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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子如此,轩辕黛是欣慰的,便死也瞑目!
“起来吧孩子,娘知道你辛苦了。”
她一手抚上儿子的脸,故作坚强地忍着眼泪低语:“苦了我儿,瘦的都只有骨头了,养的一点肉,都没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补的回来。”
姬十二瘦的厉害!原本美玉无瑕的一张脸,虽不见得有多丰润,却也骨肉亭匀,容光焕发,而今却瘦得只剩皮包骨了,高挑而挺拔的身躯因为瘦,而更显颀长骨感。
看得着实让人心疼。
所幸他的五官精致而绝美,漂亮的天怒人怨,瘦一点,也只是显得一双深遂如潭的漆黑墨眸更清润透亮,凌厉而有神,鼻子更挺,丝毫无损他倾天倾地的俊美与高贵。
“后面的事你莫管,也别担心,都交给娘来处理。”轩娘黛接着道:“娘会处理的妥妥当当,不会让人指责你一字半句。”
打败夜焰只是第一步,虽然是至关重要的一步,可后面还有许多后续的事情要做。
比如:安定夜焰散乱的民心,继续大力肃清夜氏皇族的一些残存势力,以及剿灭那些夜焰军队四散逃窜的残兵游勇等等,桩桩件件都非常复杂,马虎不得。
而且姬十二此次回来,并非班师回朝——
他带着几十万铁蹄攻下了夜焰的皇城煌都,俘虏了夜焰的新君及一干皇族宗室子弟,又趁胜扫清了那些仗着城池坚固便负隅顽抗的夜氏余党。
眼见大功告成,夜氏已灭,他却不等庆隆帝下旨召他班师凯旋,他自个便带着一干心腹连夜往回赶。
余下的事情,他都交给了军师,还有轩辕耀、冷将军,以及聂将军等人。
他这样恣意妄为的行为,说好听点,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因为太想家,所以才不管不顾。说难听点,他这是不把圣上放在眼里,仗着立了战功目中无人,真论起罪了,那是杀头的大罪!
正在征战的武将,没有陛下的圣旨,岂能随意丢下大军回朝?何况他还是兵马大元师,三军主将。
但轩辕黛理解他的心情——这孩子能熬到今时今日才赶回来,当真是太难为他!故此,她才大包大揽的揽下所有的事情,包括怎么帮姬十二脱罪,让他不至于被大越的臣子和百姓们所诟病。
轩辕黛一直以为,姬十二只怕三月末便会迫不及待的回来,因为那时不可一世的夜皇和夜珀相继亡故,而熊氏兄弟也差不多到了大越的营地,把顾还卿的消息回禀给了姬十二。
她以为,姬十二会心急如焚,忍不住回来一探娇妻的究竟。
但姬十二竟然忍住了,一直忍到大军完胜才回来!倒让她刮目相看,觉得儿子变得懂事了,知道顾全大局,识大体了。
可她不知道,姬十二早怀疑顾还卿不在王府,而是在夜焰!
这并非空穴来风,亦非他无的放矢。
此刻,他跪在轩辕黛面前,银牙把薄唇咬的死紧,嘴唇都快被他咬破了,宛若蝶翼的浓黑长睫不停的颤动,半晌,才忍着刺骨的锥心之痛,语带隐忍地问道:“娘,您告诉儿子一句实话,卿卿她到底去哪了?她究竟怎么了?”
姬十二不是别人,他对顾还卿的一切异常的敏感与熟悉,尽管轩辕黛让人瞒下了顾还卿去闯沧海宫的消息,并尽可能的不让他知道,可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还是有隐约的风声传到他耳里。
他一听就觉得不对劲,怎么那么巧?卿卿也是要闯沧海宫的。
不过彼时他收到熊氏兄弟的消息,皆是“王妃安好”,或“正在闭关”什么的。
因此,他心里固然有疑惑,却还是选择相信熊氏兄弟的话,何况他觉得就算卿卿真去闯沧海宫,有他娘照看着,也不打紧,卿卿不会有什么事。
及至在夜氏皇宫里,那一缕似是而非的熟悉幽香,还有他敏锐的直觉,都让他觉得顾还卿似乎来过。
彼时他没有证据,人人皆劝他这不可能,但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在告诉他:“卿卿来过!”
