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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十二摘了一颗鲜艳欲滴的樱桃,递到她唇边,顾还卿不吃,还踢了他一脚:“快说你怎么认出我来的?”
姬十二睨了她一眼,转而把樱桃塞进自己的嘴里,粉润色泽的唇瓣诱人微动,却不回答她的问题。
“祖宗,怕了你了。”顾还卿把他手里的樱桃抢过来,反正这樱桃卖相可人,她索性边吃边审:“是我的动作不够男性化吗?还是我的声音不够粗?我连男人的喉节都有。”
“都不是,”姬十二实话实说:“你至少比某人扮男人成功,不那么不伦不类、不男不女。但是,无论你扮成谁,我都认得出来,就像你混在茫茫人海中,我依然一眼便能看到你。”
他骨肉亭匀却薄削的手指快速在她眼皮上摩挲而过,心里低声道,光凭这双顾盼迷离,能勾人魂魄的美眸,他也能认出她来。
何况她身上还有他贪恋的香气,那是她独一无二的气息,谁都混淆不了!
姬十二的回答模棱两可,顾还卿仍未得到答案。她有些疑心他嘴里的某人是浅浅,但他又不认识浅浅,没道理会知道浅浅扮男人有多么失败啊。
而且她觉得姬十二人是变成熟了,可性子没变,动不动就说些让人觉得暧昧的话。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若姬十二能认出她来,是不是别人也能认出来?
再说慕明月目送他们离开后,微凝的目光一直没有收回,燕绾和翠颦不解:“小姐,你在看什么?王爷的马车都走了。”
慕明月垂下眼眸,淡淡地道:“我在看那位朱公子。”
“朱公了?”两个丫鬟越发不解:“那人有什么好看的?跟王爷的仙人之姿一比,那人平庸到了极点,要什么没什么。”
确实,有姬十二珠玉在侧,任何人几乎都会被他比的黯然失色,然后毫无疑问的沦为他的陪衬,更加烘托出他的仙姿玉貌,冰清玉明。
然而那位朱公子却给慕明月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尤其对方那双格外璀璨夺目的眼睛——那算是平淡无奇的朱明身上唯一出彩的地方,给慕明月的印像也最为深刻。
“你们没觉得他有些眼熟吗?”慕明月不死心的让丫鬟帮着想想。
两位俏丫鬟摇头,尔后翠颦突然道:“不过王爷对那位朱公子真是好,奴婢找过去的时候,看见他们共食一块菜粑,王爷一点都不嫌弃是他师弟吃的,望着他师弟边吃……似乎……边在笑。”
翠颦也觉得不可思议,当时她还愣了好一会儿,差点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共食菜粑?这怎么可能?”太匪夷所思了,慕明月压根不信,不说姬十二这种天潢贵胄,龙子凤孙,便是那些豪门世家子弟,与同性做出此种举动的,只怕也是凤毛麟角。
翠颦眼珠一转,附到慕明月耳畔:“其实小姐不必猜来猜去,以前是不知道轩辕王在京城,现如今知道了,这有何难的?直接以救命恩人的身份去见王爷,用关心他的身体做藉口,谁还会说小姐的不是吗!大家只会夸小姐善良温柔,对轩辕王仁至义尽。”
※※※※※※
一夜无话,大概是体谅顾还卿这段日子做贼不易,姬十二没怎么骚扰她,让她睡了个太平觉。早上也没让人扰她,直接让她睡到自然醒。
顾还卿也不矫情,姬十二真要抓她为陶贵妃报仇,也犯不着绕这么大个弯弯,这里她以前来住过,熟门熟路,她全然松懈,舒舒服服的一直睡到日上中天,被饿醒了……
姬十二就在外面守着她,只等她醒来去用膳,其实也是怕她饿了。听到她的声音,下意识的就要唤婆子来侍候她,然后想到她现在正扮男子,笑笑便算了。
收拾妥贴,只觉发上和身上都渲染着茵樨香浓郁的香气,顾还卿无奈摇头,这大概是沧海宫的招牌洗发水。
用过膳,姬十二陪她去外面打探消息,一直到晚膳时分,两人才回来。
刚下马车,脚步未稳,就听见一道清越爽朗的声音:“十二,三皇兄来看你了。”
顾还卿一个趔趄,险些扑倒在地——要不要这么戏剧化啊?居然让她碰到姬非晚!
