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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所谓,只要她这个郡主不嫌弃,就不影响两人的感情,
但生父一事,绝不能说,那愉郡王正看中他是傅恒的儿子才愿意把女儿嫁过来,一旦知晓他根本不是富察家的血脉,只怕会闹到朝堂上,到皇上面前参他一本!
明白轻重的福灵安才藏了这一件,真假掺半的讲出他的身世,珈瑶听罢虽有震惊,但也算能接受,更惊讶于他竟然会将这事儿和盘托出!
“原本郡主配嫡子,尚且算是门当户对,可我其实是庶子,额娘含辛茹苦将我养大,一直待我如亲生孩子一般疼爱,不希望我被人笑话,才一直隐瞒此事。
而我又担心你认为我配不上你,是以迟迟未敢言明真相,但此事一直压在我心中,一如巨石般沉重。”
他这样说,倒令珈瑶无地自容了,“千万不要这样想,其实配不上的人该是我才对!”
“何出此言?”福灵安奇道:“你是尊贵的郡主,怎会配不上我?”
“其实我”他都直言不讳的同她讲了自个儿的秘密,她是不是也该坦诚呢?珈瑶有那个心思,然而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仍旧有所顾忌。
既有犹豫,就证明她其实想说,福灵安便趁机再拉她一把,翻了个身,高挺的鼻梁轻蹭她脸颊,亲昵间又带着温和的笑容,柔声询问着,
“怎么?有话大可直说。”
“没没什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珈瑶尴尬笑应,借机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只是想让你明白,也许让人很在乎出身,但在我看来,嫡庶并不重要。父母是谁,由不得我们选择,但人生路该如何走,是我们自己可以左右的,你心地善良,乐善好施,为朋友两肋插刀,在军营里吃苦上进,绝非一般的纨绔子弟所能比的,这样的你,让我欣赏,更令我自豪,我有以这样的夫君为荣,并没有什么谁配不上谁。”
珈瑶并不善于表达,两人是婚后相识,聚少离多,姑娘家脸皮薄,没胆子表达自己内心的情感,是以福灵安一直认为她对他的关怀只是出于妻子对丈夫应有的体贴,并不晓得她竟对他生出真正的男女之情,
“你这样夸我,我很欣慰,可你的说法很矛盾,先是劝我不要哦低看自己,而你自己又妄自菲薄,却是为何?”
就那一句话,福灵安便能感觉到,她话里有话,也许正是她的秘密所在,但又不想咄咄逼人的去质问,私心里更希望她能自愿与他道明,如此才算是真正的信任,弥足珍贵。
实则她平日里露出的马脚很多,但他都未追问,珈瑶晓得他不是愚钝之人,想必心如明镜,只是不愿逼她罢了!如今他都愿意与她坦诚,她若再继续隐瞒,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点到为止,她若真不愿说,福灵安也不想强迫,怕她有压力,没再盯着她看,翻身躺平,“说出来好受了许多,感谢你的理解。你也困了罢!睡会儿罢!”