再说夜珀死的莫明其妙,他还没杀他呢,他就被人射死了……
他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他会有顾还卿就在身边的错觉?反正他觉得恍恍惚惚,思绪凌乱,整个人都要疯了!
病了几日,糊涂了几日,但他却知道熊氏兄弟来了。
这兄弟俩带来的消息,其实算不上坏消息,至少比“顾还卿跑了,并跑到夜焰”,诸如此类的消息要好的多。
可他,已不相信了。
一诈,这兄弟俩居然连闯沧海宫者是谁都不知道!
这也太粗心了!要么就是有人存心瞒着他们。
为什么要瞒着他们?
熊氏兄弟是他的心腹,在沧海宫的地位极高,沧海宫发生了什么事,万没有瞒着这两兄弟的道理。除非……
除非事情与他有关!
他心里的疑团犹如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
而且这兄弟俩被他一逼供,还没打呢,便把什么都招了!
诸如他们觉得“王妃是有些变化,眼珠颜色似乎变浅了”;“神情也有些许变化”;“偶尔有些古怪”,甚至连“王妃不爱提笔写话本子了”这样的事,他们都有注意到。
越听,姬十二的心愈往下沉,尤其是“王妃不爱提笔写话本子”,让他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这怎么可能?!
为了让顾宫戏院开张大吉,一炮打响,也为了写出既叫好又叫座的好戏,顾还卿的日常生活几乎与话本子分不开,没事就会笔耕不辍,写写画画,用心揣摩剧情,反而不怎么热衷于练功。
他什么也没有说,只吩咐人去查是谁射死了夜珀,以及那天夜焰皇宫发生的所有的事情。
这个时候,他已经不急着回去了,反而打起精神,专心致志的指挥大军分头攻打夜焰的几大城池。
但杀夜珀之人成谜,怎么也查不出来,且夜珀虽说是被人射死的,可愣是没有人发现凶器。莫说箭了,连箭头都没见一支。
这真的很怪异,箭上哪儿去了呢?当时可不止姬十二一个人听到箭矢的破空之声。
至于夜焰皇宫,那晚发生的事情可多了!首先是夜皇突然驾崩,引得宫中大乱,比夜珀被刺还叫人措手不及;其次是皇宫中有几座宫殿,忽然毫无征兆的一起坍塌,害死了许多宫人不说,还害死了好几位美丽动人的后妃……
事情越来越怪,真相却扑朔迷离,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但夜焰一夜之间死了国君和太子两大重要人物,引得那些野心勃勃的皇子趁机谋朝篡位,导致夜国大乱,对姬十二这方却是极有利的。
于是姬十二一边带兵亲征,以摧枯拉朽之势,势如破竹地攻占下夜焰的许多座城池,一边他又像疯了一般,让人在夜焰境内拼命寻找顾还卿!
谁劝他也不听,他固执的认为,顾还卿并不在轩辕王府内,她就在夜焰!
眼看他走火入魔,已不可救药,众人只好把实情传回给黛宫主,求黛宫主想办法让他能悬崖勒马。
轩辕黛经过深思熟虑,便饱蘸笔墨,给姬十二去了一封信。
姬十二看了这封信,除了一双眸子更显沉郁和深黯,几乎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他一言不发,只闷不吭声的更加疯狂的攻打夜焰,几乎到了不眠不休的地步。
终于,他成了轩辕族和轩辕黛的骄傲,连夜焰的新君都被他俘虏。
只是,成功的喜悦并未感染到他,他扔下胜利的果实,掉头就走。
此时此刻,面对儿子痛苦的询问,轩辕黛心里也难受极了,甚至不敢直视他饱含希望的目光。但她素来坚强惯了,鲜少有失控的时候。
此时纵然心里再伤,她脸上也带着慈爱的笑容:“十二,你先起来。有什么话,咱们进屋讲。”
姬十二真想长跪不起,只要他娘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便是要他跪死也愿意!