姬十二同样一怔,差点把顾还卿塞进马车里藏起来,倒不是心虚,而是怕姬非晚眼利,认出顾还卿。
幸亏尚有一丝理智,他顿了顿,转头淡然自若地与姬非晚打招呼:“三皇兄,怎么想起来我这里?”
之前,姬十二一直觉得顾还卿唇上黑色的小胡子碍眼,几次想伸手帮她取下来,都被她巧妙的避开,他非常挫败——她黑点黄点他能接受,可戴个小胡子算怎么回事?他又不娶个男子当王妃。
但此时看到姬非晚,他却极庆幸自己没那么做。
姬非晚一身淡紫色云纹锦袍,头戴紫金冠,腰围玉带,桃花眼眸流光,墨眉斜飞,端地是丰神俊雅,容色如玉,尽善尽美地诠释着他华丽张扬的俊美。
只是他的眼角眉梢略带愁绪,整个人显得有几分消沉与阴郁。
他望着姬十二,唇角抿出一抹苦涩地笑意:“还真有点事找你,咱兄弟俩边吃边谈可好,你三皇兄从起床到在,滴水未沾,粒米未进。”
姬十二长长的眼睫毛连颤三下,他可不可以不要啊!——别怪他落井下石,反正姬非晚一天不吃不会饿死的。
“你是?”举凡出现在姬十二身边的人和物,都能引起他人的关心,何况顾还卿跟姬十二同乘一辆马车,姬非晚风情潋滟目光自然而然地投到顾还卿身上。
“师弟朱明。”谎话这种东西,大抵是越说越顺口,熟能生巧耳。
“哦?”姬非晚越发的感兴趣了,目光在顾还卿身上徘徊不去,要知道,沧海宫的成员大多都是师兄妹的关系,但能得姬十二亲口向别人介绍是师弟的人,那真可谓廖廖无几,如大浪淘沙般难能可贵。
顾还卿向他抱抱拳,垂眸盯着地面,粗着嗓子道:“草民见过三皇子。”
“免礼,你既是十二的师弟,也便不是外人,无须客气。”
姬非晚很好说话,对姬十二道:“你三哥快饿死了,走吧,叫厨子快点开席。”回头又对顾还卿道:“朱师弟也来。”
“……”顾还卿深深地忧郁了……
眼瞅着姬非晚走在前面,她不露声色地移到姬十二身畔,低声道:“我托病……”
“朱师弟,别害羞。”姬非晚忽然回过头来,善解人意地道:“我虽是皇子,但非老虎,列御他们也没你这么见外的。”
“……”好吧,鸿门宴也不过如此。
用膳时,顾还卿秉着“食不言寝不语”的原则,想埋头吃完饭便离开。
奈何扮了男人后,有好处也有坏处——男人大多好酒,古代男人尤其爱在饭前小酌几杯,她的面前不可避免的放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琉璃酒盏,里面的酒液澄黄而清澈,醇香四溢,闻之欲醉。
“来,朱师弟,初次见面,咱们干一杯。”
姬非晚举杯,她不得不举杯……
然后人家皇子敬你,你敢不回敬?未免太托大了,于是又回敬过去……
酒是极品陈酿,口感甘美醇和,容易下喉,却也容易醉人,不消片刻,顾还卿已微醺,她知道不能再喝了,便向姬十二打眼色。
姬十二熟视无睹,自顾自的仰头饮尽杯中澄黄的洒液,再提壶为顾还卿和姬非晚满上一盏,自己也满上。
“……”
这是要舍命陪君子啊,顾还卿直拿眼睛横姬十二,那少年却犹不自觉,只似笑非笑的瞧着她,墨眸里的温柔足以将人溺毙。
“十二,三哥来找你,是有件事托你帮忙。”万幸姬非晚不拼酒了,开始步入正题。
“请说,我能帮便帮,不能帮你要谅解。”大致猜到他的来意,姬十二把丑话说在前头。
“你也知道我那三个舅舅遭人毒手的事。”姬非晚用手抚额,俊面难掩沉痛:“我母妃都快疯了,誓要不惜一切代价抓住那狠心的贼徒,将其千刀万剐,凌迟处死!毕竟也都是我的亲人,抓住贼人我责无旁贷,只是这贼子狡猾异常,刑部和御林军那边皆一无所获。”
他望着姬十二:“你沧海宫人多势众,消息的来源和渫道也多,能帮帮三哥么?”
