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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他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她都忍不住屏住呼吸,紧绷着身子,不敢动半分。
纵使昨晚她触怒了他,不可否认,她心里还是畏惧陆笙羽的。他们两个早就不是小时候那样了,她没了嚣张的资本,而陆笙羽却从一个默默忍受她打骂的沉默少年,变成了如今这个冷漠、对她恨之入骨的男人。
低头兀自发愣,一个太监走到她面前,萧盈娣抬头,一眼就认出了他,是昨天被她扇了一耳光的兴贵。
她昨日的一耳光好像并未让兴贵对她多几分敬畏,拿着个扫帚,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中有着幸灾乐祸的神色:“殿下已经去上早朝了,一时半会也回不来。福晋若是想要进屋等殿下,奴才好端茶送水好生伺候着,福晋若是不想呆这儿,那就请福晋慢走,奴才忙着打扫就不远送了。”
语毕,兴贵拿着扫帚在萧盈娣周围扫着,萧盈娣再落魄,再忍耐,但对于一个奴才这般嚣张的模样,与生俱来的傲气正在一步步摧毁她的理智,垂在身侧的手不停地颤抖。正要抬起手时,兴贵的声音响起:“奴才好心提醒福晋一句,碧珠还等着您救呢。”
说着,他抬起头,面上虽未带半分笑意,但眼中的神情却暴露了他真实想法。
兴贵说的没错,她要沉住气,昨天她触怒了陆笙羽,险些被他掐死,想必陆笙羽的怒气还没消,兴贵是他寝殿里伺候的人。陆笙羽对她一直心怀仇恨,她若打了兴贵,免不了又挑起两人的事端,那么她救碧珠就真的是无望了。
看着萧盈娣远去的身影,兴贵偷偷地在身后朝她吐了口唾沫。
即便不回头,扫帚和地反复摩擦的声音在这个空旷安静的院落里特别清晰,她在一个太监眼中如同垃圾,如同灰尘,反复清扫仍是嫌恶,这就是她——一个曾经万千盛宠的亲王格格的命运。
从陆笙羽的寝殿出来,萧盈娣并不急着回倚梅轩,宫人冷漠,回去也是自我怜惜,便想到宫里逛逛。刚走出东宫的宫门,就见门口一人狼狈逃窜,只消一眼,萧盈娣就认出了他。
“七皇子。”
那人逃窜的步伐因她的一声“七皇子”,终是停了下来,素日挺拔的身姿略显弯曲,背对着她,久久没有回身。
此生她最愧疚的就是陆笛谦,在这个人心险恶的宫里唯一以真心对她好的人。
缓缓走到他身后,正要开口说话,就听见他略微嘶哑的声音响起:“我,我只是路过这里。”
说完,抬步欲走。
萧盈娣在他身后说道:“你现在是要做我的敌人吗?连看我一眼都不屑吗?”
萧盈娣说这番话时语气中的凄然直中陆笛谦的内心,萧盈娣既然嫁给了他五哥,按理说他不应该再关心。但他知道五哥娶她不是要爱护她,所以他还是忍不住想要来看她,即便从未跟她相见。
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爬到一棵可以俯瞰整个倚梅轩的大树上,每天默默地关注着她的一切,待到她屋子里的灯熄灭,他才离开。
走到陆笛谦的面前,看着他那张憔悴的脸,眼中闪过心疼,幽幽地叹了口气:“碧珠病了,其实是你通知兴贵的吧。”
柴房门上着锁,没有人守在门外,且送去给碧珠的饭菜也就几个冷馒头,送饭的太监连门都懒得开,直接从门缝里塞进去的,所以碧珠病了根本无人察觉。而兴贵本是陆笙羽寝殿的太监,柴房离寝殿距离稍远,没道理她宫里的人没发觉,反倒让兴贵发觉了。她心里虽有疑惑,却无心去计较这些,如今在东宫门外看到陆笛谦,她才忍不住猜想是他。
第59章 兄弟反目()
面对萧盈娣的质疑,陆笛谦并没有给她明确的答案,而是选择沉默。
沉默又岂不可作默认来理解?
