。”我现在变小了，所以不保证体验感。
叼起被子的一角，顾云清卧了进去。
程驿抿着唇，眼中承载着满满的笑意。
如果说喜悦是一只气球，那么他现在已经涨满了，正飘飘悠悠的往天空上飞。
快速洗漱了一遍，程驿迫不及待的躺进了被窝。转过头，他蹭了蹭顾云清的鼻尖，“你亲我一口，我们睡觉。”
顾云清：“”
明明之前很正常的举动，怎么忽然有种下不去嘴的感觉？
顾云清不动，程驿也不动。无声的坚持两分钟后，顾云清妥协，蜻蜓点水一般的啄了他的脸一口。
程驿心满意足，接着就闭上了眼睛，“晚安。”
“清清。”
飞快的抖了抖耳朵，顾云清对这个称呼颇有些适应不良，于是她赶忙开口，“嗷嗷。”
晚安晚安。
这一夜，顾云清罕见的失眠了。
凌晨三点半，她实在是睡不着。思考了很久，她叼起床头的座机，然后往卧室里面的卫生间跑了。
动物的爪子远没有人手灵活，顾云清每次都得控制好力道才能准确的按下一个数字。删删减减，电话拨出去已经是几分钟后了。
“喂？”电话那边传来的女声里带着浓浓睡意。
凌晨三点打来电话，种欣容没发脾气绝对是她涵养好。
“嗷嗷嗷嗷！”妈，我遇到困难了！
顾云清很严肃的开口，然而下一秒，电话里传来得声音成功的击碎了她的希望。
“这是谁啊，大晚上不睡觉还不说人话。”嘟囔了一声之后，种欣容“啪”的一下把电话给挂了。
顾云清：“”
下意识的想躲到一边；毕竟这么羞耻的事被人发现；赵伯有点怕程驿恼羞成怒；然后进化成为破罐破摔。
怪不得程先生会带这只白毛狐狸回来；之前他对那只德牧犬也是好的过分了。所以；程先生这是精神上出了什么毛病？
就在赵伯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动作的时候；那边怀里的橘猫忽然窜了出去！
“喵。”
赵伯：“”
他竟然把橘子给忘了，橘猫听不太懂人类的话，只知道自己该回去睡觉；能忍得住才怪呢。
另一边的程驿听到这个动静，心里陡然泛起的潮涌比赵伯也好不到哪里去。
现在该怎么办？
从出生开始，他都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扶了扶额；程驿面上既有郁卒又有深深的尴尬；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告白时被人围观更难堪的，那就只能是被告白的对象现在是非人类了。
在赵伯眼中；他可能已经被打上了变态的标签。
张了张嘴；程驿艰难的说：“赵伯；你听我解释”
他终于明白；每次电视剧上被判了绝对死刑的人；为什么还会说那些明明就没有任何用处的话了。虽然已经无力挣扎；但万一还有一线希望呢？
程驿现在就是这个样子。
赵伯不愧是经历过大风浪的，他低咳了一声，迅速就平静了下来。先是把橘猫放到窝里；他才开口；“喜欢宠物不是什么坏事，适量就好。”
所以潜台词就是，一定要把握好这个度。
这句话完了之后，空气中就是一阵窒息般的沉默，在电光火石之间，程驿忽然找到了一个理由，“赵伯你别多想，我是在准备跟顾云清表白的腹稿，所以才会先拿这只北极狐练手。”
顾云清：“”
这人怕不是个傻子，这么蹩脚的借口，赵伯会信才怪。
果然，跟顾云清想的一样，赵伯竭尽全力才勉强压制住不让自己露出“你不要把我当傻子”的神情，忍了忍，他低声道：“我明白了。”
既然程先生已经给自己找好了台阶，那他就顺水推舟，只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就好了。
临走的时候，赵伯还是没忍住深深地叹了口气，如果能转化成语言，那一定就是对程老爷子的愧疚。
好好的人，除了孤僻一点，冷硬一点，都是性格使然，这也没有什么不对。但现在程驿忽然开始对动物表白，这种行为落在赵伯眼中，简直是晴天霹雳。
如果不是赵伯心理素质好，现在恐怕已经犯心脏病了。
看着赵伯忽然苍老的背影，程驿僵在了原地。
现在该怎么办？
迅速低头，程驿看到了蓝色眼睛睁的圆溜溜的顾云清，那模样，显得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程驿心中憋屈，手上就飞快的把她抓住。
然而他刚动作，顾云清的爪子还没有完全离地，原本睡着的德牧犬就一个猛子站了起来。
“汪汪汪汪汪！”
“顾！云！清！”程驿的情绪处于爆发的边缘。
之后（）
顾宅。
种欣容那边刚挂掉电话；接着她就反应过来了。那几声动物的叫声；不会是她闺女发出来的吧？
“老顾；老顾。”推了推一旁正在打呼噜的丈夫；等到他迷迷糊糊醒了之后；种欣容这才接着开口；“刚刚打电话的；好像是清清。”
顾向东困得不行，他翻了个身，然后模糊的说：“是就是吧；不管她”
种欣容闻言，一把就拧上了他的耳朵，然后一字一顿道：“我说的；可是咱闺女！”
如果没有紧急的事儿；她怎么可能凌晨三点多打来这个电话？
空气安静了两秒，接着顾向东豁的一下子坐了起来。掏了掏耳朵；确认自己并不是幻听；他才纳罕的问：“你确定？”
种欣容点了点头；“八九不离十。”
刚开始的时候；她也没有反应过来；但仔细思考一下；也只有附身到动物身上的闺女才会有这个动作了。
“拨回去问问。”顾向东揉了一把眼睛。
种欣容点了点头，找到手机上的通话记录，她很快就回拨了出去。
期间；顾向东打了个哈欠；然后问：“这回清清又变成什么了？”
“不知道。”种欣容摇了摇头，然后撇嘴道：“听不懂是什么物种，只听到电话那边嗷嗷嗷的叫。”
回忆起刚刚，种欣容笃定的说：“感觉跟之前在我姐家见过的那只小香猪叫声差不多。”
顾向东愕然，心里上有些难以接受，“不会吧。”
变猫变狗变金鱼都好，但变猪的话总觉得不太适应。
不过为了防止自己妻子的猜想成真，顾向东在心中默默地开始做心里建设。
另一边。
顾云清正老老实实的蹲在马桶盖上，然后盯着面前的座机。
不出意料，座机在两分钟后就亮了起来。
艰难的避开周围的按键，顾云清点下接通。
“嗷。”妈。
种欣容也不废话，直接了当的开口了，“是清清就叫两声。”
顾云清：“”
什么时候认亲还有暗号了？
听到对面的沉默，种欣容觉得自己的猜测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不过对于她大半夜打电话回家，扰人清梦的行为，种欣容觉得坚决不能放任。
“再不说话我就挂电话了啊！”
“说话”两个字咬的很重，成功的让顾云清磨了磨牙。
她一个狐狸，怎么可能会说话。
没办法，顾云清只有飞快的叫了叫声，希望能蒙混过关。
听到这个动静，种欣容心下安定。顿了一下，她才接着冷声道：“有事叫三声，没事就闭嘴。”
都忘了她妈有起床气了。
顾云清抓了抓鼻子，头脑忽然清醒了起来。
弱弱的叫了三声，顾云清开始等待种欣容的审判。
勉强耐住性子，种欣容问：“你现在是个什么动物，小香猪么？不是的话就叫两声。”
如果是小香猪的话，那她二话不说就挂电话。宠物猪是挺可爱的，但她绝对不想有个变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