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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淡然些,我还会信,紧张的神色,容易暴露心思。”
第32章 抓把柄()
经他一提,瑜真也觉自个儿反应略大了些,微弯唇角,复又躺下,佯装淡然,“清者自清,随你怎么说。”
傅恒现在也不着急,如瑜真所言,没证据,太夫人不会相信,她最好藏深些,别让他抓到把柄,一旦抓到,立马休了她!
原本他还在想着,如何找由头去陪尔舒,然而傍晚的时候,瓜尔佳府已经来人知会,说是舒姨娘的母亲于半个时辰前病逝。
真应了太夫人的话,他可以去吊唁,如此便能见尔舒。
料想尔舒失去至亲,必然难过,傅恒随即去往昭华院,准备换身素淡的衣裳,赶去瓜尔佳府。
彼时,瑜真正陪着瑢真做风筝,小明瑞也来凑热闹,
自从那时傅文送了新衣给她,琏真便对明瑞开始上心,而小明瑞,每日都会被嬷嬷们带来昭华院附近玩耍,傅文忙完公事,也会过来找明瑞,不过是为了与琏真说几句话罢了!
瑜真看在眼里,也不挑明,她那样坏心思的女人,也会有人看上,大约,是被她婉约的外表所欺骗。
罢了!每个人都有自个儿的姻缘与造化,瑜真不拦阻,也不打岔,任两人相处着。
傅文大约觉着来得太频繁不大好,今日竟将傅谦也叫了过来,说是帮忙一道做风筝,不一会儿,院子里便围满了丫鬟小厮们,
三夫人听说这儿热闹,亦偕同七夫人一道,带着二夫人的儿子明仁过来玩耍。
七夫人说话慢条斯理,人也和气,对谁都是温和而笑,瑜真甚是喜欢与她相处。
只是这三夫人嘛上回傅谦醉酒时,她还借机奚落过瑜真,纵然瑜真不大喜欢她,面儿上也不能太冷淡,笑着招呼她来坐。
瞧着才两岁的小明仁追着四岁的明瑞满院子跑,瑜真随口问道:
“二嫂呢?这么好的天儿,怎的不见她出来?”
但听七夫人道:“你二嫂昨儿个沐浴时受了风,半夜里发热了呢!这会子正休息,我就带了明仁出来,让她好歇着。”
今日有众多人在场,左右不是与傅谦单独相处,瑜真也没必要心虚,于是凝神提笔,兀自画着。
傅谦不愿让人起疑,亦强迫自己,不要将目光落在瑜真身上,专心绘着彩燕,下人们则负责粘连。
换罢衣衫,傅恒匆匆出门,明瑞最是喜欢他,拉住他手,喊着他过来桌边,“九叔快看,婶婶画的风筝多漂亮呀!”
象征性的瞟了一眼,傅恒没心情细赏,只瞧见是蝴蝶的彩绘,随口赞道:“是漂亮!九叔还有事,你自个儿玩儿啊!”
道罢便匆匆离去,瑢真嘟着嘴,忍不住道了句,“姐夫总是匆匆来去,也不多陪陪姐姐。”
“你姐夫忙着公务呢!哪能像你这般,肆意玩耍。”
连小女孩都能瞧出来傅恒的冷淡,瑜真还得找借口替他说好话,傅谦听着都觉心累,那么明艳照人的一个女子,为何就得不到丈夫恩宠呢?
这个老九,在官场上倒是耳清目明,到了情场,竟如此不开窍!
傅文、傅谦、七夫人皆是心知肚明,不道破,三夫人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老九忙什么呀!什么公务都比不上他的尔舒重要呢!弟妹还不知晓罢?尔舒的母亲刚刚过世,老九怕她太过悲痛,忙赶去瓜尔佳府了呢!”
瑢真还不曾听她姐姐提过尔舒,心下疑惑,“三姐,尔舒是谁啊?”
瑜真一时尴尬,正想着如何解释时,三夫人抢嘴道:“就是你姐夫的另一个女人啊!”
瑢真似乎有些明白了,“姐夫有很多女人吗?像阿玛那样?”