碧珠生病的确是他发现的,碍于身份,他派人去通知兴贵,以为兴贵会给碧珠抓点药,谁知他竟直接去找了萧盈娣。那时他才发现萧盈娣在东宫的地位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糟。
缓缓抬眼,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只见她眉宇间流露出淡淡的凄苦,小脸略显苍白,此刻他多想将她拥入怀里,但他没有资格,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拽着衣裳,唯恐他会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渴望。
千言万语终是在萧盈娣内心的挣扎与愧疚中被一点点淹没,脱口而出的仅仅是简短的一句:“你恨我吗?”
对视片刻,陆笛谦撇开视线,假装豪爽一笑:“感情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没什么恨不恨的。况且我也快要大婚了,哪有心思恨别的女人啊。”
陆笛谦与祈月格格的婚事,萧盈娣略有所闻,是她先对不起他,祈月格格自小就喜欢他,如果能替她照顾好他,她心中的内疚也少一些。
嘴角轻扬,萧盈娣微微一笑,由衷地祝福他:“你一定要幸福,知道吗?陆笛谦。”
轻快地耸耸肩,陆笛谦咧着嘴笑:“一定会的,我一定会幸福,让你后悔没有嫁给我。”说得爽快,内心的痛苦和难受又有谁知?
两人身处东宫外,来往的人虽不多,却难免不会被人看见,进而混淆视听,所以萧盈娣也不敢再多呆,又说了几句祝福之语,便转身往东宫的宫门而去。
看着那抹娇小的身影转进宫门消失在眼前,陆笛谦嘴角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对于一个内心充满痛苦的人却要强颜欢笑,无疑是种折磨。捏着衣裳的手终于松开,手臂一挥,拳头直直地砸向一旁的宫墙,来来回回几下,拳头上的鲜血触目惊心,而他却不自知,一遍又一遍地捶着墙壁。
眼中懊恼的神情折射出他此刻崩溃的内心。他不是瞎子,萧盈娣脖子上青紫一片的掐痕,已经真真切切地告诉他,传言并不是假的,五哥的的确确险些掐死她。
一个白瓷瓶从他袖口甩出来,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响声。停下自己疯狂自虐的行径,视线落在那摔碎的瓷瓶上,里面的液体缓缓流出,在青石砖上斑驳纵横,犹如他此刻裂开许多伤口的心脏。
他放在袖子里的药,直到她转身离去都没有勇气给她。他无法再像以前那样唤她一声“皇婶婶”,因而无法坦然地对她付出关心。从太后有意将萧盈娣赐给他的那刻起,他就彻底明白不管结果如何,他都无法再当她是有名无实的皇婶婶,而是心爱的女人。
泪水模糊了双眼,一直无忧无虑、被皇阿玛斥责胸无大志的陆笛谦哭了。以前在这皇宫里,他总是跟一群宫女太监玩,丝毫没有皇子的样子,无数次被皇阿玛斥责,可他还是没心没肺地笑,依旧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不受人约束,就像是个长不大的少年。
而此时此刻他哭了,是一个男人失去心爱女人的悲痛,是一个男人看到自己心爱女人身陷困境却不能救她于水深火热的懊恼。一直无心权势野心的他,在这一刻无比痛恨自己什么都没有。
东宫里的消息甚少被传出,然而昨夜陆笙羽怒掐萧盈娣的事却在一夜之间不胫而走,早朝过后,皇上象征性地询问了几句,陆笙羽以讹传回应。其实皇上对萧盈娣并不上心,陆笙羽与萧盈娣不合,势必影响到与太后的关系。如此一来他什么都不用做,就可牵制陆笙羽和太后,所以皇上并不打算追究,只不过是碍于形式,为了给太后一个交代,才会有心敷衍。
权势之下,亲人之间依然是以利字当头,即便是父子也不例外。
这宫里谁敌谁友,谁时刻关注着东宫的一举一动,谁又处心积虑地想要置他于死地,陆笙羽一清二楚,只不过他不急于出手,眼下只有湛王爷才是他最大的威胁。
从议和殿出来,陆笙羽没想到会遇上陆笛谦,两人许久未见,再见时彼此之间早没了先前那份兄弟之间的坦荡。
两人遣退随侍太监,彼此无言走进御花园后的假山堆,假山后面偏僻且极少有人经过。走在前面的陆笛谦停下脚步,回身,不及陆笙羽有任何反应,一拳打在他脸上,双目怒火充斥:“你既然不爱她,为何要娶她!”
