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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浅昨夜受她干扰,被吵的同样半宿未睡,此刻正睡的人事不醒。
顾还卿连碰她好几下,她才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嘟嘟囔囔地道:“就我那两下子,说出来都嫌丢人现眼,我那敢教我们大越未来的大将军啊?这不是误人子弟吗?没得耽误了九灵的将军梦。”
没那金钢钻,就别揽那瓷器活儿!浅浅可不想上赶着找罪受,她的强项不在此。
她们两个还未商量好谁去做师傅,聂九灵已改用小肉手挠门了,大白在他脚边转悠,听到熟悉的挠门声,它也不甘示弱地“喵”了一声,立刻伸出两只猫爪搭在门上,一阵疯挠——
“嘎吱嘎吱……嘎吱嘎吱……”
聂九灵:“……”
大白陷入疯狂挠门游戏中,正乐此不彼,陶醉不已,厢房的门忽地被人由里打开,顾还卿睡意惺松地瞪着大白:“臭大白,你的举动是在提醒我你的存在吗?是我的错,就该把你和你主子一起赶出家门。”
“别……”聂九灵慌忙把大白抱起来,牢牢护在怀里,仰头看着顾还卿,替大白求情:“大白很乖的,亲亲你别赶它走……而且大白也不算是二哥养的,我们也经常喂它的是不是,你也很喜欢大白,我们就留下他吧?它还能抓老鼠,用处大着呢!”
罪不及父母,祸不及妻儿,何况是只可爱的宠物。
顾还卿困意十足的掩面打了一个哈欠,朝聂九灵挥挥手:“罢了,留下就留下吧,你不是要练武吗,那咱们别浪费时间了。”
外面的天色灰蒙蒙的,才寅时末,大约相当于现代的四点半左右。顾还卿做过简单的梳洗,混沌的脑子总算清醒了一些,她问聂九灵是在院子里练还是去外面练。
院子再宽敞,毕竟不是练武场,总是施展不开,后山有块空地,冷奕经常带聂九灵去哪里练。
聂九灵眼珠灵活的一转,笑微微地道:“我们去外面练吧。”
顾还卿点点头,陪着聂九灵的聂擎已经去打开院门了,阿牛也跟着过去。
院子门才刚一把开,又是一阵“喔喔喔——”的公鸡打鸣声,顾还卿的心里顿时像被注入了一股新鲜的活力,人家聂九灵都能坚持闻鸡起舞,她有什么颓废的理由?
不就是被男人骗了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谁年轻的时候没有遇到过几个渣?
何况她及时发现了渣男的真面目,没有被骗的人财两失,已是不幸中的万幸。至于那个渣男,她早晚会收拾他,让他知道胆敢骗她的下场!
正给自己煲心灵鸡汤呢,跨出院门的聂九灵和阿牛却惊惶失措的缩了回来,聂九灵拉着她的手道:“亲亲,外面有两个黑影蹲在咱家门口,好吓人啊。”
顾还卿步出院子,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头也不回的道:“聂擎,扣上门,咱们走。”
聂擎面有难色,十分同情地望着在院门口贴墙而坐的二爷和冷奕,却又不敢违逆顾还卿的意思,只好期期艾艾地道:“二爷,冷护卫,对不住了……我我……”
赶紧把两扇院门一扣,怕顾还卿回头看见他犹豫不决,又要责怪到二爷身上,接着一步三回头的走了,都不太敢去看二爷的那张脸。
聂九灵和阿牛也是一步三回头,却也不敢做的太明显——唯恐顾还卿瞄到,让他们也去给聂浅歌做伴,那就麻烦了。
遥遥目送着那四人走远,直至他们湮没在树木和路边的木槿条中,实在看不见了,姬十二才黯然神伤地垂下黑眸,怏怏软倚到青砖墙上,浑身的力气在这一瞬仿佛都被抽走了。
尽管早有准备,可真正面对时,仍觉得痛的受不了,难受的要命!
冷奕几乎不忍目睹他无精打采、萎靡不振的模样,迟疑了片刻,终是低声问道:“少主,你打算怎么办?这次顾姑娘只怕没那么好说话。”
姬十二只是黯然沉默着,许久方哑着声音道:“是我的错,我骗她在先,她气我也是应该的,她怎样对我都没关系,要打要杀也只要她一句话,可她这样,明显是不打算原谅我了……”
“我早点对她坦白就好了……”他垂头丧气的低下头,无意识的用手拨着墙根的杂草:“当初是想对她说的,可娘却阻止了我,结果错过了最佳时机,导致一错再错……如今她不理我事小,我就怕……”
忽然,他抿了抿唇,倏地抬起头,却见顾还卿怀抱着聂九灵,一行人匆匆忙忙的去而复返。
“怎么回事?他们怎么又回来了?”冷奕也发现了异样。
姬十二已起身迎着顾还卿而去,关心地道:“亲亲,发生何事了?九灵他怎么了?”
顾还卿抱紧聂九灵,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目光毫无温度,声音清清冷冷:“让开!我不认识你,也没有跟陌生人说话的习惯,请你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有多远走多远!”