没听到回答,只瞧见三姐勉力笑了笑,这笑容,和她额娘的笑容一样,勉强而苦涩,瑢真便知,姐姐是默认了。
三姐回门那天,姐夫对她关怀有加,瑢真还以为,姐姐也遇见了她的良人呢!没想到,也是有妾的,唉!姐姐一定很难过罢!
她时常看到她额娘会暗自垂泪,也不知,姐姐会不会偷偷一个人哭?
瑜真很不喜欢三夫人在众人面前长尔舒的志气,灭她的威风,遂逞强道:
“此事我怎会不知?九爷才刚过来换衣时已经告知于我,他肯前去,也不过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傅恒来去都不曾与她多言,瑜真还得为了面子去扯谎,听得傅谦越发心酸。
“是么?我可是听说,九弟为了尔舒,一直跟额娘求情呢!巴不得到瓜尔佳府多陪陪她呢!”最见不得瑜真那倔强的模样,三夫人又阴阳怪气道:
“也不晓得,是谁在额娘面前嚼舌根儿,愣是不许九弟过去陪他的心上人,真真可怜啊!”
第33章 长舌妇()
听不下去的傅谦毫不客气地拿事实堵她的长舌,“这是规矩!不必谁嚼舌根儿,人未驾鹤,额娘不会允许九弟过去。
三哥那妾室的母亲病重去世时,三哥可有去陪着?不过只是出殡那天到场了而已!难不成,也是有人故意拦着?”
翻了个白眼儿,三夫人赶忙澄清自个儿,“我可没拦你三哥!”
傅谦冷笑揶揄,“也没人说是三嫂拦的,三嫂何必心虚?”
瑜真暗叹,傅谦的嘴上功夫还是这么厉害,不由回想起两年前,有一晚,她又扮作男装,和傅谦一道逛夜市时,
遇见一个妇人,自个儿闪避官家的马车,后退时撞到了瑜真,篮子里的鸡蛋摔碎一地,那妇人张口就骂,死咬着说是瑜真撞碎了她的鸡蛋,必须赔偿!
原本在瑜真眼里,这些鸡蛋不值什么,赔偿小意思,但她咽不下这口气啊!就跟那妇人理论,旁边人一看他们穿着富贵,也跟着起哄,说即便是富人,也不能欺负百姓云云。
气得瑜真火冒三丈,傅谦突然向她拱手,捏着嗓子细声道:
“瑜公公,时辰不早了,咱们该回宫去了,皇后娘娘还等着您回去给她汇报呢!”
那妇人一听说他们是宫里的太监,再不敢搅扯,拾了篮子匆匆离去。
瑜真皱着眉,憋了半晌没笑,待人群散后,才忍不住哈哈大笑!
两个人的相处,时刻充满了欢声笑语,她与傅谦,再合拍不过,曾以为,两人的相遇,是天作之合,哪料得到,后来竟是如此尴尬
走了神的瑜真不知傅谦又和三夫人说了什么话,只见三夫人面色通红,似是十分不悦,但听傅谦又一本正经道:
“芳落,快给三嫂斟茶,三嫂喝口茶,咱们再继续说。”
“是。”芳落依命过去,尚未提壶,三夫人已然起身,怒气腾腾,说了声有事,头也不回便走了。
待她走后,七夫人亦起身,摇头轻笑,“八弟这般得理不饶人,可气坏了你三嫂,我又得去做和事佬呢!”
与他四哥相视一笑,傅谦微颔首,“辛苦七嫂了!”