不过此地委实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他不习惯让人听到妻子的任何事情。
直到看不到姬十二的一丁点身影,连片衣角都瞅不见了,陶丽娘都还未收回视线,就那么怔怔地站着,何以春站到她的身边,她犹自不觉。
“丽娘,丽娘?”何以春连唤她两声,她仿佛没听到,仍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望着门口随风轻晃的锦帘出神,害得何以春不得不伸手在她眼前轻晃,她这才回神。
“……何大执事。”她满面羞红,极是赧然的对何以春躬身行礼。
“你怎么了?”何以春狐疑地看了看她刚才看的地方,不解地问她:“是有什么心事吗?”
“没有,没事……”陶丽娘的双眼不停的眨动,盈盈的目光在长睫毛的掩映下跳跃,羞怯而有礼的岔开话题:“不知何大执事有什么吩咐?”
“吩咐倒没有,是这样的。”何以春边沉吟,边缓缓地说:“如今王爷回府,他必定要追问王妃之事……这个,王爷的脾气……”
何以春顿了顿,不好说姬十二脾气不好,但凡生气,就爱用手边的东西砸人,怎么说姬十二也是沧海宫的少主,而且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她总归是护着姬十二的。
所以她犹豫了半天,在陶丽娘一派天真烂漫而不解的目光中,她昧着良心说:“王妃不在府中,王爷的心情不好,行事难免有失分寸,待会他要是问你话,你见机行事,捡能说的说,不该说和没必要说的,你就烂在肚子里。”
陶丽娘连连点头,乖巧地道:“丽娘晓得,何大执事尽管放心。”
何以春觑着陶丽娘与顾还卿有几分相似的面容,一时不知道还要交待她什么才好。按原计划,陶丽娘如今早回了她的老家,与她父母团聚,再不会出现于轩辕王府了。
可谁知道姬十二仿佛背后长了眼睛,都出征在外,他犹能一心挂两头,神通广大的知道他媳妇不见了。
弄得他们不得不改变计划,又接了陶丽娘回来,让她亲口对姬十二澄清这一切。
如今何以春也不指望别的,只希望姬十二能大仁大量,不要迁怒于陶丽娘,把人家好好的一个姑娘砸坏了,让她们拿什么赔给人家?
陶丽娘如何知道何以春复杂的心理活动,她正暗自窃喜,心中如小鹿乱撞呢!
之前,她没有机会见到姬十二,可谓知闻其名,不见其人。
那时候,她跟大多数的人一样,对姬十二的认知仅停留在他是龙子凤孙;是沧海宫的少宫主;是上天的宠儿;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天之骄子。
而且姬十二有暴虐残忍的名声在外,只因他身份尊贵,别人不敢拿他怎么样。
对这种膏梁子弟,陶丽娘素来瞧不上,觉得他只不过是投胎投的好罢了,所以才这么器张跋扈,横行霸道。
那时也有人传姬十二生的颜若舜华,龙章凤姿,是个宛若谪仙的绝色少年,但陶丽娘不以为意,以为只是人们夸大其辞,碍于姬十二身份吹捧他而已。
便是先前来冒充姬十二的王妃,她也没有因为轩辕王府的浮华奢靡而迷了眼,觉得轩辕王妃有多么了不起,或者说有多么让人羡慕,能嫁到这么有权势的郎君,过上人人都艳羡的荣华富贵的生活。
她只是把这当成一分工作,完成黛宫主和父母的嘱托,好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