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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长青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她身后,把安芸熙吓了一跳,看见是他,便开口问道:“如何?”
“二老爷和三老爷基本上没有说话,三老爷一直冷着脸,他的那个小妾也打发出去了,他们兄弟……应该不会为了一个妾侍就闹翻。”
“这种狼狈为奸的人自然不会轻易的就散伙,但触及自身的利益,就难说了,以后二叔还想要从三叔哪里拿钱,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安芸熙一边说着,目光一直在席间巡视,却没有看见安瑞靖,她不禁皱眉道:“我哥哥呐。”
“大少爷喝醉了,刚才已经离席回去了。”
安芸熙的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长青,你马上去我哥的院子,如果他回去了,你就留下好好照顾他。如果没有,马上多派些人手去寻找,千万不要耽搁,明白吗。”
刘长青见安芸熙的脸色沉重,便应了一声迅速离去。
酒足饭饱,有的夫人便相邀去走走,柳嫣拉着安芸熙去了花园。
八月,已是初秋,花园中许多花已经萎谢,却有许多桂花开的奢靡,清香怡人,很远都可以闻到那芬芳的花香。
可是安芸熙却是心不在焉的,柳嫣不满的推了推她,还没来得及质问,巧莲就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巧莲稳重机智,跟着安芸熙久了,也养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性子,这样惊慌失措的样子很是少见。
柳嫣看见她的样子,聪明的闭上了嘴巴,她和安芸熙亲密无间,自然清楚她这两个贴身丫鬟的秉性。若是疏影这么惊惶,她不会在意,可是这样的神色出现在巧莲的脸上,就太不寻常了。
巧莲跑到安芸熙的身边,谨慎了看了看四周,才压低声音道:“小姐,你快去看看吧,出事了。大少爷喝醉了,不知怎么跑去了表小姐的院子,而她正在换衣服。”
安芸熙闻言眼前发黑,头昏昏沉沉的,摇摇欲坠,柳嫣和巧莲连忙扶住她,才稳住她的身子。
安芸熙咬紧嘴唇,刺痛让她清醒了过来,沉声道:“夫人在吗?”
“在,夫人被几个官太太拉着去逛园子,刚好就看见了,可是夫人……”
巧莲没有说完,但安芸熙也明白,林氏就算在场,以她的性子,也只有任人捏圆搓扁的份。
安芸熙回头看向柳嫣,柳嫣急道:“你还管我做什么,快去吧。”
甘素问性格温柔,又能说会道,很得甘氏的宠爱,她住的院子丝毫不比安家姐妹的差。院子地方宽阔,景致怡人,小桥流水蜿蜒,亭台楼阁林立,雕梁画栋,很是奢华。
此时宽阔的院子里已围了许多人,伸着脑袋往里看,便见甘素问的屋子房门大开。甘素问披了一件斗篷,把自己全身都紧紧围住,她坐在椅子上,没有出声哭泣,只是默默的流泪,满脸的哀戚和绝望。
但这样泪水涟涟,隐忍的哭泣更让人怜惜,方才甘素问在席间的宽容大度很是让人称赞,如今受了这样的委屈,没有哭喊,只是自怜自艾的默默流泪,更让人同情。
安瑞靖脸色赤红的跪在地上,甘氏正在责骂林氏,将她训斥的头都抬不起来。安瑞靖见自己的母亲被骂,挣扎着就要起身,可是却被两个婆子死死按住。他喝得醉醺醺的,根本没有力气反抗,一双眼睛都挣红了。
安芸熙清凉的声音骤然响起:“这是怎么了?”