“……亲亲……”姬十二整个人似乎都透不过气来,受伤的眼神显得十分脆弱,顾还卿却视而不见,步履如风的抱着聂九灵进了院子。
“聂擎,关上院门,不管是谁,一律不许放进来!”顾还卿的声音凌厉而严肃,让人无端端的紧张起来。
聂九灵在她怀里问:“亲亲,我怎么了?”说着话,他便想去挠自己的手臂,那里有一个小水泡,痒痒的,他忍不住。
“别动,听话。”
顾还卿制止了他,迅速带他进了自己的厢房,关上门的时候对阿牛道:“阿牛,你先去自己房间,我等会去找你。”
关上门后,她几步来到床前,对正拥被大睡的浅浅道:“浅浅,你有活干了,快起来。”
浅浅按着发胀的脑袋,勉强睁开眼:“怎么了?你们不是出去了吗?难道是我做梦,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你看。”顾还卿把聂九灵左手腕上的衣袖往上卷,露出他细嫩如藕的小手臂,示意浅浅:“看仔细了。”
浅浅揉了揉眼睛,看着聂九灵的白嫩手臂上的那个刺眼的小红点,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瞪大眼睛叫道:“天花——!唔唔唔……”
她的嘴被顾还卿捂住:“傻大姐,你别一惊一乍的好吗。”
“天花是什么?”聂九灵坐在床沿,无知无事的转动脑袋看着她们。
“这不是天花,只是水痘,是小孩子成长过程中必须经历的一种……有趣的事物,所以没什么可怕的。”顾还卿摸着他的小脸蛋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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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 合好如初?()
她对浅浅道:“水痘是水痘,天花是天花,两者根本是两个疾病,你别把它和天花混淆。”边说,她边去脱聂九灵的衣服,想检查他身上还没有这样有小红点。
浅浅也迅速穿衣起来,脸色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很专业地道:“可据我所知,出痘就是天花,又名痘疮,你怎么说它们不一样?”
一两句话也跟浅浅解释不清楚,因为大越迄今为止的情况就是,一旦某地有谁得了水痘,为“避痘”,人们惶恐不安,惊恐欲绝。
而那些曾经出过痘,并幸存活下来的,便把出水痘的人用绳子捆起来,禁锢在一个很小的范围内,谁也不准随便进出,也不准随便接近。还要马上请来神婆跳大神,“供送痘神”等等。
现代容易解决的事,放在古代却难关重重。
况且现在断言聂九灵得的是天花或是水痘,委实言之过早,必须等痘子出来才能判断。她也只不过是为了安慰聂九灵,才故意说的那么轻松。
实际上,她心里也很紧张。
——前世,她弟弟曾得过水痘,当时并未送医院,就在妈妈的悉心护理下安然度过。妈妈说她小时候也出过水痘,自己是怎么出痘的她不记得了,但对弟弟出痘的情况仍记忆犹新,所以她心里一个劲的祈祷聂九灵和自己弟弟一样,也能安然无事。
“别脱我裤子啊……”聂九灵害羞地拉住自己的裤子:“我都这么大了,你们能不能讲点理?”
浅浅一把拉开他的手:“讲什么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知道怕丑?”
于是聂九灵满脸通红的被两个少女扒光,因为天气犹不明朗,浅浅又去点了蜡烛,仔细在聂九灵粉嫩幼滑的小身子上找了一圈,连他的小鸟儿也没放过。
臊得聂九灵直想拿小手捂住,嘴里不停的嚷:“别看……别看我的鸟……”
“以为我们稀得看啊?我们还嫌污眼睛呢!”浅浅没好气的拍了他雪白的小屁屁一巴常。
稍后,浅浅把烛台放到一旁,对顾还卿道:“手臂上这个最明显,腿上那个小,只有点红,暂时只发现这两个,等明日再看看。”她愁容满面的叹了一口气:“现在要怎么办?”
牛家村人虽然大多数人很善良明理,但同样也不乏愚昧无知者,要是让村里人知道聂九灵出痘,那村子里稳定要乱了。
而且也不知是谁传染给聂九灵的,阿牛也有被传染的危险——总而言之,凡是没出过痘的人,又跟聂九灵接触过的,都容易被传染上。
但不管怎么样,这玩意儿不能挠,挠破了会生疤,发病期间也见不得风,不然痘破,落下麻子就难看了。
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空前的沉重,顾还卿和浅浅都有些如临大敌——其一,是怕会危及聂九灵的生命;其二,怕消息传出去后,聂九灵会被村子里的当洪水猛兽对待,给幼小的他造成一些不必要的伤害。
可当着聂九灵的面,两个人又不敢表露自己的情绪,以免引起他的恐慌,只能尽量用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态度来安慰聂九灵,并温柔地告诉他,这只是个小的毛病,只要不挠破就没事。
顾还卿又赶紧去找福婶——聂九灵大多数时候都是福婶在照料,他的情况福婶最清楚不过了。
最后也未能弄清楚聂九灵是被谁传染上的,因为村子里孩童不少,聂九灵是孩子王,人缘那个好啊——只要不是个别性子特别古怪的小孩,他都能玩得来。
福婶知道了,也紧张啊,脸都白了,当即就道:“那我赶紧把老头子叫来,看看要怎么办。”
虽说在大越小孩子出痘屡见不鲜,但因这个病夭折的孩子着实不少,以至于闹的人心惶惶,听者无不变色,福婶紧张也在情理之中。
“不用了福婶。”顾还卿喊住福婶:“先别让福伯他们知道。”
“为什么啊?”福婶不明白。
牛家村目前正在利用宫夫人给顾还卿的那笔银子修路,工程倒不是说有多庞大,但前期组织人手,规划路段等等一切事宜花费了不少时间,再加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