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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21。
不止杨锐烦闷,身边的人亦是抹着汗,各种喋喋不休的谩骂。
尤其是身穿各种厂服的工人阶级的代表们,更是骂出了节奏,骂出了特色。
前方的红绿灯看起来很近,闪的却更快,红灯仿佛漫漫无期,绿灯似乎一亮灭。
杨锐眼瞅着起码还要两拨人,才能穿过这条十字路口,不禁向四周看看,寻到一位面善的,没话找话的瞎聊天道:“您今个是正常班吗?这里每天都这么堵?”
“平时哪能这么堵啊,今天不是所有人都出来了嘛。”落后杨锐小半个车身的是位有四个兜的干部,他早等烦了,见有人和自己聊天,立即打开了话匣子,道:“平时要是都这么堵,我得早起半个小时,听说政府已经在搞限行计划了,说是给自行车牌,分单双号,单号的自行车,双号不要出来了,坐公交车,缓解压力。到时候,估计不会这样了。”
“单号的自行车限行了,骑双号的出来不行了。”
“你家还买4辆自行车不成?”
“总有人家买得起吧。”
“买得起骑喽,不过,平时也没这么多人。”
杨锐怪的问:“今天不是五一劳动节,人反而多了?”
四个兜的干部更怪的看杨锐一眼,道:“刚班吧。五一劳动节,什么叫劳动节,是要劳动喽。对了,你这也是单位组织吧,去哪里?”
刚刚还沉浸在五一长假的概念的杨锐想了一下,道:“海淀区。”
“做什么?”
“搞卫生之类的吧。”杨锐只好胡乱的解释一条。
“街道卫生?还行,我们今年惨了,承包道旁树,给树刷石灰,又脏又累,狗啃的领导,又把我们给卖了。”四个兜的干部也等的焦躁,亦是忍不住骂了起来。
杨锐失笑:“你要给树刷石灰,不穿一套干活的衣服?”
“到了再换,干活前干活后还要开会呢,穿身脏衣服也不像样。再说,也不是所有人都刷石灰啊,总有做后勤的,给领导拎包的,是不是?狗啃的领导……”
有了这位四个兜的干部起头,等的无聊的人,自发的举行了骂领导大赛。
杨锐听了差不多十分钟,才终于将红绿灯熬了过去。
快到委员会的办公楼,滚滚的车流才分散成形单影只的环保自行车,杨锐照例将车停进门口的停车棚,背起一个单肩包,往里走。
起其他科研单位的委员会,承担着更重要任务的gmp委员会明显高人一等,尤其是有自己的办公楼,是其他松散的委员会无法相提并论的。
办公楼前照例有药厂的人等着,见到杨锐,都是热情的与他打招呼。
杨锐亦是笑着点头,但并不停留,直奔自己的办公室而去。
杨锐也是来到这间办公楼以后,才意识到蔡教授一力推选他进入的原因。作为一名没有单位,没有深厚的学术背景的全新人,gmp委员会能够提供给杨锐的,是稳固且不断积累的权力。
短短的几周时间里,杨锐收到的饭局邀请,是以前的十倍之多。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大家再提到杨锐,已经变成了gmp委员会里的杨委员,而再没有人会说学生云云。
唯一有点麻烦的,也是人情往来了。
国内的经济环境在稳步升,但要说有什么行业始终过的非常好,那是非药厂莫属了。
现在的药固然是便宜的,可也不是特别便宜,若是以人均工资来看的话,少的也是有限。不过,对药厂来说,最重要的部分是公费医疗的例很高,城镇居民甚至能做到80%以的医药费报销,如此一来,药的销量非常大了。
而且,不同于其他行业,医药行业的附加值是很高的,哪怕是半个世纪以前的老药,如磺胺,又或者30年前的青霉素,其技术含量和附加值,都不是乡镇小厂所能拟的,再加理所当然的政策和工业门槛,使得国内的药厂在经营方面,始终过的都很舒服。
然而,国并没有真正的舒服的企业,药厂的天敌是卫生部,更是卫生部下属的各种机构,其掌握其性命的,包括刚刚成立的gmp委员会。
与国外相似的药生产管理机构不同,国内的gmp委员会虽然是一个顾问机构,权力却大的惊人,因为没有哪名卫生部的官员,敢在gmp委员会给出明确的件以后,给予药厂以袒护,这种风险是高级干部们一点都不愿意接触的。
再加药生产的专业属性,gmp委员会出具的正式件,向来只在办公室里盖个章子,会成为药厂头顶的圣旨。
一款药能不能投产,一款正在生产的药物能不能继续生产,一家药厂的产量能否扩大,一些出了问题的药厂的错误是何种程度的,都需要经过gmp委员会来过滤。
从本质说,gmp委员会变成了卫生部官员的保险阀,几乎所有有风险的决策,都有官员丢到gmp委员会来。
而从gmp委员会的委员们的角度来说,冒一些风险能获得巨大的权力,也是很划算的交易。
除此以外,根据自己的专业和实践,做出影响许多人生活的重大决定,从某种程度来说,更是有些令人瘾。
连杨锐,都无法控制这样诱惑。
以至于每周花费10个小时,甚至20个小时在gmp委员会,他都不觉得厌倦和浪费时间。
事实,自从杨锐进入gmp委员会以后,离子通道实验室和华锐实验室的研究员们都是士气大涨,似乎部分抵消了杨锐付出。
和所有委员一样,杨锐的专属办公室大约有10个平方,放一个写字台和椅子,再加一个长条沙发,没有多少空间了。
以21世纪的观点来看,这样的办公室堪称简陋,可在85年的四九城,这样的办公室堪称豪华,甚至卫生部的官员们的办公室还要好。
