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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熊树成接受各项盘查,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靠高淑惠一手操持。
就是这样,高淑惠还是没有落下半点好,听说熊母有时候脾气犯了,躺在床上嘴歪眼斜的还要摔碗骂她。
要不是熊树城对她好,高淑惠恐怕早就跟熊家掰了。
当然这都是大院一些闲人的揣测,白薇薇听了也置之不理。
她是绝对不会插手这件事的,熊父是贪污,贪污是个敏感话题。
现在谁都在跟熊家扯开关系,人家要不是看她是白政委的闺女,根本就不会跟她这个熊家的亲家说话。
让白薇薇更忧心忡忡的是另外一件事。
高峰仪回来的第二天一早,连高淑惠的面儿都没见过,就去报社登报发了跟高淑惠解除关系的声音。
当晚报纸出来了,他在报摊上看见,这牵着她回她家去看望她父母。
虽然她心知,男人这是在表诚意,不愿拖累了她爸爸。
可是对待自己亲人这么残忍果决的做法,总让她对未来有忧虑。
如果没有记错,下一个家道中落的,似乎就是自己家,要是真的发生了,他要怎么对待她?
让她去发跟父母断绝关系的声明?
还是跟她离婚……却依旧履行诺言,支付赡养费来赡养她和孩子。
她没有把高峰仪往最坏的地方想,可是却把他往非常合理的地方安置。
“薇薇,你在想什么呢?”
高峰仪端了一碗银耳甜汤过来,这是他让母亲煮的,给她润肺。
最近她刚回这里,好像来回奔波得水土不服。
“没什么,峰仪,当真不去熊家看望亲家么?”
白薇薇还是蹙眉,高淑惠这么久还不离婚,那就是不愿意跟熊树成了断了。
既然她不愿意了断,高峰仪怎么还会跟她牵扯?
“都已经发了声明,再去不是自打嘴巴,再说了,你好好想想,她欢不欢迎我们去?”
高峰仪眸色冰寒,男人都是这样的,掌控欲强,大男子主义,自尊心和威严不容许人冒犯。
身为妹妹,高淑惠构陷他的妻子,不将他放在眼里。
又未婚生子,给家族蒙羞。
所谓长兄如父,可是她结婚也不听他的话,非要跟熊树成在一起。
纵使男人本性正直,可是高淑惠的种种劣迹,根本无法让他释怀。
“你……你说的很对。”
白薇薇咽了口唾沫,她只愿自己重生后在这个男人面前显得会做人,没有让他厌弃的地方,只愿他说过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只愿他的感情不要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地位的悬殊而削减。
她以后会后悔么?
新婚夜,他问过她。
那时候她再次睁眼见到他,却是飞蛾扑火的决绝。
如果不选择高峰仪,独自放弃洞房和婚事,回到m城,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
“我真怕了你这心事重重的样子。”
高峰仪无可奈何地搂住她的腰肢,手指在她眉心抚平:“你到底又在想什么?一切有我,你别操心。”
他完全对这个女人的心事束手无策。
白薇薇趴在他怀里,鼻子酸涩:“我……我的心事就是你啊,一直都是你……”
她以为她经济独立,她就高枕无忧了。
所以她拼命地通过各种方式赚钱,一点儿也不避讳自己像个财迷。
可谁知,她在感情上还是依附着他的喜怒哀乐。
她爱上他了,原本只是把他当成一个靠山讨好着取悦着扒着依附的,可是怎么就在日久天长的相处里面爱上他了呢?
上辈子,他可不是这么让她心动的男人啊。
白薇薇想起几年前那个暑假,在县城乡下的夜晚。
他只不过翻身背对着她想事情,她就觉得她被他的心拒之门外。
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深。
高峰仪哄着她,满脑袋的头发丝都不够用了。
这女人情绪真是多啊,他都有点羡慕陆少东会哄女人了。
羡慕归羡慕,要他跟一个女人没结婚就发生关系,而后有了孩子,又不结婚,这种事情,他可做不来。
“薇薇,我该拿你怎么办?”
高峰仪凝眉,他忧思深重。
他只想给她幸福,可是为什么当他们已经有了一双儿女之后,她还是和从前一样,忧心忡忡?
他不明白,也不会明白,因为她……是重生的。
**
彼时,熊家。
高淑惠给熊母喂药,一勺子一勺子地将汤水给喂进去,细心极了。
可是躺在床上的妇人眼中依旧满是厌弃。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这一切根本不怪我,你丈夫贪污,你们家本来就会有今天。”
家里只有高淑惠一个人,她百无聊赖,对着一个中风,嘴歪眼斜的病人说话起来。
“滚滚……”
熊母昔日那张伶俐的嘴现在歪斜着,称头话都说不出来。
高淑惠满不在乎将碗放到一边:“我滚了,你儿子怎么办?没想过这个问题吗?”
她当然不是为了熊树成留在熊家的,不过,这会儿闲聊倒也扯出这个话题。
“树成最近压力好大,头发都白了几根,我准备给他炖黑芝麻调养一下,当然,我也不需要你谢我,他到底跟你还是不一样的,你生了三个,却不及他这一个,当初那么横的两个闺女,如今看都不来看你一眼,除了他管你,还有谁呢?”
第494章:陆振华临门()
“你活得比我长,可是却比我糊涂,我岁数浅,可我知道谁是对我好的人。”
高淑惠说这话实际上是自打耳光。
白薇薇对她的好,她极力否认。
高峰仪和文秀对她的好,她辜负了。
她以为江春红才是对她好的人。
可是是么?