然而她却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沉默了好一会儿,他都已然闭眼准备休息,她突然开了口,满面愧色,
“其实我也有件事想告诉你,只是一直不知该如何开口,今日你突然与我坦白,我更加觉得愧疚,不想再瞒下去,这样的日子真的很痛苦,不管你能不能接受,我都想把真相告诉你。”
原本以为没什么用,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千山的将心比心竟然凑效,她果然动摇了!早已有了心理准备的他并没有表现出惊讶,而是洗耳恭听,
“有什么事你尽管跟我说,我是你的夫君,是要与你相伴一生之人,彼此坦诚布公,才能更好的了解对方,更加容易相处。”
他的宽容与耐心更加坚定了珈瑶的信念,不再像从前那般畏惧他,愿意博一把,他能接受最好,倘若真不能接受,那她也无怨言,
“其实,我不是珈瑶郡主,真正的郡主,她她与王府中的一位琴师相遇相知,私定终身,琴师大胆与王爷求亲,王爷自是不应,恰巧那时皇上又将郡主指给你,王爷很是满意你这个女婿,将琴师赶走,不许他再见郡主,然而没多久,郡主病倒,大夫诊断出她有了身孕,王爷恼羞成怒,逼她喝下打胎药。
可即使如此,她也成了不洁之身,王妃担心将来嫁到富察府,洞房之时便会被揭穿,那么王府的脸面就丢大了!“
实则福灵安早猜过她可能不是郡主,但还是没想到真正的郡主竟有这样的遭遇,早知如此,他必定不愿拆散鸳鸯!看来王府的消息封锁得很严,他竟从未听到什么风声。
“所以王爷就想找一个人来代替她?为何会找到你?不会被人发现么?“对此他很是纳闷儿,”你嫁进府时带来那么多嬷嬷侍卫和丫鬟,一个人也许还会替你保密,可那么多人,居然都没揭穿或是说漏嘴?”
第423章 坦白身世()
“那是因为我们本身就长得相似,且郡主一直养在深闺,时常见的人也不多,出嫁前两个月,王爷就宣称郡主患病,每日都得喝药,之后换成我出嫁,我瘦弱些,肤色也没那么白嫩,即使有差异,也推到患病这一因由上。“
怎么那么巧,轻易就找到一个容貌肖似之人?福灵安不禁猜测,“难道你们是亲戚?”
茫然的望着黎色帐顶,她也不清楚自己的身份,算不算珈瑶郡主的亲人,“之前我一直都不晓得自己的生父是谁,娘亲也去得早,我一直都跟着祖母生活。
愉郡王的福晋每年都会派人接济我们,祖母说我娘与福晋是远亲,当时我年纪小,也不大懂,就没多问。
直至后来,福晋亲自过来,说有件事需要我帮忙,就是代替郡主出嫁,我当时也和你有同样的疑惑,冒充可是大罪,很容易被人发现,可福晋却说无妨,还跟我讲了一个故事,“
这故事,大约就是她的身世吧!福灵安洗耳恭听,静等着她来慢慢解答,但听她缓了口气才又继续说下去,
“王爷才与福晋成亲那会儿,恩爱和睦,体谅她的思家之情,便将她的妹妹和弟弟都接过来小住,两姐妹虽然很相似,但性格迥异,福晋温婉,胞妹却是伶俐外向,日子久了,她的胞妹对王爷暗生情愫,王爷只将她当成妹妹看待,并无男女之情,可她却想留在王爷身边,便趁着王爷一次醉酒,打扮成姐姐的妆容,去伺候王爷。
事后王爷很生气,又不好公开训她,不希望福晋知晓伤心,便直接将她送走,然而纸终究包不住火,没过多久,福晋的妹妹就有了身孕,家人追问之下,才知孩子竟然是王爷的,王爷眼看瞒不住,交代实情,说是被她设计陷害,
福晋虽然痛苦,可那终究是她的妹妹,她打不得骂不得,又心疼妹妹有孕,于声名有损,再难嫁出去,于是主动请求王爷将妹妹收入府中。奈何王爷不喜欢,恨她用了卑劣手段,不肯让她如愿。
本想让她打胎,可福晋护着不许,执意将妹妹送至偏远的村子,好让她在那儿安胎,还许诺她,生下孩子就劝王爷接她入府。
然而王爷始终不肯妥协,即使有孩子也不罢休,不仅不愿接人,还派人将福晋的胞妹谋害,对福晋说是她难产而亡。“
“那个孩子,就是你?”至此,他算是真正了悟,同胞姐妹与同一个男人生的孩子,理所当然的容貌肖似,不容易被外人察觉。
点了点头,她哀叹道:“听说那时王爷连我也不愿放过,还是福晋苦苦哀求,说稚子无辜,可以将我送走,交由一位嬷嬷照看,从此不再出现于京城,王爷这才答应饶我一命。
此后的每一年,福晋都会去看望我,但从未说出我的身世,只道是我们的远方亲戚。直到郡主出事,无女儿可嫁,她才恳求王爷,将我接回去顶替。我虽恨王爷心狠,但也明白我亲娘的手段的确不光彩,加之福晋对我有救命之恩,当需报答,便答应了他们,冒充郡主出嫁。“
这,便是她的全部秘密,她还以为这辈子都要烂在心里,今日竟有机会说出来,顿感轻松舒畅,道罢来龙去脉,她才鼓起勇气看向福灵安,但见他正一眼不眨的盯着自己,眼神复杂,不知在想些什么,心里越发没谱儿,不确定自己一时心软的坦白是对是错,会否给王府带来灾祸,
“我的身世很不光彩,你会不会嫌弃我?”