陆笛谦的拳手给了陆笙羽一个措手不及,整个人撞在假山上。背倚着假山,狼狈起身,陆笙羽用食指擦拭嘴角,看到指尖猩红的血液时,他不悦地蹙起眉头,然而抬头时,目光却是淡然迎视那双怒气冲冲的眼眸。看着陆笛谦气得浑身发颤,陆笙羽并未做出任何回应,只是沉默。
双拳紧握垂放身侧,受伤的手没有处li就过来找陆笙羽了,眼下拳头上的血液凝固,但疼痛却是难以忽视,只是再痛终究比不上心痛。
“因为她亲口说喜欢的是你,一心想要嫁给你,所以我才愿意放手的。但不代表你可以随意欺凌她!”
此时陆笛谦不管说什么,陆笙羽都无心去辩驳,是他夺人所爱。
陆笛谦几步过去一把抓住陆笙羽的衣领,原本稚嫩的少年在这一刻彻底蜕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陆笛谦盯着陆笙羽的眸子,一字一句的说道:“如果今后你依旧给不了她快乐,有的只是痛苦的话,那么——”顿了一下,面上露出挣扎,看了陆笙羽一会,才说道:“到时候五哥就别怪我不念及兄弟情谊。”
说完,转身快步离去。
这宫里的四个皇子中,大皇子陆景言与其他三个皇子年龄相差甚远,作为最小的皇子,陆笛谦只与陆子衿和陆笙羽走得比较近。早些年陆子衿不受宠,常年身居寝宫甚少出来,萧盈娣每次去找陆子衿都会拉上陆笛谦,一来二去,兄弟之间也熟识。可陆子衿成婚之后,在宫外建府,能走动的就只有陆笛谦和陆笙羽了。
虽然陆笙羽入宫只有四五个年头,可兄弟之间感情颇深,陆笛谦并不希望有一天他会和他敬爱的五哥反目成仇。
陆笛谦回到自己的寝宫时,祈月正在他宫里大发脾气。寝宫里的宫女太监全部跪在院子里,个个胆战心惊,低垂着头,唯恐这未来的福晋不高兴。
祈月见陆笛谦回来,眉头蹙地更紧了,语气非常强硬:“你去哪儿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见她盛气凌人的模样,陆笛谦压根不愿搭理她。又见自己宫里的人个个跪在地上,他今天心情本来就不好,因而紧蹙眉头,语气中还有未完全消下去的怒火:“你这是在干什么?”
祈月双手抱胸,挑起眉头,洋洋自得:“你宫里的奴才都不告诉我你的去向,我只是在替你管教这群不听话的狗奴才。”
“我宫里的奴才怎么样,轮不到你湛王府的格格来管。”
“你!”祈月气得脸色铁青,“下个月大婚后,我就是这里的女主人了,怎么就没资格了!”
祈月任性自大的脾性总是让陆笛谦反感,不再与她多说,转身对着跪了一地的太监宫女说道:“都起来,该干什么都干什么去。”
“是,七皇子。”恭敬应允,宫女太监陆续起身,四处散开,忙着自己手中的活。
见陆笛谦要走,祈月跑过去伸开双臂将他拦住:“我话还没说完,谁准许你走了?”
眉头皱得越来越紧,深深的川字在他额上显现,陆笛谦脸上露出几分不耐烦:“你让开,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那你听我说!”祈月不依不饶,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下个月我们就要成亲了,湛王府虽不是皇室,但在整个盛京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