甘氏见她打断自己的话,很是气恼:“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跑来做什么,还不回去。”
安芸熙笑道:“祖母莫非忘了,今天是芸熙童关开锁之日,芸熙也是大人了。再说叫了满院子的人来看热闹,怎么我这个亲妹妹倒不能来了,也让我瞧瞧,是哪起子不要脸的狐媚子,敢来勾引我兄长。”
安芸熙一席话说的掷地有声,几个心思通透的马上就明白了,神色暧昧的互相看了看。是啊,若真是疼爱自己孙子的人,怎会不爱惜他的羽毛,出了这样的事,不遮掩就罢了,还让这满院子的人站着看笑话。不去处理,还站着这数落自己的媳妇,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甘氏看见众人戏谑的脸色,气得浑身颤抖,一时说不出话来。一直护在甘素问身边的安文淑,却接口怒喝道:“安芸熙,你胡说什么,是你自己的哥哥不知检点,喝醉了跑到了表姐的院子来的。”
安芸熙冷笑:“五姐姐好像姓安,兄长好像也是你的大哥,你护着的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出身于小门小户的卑贱之人。”
安芸熙气的很了,语言犀利,丝毫不留情面,安文淑看众人鄙夷的眼神,也明白过来,自己说的话是多么的不合时宜,而她站在甘素问身边,也成了个上不了台面的人,忙离开甘素问,远远地站到一边。
甘素问闻言吃惊的抬头看向安芸熙,她几番示好,都被安芸熙不冷不热的躲开。她便知道这位六小姐不是个善与之辈。可是也没想到她会如此的厉害,小小年纪言语犀利,不过是寥寥数言,就让满院子本来很是同情她的人生出了鄙夷,气得甘氏说不出话,还把一直站在自己身边的安文淑赶走。
安芸熙也狠狠地看着她,眼中几欲冒出火来,甘素问迅即垂下头,掩去目中的愤恨。她从椅子上站起,扑通一声跪了下,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斗篷自己翘起了一角,露出了她白皙的小腿,昭示着她还没有穿好衣服,安瑞靖就闯了进来。
甘素问泪流满面,泣声道:“姑婆婆,不要为了素问,难为伯母和兄长,我……我……大不了就落发去做了姑子便是。”
她衣不蔽体,被安瑞靖看见,就只能嫁他,否则就只有出家或者死路一条。她嘤嘤哭泣,不为自己辩驳,反而还体谅众人,自求出家,众人更是同情起来。
甘氏终于歇过了一口气,怒道:“胡说,那有这样的道理,你……”
安芸熙冷冷的截口道:“表小姐既然有这样的心思,那就去好了,不管你在那个庵内出家,我安家都养得起。”
甘氏见安芸熙竟然敢打断自己的话,对着林氏怒气冲冲的道:“看你养的一双好儿女,都是什么东西。”
林氏双眼垂泪,却无法反驳,毕竟作为儿媳忤逆婆婆,便是不孝,平时她都不敢何况在这众目睽睽之下。
安芸熙却是丝毫也不顾忌,怒喝道:“我大房都不是好东西,我父亲在边疆征战沙场多年,不辞辛劳的保家卫国不好。我母亲温柔良善,兢兢业业的操持家务不好。我哥哥小小年纪就从军,为国效力不好。我安芸熙谨守规矩礼仪不好,就你这个来打秋风的侄孙女好,你是我安家的祖母,还是甘家的。”
安芸熙提高了声音,声色俱厉,句句泣血,周围的众人闻言也是鸦雀无声,这样的一家人还不算好,还要怎样才算好。
甘氏是安家的祖母,却护着自己的娘家人,而这个娘家还是在安家难中时冷眼旁观的无情之人。氏到底是出身不高,言辞上哪里能和活了两世的安芸熙相比,被她质问的哑口无言。
半晌才气呼呼的道:“不管怎样,靖哥闯进了素问的房间,一定要娶她,不能害了她的性命。”
安芸熙气的要死:“这是她自找的,我哥哥绝不会娶她。”
“这里轮不到你说话,孙嬷嬷,请六小姐回去。”
几个婆子答应着就上前来拉扯安芸熙,安芸熙年幼,身单力薄,哪里能挣得开几个孔武有力的婆子。