杨锐将单肩包丢到写字台,自门后拖出洗脸架,倒热水,开始洗手洗脸。
洗脸架是一个粗铁丝箍出来的架子,半人高的位置有一个大圆环,刚好能放进一个脸盆,大圆环后方再竖一个单薄的小铁架,方便挂放毛巾。做的好一些的,自然是雕花刷漆,做的简单的,像是立体铅笔画一样,也无所谓。
杨锐办公室里的洗脸架很简单,但每天早,都会有人提前给脸盆里接凉水,并在洗脸架下方,放一壶热水。
杨锐到了地方,只要将热水兑进凉水里,能方便的洗漱。
等他洗完了,也用不着去倒脏水,自然会有药厂派来的代表,帮楼里的委员们收拾擦洗。
头几天来的时候,杨锐还有些不习惯这样的待遇,可到了现在,却已经有些离不开这些药厂代表了。
毕竟,在没有自来水热水器的年代里,有人服务,实在是方便太多太多。
杨锐收拾停当,坐到办公桌后,用随身的钥匙打开桌面的件匣。匣子里是今天要阅读的件,大部分时间,是委员会分配的任务,免不了也有各种政治学习。
gmp委员会是学自西方的模式,委员总数32人,但绝大部分的任务和决定,并不由全体委员来决定,而是由非固定的三人或五人小组来完成。
此举节省了委员们的精力,又从另一个侧面,增强了委员们的权力。与官员们不同的地方在于,委员们的权力增加了,责任也相应增加了。
官员们能够轻易用gmp委员会做保险阀,委员们却只能用自己的知识做保险了。
咚咚。
敲门声响了两声,有人推门进来,笑道:“杨委员,我提了点热水过来。”
杨锐抬头看了一眼,笑了笑说“谢谢”。
进门的是京西制药厂的代表冯曼蓉,她的脸随时带着笑,手脚麻利的帮杨锐换了热水壶,擦洗了本干净的洗脸架,又单手取走了洗脸盆。
一会儿,冯曼蓉再将洗干净的脸盆拿回来,并再次擦洗了洗脸架,并在地轻轻的撒了些水。
地面是水泥地的,很容易起灰尘。
杨锐再次道谢。
冯曼蓉笑道:“不算什么,举手之劳。”
“减轻了我不少工作量。”杨锐笑道:“我现在回家里,都要不会干活了。”
“那好办,我每周一三五都闲着,不如去帮您擦洗一下。我的动作快,二三十分钟能弄好。”冯曼蓉给予了极其热情的回答。
杨锐连忙摇头:“不用不用,我也得运动一下。”
“您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杨委员喜欢运动,我冒昧的问一句,您打过球吗?”
杨锐讶然抬头,道:“知道一点。”
“我们厂正好有个球场,杨委员要是有空,不如过来玩。”冯曼蓉看了杨锐一眼,又道:“我们厂长专门从体工队请了专业的球运动员,做教练做陪练都方便的很。”
“这么厉害。”杨锐所知,打球的成本可是低的,不说场地和球拍之类的,是一口气准备几十百个球都不便宜,而一口袋球什么的,基本是练发球所必备的。
另外,球在国内的知名度和受众,保龄球更少。
冯曼蓉笑着递自己的名片,笑道:“不厉害,我们厂长喜欢玩,正好找了块空地,您有空给我打电话,我帮您安排,反正空着也是空着。”
杨锐接下了名片,冯曼蓉知趣的告辞。
门关。
杨锐想了想,将件匣里所有的件都取了出来,依次查看送审的单位。
最后一封的抬头,果然挂着“京西制药总厂”。
“公关的真快。”杨锐这么想着,随手翻开件。
接下来的三分钟,杨锐整个人都陷入了深深的震惊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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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2章 大事件()
范元伟和宋鸿禧两个人,杨锐见过,但并不熟悉,甚至记不清他们是大学系统的还是研究系统的,但是,这些并不重要。
新药入世的申请也不稀罕,国不是美国,在美国fda,任何一款新药受到批准,甚至任何一款仿制药受到批准,都会带来药企股票的连锁性涨,任何一次签字,都意味着亿美元的价值。美国fda每年通过40种左右的新药,数倍于此的仿制药,每一次都会带来媒体界和业界的关注。
然而,国是后发国家,有无数种国外使用的很成熟的药物,等着国政府来批准,再加仿制药的仿制药,还有成药,国最多的一年,批准了两三千种药物入市,除了相关企业会有兴趣以外,其他人并不在乎平均每天批准的七八种药物是做什么用的,或者是不是真的有用。
令杨锐震惊的,是申请,熟悉又陌生的药名称:tambocor。
京西制药总厂还给它标了翻译名:律博定。
杨锐看了三遍,并且搜寻脑海的资料,最终确定,此tambocor是彼tambocor。
一款可能令数万人死亡的致命药物
起那些历史著名的药害事件,如国的毒胶囊事件,tambocor几乎可以说是不为人知。但是,业内人士却是没有不知道这款药的。
因为律博定的致死人数,也许是世界之首。
这是一款治疗心脏早搏的药物。
以21世纪的观点来看,心脏早搏是无需治疗的,普通人都可能出现心脏早搏,只要不发生更严重的问题,心脏早搏无需关注。
然而,这个21世纪的观点,正是用数万人的生命,通过tambocor这样的药物,得出的。
在70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