她眼里现如今是否又看得到熊树成?
门外传来推门声。
高淑惠起身迎出去,熊树成回来了,他依旧穿着军装,可是却不像从前那么意气风发。
此时的男人,无限疲惫。
在他风华正茂的时候,家里却出了这样的事情。
“树成,辛苦了,我给你倒茶。”
高淑惠转过身,却被熊树成从身后一把抱住,“淑惠,我不累,我一点都不累。”
他累的是心,审查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这样每天定时审查的车轮战,他整个人心理防线和精神都在迅速崩溃,他极需要一个温馨的港湾。
而高淑惠就是他最大的依赖。
男人也会依赖女人,情感上对母性的渴望。
高淑惠被他抱着,一颗心就像是悬浮在悬崖上空,飘荡无依。
她的信念在动摇……一点点地动摇……可是每当熊树成出门,她又开始自我修复和加固,周而复始,做着无用功。
**
朱妈就跟蔺婷婷睡在高淑惠的房间,文秀一点儿也不说她是个保姆,就怠慢她。
两个人倒是时而拉家常。
白薇薇从外面进来,看见阳台上的衣服都收进来了,问文秀:“妈,您又收衣服了?下次别管了,我来收,你腰不好,少动弹。”
文秀跟朱妈笑了一下,“哪呀,是朱妈给收的。”
“哦。”
白薇薇进了屋,看着那堆叠好的衣服,立时觉得不对劲了。
“峰仪。”
她望向在床上看书的男人:“你觉得不觉得朱妈对m城好熟悉呀,感觉像在这里住过似的,我在这里长大,我这刚回来呢,也不适应,忘记收衣服,她却总是记得。”
M城干燥,衣服干得很快,只要不下雨,不是冬天,衣服当天就可以干。
深圳就不一样了,地处南方沿海,被北回归线穿过,湿热气候,衣服比较潮,梅雨季节不光晒不干还要发霉。
白薇薇刚刚回来,好多习惯没改过来。
比如当天记得收衣服。
“嗯?”
她的话引起了高峰仪的警觉。
季常那根联络m城的电话线,还有掳走陆子雯的那伙人,最后都是m城。
这个朱妈没准儿就是m城本地人。
“我知道了,你别出去声张。”
高峰仪起身,准备出门。
白薇薇担忧地看着他出去,她也出去,到高淑惠那个房间找蔺婷婷。
昨天从12师部队回来,她情绪稳定了一些,今天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书。
她跟高峰仪像一个观音娘娘送的一样,有事没事就看书。
而白薇薇看书的那点好习惯,出了大学就还给老师了。
蔺婷婷听到敲门声,合上书本,“请进。”
白薇薇走进来,看了一眼外面,带上门,“婷婷,还没问你昨儿的事儿。”
因为蔺婷婷失去了孩子,话越发少了,差不多不苟言笑,孤僻冷清,她都有点怕怕的。
再说上次去民政局,她还不知道他们到底发生啥事了呢。
“没什么事情,薇薇,你别担心,他说他有对策,我等着看,如果是缓兵之计,如果是跟以前一样……那么……”
她没有说下去,但是她否定了陆少东之前的表现。
所有的恩爱,已经被她全部否决了。
这是多大的决然,白薇薇不是不理解。
“有没有想过放下……”她话还没有说完,外面传来一声陌生的男声。
“请问蔺婷婷同志在吗?我有点事,想找她谈谈。”
白薇薇觉得这声音在哪里听过,可是想不起来。
文秀招呼的声音又浮现起来:“陆司令,您慢坐,我进去叫人。”
陆司令!
白薇薇瞪大眼,“陆少东老爹来了!”
蔺婷婷紧张得锁紧了瞳孔。
“这……”
“完蛋了……”
白薇薇机警地嗅到了兴师问罪的味道。
人家独生子领证结婚的大喜事都被蔺婷婷给破坏了,这个老东西来干什么,不是很显然的事情?
“你别怕,婷婷。”
她刚安抚,蔺婷婷起身,抚平衣摆径直走出去,背脊挺得笔直。
白薇薇咽了口唾沫,人家一点都不怕。
陆振华坐在堂屋里等人,蔺婷婷不多时施施然步出来,跟他记忆里一样,一个拥有着温婉面容的女子。
却不是他儿子的良人。
“婷婷,好久不见,还好吗?”
虚浮的客套在这个时候被抛出来。
蔺婷婷接话:“劳伯父费心了,一切都好。”
一点都不好……
“那就好,今天找你来,是专门跟你谈谈少东的事情,很多话不方便,借着高家的地方说个明白。”
男人说话就是单刀直入,根本不留情面。
女人要是玻璃心就会被伤到。
白薇薇躲在拐角处偷听,看着堂屋端坐的蔺婷婷就像是一块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似的。
陆振华今天这么放狠话,估计以蔺婷婷的自尊心,要么想不开自杀,要么跟陆少东彻底掰掉。
她刚刚还想劝蔺婷婷放弃陆少东,要不要考虑一下秦向前,让他当继父挺好的,有权有势有地位。
可是这个老东西来,她忽然又不甘了。
凭啥他儿子做错了事儿,还跑来说女方的不是呢?
“伯父,我们家也不是个适合说狠话的地儿啊,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您何必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