姬十二沉吟,轻描淡写的反问:“不怕被报复么?我记得那人在你三舅的胸膛写着:若再为虎作怅,势要屠你陶家满门。”
姬非晚眼里闪过一抹戾气,恨恨地道:“那凶徒欺人太甚!真以为陶家没人么?他想屠就屠,又将谁放在眼里?上一次是我和母妃太轻敌,才让那贼人得手,此次我定要布下天罗地网,将那贼子抓住挫骨扬灰!”
他口中的“贼子”默默吃菜,完全置之度外。
其实也不怪姬非晚恨意深重,陶贵妃虽然强势,努力的操纵着他的一切,但不可否认姬非晚也是有野心的,他只比太子小半年,生生却矮了他一大头。
这也就罢了,太子样样不及他,不论是相貌、文采、韬略方面,太子都逊色他许多,唯有双方的外家势均力敌。这几年他渐得父皇重任,已有赶超太子的迹像,只需再接再厉,拉太子下马,指日可待。
谁知在他们母子俩信心十足的当口,对他起着支撑作用的外家被毁的七零八落,让他的势力大打折扣,至少短期内无法与太子一派抗衡,叫他怎能不含恨吐血!
姬十二垂眸把玩着酒杯,一双幽遂瞳眸在琉璃的反射下涟漪轻泛,星光点点,闪着不可捉摸的流光溢彩。
他正要说话,姬非晚却对着顾还卿道:“朱师弟,你在沧海宫任什么职?关于陶家的事,朱师弟听到什么消息或者有什么想法没有?”
说到底,姬非晚待顾还卿这么客气,不过是因为姬十二对顾还卿的态度。
能让姬十二重视的人,在姬非晚心里,那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人物!说不定比他这个三哥还重要——因为迄今为止,如果他不先自报家门,姬十二仍旧视他为陌生人,而这个朱明显然不是,姬十二待他亲昵异常。
可见此人在沧海宫地位不一般。
由于有这样的误解,姬非晚便想从顾还卿嘴里套出点什么来。
陈酿后劲足,若是寻常人,早从微醺状态转为醺醺然,可是顾还卿向来心志坚强,即便有酒意,她也能逼散酒气,保持清醒。
何况她想听听姬非晚和陶贵妃下一步的打算,所以一直在坚耳聆听。此刻姬非晚相问,她侧过头来对他淡淡一笑,语气平静:“草民阅历尚浅,未在沧海宫任职,帮不了三皇子什么。”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也无多余的表情,她自认没露什么破绽,姬非晚却陡然愣住了,他望着她一动不动,好似被施了定身法。
顾还卿的眯子不由自主的眯起。
“三皇兄?”姬十二敏锐的察觉到什么,看向姬非晚的目光渗入了一层凉薄。
姬非晚如梦初醒,指着顾还卿道:“你小子……你小子与我一个故人有点相似,尤其这双眼睛,刚才那一瞬,我以为是她在看我,呵呵……”他低头,语带浓浓的自嘲:“可能是我酒喝多了,眼花,她远在千里之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虚惊一场,顾还卿掉头去挟菜。
姬十二看向顾还卿,也略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