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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并行，向着火烧云的方向，漫无目的而去。
照例聊了一阵闲话，待三人坐到一家卤煮店门外的椅子的时候，杨锐才发起突然袭击：“我希望引进一批先进的制药机械和设备，要整套的系列产，最好是二手的，但成色要好，价格方面，我可以度让一些，总价1800万美元以内，再加首付的1000万美元现金，以及2％的销售分成，我们算是达成交易了。如搪玻璃反应罐，汉江制药厂引进了一批法国迪特里造的4000升和2000升的产，我没记错的话，4000升的那套，进口价是6。8万美元，2000升的三套，每套大概是6万美元。你给我两套4000升的二手货，只要罐子的全容积保证在4000升以，夹套容积在600升以，电机功率7千瓦左右，我按照5万美元拿走。”
阿诺德听着杨锐前半截话准备反驳，听到后半截话的时候，两眼已是茫然。
他是在制药公司里工作没错，可他怎么可能知道一种具体设备的具体规格，至于价格，那更是不了解了。
杨锐却是有备而来，他以前接触过的制药厂设计图实在不少，稍微研究一下，能弄出不错的配置了，伏击开始，即侃侃而谈道：“搪玻璃反应罐的配套的话，我要石墨冷凝器，玻璃涤气器，再加200升的玻璃料管和相应的回流系统行了。”
阿诺德一脸的大写“啥”
“磨粉机和筛分机组分别要80公斤每小时和500公斤每小时的。印象里，药三厂从利时波尔曼各进了一套，磨粉机花了6万美元，筛分机花了1。49万美元，都用16千瓦的电机，一个转速3000，一个转速1500，我照样打七折拿水准相当的二手货，磨粉机算4万美元，筛分机算1万美元。”杨锐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写下自己要的东西，道：“我按七折凑一套二手设备，对捷利康来说，也算是半价了，1800万美元的设备，你们实际只花了900万，算1000万美元的现金首付，以及2％的销售分成，总计实际也是两千多万美元，足够你向捷利康交差了。”
“我得考虑一下。”阿诺德有些心动。
“我给你一个小时，过时不候。”杨锐当初第一次接触阿诺德的时候，后者是这样开价的。
阿诺德苦笑两声，点头去打电话了。
弗兰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工作卓有成效，叹道：“问题的关键落在设备了。”
“还有去铁酮。”杨锐起身道：“我也去打个电话。”
“你要谈去铁酮的授权？现在？”
“反正都要谈。”
“在哪谈？”
“在这里好了，王字挺气派的。”杨锐指了指“老王卤煮店”招牌的第二个字。
弗兰没想到杨锐还有这一招，想到一群日本人和北欧人围着这间油渍斑斑的卤煮店的场景，不禁暗自向阿诺德叫一声“对不住”，再彬彬有礼的老牌绅士，在这种地方，恐怕想也要拿捏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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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二章 催化剂售出（）
于是，西装革履的日本人选择坐在凉粉摊前面，西装革履的美国人坐在了****店门口，西装革履的挪威人和西装革履的德国人一起，坐进了混沌店，挑开门帘，严肃的望着外面。 w w wnbsp；。 。 c o m
只穿衬衫不打领带的意大利人觉得豆腐摊的卖相不错，谁知道路灯亮起的时候，豆腐摊开始出售臭豆腐……
大家的注意力都不在美食，除了杨锐。
“再给来一碗。”杨锐吃的酣畅淋漓，不管旁边的外国人是何种目光。
弗兰从旁边桌要了一份爆肚，死命的用牙齿嚼着，尚算配合杨锐的节奏。阿诺德看不各种内脏制，皱着眉头坐在边，面前放一瓶啤酒，只在杨锐看过来的时候笑一笑。
“杨锐，来不少人了，你是准备将辅酶Q10的催化剂，和去铁酮的合同一起谈吗？”阿诺德看着身边的各种西装革履们，心情怎么都舒畅不起来，更有些对杨锐的不满。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了。
杨锐笑两声，道：“怎么可能将辅酶Q10的催化剂和去铁酮的合同一起谈呢，要辅酶Q10的公司去铁酮少呢，两者不是完全重合，那不是便宜你们了。”
“便宜……”阿诺德险些将一口老血喷出来。
“一个小时内，我不会和他们谈的，我等你的决定。”杨锐一副很大度的样子。
阿诺德沉沉的点头。
一个小时做决定这种事，说给别人听的时候是很爽的，但被这样限制的时候，确实各种的不爽。对方为什么如此开价？这个开价是我吃亏了还是他吃亏了？还有什么办法改变这个出价……
如此大笔的交易，需要考虑的问题太多太多了。杨锐当日也是拼尽所能的去调查了，才最终做出决定。
阿诺德既不愿意放弃当前的有利地位——虽然其他人虎视眈眈的等在旁边，但只要他点头，其他人再想要那催化剂，都算是白来了。
可另一方面，阿诺德也不愿意因此答应一个离谱的价格。
尽管目前来说，杨锐给出的二手设备条款很有利于捷利康，但也阿诺德原计划的价格要高多了。
如果不是为了要一个低价，阿诺德何必等待两个月的时间。