吸了吸鼻子,福灵安忽然你就红了眼眶,揉了揉她的发,以示安慰,“怎么会呢?甭瞎想,我只是觉得,我们的经历太相似了,因为我阿玛也不喜欢我娘,而且她也做了很多坏事,害得额娘许多年都不能生孩子,可她们再坏,也始终是我们的生身母亲,我们又能如何?
你没见过你娘,我也没见过,不过所幸我们都遇见了好人,有人收养我们,总算平安长大,又阴差阳错的成为夫妻,相遇相知,我感觉,这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老天爷可怜我们的遭遇,才让我们做了一家人,更容易理解彼此,相知相惜。“
他的反应着实出乎她的意料,“你当真是这样想的?不觉得我不是郡主,配不上你?”
对于这个妻子,他其实是喜出望外的,“成亲之前,我也有所担忧,想着郡主可能娇生惯养,目中无人,作为她的丈夫,并不似寻常夫妻那般,见面还得行礼,恐有隔阂,难以真心相待,可你进门之后我才发觉,你并不是那种傲慢的金枝玉叶,相反的,比我妹妹还平易近人,
毫无郡主的架子,对长辈恭顺知礼,还不许祖母拜你,也免了我的礼,唯一一点,就是甚少出门,也不与我那些兄弟的夫人们走动,但她们若是过来,你也是十分客气的。“
总结得很到位,她羞涩点头,“不出门还不是怕见多了人露出马脚。小纯都说我扮郡主时,不言语还有几分相似,一说话完全不对味儿,拘谨得像是个小丫鬟,根本没有郡主的气度,是以我才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免得祸从口出,被人瞧出什么端倪。”
说来她就觉得自己很没用,“我已经很努力的在去学着如何做一个郡主,可惜还是抓不到精髓。”
“你的生活与郡主截然不同,你是你,她是她,即使貌有相似,谁又能真正变成另外一个人呢?”一个小姑娘,要在那么短的期限内学做另一个人,着实不容易,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至少旁人还没有发现。”
也许是因为富察府的人都没怎么见过郡主罢!倘若在王府,她势必露馅儿,但福灵安如此细心之人,他真的没有感觉到异常么?
左右话已说开,她也不介意再多问几句,“那你是否察觉?在我说之前。”
“嗯”沉吟片刻,福灵安笑道:“能在细枝末节感受到异样。“
原来他早就有所察觉,“那你为何一直不曾问过我?”
不是不想,而是他心细如尘,顾虑颇多,“倒也有过询问的冲动,但又觉得你已经是我的妻,我问了又能怎样?假如真有什么秘密,难道我还将你赶出府么?那你又该怎么办?且你并未有什么坏心,我若追问,你必定难堪,想着你可能有什么苦衷,也就忍着没吭声。“
高门大户中多是利益纠纷,各藏心思,嫁来之前,福晋就提醒过她,联姻的婚事,向来没什么感情,也不要去奢望丈夫的专情对待,只要规规矩矩的做好她夫人的位置即可。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