能帮瑜真出气,傅谦便觉今日过得甚有意义。
琏真在一旁静静看着,只觉富察府这一大家子,相处甚难。
她们那拉府,也就大哥宁琇一个少爷,其余都是姑娘,人不算多,事儿也少,这富察府可是九个兄弟,每个人都有妻妾,算来这明争暗斗更严重,想想便觉头疼。
不过疼什么呢?她又不是富察府的人,如此自嘲着,琏真不由望向傅文,正巧他的目光亦落在她身上,对视之际,傅文温笑致意。
他倒是看得落落大方,她却已羞红了脸,低眸喝着茶,再不敢看他。
这边厢,傅恒赶去瓜尔佳府时,尔舒已然披麻戴孝,哭得悲天悯人,瞧见傅恒过来,欣慰又酸涩,但有她的父亲与哥哥招呼他,她只能跪哭着,并不能去与他说话。
他很想留下陪尔舒,奈何用了晚膳就得离开,这个时候,尔舒才得空过来与他说话。
眼看四下无人,尔舒钻进傅恒怀里便哭,尽诉自个儿的委屈,
“他们都说,是因为我成亲,才克死了母亲,说我不孝,个个都指责我,春和,我好难过,若不是为了母亲,我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
回拥着她,傅恒很清楚她因身份低微所受的委屈,
“我知道,都知道,待你母亲的丧事过后,我就来接你回去,你再也不必回娘家,受他们的气了!
现下应该节哀顺变,千万不能因为伤心过度而不用膳,一定保重身子,你若累倒了,我会心疼的!”
又嘱咐了几句,傅恒这才依依不舍的告辞离去。
明明是尔舒家出事,傅恒亦整日愁眉苦脸,瑜真瞧着便觉丧气,整日的跑出院子,找其他嫂嫂,小姑子,谈笑风生。
折腾了六七日,尔舒母亲的丧事才算完毕,傅恒即刻派人接她回来,原本就瘦弱的她,整个人又瘦了一大圈,风一吹便要倒了似的,傅恒心疼不已,忙命厨房给她炖汤大补,然而到了晚上,桌上只有素菜,和豆腐汤,傅恒奇道:
“让人炖的骨头汤哪儿去了?”
小厮回道:“太夫人交待了,至亲去世后一个月,不可沾荤腥,舒姨娘孝心绻绻,想来也是不会吃的,便命人将汤端到了昭华院。”
第34章 想怎样()
“一道汤而已,有什么不许的?”额娘为何总是针对尔舒?傅恒咽不下这口气,要去德辉院找他额娘理论,尔舒生怕闹大,忙拉住他劝道:
“罢了!春和,额娘说得对,端来我也吃不下,我要为母亲斋戒一月,聊表寸心。”
不沾荤腥,她如何补元气?傅恒想为她出气,她又不许他闹腾,强拉着他陪她用了素菜。他倒是无所谓的,但他心疼尔舒啊!
不仅不许沾荤腥,傅恒想留下来陪她过夜都不可。
“月事已然结束,怎的还不许过夜?”
“太夫人说了,至亲去世,一个月不可同房”虽然海丰也觉这要求过分了些,但这也是太夫人的交待啊!与他无关,他只负责传话。
这话好似听哥哥们说过,说是想宠哪个妾室,奈何她母亲才去世,不能与她同房
“什么都不可以,干脆剃度当和尚好了!”傅恒忍无可忍,从尔舒那儿离开后,直接去了德辉院,拿这句话来呛太夫人。
太夫人不以为然,“我儿可是傻了?不是还有瑜真嘛!”
傅恒又该如何告诉太夫人,他和瑜真压根儿就没洞过房!思来想去,还是不能说,毕竟,那方帕子已经交了,现在再推翻,岂不是打自己的脸?
义愤填膺的傅恒回去后便见丫鬟们才收拾了饭桌,瞧着那道汤已被喝得见底儿,越发替尔舒觉得冤屈,“骨头汤好喝么?”
“不晓得呢!”闲来无事的瑜真正在修剪红豆杉的盆景,随口回道:“你问白茶,汤都赏给她们了。”
胆敢辜负额娘的心意?傅恒只觉她很过分,“那是额娘给你的,你居然给丫鬟们?”
“有何不可?我有权利赏赐,”瑜真故意哀叹道:“最近补得太厉害,看见油腻的就没胃口。”
傅恒越听越来气!她没胃口吃不下,额娘还硬要给她,丝毫不顾及尔舒,“你可知,那本是我吩咐厨房熬给尔舒的汤!”
汤的来源,瑜真自然是再清楚不过,“就是知道,才不想喝。”
“你什么意思?嫌弃还是怎的?”
还真让他说中了,不过瑜真心知,这话肯定不能明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