安芸熙急的怒喝了一声,拼命的挣扎,也许是因为太用力。她觉得头疼欲裂,眼前一阵阵的发黑,众人的在她的眼中渐渐模糊,最后变得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第39章 磨难重重()
安芸熙感觉到围在自己身边的几个婆子,不约而同的都松了手,一动不动的站在她身边,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似乎被吓住了。
安芸熙伸出手,在空中摸索,一边叫道:“母亲,母亲,你在哪……”
“芸熙,芸熙……”
接着她就听见林氏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还有安瑞靖肝胆欲裂的怒吼,然后就是他们急匆匆奔跑过来的声音,但她什么都看不到,眼前漆黑一片,脸上似乎有温热的东西在缓缓流淌。
周围的众人也在嘶声惊呼:“血,她……她的眼在流血,太可怕了,啊……”
众人的惊呼声,安芸熙渐渐听不到了,她只觉得天旋地转,她身形不稳的倒了下去,身边的几个婆子都吓傻了,竟然没有伸手去扶她。安瑞靖虽然跑的飞快,但距离太远,眼见安芸熙就要摔倒在地,安瑞靖咬牙纵身跃起,撞开了一个婆子,自己垫在了她的身下,堪堪接住了她。
安芸熙开口想要说话,却嗓音嘶哑的发不出丝毫的声音,她头一歪,倒在了安瑞靖的怀里……
昏迷中,似乎有很多人在她身边,她模模糊糊的听见有老者浑厚的声音:“六小姐是中了毒,而且不止一种,每一种毒毒性都很微弱,不值一提,根本不足以对人体造成伤害,但这几种叠加混合在一起,就危险了。六小姐先是中了毒,随后急怒攻心,激发了毒性。”
林氏的声音虚弱的几不可闻,却很是急切:“那云太医,您可有法子医治。”
那老者叹息道:“请恕老朽无能为力,我不知道她中的是那几种毒,也就无法可解,请您另请高明吧。”
安国鸿的声音响起:“那云太医可知这世上,谁能医治好我的孙女。”他素来沉稳的声音也在发抖。
“神医莫仙,若这世上还有一人可以医治好六姑娘,就只有他了。哎……”他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接道:“但是此人行踪不定,而且性格怪异,即便你找到了,他也不一定肯出手医治。”
接着就是无尽的沉默,安芸熙想要开口安慰他们,却没有丝毫的力气,无论她如何的挣扎,都无法醒来,睁开双眼。
不知她昏迷了多久,不知喝了多少珍稀的药材,安芸熙终于醒了过来,但双眼却是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安国鸿遍请名医,也只是保住了安芸熙的性命,但她的眼睛却失明了。
安国鸿轻轻拍着她的手,沉声道:“芸熙,你好好休养,一定会……会好起来的。”
安芸熙看不见他,却循声面对着他笑道:“爷爷,一切要以国公府的安危为重,不要为了芸熙和祖母生了嫌隙,我没事。”
安国鸿抚的手在剧烈的颤抖,连他的声音都在颤抖:“芸熙,你好好休息,老大家的,你好好的照顾芸熙,也顾着自己。”说完,脚步沉重的离开了。
林氏低声答应,她的声音有气无力,安芸熙伸手抚摸着她的脸,摸索着擦去她脸上的泪:“母亲,不要难过,我还要母亲照顾那,您可不能病倒了。”
林氏再也忍不住紧紧地抱住了她,嘶声哭道:“芸熙,是娘无能,是娘对不起你,芸熙,我苦命的孩子,是娘无能啊,是我害了你,芸熙……”她哭得声竭力嘶,哭的筋疲力尽,泪水沾湿了安芸熙肩头的衣服。
林氏最终哭的昏了过去,安芸熙听见有人帮巧莲服侍林氏在旁边的软榻上睡下。她偏着头细听了一会,试探的叫道:“哥哥……”
“咚……”好似有人惊惶的碰在了哪里,还有隐忍的痛呼声。
安芸熙伸手在空中摸索:“哥哥,哥哥,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