现在，两个月岂不是要白等了。
不像是杨锐当日能调查情况，阿诺德坐在陌生的国首都的某个不知名的卤煮摊子，实在没法去做调查。
他只能靠脑袋去想了。
唯一的信息来源，也只能是杨锐，不管他嘴里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阿诺德用脚踩了弗兰一下。
他觉得这种时候，还是让弗兰说话的好。
弗兰一口爆肚又一口爆肚的吃的正爽，被踩了一脚，恋恋不舍的看看碗底的部分，心想：这些才是最好吃的。
闭着眼睛将碗推开，弗兰问：“杨锐，你是怎么想的，既然不想将催化剂的合同和去铁酮的合同一起谈，咱们这又是干什么。“
“去铁酮的前途光明，催化剂则是能立即见到现钱，我相信，任何公司肯定会综合考虑两者。说实话，两者合并起来，你们和没花钱一样。”
“2000多万要赚回来，哪里有那么容易。”弗兰哈哈的笑。
“辅酶Q10的市场现在有5亿美元的市值，你们预计会有10亿，那是还有5亿美元的产能空白，我的催化剂增加了20％以的产率，别说2000万了，4000万都能一夕赚回。”杨锐呵呵两声，道：“我坚持要销售分红，你们坚持不给的原因，不是这个吗？”
“市场变幻莫测。”弗兰轻笑两声。
“是呀，市场变幻莫测，昨天还是日系厂商占据主导权的市场，转眼间变成了英系市场。”杨锐的目光有意无意的瞄向日本和北欧的团队，口道：“制药企业是最需要高额投入的行业，没有投入没有产出，没有产出要淘汰，舍不得投入的制药企业，是延续不下去的。对吧。”
“你说的对。”弗兰硬着头皮说话。
阿诺德依旧在思考，表面却是一张扑克脸，平静的像是入定了似的。
日本是辅酶Q10市场曾经的统治者，如今被捷利康打败了，归根结底，还是成本较高的原因。若是拿到杨锐的催化剂配方，他们的产能是有资格重新坐市场老大的位置的。
北欧国家在制药行业向来强势，瑞士的诺华三五不时的会变成年销售额第一，而且研发投入向来竞争者辉瑞要多。罗氏的年销售额常年破300亿美元，动不动到了400亿美元的高度，也常年进入全球销售额前三的超级跨国公司。除此以外，许多年销售额在10亿到100亿区间的公司，世界范围来看，或许排名不高，但任何一个行业来说，都已经厉害的无可附加了。
制药企业的销售利润是极高的，最重要的是，他们在研发和兼并方面的投入向来不少。例如丹麦的诺和诺德，一年的销售额150亿美元，研发投入有20亿美元——销售收入可不是纯利润，而20亿美元若是用在别的地方，起码够打一场局部战争了。
杨锐在催化剂开价的2000多万美元，在制药企业里，实在算不得什么大案子。
当然，制药企业最重视的永远是药，特别是新药。
辅酶Q10在日本和一些欧洲国家被视为药，但在全球范围内，特别是世界各公司最重视的美国市场，并不视为药，这让它的价值打了折扣。
杨锐将辅酶Q10的催化剂和去铁酮拉在一起，也是这个原因。
阿诺德希望顺利的解决催化剂这道基础题，而他同样希望完成去铁酮这道附加题。
“一个小时太短了，我得向国内汇报。”阿诺德说，他希望争取更多的时间。
“超出一个小时，我们可以重新谈条件，没关系。”杨锐顿了一下，又道：“之前的两个月，捷利康内部应该有底线和结论了，再多一天或者一个月，又能有多大的区别？”
这句话有些说服阿诺德，他干笑两声，说：“仍然显的太草率了。”
弗兰也道：“杨锐，我们实际一点，一个小时后，你总不能提出更高的条件吧。”
“也许不能，但我会先和其他人谈去铁酮的条件。到时候，辅酶Q10的催化剂，或许没那么着急卖了。”杨锐露出笃定的表情。
这正是阿诺德一直以来担心的，杨锐不是纯粹的追求利润的公司，他如果通过去铁酮赚到了钱的话，说不定不需要出售辅酶Q10的催化剂配方了，最起码，杨锐可以将专利出售变成专利授权，对捷利康来说，那会让他们的成本增加，以至于失去半合成法生产辅酶Q10的兴趣，或许是双输的局面。
阿诺德终究还是受到了周围一圈的西装革履的男男女女的影响，慨然道：“按你的要求，但捷利康要去铁酮的优先购买权。”
“做合同吧。”杨锐用一句话做了回答。
“我去做。”弗兰立即站起来。
“我去做，你陪杨锐说话。”阿诺德强行按住肥厚的弗兰，匆忙去打电话。
杨锐看着阿诺德远去的背影，起身向卤煮店老板又要了一瓶啤酒，目光看向四周，笑道：“欢迎大家来国，我请大家喝酒，不如聚起来喝吧。”
说着，也不管其他人同意不同意，杨锐在人行道，弄了一个大拼桌。
西装革履的日本人最是听话，乖乖的坐在了杨锐安排的位置，接着是无所谓的美国人，不怎么满意的挪威人和德国人，以及不明白怎么回事的意大利人。
弗兰傻眼道：“你这是做什么？”
“去铁酮不是还没卖掉？”
“你刚才已经答应阿诺德，给捷利康优先购买权了。”
“如果其他家出价的话，交易之前，我会告诉阿诺德。”杨锐扯动两下嘴角。
弗兰无言：“阿诺德要疯掉了，他很想敲定去铁酮的合同。”
“如果他出价够高，去铁酮还是他的。”杨锐虽然这样说，但心里已经将捷利康踢出局了。制药产业是一个大产业，与学术活动，或者辅酶Q10这样的保健截然不同，他需要更多盟友，才有可能涉足其。
“燕京啤酒算是国名牌了，大家尝一下啊。别客气，当是参加party了。”杨锐站了起来，随口用英语说着祝酒词。
其他人纷纷举杯，但气氛并不热烈。
德国人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